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風南追這麽說的蕭明旭,心一下子吊了起來,仿佛已經可以猜到,他將要說的是什麽了。


    “說來真是慚愧,老夫前些年妄自尊大,得罪了不少人,其中有一個仇家,就是西郃魔教教主姬雪蓮。前幾日她送來一封,竟是拿在座各位的性命,要與老夫做交易。”


    風南追說著,掏出了懷裏的書信,命人傳給了前麵幾位掌門。有人禁不住讀出了聲:“風老頭子,做壽這麽有趣的事情,也不算上我一份,這罪過可大了。你若是不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複,你山莊裏的賓客,就全部做我聖教的祭品吧,我看你怎麽跟江湖交代。姬雪蓮”


    這語氣的狂傲,讓蕭明旭忍不住想到了花相憶。


    “啪”地一拍桌子,已有脾氣暴躁的主跳了起來,怒罵道:“姬雪蓮也太狂妄了,不就是個西郃的魔教嗎,簡直不把我們中原武林放在眼裏。風莊主,你不用怕她,咱們這麽多人,一起去把那魔教殲滅了就是。”


    “是啊是啊,魔教為非作歹,早該滅了的。”周圍附和聲音一片,蕭明旭卻越聽越糊塗。姬雪蓮的名字,她已經想起在哪裏聽過了,似乎是花相憶的熟人,是那個假“風玉宇”的主人。她原來是風南追的敵人嗎,那麽這樣說來,魔教的人,不是已經早就潛入到這鳳棲山莊裏麵,還是在風南追的親允之下。


    這個事情可不太妙啊,該不該告訴風南追呢?蕭明旭猶豫著,心裏卻想如果是花相憶在身邊,應該就能決定該怎麽做了,不會像她這般的難以抉擇。有時候任性,也是一種果斷。


    “老夫倒也不是懼怕魔教,隻是眾所周知,這魔教之人善於用毒,就怕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風南追這話讓蕭明旭下意識地往“風玉宇”那裏看去。如果是少莊主,出入廚房下點毒,甚至隻要點上什麽毒香之類的,就能讓這一整院子的人全部倒下而自己不受懷疑。


    “風玉宇”察覺到蕭明旭的目光,朝她微微一笑,很有風玉宇的格調,但是眼神裏遮不住的還有一絲嘲諷在。蕭明旭驟然聽到了自己的心跳,撲騰撲騰兩聲,然後倏的站起來,決心要當眾揭穿“風玉宇”。


    而就在她起身的那一瞬間,其他的人卻紛紛地倒了,好像全部被抽幹了力氣,再也沒有力氣保持原來的姿勢。蕭明旭一個人站著自然顯得突兀,在眾人的驚訝眼光中,她立刻就明白這大概就是姬雪蓮所說的事情了。


    再去看“風玉宇”,他驚惶地扶住風南追下落的身體,卻發現自己也毫無力氣,跟著一同跌坐在地上。然後,他毫不心虛地朝蕭明旭望來,眼中充滿了懷疑之色。


    “真沒想到,你竟然是魔教的人。”似乎是“風玉宇”說的這句話,瞬時間,所有本就放在她身上的目光也都帶上了懷疑甚至憎恨。


    蕭明旭忍不住倒退了一步,但是身後沒有人會扶著她了。她隻能自己勉強站住,然後鎮定道:“我不是魔教的人,我與此事一點關係都沒有。”


    “那為什麽隻有你沒事?”


    隨即有人這樣問,那也是合情合理。蕭明旭現在隻後悔自己剛才沒有隨大流一起倒下裝作中毒,現在已是百口莫辯了。


    “我不知道,或許是因為我剛剛沒有喝這杯中酒。”蕭明旭掃視了眼全場,看到那些明顯被用過的酒杯,隻能做這樣的猜測。


    “原來毒是下在酒中。是你,一定是你。酒窖就在離你住處不遠處,是你暗中下毒,所以剛才才沒有喝。”有人稍加想象,這就一個真相被揭露了出來。


    蕭明旭苦澀一笑,酒窖?她怎麽能事先知道鳳棲山莊的酒窖在哪裏,再說這住處,不是風南追安排的嗎?


    不準備再解釋什麽。他們沒有證據說這毒真是她下的,她也同樣沒有證據可以證明,那不是她下的。靠的都是一張嘴,關鍵是有沒有人相信。


    而現在看來,大多數人都已經相信是她做的手腳,她就算說破嘴唇也沒用。那些熱血的江湖大俠們似乎忘記了,自己現在還手腳無力地癱在地上任人擺布。而唯一能動的,隻有蕭明旭。如果是她設計的,就算把在場的人都殺光了,然後再自己跑出去說是魔教幹的,也會有人相信。


    當然我們蕭明旭是不會這樣做的,她站著沒動,靜默了一會兒,終於忍不住摸摸額頭顯出頭疼的疲態來。想要救,可是不知怎麽救,更不知救了他們之後是否還會被當作魔教。若是不救的話,卻又真的讓自己陷入了等同魔教的境地。關鍵是,下毒真凶的魔教,之後到底意欲為何。


