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母親就是這樣,自己可以說兒子醜,但這話到了別人嘴裏卻不行。楚嫣然輕哼一聲,道:“我的兒子哪裏醜,等長大了必定比你都好看。”


    楚離歌無奈的搖了搖頭,道:“真不講理,你說醜就行朕說就不行?你以前不是說朕最重要嗎?怎麽現在孩子出生,你就嫌棄朕了?”


    楚嫣然討好的笑道:“臣妾怎能嫌棄皇上,在臣妾心裏世上沒有男兒比得了皇上。”側目看著兩個小包子熟睡的樣子,心像是化了一樣柔軟,“怎麽是兩個哪?臣妾以為隻是自己太能吃,所以肚子大些。齊晟簡直是個庸醫,連是一個還是兩個都診不出來。”


    楚離歌一頓,道:“哪有診脈能診出是否是雙胎的啊?”楚離歌還是覺得不告訴她自己一早就知道是雙胎的事為好。若是讓她知道自己瞞著她,還指不定怎麽鬧哪。


    楚嫣然想了想,也是,古代大夫再厲害也不能長雙透視眼吧,“那臣妾就不怪罪他了,反正生都生了。皇上,把孩子抱下去吧,臣妾實在是累了,你陪臣妾睡會可好?”


    楚離歌讓人帶走兩個孩子,自己守在楚嫣然身邊。幾個時辰下來,楚嫣然累壞了,他自己也跟著累心。兩個人和衣而睡,直到黃昏才幽幽醒來。


    從甘泉宮回到鸞鳳宮,皇後一直強壓著心頭的怒火,她覺得此刻她正在崩潰的邊緣,那胸膛裏的火氣隨時都會噴發出來。


    “哐——哐——哐——”回到椒房殿皇後一揮手將側殿內的所有物件都砸的稀巴爛,然後撲到在地,“嗚嗚”的哭起來。


    “娘娘您別這樣,當心傷了身子。”青煙心疼的看著自家娘娘,把她從地上扶起來,恨不能此刻就去殺了楚嫣然。


    皇後揮開她的手,苦笑道:“身子?本宮要這身子幹什麽?根本就沒人在意。皇上眼裏心裏都是那個人,哪裏還正眼瞧過本宮。”


    “怎會?皇上也是因為第一次有了皇嗣高興才會捧著那位。娘娘是皇後,她就算是皇貴妃又怎樣,這天下隻有您一位才是真正的母儀天下。”青煙再次上前去扶,心思一轉,“不如娘娘將老夫人招進宮來,咱謝侯府的姨娘們哪個是好對付的,不都被老夫人收拾的服服帖帖?”


    皇後如一潭死水的眸子漸漸有了光亮,遲疑的看著青煙,慢慢那份遲疑變得堅定起來。沒錯,她還沒有輸,隻要她一天是皇後,屬於她的東西誰也奪不走。慢慢坐回軟椅上,皇後緩緩閉上眼睛,道:“明日請老夫人進宮。”


    綠綺眼珠一轉,提議道:“奴婢倒有個想法,以前孟太後在時與娘娘是對立,所以娘娘在後宮隻能依靠自己。如今莊太妃回宮,那才是娘娘正經的婆婆。若是娘娘能籠絡住莊太妃,以後這後宮自然有人支持著您不是?莊太妃和皇上關係緊張,您若是能從周旋,讓他們的關係緩和,莊太妃指不定怎麽看重您哪?”


    皇後一思索,嗤笑道:“莊太妃可等著皇上封她為太後哪,幾次話裏話外都想讓本宮向皇上提提此事,但本宮知道,皇上如今還厭惡著她,這事又豈是一朝一夕的?不過若她成為太後,對本宮倒是有點用處。”


    “當年皇上被遺棄在行宮不就是因為莊太妃貪圖榮華富貴嗎?有所求的人才好利用。”


    皇後眼中閃過精光,道:“若是運用得當,她倒不失為一枚好的棋子。莊太妃雖是皇上與軒王的娘親,可是在莊太妃心裏真正疼愛的人是軒王。”想起那次孟太後與孟依然設計陷害軒王和楚嫣然的事,眯起了雙眼,輕聲道:“空穴來風,未必無因。本宮還需好好想想。”


    第二日,謝侯夫人一進入椒房殿就將皇後劈頭蓋臉的訓斥了一頓,“你著什麽急?那位剛生下來你就坐不住了?孟家好不容易倒了,你也才有出頭之日。你是皇後,這宮裏無論也多少皇子,你都是嫡母。就算是未來的太子,也要給你請安。”


    皇後靠在床榻上,緊緊拽住母親的手,眼中漾著委屈的淚水,“可是甘泉宮那位不但一下子就生了兩個,還被皇上封為皇貴妃,而且還保留了封號。母親,有封號的皇貴妃可和沒有封號的差的不是一星半點,等同於平後啊。本來我就沒有皇上的寵愛,好不容易熬到孟家倒了,女兒頭上的石頭也沒了,可是卻出來個有子有寵的皇貴妃,女兒害怕,怕皇上動了廢後的念頭。”


