“大王,燕軍正在外麵挨家挨戶搜索,很快就會搜到這裏來。”玉利剛要解開楚嫣然的衣服,外麵就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玉利頗為掃興的從楚嫣然身上下來,閉上眼睛深深吐出一口氣,複看著楚嫣然,道:“楚離歌總是攪孤的好事。”


    驚慌、恐懼、憤恨、氣惱交織在一起,百味交集,楚嫣然全身都顫抖不已,惡狠狠的等著玉利,有氣無力道:“你要是聰明的話就放了我,不然等皇上找到,你就等著碎屍萬段吧。”


    “哈哈,孤有你這個籌碼在手還怕他嗎?”玉利悠然的站起身,將衣服一件件穿回身上,又將楚嫣然橫抱起來,“雖然楚離歌擾了我們的洞房花燭夜,不過沒有關係,等回了金陵,孤在補給你一個更好的。”


    還不等楚嫣然再說話,就聞到一股奇異的香味,來不及分清玉利要把她抱去哪裏就陷入昏迷之中。


    楚離歌仰著靠在椅子上,眉頭皺成一個“川”字,五指不斷在額頭上來回摩挲,聽到有人進來,低沉壓抑的聲音從嘴裏溢出,“找到沒?”


    “回皇上,軒王已經將麗陽城能找的地方都找了,還是一無所獲。”


    楚離歌倏兒睜開眼睛,冷視跪在地上的人,聲音陡然提高了一個音階,“朕不要這個答案!”他的雙手開始顫抖起來,一瞬間將手中的夜明珠碾沒成粉末,仿佛這樣才能讓他那如火山爆發般的怒氣得已喘息,半晌喝道:“滾出去繼續找,找不到皇貴妃朕就要你的腦袋。”


    一直到天明始終一無所獲,楚離軒頹廢的坐在大堂裏,用手撐著額頭,衣袖遮住了他那痛苦難堪的臉。他尋了一夜,所有地方,每一個角落,隻要是能藏人的他都找遍了,可是卻沒有發現任何蹤跡。


    整個大堂都鴉雀無聲,隻有深深淺淺的呼吸聲彌漫在空氣之中。良久,一道聲音打破愁雲慘淡的寂靜。


    “不用想,這件事定然是玉利做的。能將事情做的這般滴水不露,讓我們查詢不到一點痕跡也隻有他了。皇貴妃必定被他所截,此時或許早已經出城,奔金陵而去。”說話的人正是宋成孝,他單膝跪在地上,拱手道:“臣願意帶一隊人出城追尋皇貴妃下落,微臣擔保一定將皇貴妃完完整整送回皇上身邊。”


    話音剛落,楚離歌還為來不及說話,就聽見外麵的傳報聲:“稟告皇上剛才有一小童說是有人讓他將這封信交到皇上。”


    “拿過來。”楚離歌神色一凜,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侍衛手裏的信件。等福安將信呈給他時便被他快速奪了去。


    看著信上麵的內容,楚離歌越來越的怒氣越來越濃,手裏攥著一枚金簪不住的發抖。他認得這玫金簪,這是他特意讓司飾房按著玫瑰花的圖案定做的,所以他記得特別清楚。


    楚離軒在他從信裏拿出那枚簪子時便一眼就認了出來,他緊張的注視著楚離歌的每一個神色的變化,內心的岩漿就快從嗓子眼裏蹦了出來。


    將信看完,楚離歌倒比之前鎮定的多,他看了看楚離軒那焦急的目光,道:“果然是被玉利抓走的,他要求朕退出南兆才放了皇貴妃。”


    楚離軒驟然而起,道:“那就退出南兆,皇貴妃的安危才是第一要緊的事。”


    “那怎麽行?為了一個女人難道要浪費掉這麽一個大好的機會嗎?這樣做怎對得起一路來犧牲掉的將士們?”楚離軒剛說完話就有人反駁他,“皇貴妃被人擄走這是不爭的事實,就算找回來,也對皇上的名聲不利。未免皇上盛名受損,微臣建議皇上不如舍棄了皇貴妃。臣想皇貴妃深明大義,必然會為皇上著想。”


    “你再說一遍!”楚離軒大怒,轉頭冷視著他,那深不見底的雙眸中滲出噬人的寒意。


    “軒王為何如此激動,皇上還沒有說什麽您這麽動怒又是為何?”


    楚離軒轉過頭看著楚離歌,看著他一副猶猶豫豫的樣子,皺眉道:“皇兄!”