    蕭明旭安靜著,那些人似乎也想到了這個問題,說話 的人少了,害怕激怒蕭明旭。在這樣出奇詭異的靜謐中,一個小小的聲音既不協調地穿了進來,刺激著人的耳膜。


    “瑤瑤,瑤瑤你怎麽了,怎麽在地上躺著?”那個叫做明明的小男孩,看到窩在母親身邊躺著的一個小女孩,好奇地上前搖著她說。


    瑤瑤隻是個七八歲的小姑娘,身上功夫也沒那麽好,中藥之後完全不能動彈,甚至連說話都不行,隻能眨眨眼睛看著明明,很委屈的樣子。


    “怎麽了,大家都躺著啊。娘,娘!”明明一看不對,跑了過來找他的母親,剛剛他隻是偷偷溜出去抓了隻蜻蜓,沒想到回來就成了這副樣子。


    跑來跑去活蹦亂跳的小男孩,誰都看出他根本沒有中招。於是包括他的母親,有人開始擔心起來,他是不是自投羅網,尤其是看到蕭明旭也把目光放到了他身上。


    “明明。”蕭明旭出聲叫他,語氣很是和藹,讓明明沒有多想就向她走去,背後母親微弱的呼喚聲一點都聽不見。


    “你怎麽知道我叫明明,你又是誰?”明明眨著眼睛問她。


    蕭明旭笑得很和藹,想去摸他的頭,卻被他躲開。她隻得收回手訕訕笑道說:“我是許明,明明的明。明明是個好孩子,告訴我,你剛剛喝酒了嗎?”


    “當然沒有。”明明偷搖得和波浪鼓一樣。


    “那那邊那個瑤瑤呢,她也沒有喝酒吧?”


    “廢話,小孩子不可以喝酒的,這是我娘說的。”明明顯得有些不耐煩。


    不過蕭明旭要的答案已經出來了。孩子們一個都沒碰那酒,但是卻跟著倒了。而剛才離開的明明,卻完全不受影響。很明顯,酒不是問題所在。


    “那你說,到底是怎麽回事?不能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的話,你依舊是最大的嫌疑人。”


    有人針鋒相對,而蕭明旭並沒有立即回答。她沉默著,看著明明想到了剛才的一個場景。她剛才無意間看到,那個“風玉宇”想要去摸明明的腦袋,也一樣被他躲開。等他再想要去碰的時候,明明已經跑開了。


    接著往回想,替風南追來招待來賓的“風玉宇”,從這頭到那頭,幾乎與每個人都有身體接觸,就算是女賓,他也是熱情地把人引到座位上,親自斟酒。雖然不知道這毒是在招呼寒暄的時候下的,還是在斟酒幹杯的時候下的,但是蕭明旭的直覺告訴她,一定是他,也隻有他有這個機會和動機。


    隻有蕭明旭一個人今天沒有和“風玉宇”有任何的接觸,他們都“割袍斷義”了,這在外人眼中看來很正常,不會起任何的疑心來。卻不知道這他是不是故意為之,如果真的是想陷害她的話,難道花相憶也是他們的幫凶?


    蕭明旭的眼神隻緊緊盯著“風玉宇”一個人,目光中近乎肯定,他就是背後的真凶。“風玉宇”自然也能感覺到她的目光,卻輕蔑地朝她看了眼,完全不怕她的威脅。


    深吸一口氣,蕭明旭知道自己現在處於不利。畢竟他是“風玉宇”,是風南追之子,是受害人,而且也很配合地倒了地,而她許明,卻是無事人一樣地站著,成了眾矢之的。


    “明明,這裏已經沒什麽事了,你先到別的地方去玩好不好?”行動之前,蕭明旭還不忘讓明明離開,就怕魔教的人發起狠來傷及無辜。


    明明本來不想離開,但是被蕭明旭那樣的眼神望著,好像有種不容拒絕的氣勢,不由自主地就移了腳步,跑了開去。


    蕭明旭放下了心,突然粲然一笑,瞧著風玉宇說:“這毒的確不是我下的,不管各位是否相信。不過,既然下毒之人出了這個遺漏在我身上,那麽我也就不客氣地,趁這個機會做點我想做的事情。”


    慢慢靠近風玉宇,蕭明旭路上順手抄了別人的一把利劍,釋放出殺氣來。她許明和“風玉宇”是情敵,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那麽趁著現在“風玉宇”不能動彈之際,報個小仇,也是可以的吧。


    “風兄,原本我也不願再這麽叫你,隻是當日你我義結金蘭,你曾許下重誓,如有背叛,天打雷劈。你也說過,為了我這兄弟,可以兩肋插刀在所不辭。”仗著知道他不是真正的風玉宇,蕭明旭隨口胡謅,有板有眼的無人感覺有異,“風玉宇”也不能反駁。


    “可是如今是你先對不起我,你做不到為我兩肋插刀,我也不要你天打雷劈,隻此一劍,抵消你我所有恩仇。”蕭明旭認真地說著,慢慢地舉起劍,卻是直朝“風玉宇”的心窩。


    就要看他,在這生命憂關的時候,還能不能裝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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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不知為什麽,總覺得花相憶離開之後,這文寫起來就米激情了。。。難道我也跟著明明一起憂鬱了???


    舞:唉,花花,你快回來啊~親媽我想你了~~


    花:我說親媽你咋那麽難伺候呢,讓我走的人是你,要我回來的人也是你……沒看我忙著呢,忙完再回去哈。


    舞:你不回來,不回來我就虐明明,虐到你回來為止……(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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