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磚牆倒了下去,我們自然也鬆了口氣,隻是這還沒進到墓室就遇到這樣的東西,我們難免會擔心這墓裏麵還有什麽令人毛骨悚然的東西,而這墓主人又是個什麽樣的貨色。


    當下我也沒想太多,畢竟盜墓這塊,沒點真本事又怎麽會入圈,隻是光頭這人看見高壓硫酸之後有些慌了,假裝鎮定的說道:“這磚牆後麵不會還有什麽機關吧,俺看著這些硫酸心裏發毛。”


    張麻子笑道:“光頭啊,看你那點誌氣,你以後還是退出盜墓界吧,別在這兒丟人現眼了,也不知道你以前是怎麽過來的,不是都支過鍋了嗎?”


    光頭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無奈道:“燕雀安知鴻鵠之誌哉,你又懂多少,俺以前可沒見過高壓硫酸這東西,隻是擔心而已,哪有你說的這麽誇張。”


    “喲,光頭,怎麽還扯上古文了,看來你當兵的這段時間學著東西了,那你知道這句古文什麽意思嗎?”老舅看著光頭那樣子,笑道。


    “這不是聽他們說的嘛!”光頭想了想,又說道:“這意思不就是‘哥的世界你們凡人不懂’嗎?”


    大家聽了都隻是笑,老舅也連忙點頭應道:“話粗理不粗,好像的確是這麽個意思。”張麻子倒是一點也不客氣,聽到光頭這麽解釋之後,整個人捂著肚子,都快笑瘋了,就連小老者這麽冷的人也噗嗤笑出了聲,果然笑聲還是會傳染啊。


    我看他們在這樣的環境也能笑得那麽酣暢淋漓,急忙打斷道:“各位都別笑了,先辦事,這後麵應該就是墓門了,我們得加快進度,這時間可不等人呐。”


    光頭這人總是實誠,撈起剩下的兩把鏟子,站在倒下來的磚石上就鏟起剩下的土來,這土也隻是薄薄的一層,沒一會兒我們就看見了磚牆背後。


    我看到有些興奮,急忙說道:“果真如我們所料,這後麵就是墓門。”


    光頭這次極想證明自己膽大,說是見到墓門了,就把鏟子往身後一撇,跳到了裏麵去,這下我們也不用擔心,這墓門前的硫酸機關已經破了,索性就讓光頭下去,我們也跟在後麵。


    可這還不到眨眼的工夫,光頭突然大叫了起來,我們都下意識的以為有什麽機關,急忙退後了一步,張麻子平時倒是說得好聽,這下子他卻退得最遠。


    可這也沒見個什麽反應,而且光頭也好好的站在下麵,並沒有出現什麽機關,老舅回過了神問光頭:“我說光頭,你別一驚一乍的好嗎?看見什麽東西了,幹叫什麽?”


    “你們快下來,俺不知道坐在什麽東西上了,實在是硌屁股,俺怕動著什麽機關,就叫了出來。”光頭語氣有些無辜。


    老舅這時有些發毛,說道:“你這光頭,我怎麽就看走了眼把你給帶來了,成不了氣候,不就硌著屁股嗎,大驚小怪的,你別動,等我們下來看看。”


    我們見是虛驚一場,也都靠著邊慢慢下去,張麻子也重新跟了下來,這一下去見到光頭那模樣,可把我肚子給笑壞了,原來他不是碰到了什麽機關,而是坐在了一座石雕上,而那石雕背上恰好有幾根石條,讓光頭一屁股給坐了上去,光頭那咬牙切齒的模樣,看來被石條插到後陰之竅了,那酸爽,想想都疼。


    我們合力把光頭從那石雕上弄下來之後,光頭隻是捂著自己的屁股靠在了一邊,看他走路也有些費勁,不由得想笑。隻是那座石雕卻有些奇怪。


    那石雕明顯是鎮墓獸,墓門兩側都有一座,隻是這鎮墓獸多是立在墓內或是墓側的,而這立在墓門前的鎮墓獸,實則少見,但想想也覺得不足為怪,這兩座鎮墓獸就像是陽宅前的鎮宅獸一樣,都是一個道理。


    張麻子走到左邊的石雕麵前,看了幾眼,說道:“這東西還挺有個性,人麵獸身,還是彩繪的,隻是這上麵的彩繪漆器已經褪去了不少。”


