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落在地的,自然是千雅聖女。


    她的劍,已經被斬斷了。


    她的身上,亦是出現了無數的細小傷口。


    更糟糕的是......


    那強大的月圓之夜,已是讓她深受重創。


    直到現在,千雅聖女都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此人的氣息,明明隻有氣臨境二重。


    身為氣臨境五重的她,竟是敗得如此幹脆。


    仿佛.......


    她們根本就不是級別的對手。


    “噗~~!”


    林千雅雙手撐在了地上,口吐了一口鮮血。


    她緩緩抬頭,望向了前方慢慢降落的鬥篷人:


    “你到底.......到底是誰???”


    那黑衣鬥篷人輕聲說了:


    “僅僅一年,你就從氣臨境二重提升到五重。”


    “但那氣息如此不穩,顯然是服用丹藥強行提升的。”


    “現在的你,連頂尖氣臨境三重都比不上。”


    “要擊敗你,真的不費太多的力氣。”


    林千雅雙眼睜大,很不可思議地望著前方的黑衣人。


    縱使她不願承認,但黑衣人說的卻是事實。


    她的確是依靠著三長老的傳功和丹藥,強行提升上來的。


    這是要造成一種大器晚成,天資覺醒的跡象。


    隻有二十四歲,便能達到氣臨境五重。


    如此天資,甚至超越了過去的冰魄門聖女。


    燕舞思。


    隻有這樣的絕世天資,她才能稱得上九門天驕。


    也隻有這樣的絕世天資,三長老才能為她運作,將她扶上了冰魄門聖女之位。


    但這個秘密,為何會被眼前的黑衣人一眼看穿???


    哪怕是自己一年前的境界,亦是了如指掌。


    這個黑衣人,就像知道了她的一切!!


    千雅聖女死死咬牙,再十分驚恐地問了:


    “你到底是誰???”


    黑衣人輕蔑地一笑,她緩緩走向了落下的冰魄門聖女。


    “踏~~!”


    “踏~~!”


    “踏~~!”


    這每一步,均是踏地有聲,極其自信。


    這每一步,亦是深入林千雅的內心,令她更為恐懼。


    “你問我是誰???”


    “你的爺爺先陷害於我,再在封禁我的丹田時刻意下了重手,為的就是讓我離開冰魄門後逐漸死去,你問我是誰??”


    “你取出雜役弟子的名額,向天下下暗花追殺我,你問我是誰??”


    燕舞思的連帽忽然漸漸落下,她快速移動時形成的霜雪,亦是漸漸掉落了。


    那張精致冷豔的臉,顯露在所有人眼前。


    那跪著的弟子們,立即發出了驚訝的聲響:


    “這是......是大師姐!!!”


    “是聖女大師姐回來了!!”


    “是他一劍敗了我們,敗了外門長老!!”


    “哪怕是千雅聖女,也完全不是大師姐的對手!!”


    燕舞思在冰魄們的身份,可不僅僅是冰魄門聖女。


    她還是整個冰魄們的大師姐。


    整個冰魄門年輕一代中,最為強大的一人!!


    若是燕舞思讓他們跪下,甚至折辱外門長老,弟子們倒是不敢有任何的意見。


    因為.......


    她的確有這個資格。


    在燕舞思離開冰魄門後,不管是弟子們,還是長老們,沒有一人發聲,甚至相助於她。


    趨炎附勢是人的天性,這就是他們的愧疚與錯誤。


    如今。


    大師姐王者歸來了。


    她依然是如此的強悍,也依然是年輕一代中的最強者。


    大師姐讓他們跪下,要他們懺悔。


    他們哪裏敢有任何的意見???


    切莫說什麽逐出師門這回事。


    隻要太上長老燕北飛不死,沒有人敢說燕舞思真的是被逐出了師門。


    弟子們望著眼前的一幕。


    燕舞思手持著長劍,指向了氣息微弱的千雅聖女。


    他們很是不解地說了:


    “千雅聖女不是天資覺醒嗎???”


    “為何在大師姐麵前,會如此的不堪一擊???”


    “難道......真如大師姐所說,她是依靠丹藥提升上來的,根基和資質根本就不行??”


    這番話,讓千雅聖女極其的難堪。


    她心中積鬱,氣血攻心,不由再次吐出了一口鮮血。


    “噗~~~!”


