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色身影出現時,我和老舅都被嚇得不輕,還以為是撞著鬼了,可想想,這屋子裏也沒別人,再說是若華帶我們上來的,這黑影可能就是小老者了,但又不是很確定。


    我輕聲問老舅:“這人不會就是小老者吧?”


    “我哪知道,這人黑漆麻秋的,看得清楚個鬼,這裏也沒其他人,應該就是吧。”


    難怪行內的人總說這人很古怪,這下總算是見識到了,明明是他同意見我們的,這時候又神出鬼沒的嚇唬我們,得虧那匕首隻是擦著老舅頭發過去,要是老舅當時一個不注意抬起頭來,那老舅這時候就得嗝屁了。


    但一看那把匕首,我就有些疑惑,這匕首和我脖子上吊著的似乎沒多大差別,可能除了上麵的藏文有些差距之外,其他的也沒什麽兩樣,特別是匕形,那簡直就是我外公給我這把的加大版,除了大小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我和老舅都死死盯著那個黑影,那黑影也慢慢的走了過來,我們一看,這人長個什麽模樣,大概三十歲左右,說不定更年輕,看樣子比我大不了幾歲,但按這身份怎麽說都有些離譜,要真是小老者的話,這個年紀混到這水平也真是高人了。


    他的臉色很蒼白,完全看不出有任何血色,眼睛周圍都有些黑色,但看得出來,那既不是什麽煙熏妝,也不是黑眼圈,好像天生就是這樣子,而他脖子往下似乎有紋身,也都是些血紅色的藏文,我倒是一句也看不懂,不然也不會來這兒找他了。


    這人頭發比較長,基本上看不見眼睛,但能一眼看出來,這人長相還不錯,雖然看上去有些瘦,但看起來很硬朗,一點也不和他那蒼白的臉色聯係得上。


    這人著裝全是黑色的,在黑暗中基本發現不了,難怪剛才老舅我倆進來的時候完全沒發覺,說不定就是待在哪個角落看著我們,一想到這還真有些後怕,想想總有一雙眼睛盯著自己,那感覺還真不舒服。


    那人走了過來,將木板裏的匕首拔了出來,隨後隻是從我們麵前走了過去,坐在了旁邊的一把椅子上,但並沒有理會我們,好像沒看見我們一樣,接著就在那拿著匕首嵌著指甲玩,我當時都愣住了,根本顧不上說話。


    老舅見那人裝作沒看見我們,也隻好向他問道:“請問你就是小老者嗎?”那人無動於衷,依然嵌著指甲玩,我心想這有身份的人就是不一樣,拽得不行,可想想這社會風氣就這樣,也懶得抱怨,畢竟是我們來求人家。


    我看老舅有些鬱悶,老舅這人在行內也算是有些小名氣的,可到了這兒被人當做空氣,換做誰都會心裏不好受,我也試著去問了那人幾句,可都和老舅一個德性,沒理會我。


    我當時腦子一熱,想著要不刺激他一下,這叫我們上來反倒把我們晾在一邊,不管他什麽身份也有些過分了,我假裝對老舅說道:“這人不會是個聾子吧,算了,我們還是另外找人幫忙吧,這聾子也聽不見我們說什麽啊,走吧,不打擾人家了。”雖然我說這話時外表穩如老狗,但內心實則慌得一匹,手心額頭都是汗。要是這人不是個聾子,而且又得罪不得的話,那我和老舅怕是要凉了。


    老舅一聽,當下也來不及叫我住口,隻是一把捂在了我嘴上,看得出來老舅也被我騙到了,趕緊對那人說道:“對不住,對不住,我這外甥年輕不懂事,還望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小輩子計較。”可那人依然沒有反應,隻是把玩著匕首。


    老舅見了,也不捂著我的嘴了,反而也對我說道:“好像真聾了,還好聽不見,不然你小子和我今個都吃不了兜著走,以後說話能不能過過腦子?我們走吧,看來這忙他是不幫了。”


    我無奈的聳了聳肩,這一聳肩把我胸口的匕首微微抖了出來,隨即又掉了回去,這時那人突然瞟了我一眼,表情開始有些奇怪,但見他依然不吭一聲,我和老舅也準備走了。


    老舅走在前麵,我轉過身準備走時,突然這人一下子從我麵前閃了過去,我心一揪,不自覺的回頭看了一眼,剛才根本沒注意什麽,這一看,我胸口的小匕首竟已經在這人手上了,但他依然坐在椅子上。