    楚離歌漠然看向他,沉吟片刻,道:“軒王忙碌了一個晚上定是累了,回去休息吧。”


    楚離軒怔愕的看著他,而後似笑非笑的在所有人身上一一掃過,神色慢慢暗淡下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卻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苦笑一下,道:“你們都退下,本王和皇上有話要說。”


    眾人窺看著皇上的臉色,在他的示意下一一離開大廳,隻留下他們兄弟二人。


    “你不管她的生死了嗎?”楚離軒看都不看楚離歌一眼,隻是壓抑著自己即將爆發出來的怒氣。


    楚離歌沒有立即回複他,眼睛一直看著左手無名指的戒指。好一會兒,才抬起頭,道:“都怪朕不好,朕應該陪著她出去的。”


    “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楚離軒如同失去理智一般,揮手砸掉桌子上的水果,水果灑落一地,如同他的心一般七零八落。“她不見了,她被玉利擄走了,你不去找她,不去救她,而是坐在這懺悔自責,你告訴我有什麽用?”


    “楚離軒這是你對朕的態度嗎?”楚離歌怒喝道。


    楚離軒郎朗大笑兩聲,眼淚奪眶而出,晶瑩的淚水落在他的手背上,他歪著頭看著楚離歌,道:“皇兄,你知道我對她的心思,你不說我不說,但我們心裏都清楚。我知道我揣著這樣的心思對不起你,可我從來沒想過破壞你們。”他胡亂在臉上摸了一把,接著說:“你永遠都不知道那種得不到的滋味,真的很痛很痛,就像是一把刀直穿我的心髒。但為了你為了她,再痛我都能忍受。因為你們兩個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為了你們我什麽都願意做。”


    “阿軒,這層窗戶紙終究是被你捅破了。的確,朕早就知道你的心思,但為了咱們的兄弟情,朕一直隱忍不發,就是希望你有一天能夠脫離出來。不想你卻一點都不知道朕的苦心,非要說出來。”楚離歌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指著楚離軒,最後輕歎一聲,道:“朕不想因為一個女人而令咱們兄弟兩個人失和,說到底不過是個女人罷了。”


    “皇兄你何時變得如此薄情?”楚離軒不可置信的搖了搖頭,“你一向對她寵愛有加——”


    “朕一向都是薄情之人,阿軒你不是第一天知道。她進宮原本就是一顆棋子,不過是這顆棋子很好用,朕用的得心應手,才會對她那麽寵愛。但你要記住,女人可以寵,但是絕不能愛。她為朕誕下三位皇子,功勞非淺,朕原本也想就這麽寵愛她一輩子。可是一個女人怎麽可以和江山社稷相提並論?剛才高都尉說的沒錯,就算她回來了,這天下人又該作何感想?玉利出了名的好色,楚嫣然到他手裏哪裏還保得住清白,就算朕不在乎,那又如何堵住這天下人的悠悠之口?”


    楚離軒驚愕萬分,從沒想到這樣的話會從皇兄口裏說出來。他見過皇兄為楚嫣然的付出,那不是假的,可為何皇兄此時會說出如此絕情的話哪?他眯起眼睛,想要看看這眼前的皇兄是不是真的,或是自己因為太過著急擔憂所以出現了幻覺。


    “皇兄你真的讓我很失望,我以為——我以為你是真心愛她。嗬,嗬,原來她隻是你一顆棋子。我好後悔,我為什麽當初想出這麽一個餿主意,不然也不會害得她如今深陷囹圄!你不救她是吧?好,我去救,我自己去救。”


    “楊琪,送軒王回房,哪都不許他去。”楚離歌肅然厲色,吩咐道。


    楚離軒回頭冷視他,喝道:“你想幹什麽?難道我自己去救也不行?”


    “朕是為你好!你是朕唯一的弟弟,朕不可能害你。”楚離歌不將他的橫眉冷對放在眼裏,轉頭吩咐楊琪道:“送他回去,找人看好他,若是軒王跑了朕唯你是問。”


    “楚離歌,我告訴你,要是楚嫣然有個什麽三長兩短,你就是逼死你親弟弟的凶手。”楚離軒如同看著仇人一般仇視著楚離歌,不甘而憤恨,咬牙切齒道。


    “帶走。”楚離歌麵無表情,連聲音都沒有一絲溫度。


    看著他漸漸遠走,楚離歌神色一閃,眼睛向四周掃射一圈,繼而眯起眼睛又將書信看了一遍,良久才回到寢室。


    寢室裏一切如舊,隻是佳人卻已不在,楚離歌強撐著身體走到床邊坐下。看著床上的鴛鴦軟枕,他俯下身趴在上麵,鼻子細細聞著上麵的香氣。上麵還殘留著楚嫣然頭發上的味道,是玫瑰花的香味。他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喃喃道:“然兒,等著朕,朕很快就來救你。”


    倏兒,楚離歌雙眸忽然睜開,像是深夜裏的明燈一般明亮。但這明亮卻能將萬物灼燒,仿佛將一層虛幻的泡沫戳破,露出裏麵翻滾的熱浪,燙的人體無完膚。


    “玉利,你若是敢欺辱我楚離歌的妻子,上天入地,我都要將你挫骨揚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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