    那骨骼寸斷的五長老望著這一切,哀默地低下了頭。


    他們為林千雅謀劃好的聖女之位,終究是毫無意義啊。


    與真正的絕世天驕相比,林千雅實在差的太遠太遠了。


    作為氣臨境九重強者,他也看出了很重要的一件事。


    燕舞思不但衝破了那冰霜寒氣的丹田封印,甚至於放棄了《寒冰心法》和冰霜劍道。


    她已經走出了自己的道路。


    那一劍,彷如自然之道一般,渾然天成。


    這一套武學,五長老並未見過。


    若是他沒有猜錯,這定然是天霜牡丹自己悟出的修煉之道。


    隻有千百年一遇的絕世天驕,才能走出自己的道路。


    這條道路,必然是遠遠超越自己所知曉的一切,這才有走下去的意義。


    燕舞思這一劍,冰魄門六重以下,沒有任何一人能夠接下來。


    可令人驚恐的是。


    她的境界,隻有氣臨境二重!!!


    假以時日,燕舞思的成就絕不會比她的爺爺低。


    這並非努力和丹藥能夠彌補上的。


    如此天驕,哪怕給林千雅十輩子,她亦是追不上的。


    這才是五長老真正哀默的緣由。


    陰謀詭計,強行製造天驕。


    這是他們能夠做到的。


    但他們卻是沒有辦法將林千雅,變得如同燕舞思一般的真正天驕。


    天霜牡丹,已是超越了一切年輕一代!


    看穿這一點的,不僅僅是五長老,大長老亦是看出了一切。


    從燕舞思出手的那一刻,她便是認出了這潛行萬裏術。


    整個氣臨大陸,隻有她和她的傳人懂得這強大至極的身法。


    燕舞思與林千雅的對決,大長老文靜並未阻止。


    這是冰魄門掌權者早已預料過的一場戰鬥。


    哪怕冰魄門掌門前來,亦是不會阻止這一場對決。


    可大長老從未想過,她們之間的差距如此之大。


    林千雅的境界沒這麽紮實,這是他們知道的。


    但隻要願意努力,保持快速突破成長的速度,還是能成為一方強者的。


    可在燕舞思那氣臨境二重的修為麵前,那氣臨境五重的千雅聖女,反而變得什麽也不是了.......


    僅僅是一擊,林千雅便是徹底的敗了。


    冰魄門掌權者所預料的競爭,根本從未出現過。


    燕舞思的絕世天資,根本不是林千雅可以企及的。


    她們的差距,實在是太大太大了。


    隻不過。


    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引起了大長老文靜的在意。


    她的心中,忽然思考著:


    “不對,不對!!”


    “為何思兒會說,她是被三長老陷害的??”


    “為何思兒還說,三長老想暗害她??”


    “還有,林千雅下江湖暗花抹殺思兒???”


    大長老的心境,立即震怒了:


    “哼~~~!”


    “很好啊!!”


    “我們在培養絕世天驕,你們卻在毀我們的天驕!!”


    她絕不能接受這一切。


    不管如何,這件事她一定要查清楚。


    但如今,自己卻依然被那黑衣大夫掐著脖子,動彈不得。


    大長老已是無力,也不敢反抗嶽緣了。


    她知曉,嶽緣哪有什麽藥王門的護道者。


    這個黑衣大夫自己,就是驚天動地的絕世強者!


    他才是哪一個護道者。


    燕舞思的護道者!!


    “嶽大夫,我.......我認輸........”


    這句話,是大長老衷心說的。


    她很清楚。


    論力量,她根本不是這位黑衣大夫的對手。


    論身法,她更是望塵莫及。


    在嶽緣那恐怖速度麵前,那潛行萬裏術是那麽的可笑。


    這位黑衣大夫的實力,可不是他們冰魄門可以阻止的。


    按照嶽緣的個性,他並非會殘殺之人。


    大長老文靜服輸了,他也該認輸了。


    但此時的嶽緣,卻是一反常態。


    他悄悄地和大長老說了一句話:


    “心生鬱結數十年,隻敢默默地犧牲自己,躲在幕後,值得嗎??”


    “就因為你寒氣積重難返,子宮壞死,亦是無法生出子嗣??”


    “你就是因為這個緣由,這才選擇退去的嗎??”


    這番話,讓大長老的目光流轉了。


    為何......這位黑衣大夫會知道這些???


    她的苦楚,她從未與任何人說過。


    哪怕是她從小教導的孩子,她亦是沒有提過半分。


    她子宮壞死,選擇了隱身守護之事,她更是絕不可能與任何人說。


    為何嶽緣會知曉這一切???