    聽張麻子一說,我想到了古埃及的“司芬克斯”,這感覺有點像是“獅身人麵像”,但眼前的鎮墓獸頭麵明顯是一副古代平常人的臉麵,麵目極其溫和,慈眉善目的,明顯不是方相氏,不像某些鎮墓獸一般凶神惡煞,但奇特的一點就是,這鎮墓獸背麵有許多紅漆上過色的背脊,說是背脊,其實就是凸出來的石條,也就是剛才戳著光頭後陰的那東西。


    鎮墓獸這東西,是古代漢族的風俗,當然這東西在墓中,也能算作水頭,也就是所謂的冥器,在古代,我們漢族認為,陰間有各種的野鬼惡怪,會危害死者的靈魂,因此才設置鎮墓獸驅邪避諱,以保護死者靈魂的安全。


    我想到這,對他們說道:“看來這墓主人是個漢族啊。”


    他們都一臉迷惘的看著我,老舅問我:“弈鳴,這怎麽說?”


    還沒等我解釋,張麻子一臉嫌棄的說道:“廢話,這墓圖不都說了是北齊時候的墓嗎?而且又是和文宣帝有關係的墓主人,那不就是漢族嗎?”


    沒想到這張麻子這人發際線高,頭發短還不說,見識還那麽短,心想他在我外公那恐怕什麽東西也沒學著,這北齊時候的外族那麽多,什麽胡人突厥之類也不能排除在外,不然那些北齊墓裏麵又怎麽會出土突厥騎士陶俑和胡人舞俑,文宣帝按理來說也應該是鮮卑化的漢族,而這鎮墓獸是漢族的風格,自然才能確定。


    我把鎮墓獸的來曆和某些北齊出土的文物都舉了例子,張麻子才沒有繼續多嘴,老舅也明白了過來,光頭也裝作明白,隻是小老者似乎都明白一樣,並沒有理會,反而已經在墓門前摸索了起來,我們剛講完話,不知道小老者已經做了什麽,那墓門就已經噌噌直響,轉眼間就往側麵開了。


    “走吧,別耽擱時間。”小老者回頭對我們說道。


    我們也沒在這鎮墓獸上多做文章,這鎮墓獸的個頭怎麽說也有一個半人高了,我們暫時也不可能弄得出去,這樣的水頭我們可沒那閑工夫給抬出去,見墓門開了之後,也隻能往墓裏麵走。


    這光頭被那鎮墓獸背後的石條戳得不輕,就連走路都是扶著我肩膀的,看來一時半會兒是恢複不過來了,u看書.uukanshu 看著也是可憐,我就隻管讓他扶著,他這身板扒在我身上,可把我給累壞了。


    他見我好像比他還累,笑嘻嘻的對著我說道:“弈鳴兄弟啊,俺和你老舅也算是老朋友了,你現在幫忙扶著俺啊,進墓之後俺一定會罩著你的。”


    我無奈的回道:“等你屁股好了再說吧。”他聽了也不回話了,隻是尷尬的應了一聲,一隻手捂著屁股的後陰位置,一隻手搭著我肩膀上。


    進了墓門之後是一條神道,也就是甬道,隻是這甬道的寬度實在令我們沒想到,這神道足有一條二級公路寬,一眼望不到盡頭,走了沒兩分鍾,我們已經完全見不到外麵的光線,隻好把礦燈給拿了出來。


    墓道兩邊的牆壁上都是壁畫,而且學過風水和玄學的人都能一眼看出來畫的是什麽,兩麵牆壁各有四方神獸的其中兩個,左邊是朱雀玄武,右邊是青龍白虎,但位置明顯都各自分管了東西南北,看來還是按照四方神的位置來繪畫的。


    小老者帶頭走了沒多久之後,光頭屁股也好轉了很多,把手從我的肩膀上放了下去,我也鬆了一口氣,我和光頭他們都跟著小老者的路線走,畢竟這甬道這麽寬,鬼老二知道在這黑暗中會有什麽稀奇古怪的東西。


    可我才沒走出去幾步,突然腳下傳來一聲雞蛋殼碎裂般的清脆聲音,接著好像漿液噴出來一般,散在了我腳板周圍,我急忙把燈往腳下一照,隻見一隻蜈蚣般的蟲子被我踩得稀巴爛,綠色的體液沾滿了我的鞋子,而這蟲子的個頭,卻比一般的蜈蚣大上了一兩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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