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明媚如春,空氣中散發著梅花與化雪後泥土混合的氣息。今年立春早早來到,為大地送上一份暖意。


    楚嫣然著一件紫色鴛鴦貴子雲紋鬥篷,連帽子上的毛邊都是通體的紫色。搭著兮若的手,慢悠悠的往龍吟殿去。翩若拿著一個海棠花紋纏枝圖案的食盒,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麵。


    今日是臘月二十八,再過兩日就是除夕,朝堂上已經封筆,但皇上卻沒有休沐,反而更加繁忙。這兩日他都宿在龍吟殿,楚嫣然怕他忙起來又不吃飯,隻好趁著孩子們都睡著了的空檔來給他送飯。況且剛才有人告訴自己那個洛昭儀進入了龍吟殿,她倒要看看這洛昭儀是想怎麽勾引自己的男人。


    剛到龍吟殿門口就看到福安一臉驚訝的看著自己,隻不過這驚訝還帶著些許慌張,請安時眼睛還不時看著殿內的動靜。


    楚嫣然漫不經心的掃了眼殿門,腳已經踏在那白玉台階上。白玉台階上的玉石每一塊都如一片鏡麵一樣光潔,甚至毫無瑕疵,仿佛得天獨厚,就是這樣連成的。


    推開門,入目便看到一個女人跪在楚離歌身邊為他捶腿。楚嫣然臉上的笑意漸濃,仿佛並不在意有女人在這。


    楚離歌沒想到她突然來,還看到這樣的場景。馬上踢開那個女人,親自迎了上去。臉上帶著不自在的笑容,嘴裏溫柔說道:“天寒地凍怎麽還出來了?”


    楚嫣然冷眼看著那個被他踢開的女人,細細打量起來,中上姿色,眉清目秀,不是夢依然那樣楚楚動人的氣質,但卻有著自己的韻味。看起來柔弱無害,被皇上踢了也不叫疼,隻是老老實實的跪在一邊給自己行禮。身上穿了一件淺綠色蓮花戲水廣袖群,配上頭上的粉色飾物,有一種清水出芙蓉的感覺。


    楚離歌以為她生氣了,便衝那女人冷聲道:“還不滾出去。”


    “別啊,捶的好好的,幹嘛讓人家出去?接著捶,皇上這幾天太勞累了,有人按摩正好可以舒緩舒緩筋骨。”楚嫣然溫婉的看著他,含笑道。


    楚離歌覺得被她笑的汗毛都立起來了,她何時如此溫婉過,想著定是生了氣,悻悻道:“朕舒緩好了,不用了。你來了,朕全身都通透。”


    “皇上要是這麽說,臣妾倒覺得臣妾來的不是時候,那臣妾就走了,不打擾你們了。”楚嫣然轉身就要離開。


    楚離歌立即把她摟在懷裏,這要是出去了,還不知會生多大的氣,“捶捶捶,你別走。”


    其實楚嫣然根本沒生氣,隻不過是捶腿,又不是捉奸在床。難道她已經吃醋到連女人給他捶腿都不行了嗎?但看著楚離歌這幅小心翼翼的樣子,也著實覺得可愛。


    楚嫣然讓楚離歌躺在自己腿上,再由那女人跪在地上為他捶打腿部。楚嫣然將食盒裏的東西一一擺在桌子前,一口一口的喂給他,但眼睛卻時不時得掃著那女人。


    明明是九嬪之首,但卻像個宮人一樣伺候楚離歌,也不說話,就是一悶在那捶腿。這樣的女人是皇後看走了眼還是她深藏不露哪?


    “你就是為了給朕送飯來了?雖說這幾日天氣暖和起來,但春風刺骨,你就這麽走過來的?”楚離歌推開她還要喂自己的手,側躺的環住她的腰,將頭埋在她的胸口,聞著這讓他沉醉的味道,像個孩子一樣拱了拱,帶著撒嬌的聲調,“寶貝兒,我好想你,今晚留在這,別回去了。”


    楚嫣然明顯感覺到捶在他腿上的動作一頓,但僅僅是慢了半拍,甚至微乎其微。想來是沒人能夠接受一個帝王,一個曾經暴虐無情的帝王會跑到一個女人懷裏撒嬌。但這女人卻隻是一瞬的停滯,看來很不簡單啊。


    “你說怎樣就怎樣。”其實楚離歌很少對自己這樣,她都沒見過他撒嬌,她隱隱覺得今日有一些不同,但又察覺不出哪裏出了問題,以為是楚離歌怕自己生氣所以先對自己撒撒嬌,平息怒火。


    話音剛落,楚離歌一個旋身把她壓在身下,臉上慢慢紅起來,帶著滿目的情欲,手已經身向她的褲子裏。“朕現在就要你。”


    “皇上你放開我。“楚嫣然覺得不對勁,以前他再怎麽急也不會像現在這樣不顧有人在,難懂他想上演一部活春宮啊?她試圖推開他,卻兩隻手都被他擒住。他的力氣打得很,一隻手就能控製住自己,另一隻手已經扒掉她的外衣。


