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昊大氣屏住呼吸,從那窗戶縫朝房間裏麵看去。


    空蕩蕩的大廳裏有些淩亂,四處散落著一些女性各色內衣,正中間的地上擺著一具白花花的人體。


    仔細看去,那一絲不掛的人胡子拉碴,嘴角一片白沫子,正是周華文。


    此刻他一動不動,下體汙穢不堪,似乎已經徹底掛掉了。


    這家夥難道鬼壓床過度,已經脫陽而死?


    寧昊心頭大喜,這個作惡多端的家夥終於得到了報應,在夢裏縱欲過度,死於馬上風。


    把窗戶推開一些,正準備進去看個實在。周華文那三個女徒弟從裏屋走出來了,


    三人一人背上背著一個大包,裏麵似乎裝著不少東西。三女走過周華文身邊,臉上滿滿是重獲自由的歡欣笑容。一人朝他吐了口吐沫,嘻嘻哈哈笑鬧了起來。


    “兩位姐姐,這殺千刀的終於死了,我們終於自由了。我打算回老家去找我的初戀情人,開開心心過一輩子。”


    “你傻啊,現在我們都是億萬富翁了。以後當然是每天換一個帥哥,還找什麽初戀。”


    “這老家夥折騰了我們這麽多年,讓我再踢他一腳出氣……”


    說話間這女的朝周華文腦袋上猛踢了幾腳,而周華文完全沒有反應,看樣子是死的透了。


    “臨死還這麽折騰我們,根本就是個畜生。”


    另外一個女的一腳踩在周華文襠部,狠狠踏了幾腳。


    “幹脆我們把他點火燒了解解氣?”另一個女的開始四處看有沒有汽油。


    “算了,待會火燃起來唐家的人該來了,別耽誤我們趕路。走吧……”


    幾個女人鬧了一陣子,又朝他吐了幾口吐沫,才從大門走了出去。


    寧昊看到這一幕,心裏感慨良多。


    想不到一代驚才絕豔的大厭勝匠師,身家億萬,奇術超絕。死後會是這麽個下場。那三個女徒弟的本命骨牌一定被他掌握,才會對他千依百順,虛與委蛇。其實心裏對他恨之入骨。


    三女走得遠了,寧昊從窗戶翻了進去。在大廳裏找了塊白布準備把周華文裹起來,埋到傍邊那小樹林裏去。


    這人生前讓唐子雄夫婦三跪九叩,估計被他們發現後,肯定會有更加不堪的孽屍行為。


    周華文因自己而死,但人死帳消。寧昊不忍心看到這樣一個才智超群的人,死後如此不堪。埋了他也算積一點陰德。


    把白布攤在地上,寧昊用手把周華文翻了幾個身,擺上白布。手無意間碰到周華文腰部,突然感覺有些不對頭。仔細看去,那裏一道刺青蓋住塊長長的傷疤,翻動之間那傷疤居然裂開了口子,一段黑乎乎的東西露了出來。


    這啥玩意?寧昊好奇地摸上去,用力一抽。一根骨頭樣的東西被抽了出來。


    傷疤冒出一點血滲,一會便收住了口。周華文嘴唇蒼白,雙眼翻白,似乎死的很不甘心。


    仔細看那東西如同一根放久了的豬肋骨,上麵還刻有紅黑兩色交織的文字。


    這應該就是徐小楠口中說的,厭勝師的本命骨牌了。想不到周華文對這個東西如此重視,居然直接縫進了自己身體。


    寧昊把骨牌扔在他身上,用白布一起包裹,扛在肩上朝那片小樹林走去。


    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樹林裏寂靜無聲。找到片空地,把屍體放下,寧昊卻找不到挖坑的工具。


    想了想,隻能把周華文本命骨牌取出來,運起李元霸半身神力奮力挖土。


    骨牌堅硬如鐵,寧昊力氣又大到驚人。一個半米深,一人長的大坑沒一會就完工了。


    骨牌扔到一邊,寧昊一腳把周華文踢進大坑,雙手合十念道,


    “周華文你作惡多端,有這種下場不要怪別人。老天有眼的,你看你改了地府生死薄,還不是得到個慘死的下場。下輩子好好做人吧。”