    謝侯夫人用力敲了下皇後的額頭,怒其不爭,冷冷道:“廢後?那是皇上說廢就廢的嗎?你可是先皇賜婚的,他若是廢了你那就是不孝。況且你背後還有軍侯府,可不是小門小戶人家的女兒。”


    皇後默然片刻,神色黯然失落,道:“可是皇上如今可不是剛登上皇位時的那個皇上了。孟家在他的手裏被摧毀,如今朝政也幾乎都在他手裏,皇上還會在意一個軍侯府嗎?皇上如今把楚嫣然捧在心尖上,為了討她的好,廢後也不是不可能。”


    “朝政上盤根錯節,豈是皇上完全能掌控的?你以為咱們軍侯府這些年毫無作為嗎?這些年我從沒對府裏的庶女吝嗇過,不就是想靠著她們以後能幫襯著軍侯府嗎?”謝侯夫人微微一笑,盡是得意,意味深長的看著自己的女兒,放低聲音,“你要記得,來日方長,不到最後,還不知道結果如何。你父親的姨娘還少嗎?不都被母親收拾的服服帖帖?府裏的子女哪個不是對我畢恭畢敬?你是中宮,不容輕易撼動,隻要你在這個位置一天,你都是皇上的正妻。將來,不論哪個繼位,都要敬你為太後。”


    皇後露出迷茫的神色,苦笑一下,眼底蘊藏著陰霾之色,但心裏很是認同母親所說。她是正妻,是皇上八抬大轎抬回東宮的。她可以沒有寵愛,但卻必須牢牢抓住皇後之位。


    謝侯夫人看著女兒眼中的堅定神色,露出欣慰喜色,拍了拍皇後的手,溫聲道:“如今最要緊的是盡快將身體養好,病了一個多月還不見好,想來這宮裏的禦醫也是廢物,母親回去就讓府裏的大夫進宮給你治療,定會很快就痊愈了。做皇後別的什麽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將中宮之權掌在自己手裏,可以沒有寵愛但不能沒有權利,你可一定要記住。”


    大半個月過去,兩個小家夥也一天天長大,模樣出落得越加可愛漂亮。兩個都長得玉雪粉團,隻是大的那個像足了楚離歌,一雙丹鳳眼看人時總透著不屑,嘴角還經常蕩著一絲邪氣壞壞的笑容。小一點的那個一雙桃花眼,映襯在雪白的肌膚上,和楚嫣然簡直一模一樣。


    楚嫣然看著躺在一起的兩兄弟,一會兒親親這個,一會兒親親那個,仿佛總是稀罕不過來。


    “昭兒,這是弟弟。曦兒,這是哥哥。”楚嫣然拿著兩個小家夥的手,交織在一起,“你們一定要相親相愛,一定要健康快樂的成長,母妃很愛你們。”兩兄弟出生第二天楚離歌就賜了名,昀昭、昀曦,都是光明之意,而且還包含著楚離歌兩人朝夕相見的寓意。


    兩個小家夥仿佛聽懂了一樣,咿咿呀呀的回應著。突然大皇子抓住楚嫣然散落的一縷頭發,用力的拽了一把,看著楚嫣然因吃痛而變的臉色,反而沒心沒肺的笑起來。二皇子不知道為什麽哥哥突然咯咯笑起來,隻是傻傻的看著他,末了覺得哥哥實在無聊,轉過頭不再看他,而是盯著母妃那氣鼓鼓的臉。


    楚嫣然揉著被他拽疼的頭皮,氣憤的看著大皇子,生氣道:“昭兒,你怎麽這麽壞?怎麽可以弄疼母妃?不但長得像你父皇,還和他一個德行,一樣壞。”


    大皇子不知道母妃在說什麽,隻不過看著母妃那生氣的樣子覺得有趣極了,又嗬嗬的笑了起來。


    “朕哪裏壞了?竟在兒子麵前說朕的壞話!”楚離歌上完朝就趕來甘泉宮,現在這甘泉宮裏有他三個寶貝兒,每天下了朝都迫不及待的來看他們娘三兒。


    楚嫣然回過頭看見楚離歌,更覺得受了委屈,可憐兮兮的嬌嗔道:“皇上,昭兒欺負臣妾,他弄疼臣妾了,你可要為臣妾做主。”


    楚離歌真是覺得無語,他都不知道如今是不是有了三個孩子。坐到楚嫣然身邊環住她,道:“孩子氣,怎麽能和小孩子計較?昭兒又不是故意的,他懂什麽?”


    “皇上向著昭兒。”楚嫣然撅起嘴控訴著,“你以前最喜歡的就是臣妾。”


    “越說越不像話,朕什麽時候不把你放在第一位?”楚離歌吻了吻她的眉心,“你們都是朕的寶貝兒。”


    楚嫣然撇嘴一笑,斜眼看著還在那裏嬉皮笑臉的楚昀昭,用手點了點他的鼻頭,“臭小子,這次看在你父皇的麵子上,母妃就不和你計較了。”又將他抱起來給楚離歌,自己將楚昀曦抱在懷裏,“孩子真是一天一個樣子,當初那麽醜,臣妾差點想把他們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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