    “你........”


    大長老文靜死死盯著眼前的黑衣大夫:


    “你到底是誰!!!”


    嶽緣的神情中,僅僅浮現了輕輕一笑的笑容:


    “我???”


    “我不過是一個鄉間野大夫罷了。”


    “你雖未曾說過任何事情,但你教導的孩子,在越來越懂事之餘,亦是看出了你的苦楚。”


    “她沒有如你一般,選擇默默承受。”


    “功法,她可以不要。”


    “但她在乎的人,她卻是敢勇敢的踏出那一步!!”


    “為的,就是不想如她師父一般,留下一輩子的遺憾。”


    嶽緣所說的,正是他在燕舞思的天命感知中,曾經看到的一幕。


    天霜牡丹是太上長老燕北飛養大的,但燕北飛並不適合教導女子。


    他將燕舞思交給了大長老文靜。


    文靜從小教導燕舞思,教會了她潛行萬裏術,亦是教會了她為人之道。


    但燕舞思的禦姐個性,卻不同於大長老文靜的默默承受。


    在遇上嶽緣後,她的心被觸動了。


    她想過,那發簪一事是不是誤會。


    這位黑衣大夫,是不是根本就不知道發簪贈予女子的涵義。


    燕舞思是不得不如此想的。


    因為。


    發簪一事過後,嶽緣對她竟是沒有任何的變化。


    哪怕再直男,亦是不可能如此的平淡如水。


    唯一的可能,便是嶽緣真沒有這樣的心思.......


    燕舞思知曉,這位黑衣大夫醫術高超,卻並非什麽都懂的。


    就像是掄錘子製造嶽醫館大門,他就真不會。


    這發簪之事,興許也不過是誤會.......


    可燕舞思並沒有放棄。


    她不想如她的師傅一般,後悔了一生。


    這才有了那一夜之事。


    燕舞思走出了那一步,與嶽緣明刀明槍的攤牌了。


    最終。


    她賭對了。


    嶽緣的心中,亦是有她這個九兒的。


    這才有了黑衣大夫與黑暗麵的真正彼此認可。


    嶽緣一想起了這一幕,便是感覺這大長老文靜,是如此的可憐。


    她修煉《寒冰心法》,到了極高的境界。


    可這個境界,亦是毀了她作為母親的根本。


    最終。


    在麵對著自己喜歡的男人麵前,她逃避了一輩子。


    哪怕那個男人終身不娶,她卻依然不敢踏出那一步。


    有情人不能終成眷屬,這是普天之下最為可悲的事情。


    因為。


    這是折磨兩個人的事情。


    大長老文靜的白發,並非練功所致。


    這是心中哀默,積鬱於心所引致的早衰蒼老之症!!


    她的壽命,早已大幅縮水了。


    若是再不救治,她也沒有幾年可活了。


    到時候。


    大長老文靜必然帶著一輩子的遺憾,了此殘生。


    但那個男人呢???


    他會因為大長老的退卻,過得踏實嗎!???


    不!!


    正相反。


    一輩子終身不娶,也代表著一輩子的自我折磨。


    大長老文靜的退卻,害的不僅僅是她自己!!


    嶽緣被如此可憐的女子所觸動了。


    他亦是被那終身不娶的男人所打動了。


    這位黑衣大夫的心中,有了一個決定。


    他要出手,治愈大長老文靜的早衰蒼老之症!!


    “我能治愈你心中的鬱結之症,亦是能夠讓那個男人解脫,從此不再痛苦。”


    “你.......願意接受我的救治嗎???”


    大長老文靜一聽,那顆塵封已久的心,頓時被觸動了。


    那鬱結之症,她根本就不在乎。


    但讓那個男人解脫,卻是她一直想做的。


    她想過離開門派,徹底離開那個男人。


    但這是做不到的。


    太上長老不會同意的。


    她不敢反抗自己的師父,隻能選擇繼續留在冰魄門,默默地守護著這個男人。


    這個男人什麽也沒有說,卻是以一個終身不娶應對了一切。


    她實在不願再看見,那兩個人都痛苦的一幕了!


    “好.......”


    大長老文靜點了點頭。


    隨著大長老文靜的點頭,一道清晰的翻頁之聲,出現在嶽緣的腦海中。


    那天命之書,已是自動翻閱到了第二頁。


    “颯~~!”


    卷軸緩緩鋪開了,一道耀眼的白光隨之出現了。


    “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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