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洞內雖然看得見豎洞上麵大概是個什麽環境,但是被遮住的許多地方都不在我們視線之內,基本上四周的峭壁有一半都能從豎洞下看得到,隻是不清楚那些峭壁中間都圍著什麽,而現在似乎已經接近傍晚,從豎洞往上瞧去,還能看見一抹一抹的晚霞掛在天邊,這種美妙的景色和我們支鍋完全搭不上邊。


    看著那片天,我一下子想到了若華,這些峭壁縱然很陡,但要從上麵下到這裏也不是很難,隻要有幾根比較長的繩索便可,現在看來若華那幫人並不是從我們所打的盜洞中跟進來的,雖然這次支鍋很可能是被他們跟蹤,但是他們也不是不可能發現其他的入口,就比如我們頭頂上的這個缺口。


    至於這個說法,也隻是我的一個猜測,畢竟我不敢肯定若華那幫人是從我們頭頂的這個缺口進來的,這地宮的規格如此宏大,入口肯定不止一個,隻不過我們還未發現罷了。


    光頭這時捂著自己的膀子鑽到豎洞下往上看去,說道:“這座墓也太奇怪了吧,都能從裏麵看見天上了,難道墓主人就不怕有人爬山的時候發現嗎?”


    張麻子說道:“誰沒事跑到山頂上去,再說這裏這麽偏僻,連個鬼影都見不到,要不是因為那張墓圖,我還不知道這山究竟是個啥名字,有什麽好奇怪的,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以前被人挖出來的,但是這明顯說不過去。”


    老舅說道:“別嘰嘰歪歪的,上去看看,豎洞上麵的環境這麽奇怪,或許還能找到主墓室,那我們指定能撈著油水。”


    我應道:“是啊,差不多上去得了,我們這兒好像也沒什麽路了,除了柱子之外連條神道都沒有,我們都走到這裏了,總不至於現在往回走吧。”


    光頭這下嘶了一聲,一下子捂著膀子說道:“俺就是背時(倒黴)死在這裏也不會回頭走,那時候別說是出去了,這小命能不能保住還是個問題,你們想想那水裏的鹹魚,還有那什麽毒屍蚰。”光頭皺了皺眉頭,咦了一聲,繼續說道:“你們也別站著發呆了,俺先爬到這洞上麵去看看,沒什麽事俺再叫你們。”


    “看這洞口也隻能先讓一個人上去了,你小心一點,如果有事的話叫我們。”老舅說道。


    光頭點了點頭,隨即便拿下背包找起繩索來,可是這時候小老者突然站到了洞口下麵,手裏不知道啥時候已經拿著兩把匕首,我不知道他要幹什麽,隻見他踮起腳,將手往上一抬,用匕首在豎洞內壁用力戳了幾下,然後往下一拉,匕首竟然固定在了裏麵。


    這豎洞在我們頭頂上,看上去至少也有一丈來高,要想鑽到上麵去,沒有繩索自然很困難,這時光頭把繩索拿了出來,在繩頭固定了鋼爪,也算的上是自製的飛虎爪了。


    光頭走到小老者那裏,說道:“小老者,麻煩你讓一下,俺要把這爪子拋上去固定好了才行,不然爬不上去。”


    小老者聽了也不讓開,這讓光頭顯得有些尷尬,光頭見小老者根本不理會自己,說道:“小老者,給俺一點麵子,你看這天也不早了,俺們總不能在這鍋裏麵過夜吧,這到了晚上,這墓裏的鬼啊蟲的,想想都難受。”


    這時小老者轉頭看著光頭,眼神十分奇怪,像是老爹看兒子一樣,至少我家裏的長輩就經常用那種眼神來看我,光頭被嚇了退了一步,見小老者手裏又還拿著一把匕首,聲音打了一個邆(ten欲言又止),片刻之後說道:“小……老者,你……你別這樣看俺,大不了俺等一會兒再上去得了,打擾了,你繼續。”光頭說完回頭無奈的看著我們。


    這時小老者叫道:“先別走,把繩索給我,你覺得這洞口能把這繩子拋上去嗎?”


    光頭聽小老者叫住自己,忙站了回去,說道:“那怎麽辦,總不能站在這裏幹瞪眼吧!”


    “別囉嗦,給我!”小老者盯了盯光頭手上的繩索,說道。


    光頭沒了辦法,隻好將繩子遞給了小老者,接著也什麽都不管了,轉頭走到了我和老舅中間來,呆呆的看著小老者要幹什麽,我看光頭這樣子,對他笑了笑,悄悄說道:“我說光頭啊,你怎麽這麽怕小老者,他還救過你的命,總不會把你吃了吧。”


    光頭說道:“不知道怎麽的,俺一想到他那一身的紅色紋身,還有那背上的符咒,俺就一個勁的覺得這人很不對勁,也不是說怕,就總覺得這心裏麵瘮得慌。”


    光頭這話也不是沒道理,你想想看,要是這死人宅子裏的東西和活人身上的東西一樣,你看著難道不覺得奇怪?而且小老者背後的那符咒紋身也不知道還有什麽名堂,每次一想起來我這胃裏就不舒服,總覺得屍水還沒吐幹淨,到現在還是心悸。