    捧起泥土撒在周華文身上,慢慢堆起一個小土包。寧昊突然想起樹妖身上的木蟲還沒有解,頓時有些黯然。


    “這個王八蛋死了都還要招人恨啊。”寧昊想起自己的護院家妖,就要一天比一天枯黃,慢慢死在自己麵前,心裏火氣越來越大。


    一把抓起身邊周華文的本命骨牌,用力想要一折兩段解恨。骨牌堅硬似鐵,但寧昊的力氣也不小,骨牌在手裏慢慢變形,眼看就要折斷。


    “嗷……”


    一聲沉悶的痛哼聲傳入寧昊耳膜,寧昊嚇了一個激靈。埋葬周華文那塊小土坡居然開始蠕動起來。


    這時,樹林外突然傳來一陣狗吠聲,接著電筒亂晃,似乎有很多人進了小樹林。


    應該是唐子雄的人發現了異常,派人追過來了。


    小土坡蠕動幾下之後,突然一個腦袋冒了出來。寧昊手裏抓著骨牌,看著眼前詭異的一幕,身體都僵直了。


    周華文詐屍了!


    寧昊第一時間就像站起來跑,偏偏手腳不聽使喚,想動動不了。


    那周華文的人頭冒出來之後,頭上的土簌簌落下。接著兩支手也從土裏抬起,在頭臉上一陣亂抹。


    借著淡淡的月光,寧昊驚懼地看到周華文慢慢睜開了眼睛。但周華文此刻眼中的驚恐比寧昊更甚,突然眼中湧出大顆眼淚,不斷線地落在土中。


    “求求你不要扳斷我的本命骨牌,你折它我就像是在被亂刀砍一樣難受。”


    周華文哭哭啼啼從哪個淺坑中爬出,跪在寧昊麵前不停磕頭。


    這家夥原來沒死!


    寧昊心頭大定,雙手握住骨牌惡狠狠道,“你不是很牛逼嗎?我現在就折斷它。”


    “求求你不要啊,隻要你把骨牌還給我,我億萬家產都給你。隻要你饒我不死,我可以做牛做馬,每天幫你賭球賺錢,讓你有揮霍不盡的鈔票。”


    周華文趴在地上不停討饒,眼淚鼻涕流的到處都是。


    想不到一代厭勝匠師,居然如此怕死!


    寧昊在骨牌上加了一把力,周華文頓時疼地在地上亂滾亂翻,頭死命朝地上撞,比毒癮發作還要嚇人。


    “求求你啊,我在金三角有大片罌粟田地,還有幾個如花似玉,對我忠心不二的乖徒弟。你放過我,我全部都給你。”


    周華文不停哀嚎著,寧昊手上每用一次力在本命骨牌上,他都會疼得打一個哆嗦。


    罌粟田誰敢去要,那些女徒弟恨不得把你挫骨揚灰,還忠心不二呐……


    寧昊實驗完骨牌的功效滿意地收了起來,冷冷瞪著鄭華文道,“你以後可願意痛改前非,跟著我做一個好人。”


    “主人,你以後叫奴才做什麽奴才就做什麽,隻要你高興。”周華文身上疼痛減輕,虛弱回應道。


    這時唐家一個牽著狗的保安,已經趕到了他們所在的位置,保安看到寧昊大喊一聲,


    “敢來我們唐家偷東西,旺財,上去咬死他。”


    他手中的狗繩一鬆,那隻大黑背呲著牙齒朝寧昊猛撲了上來。


    沒等寧昊做出反應,周華文伸手輕輕朝那狗揮了揮。那大黑背頓時眼中冒出綠光,回頭就朝它主人撲了過去。


    一陣狗吠人叫,保安被自己的狗耳朵都咬掉了,哭喊著朝反方向跑了。


    這家夥還是很牛逼啊,連狗都能弄的不認主人……


    寧昊深深吸了一口氣道,“我先饒你不死,把白布披上,跟我回去治我家家妖身上的木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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