    情急之下,楚嫣然對著那洛昭儀喊道:“傻跪著幹什麽,還不出去。”雖然她也不知道男人怎麽了,但也不能真的上演限製級的戲吧。


    殿外不時傳來男人的低吼聲和女人的求饒聲,福安打發掉所有宮人,自己守在門外。心裏琢磨著,這皇上平日裏就算再寵愛皇貴妃也不像今日這動靜啊。


    很長時間以後,長的仿佛過了一個晝夜,楚嫣然艱難的挪動了下身子,卻感覺自己仿佛是被車碾過一樣疼痛。幾個時辰下來,她全身的骨頭都仿佛被拆開一樣,連指頭都抬不起來。


    身邊的男人褪去了潮紅,又變回往日的色彩,但卻沉沉的睡了過去。楚嫣然雖然被他折磨的不像話,但卻隱隱覺得哪裏出了問題,但此刻她也不濟了,被男人從醒著做到昏過去,再從昏過去做到醒來,反反複複,她真的身心疲憊了,支撐不住打架的眼睛,也沉沉的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中,楚嫣然聽到外麵福安的聲音,“皇上,軒王爺來了。”


    楚嫣然張了張嘴,發出沙啞的聲音,動手推了推男人,“皇上,起來了,軒王找你有事。”


    旁邊的男人無動於衷,跟睡死了似的。楚嫣然霍然睜開眼睛,這男人天生就有很好的敏銳力,就算多累,即便她不說話,他也能聽見福安的聲音。


    她又推了推男人,“皇上?醒醒。”突然她發現真的不對勁了,這男人身上怎麽如此滾燙。要知道和他在一起兩年多,他連個傷風都沒有過。


    楚嫣然迅速穿好衣服,向外喚道:“福安,快進來,你快看看皇上怎麽了。”


    福安聽到裏麵的聲音,心裏“咯噔”一聲,連忙推門而入。


    “娘娘,皇上這是不是發高燒了?可是昨日還好好的。”福安邊說邊為皇上換上寢服,心裏十分擔憂。


    “兮若你讓楊琪去叫齊晟過來,他身手好,直接把他帶來。”楚嫣然喚來兮若吩咐道。


    兮若滿口答應,剛跑到門口就回頭焦急的說:“娘娘,齊太醫前幾天回鄉了。”


    “叫別人來也是一樣的,快去。”雖然其他人不如齊晟,但楚離歌隻是發燒,應該問題不大。


    兩位太醫一起問診,不一會就得出結論,說是寒風入侵,感染風寒,再加上昨夜太過勞累,所以讓病情更加嚴重。說最後那句話時,太醫斟酌著用詞,分明就是縱欲過度,卻說成是勞累。


    楚嫣然微微臉紅,道:“那太醫快去開藥吧。”看了看楚離歌那被燒的通紅的臉,想了想,吩咐翩若,“你回未央殿讓奶娘將皇三子抱來,本宮這幾天要照顧皇上,沒時間回去,你和香穗守在未央殿照看兩個大的,讓伺候他們的奶娘精心著點。”


    楚嫣然坐在床邊,不時的給男人更換額頭上的濕巾,看著他沉睡的樣子,眼淚不自覺的掉下來。從認識他的那天起,她都以為這個男人是刀槍不入的,他怎麽可能會病倒,怎麽可能會昏迷哪?她真的好怕,怕這個男人就一直睡下去,真的害怕。


    兩天,楚嫣然整整守了他兩天,以前總是男人守著她,如今也換成她守著男人了。


    楚離歌覺得頭痛欲裂,胸口好像還有石頭壓著自己。心中暗罵:“哪個王八蛋敢把石頭放在朕的身上,朕要誅了你的九族。”


    他動了動眼珠,緩緩睜開眼睛,才看到原來不是石頭,是楚嫣然的頭壓在自己身上。他覺得身體一點力氣都沒有,動了動幹澀的嘴唇,嘶啞的聲音喚道:“然兒。”


    楚嫣然猛一激靈,瞬間坐起來,看著醒來的楚離歌,臉上綻放出無聲的笑顏,“你終於醒了,擔心死我了知道嗎?”


    “朕怎麽了?”楚離歌費力的抬起手摩挲著她有些憔悴的臉蛋,問道。


    楚嫣然摸了摸他的額頭,鬆了口氣,道:“你發燒了,都睡了兩天。渴不渴?餓不餓?”


    楚離歌甩了甩腦袋,沉得他都發暈,“朕記得朕還從來沒有發燒過哪,你就這麽守著朕兩天?”


    “我生病你守著我,你生病了我當然要守著你。”楚嫣然向外喚道:“兮若,讓太醫進來,皇上醒了,讓他再診診脈象。”


    一會兒的功夫,張太醫捋著半白的胡子,道:“皇上的燒已經褪了,再將養幾日就可痊愈。”


    楚嫣然放下心,道:“張太醫辛苦了,除夕之夜也要在宮裏當差,不得與家人同聚。”


    “這都是臣分內之事,何來辛苦,娘娘真是折煞微臣了。況且皇上龍體康健,才是我大燕之福啊。”張太醫叩首道。


    話音剛落,翩若就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上氣不接下氣,道:“娘娘不好了,大皇子出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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