    我裝作平靜,這事情在這裏說顯得不是很妥,雖然是悄悄話,但剛才我說話的時候明顯見到小老者轉頭看了我一下,我甚至懷疑他會不會已經聽到了我和光頭說了什麽,當下我也不敢再說,便轉移話題,玩笑道:“光頭啊,你那麽大的塊頭,在小老者麵前也不要那麽慫啊,就算他要打你,你那樣子也太丟自個兒臉了。”


    光頭歎了口氣,說道:“就連鹹魚在他手裏都像是切菜一樣容易,你覺得俺是他對手嗎,雖然尷尬,但打也打不過他啊,也隻能遷就著他混混日子這樣子了。”光頭說著時看了一眼小老者,突然他眼睛一下子鼓得大了起來,抬手指著小老者那裏說道:“你快看,俺就說不可能打得過他吧,他凶起來連石頭都懟。”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忙向小老者那裏看去,隻見他竟然直接將兩把匕首都插到了豎洞內壁的石頭中去,雙手握著匕首,整個人懸掛在了豎洞中,隻能看見他的身子在豎洞中左右晃蕩,而之前的那把插在內壁下麵的匕首卻已經不在了,看來已經被他取了出來,而他的手上還掛著光頭給他的繩索。


    當時我還沒太注意,那豎洞的內壁最下麵是些比較緊實的土,匕首要放進去自然不費力氣,但上半部分卻是實實在在的石頭,雖然不是什麽金剛石那種硬度極其大的石頭,但是看樣子卻也有大理石的硬度,竟然被小老者用匕首直接插了進去。


    我們看得都呆住了,小老者接下來的動作更是刷新了我對人類的認識,如果不是我親眼看到,就算有人給我講這種事情,我也隻認為是在扯淡,隻見他利用匕首往豎洞上攀了上去,每移動一點距離便單手吊在一把匕首柄上,然後再把另外一把匕首從石頭中抽出來,從而將匕首插到更上麵的石頭中去。


    就這樣靠著匕首,小老者竟然已經快到洞頂上了,更為可怕的是,小老者上去時,腳完全就是騰空的,就連豎洞的內壁也沒沾著一點,完全隻依靠臂力。


    張麻子這時直接站到豎洞底下,仰頭看著小老者,這下小老者剛好把右邊的匕首抽出來,掉下了許多石灰,張麻子眼睛還鼓得巨大,那石灰一下子就掉到了他眼睛裏去。


    老舅沒注意情況,忙問他怎麽了,他揉了揉眼睛,說道:“隻顧著看小老者,眼睛掉到沙子裏麵去了。”


    老舅一懵,說道:“什麽沙子眼睛的,你在說什麽?”


    張麻子揉著眼睛說道:“別管什麽眼睛沙子的了,你們不覺得小老者不像個正常人嗎?”


    老舅回道:“怎麽不正常了,不就力氣大點嗎?再說人家在這山西陝西內的名聲你以為是吹出來的啊?沒點真本事怎麽行?”


    這時再往豎洞看上去,已經看不見小老者的身影,看來他已經爬了上去,張麻子也揉完了眼睛,雖然有些紅腫,但多眨幾下便睜開了,他說道:“正常人能將匕首插進石頭中?就連李廣射箭也還得借用弓呢,他這憑手就插了進去也太離譜了吧,之前我見他單手把光頭舉起來就覺得不可思議了,當時還隻是想他這臂力至少也得十幾年才能練得出來,這下看來,遠不止那麽簡單。”


    光頭聽了說道:“什麽?你說小老者單手就把俺舉了起來?什麽時候的事?”


    “你昏倒的時候!”我直接告訴了他。


    “俺滴個親娘喲,u看書ww.ukshu這麽恐怖的嗎?俺可是有一百七十斤啊,你們可別開玩笑。”光頭還是不怎麽相信。


    張麻子說道:“這還真不算什麽,我以前也聽老一輩的說過,有些卸嶺力士的臂力的確很大,用手指就能把石磚穿透,雖然也隻是傳說,但也不得不信,可小老者這樣把自己掛在空中,還能使上力氣將匕首插到石頭中的,我是聽也沒聽說過。”


    我聽了心中一噤,問道:“你的意思是小老者是卸嶺力士,可是現在真的還有這些人嗎?卸嶺力士和摸金校尉這些人都消失多久了?”


    “萬事都有個可能,我也不敢肯定,隻是看他這身手,絕對不是什麽一般的盜墓者,就連我聽說過的那些最厲害的長沙土夫子和東北穿山鬼也不及他這三分之一。”張麻子顯得十分嚴肅,不像是他編出來的。


    “先別說了,他上去也不知道哪去了,怎麽都沒個動靜,會不會丟下我們不管了吧,我們可不像他啊,沒繩子可上不去。”老舅看著豎洞上麵,開始擔心起來。


    就在這時,上麵突然掉下了東西來,我一急,忙把老舅從下麵拉了過來,光頭和麻子也被這東西嚇的退了幾步。


    我定睛往地上一看,那東西倒是條蛇,斷成了兩截,看樣子已經徹底死去,渾身都是火紅色的,難怪小老者上去大半天也沒有反應,看來是碰到了這條蛇。


    我看著那條死去的蛇,頓時覺得不對勁,墓裏有蛇本身就很奇怪,可是這條蛇的造型卻十分特別,確定那條蛇已經死了之後,我靠近一看,隻見蛇頭上竟然有兩個角。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牧鬼錄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罔沉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罔沉並收藏牧鬼錄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