    老舅見我沒跟上去,才轉了回來,也看見那人把我的匕首放在手中,上麵還有紅繩掉在上麵。這人什麽時候把我匕首拿過去的我也不知道,但看他另外一隻手中的匕首,無疑是在隔斷紅繩的瞬間拿過去的,他這速度讓我有些驚愕,我也不知道怎麽做到的。


    我看了他一眼,說道:“你就是小老者吧?剛才隻是假裝沒聽見而已。”


    他這時也不裝聾子了,而是抬頭瞄了我一眼,那眼神像個要奪人命的刺客一樣,有一種淩厲在裏麵,我根本不敢和他對視。短暫的時間過後,他看著我那把小匕首,沒有回答我的話,而是問道:“你這匕首哪來的?”


    我也不怕他套話,反正我也不知道什麽,就告訴他:“我外公給我的?可你這匕首又是哪來的?”


    他嘴角微微揚了一揚,說道:“你外公給你的?你外公是誰,怎麽會有這東西?”


    我一聽,當下不知道說什麽,心想莫非我外公認識這人?可也不知道我外公和他究竟是敵是友,但一想到這東西是外公當做寶貝帶在身邊的,或許是什麽朋友。


    隻是現在這小匕首送給我了,又聽這人說他也有這樣的東西,雖然不知道這其中有什麽事情,但畢竟是外公送我的,在我這裏就是無價的。


    我想了一會兒,回他道:“我外公是周海峰,那你呢?是不是小老者。”


    “周海峰!他是你外公?”他顯得有些驚訝,但口氣卻很淡然,定定的看著我,接著也不拐彎抹角了,說道:“我就是小老者,你剛才說的是真的?”


    聽他這口氣,感情是認識我外公,也難怪我看他手中的匕首和我的這麽像,想想這算是撿著了,這忙說不定他會幫,索性說道:“這老人的事情騙你幹嘛,那可是祖輩,這麽說來,你認識我外公。”


    他頭一抬,站起了身來,老舅卻還沒搞清楚什麽情況,站在一旁隻管聽我們說。他站起來時,我能更清楚的看見他脖子上的紋身,似乎一直延伸到全身,看來他對藏文情有獨鍾。


    他看了我一眼,說道:“認識!難怪你和他感覺有些相同,原來你是他外孫,那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葉弈鳴!”我沒有什麽好隱藏的,u看書 我還順便介紹了我老舅周顯榮。


    “說吧!找我幫什麽忙?”他說著時眼神有些奇怪,但看這情況應該是要幫我們了,隻是來得有些突然,覺得有些不現實。


    他並沒有說和我外公怎麽認識的,中間又有些什麽事,我問他他也不回答,隻說是認識,我也沒再多問,這人的脾氣就這樣,問了也白問,屬於那種想說就說,不想說就不搭理的那種,但他總算是願意幫我們忙了。


    老舅現在總算是聽明白了,高興的站到我麵前,隨即就把手往小老者麵前一擺,想和他握個手,感情老舅這是要攀關係啊,可尷尬的是,小老者並沒有鳥他。


    按說小老者要是真和我外公有什麽關係的話,沒理由對我比對老舅還要客氣,老舅又鬱悶了,這一下子吃了兩次閉門羹,換做我這臉都不知道往哪放了,但老舅臉皮也厚,可能想著這關係是攀不上了,隻好拍拍手,尷尬的說道:“這手上灰多,拍一拍舒服。”可小老者依然把他當做空氣。


    老舅見這釘子是碰不得了,隻好走到我身旁,對我耳語道:“這小老者隻吃你那一套啊,我還是在這兒站一下得了,懶得插話,你好好跟他談一談,可能的話說服他一起支鍋,這事基本就成了。”


    我點了點頭示意老舅,又把那解老頭給的墓圖擺在了小老者麵前,解釋道:“就是這墓圖,想請你看看,能不能幫我們解讀一下上麵的藏文。”


    小老者有些好奇的將身子夠了過來,一看見上麵的藏文,突然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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