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緣拿起了診台上的藥瓶,意味深長地望著:


    “燕坊主,你覺得,我是一個壞人嗎!?”


    燕舞思很爽快地搖了搖頭。


    她的答案非常堅決:


    “你不是。”


    “可我製造了能夠致人於死地的毒藥,隻要我想,我可以輕易抹殺一個城池的人。”


    嶽緣放下了藥瓶,目光狠厲地望著她:


    “你現在,還是覺得我不是壞人嗎?”


    燕舞思不由莞爾地笑了:


    “你依然不是。”


    嶽大夫是什麽人,她跟著這些時日,心中自然有了判斷。


    這位大夫哪怕釋放著危險至極的狠話,哪怕目光如何的致命,他依然不是壞人。


    光是他救下的人,怕是有上萬人了吧。


    嶽緣望著眼前的牡丹坊主,神情也是微微一笑:


    “若是......我掌控的這瓶藥,正是那傳說中的天玄神功呢!?”


    “這.......”


    燕舞思陷入了思考。


    人,還是那一個懸壺濟世的大夫。


    可他的手中,多了吸納他人丹田的“邪惡”功法。


    那他,就此變成了惡人嗎?


    “或許,我換一個問題。”


    “你說吸納丹田氣息的功法邪惡,我說,你的劍能夠一劍要了人性命。”


    “吸人丹田,隻不過是淪為廢人。一劍刺人,卻是將人斬殺了。”


    “那......”


    “是吸人丹田氣息邪惡,還是一劍殺人邪惡!?”


    這番話,讓燕舞思更是無法回答。


    她很清楚。


    答案定然是手中的劍,更為邪惡。


    “劍錯了嗎?”


    “劍沒有錯,錯的是人!”


    嶽大夫舉起了茶杯,緩緩地說了:


    “你手中的劍,與惡人手中的劍,其實並沒有什麽不同。”


    “都是可以取人性命的東西。”


    “你手中持著劍,你就是惡人嗎?”


    在嶽緣的心中,這天玄神功,彷如他所知的北冥神功。


    若是害人,那這幫人便如丁春秋之流,死有餘辜。


    若並未害人,你覺得段譽和令狐衝該死嗎!?


    他們何錯之有!?


    燕舞思彷如撥開了雲霧,頓時清晰了起來。


    不!


    這不對!


    一個人的個性,若是並未作惡,也從未想過作惡,那他掌握了天玄神功,又有何妨。


    牡丹坊主定了定神,喃喃自語道:


    “正義與邪惡的是人,並非功法,更不是劍與毒藥!”


    她望向了嶽緣,躬身說道:


    “謝嶽大夫救治。”


    就在此時,燕舞思深深感覺,念頭通達後,她的丹田隱隱有突破之機。


    這一次突破,遠勝於她過去的所有突破。


    哪怕是低階境界的突破,卻給她帶來了更深厚,更強勢的未來。


    “啾~~~!”


    忽然!


    一根黑針從嶽大夫手中非常,精準而銳利地刺中了燕舞思的丹田中。


    “呲~~!”


    這一針直中了氣海穴,打亂了氣海叩石門,衝破關元穴的進程。


    嶽大夫的一針,生生壓製下這位牡丹坊主的突破。


    燕舞思在如此迅猛的一針中,緩緩退了一步。


    “封印未除之前,你不能突破。”


    “否則,你會比死了還要痛苦。”


    這一針,來得可是極為及時啊!


    要是再晚上片刻,這位冷豔禦姐必然無法壓製,那念頭通達引動的氣海暴動。


    一旦開始了突破境界,那丹田中的清寒封印,定然受到極大的刺激,將她的丹田徹底毀去。


    如此猛烈寒冷的破裂,她的子宮亦是無法保住了。


    到時候。


    哪怕她活下來了,也將成為一個生無可戀的廢人。


    比起這驚心動魄的一幕,燕舞思更是對眼前的那俊俏大夫驚訝不已。


    這位大夫看起來,明明沒有任何的修為,卻是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


    僅僅一針,便是能夠從十步之遠,輕易地刺穿她的丹田。


    要知道......


    最強江湖獵人雨蓉兒,連她一劍都接不下來。


    如此強悍的她,卻是無法抵擋嶽大夫隨意拋出的黑色長針。


    這一針的力量,自不用說。


    還有那精準到一個穴道的準度......


    沒有如鷹眼一般的恐怖視力,還有那精確到如珠算大師一般的恐怖計算之力,那是絕不可能做到的。


    這定然是絕世高手才有的身手和實力!


    燕舞思忽然感覺。


    這個大夫,的確是一個壞人。


    一個扮豬吃虎的超級大壞人!


    他明明很強,卻如此低調。


    自己在這位大夫,彷如一位螻蟻一般,讓他隨意拿捏著。


    更讓冷豔禦姐氣不過的是......


    她還得躬身下來,感謝道:


    “謝嶽大夫救治。”


    燕舞思明明是被眼前裝死的壞蛋欺騙,卻還是不得不躬身感謝。


    實在沒轍啊!


    打呢,那是別想打過這位大夫的。


    相反,她還得這位大夫繼續救治自己。


    燕舞思心中斷定。


    嶽緣就是是典型的軟硬不吃,隻要診金的絕世惡人!


    可偏偏,對此惡人,她還沒有半點的辦法。


    “燕坊主,天魔教之人,能與江湖九門之人在一起嗎?”


    燕舞思回過神來,抬頭望向了嶽緣。


    念頭通達後的她,自然知道什麽是真正的善惡。


    如此詢問,自是難不了她。


    “這是他們自己的事。”


    “隻要他們並未作惡,無需害怕世人。”


    嶽緣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


    “那你覺得,所有人該死嗎?”


    燕舞思很是幹脆地搖了搖頭:


    “不該死。”


    “哪怕天魔教還有後人,哪怕他們後人掌握了天玄神功,隻要他們並未作惡,那就不該死。”


    嶽緣輕聲笑了:


    “那就好。”


    牡丹坊主見到這般笑容,總是感覺有點不對勁。


    她在懷疑,是不是又被這家夥繞進去了!?


    果然。


    女人的直覺,還是非常準確的。


    “那三醉芙蓉,正是天魔教後人。”


    “二十一歲,並未依靠任何勢力,便能獨自踏入江湖九重境界。你該知道,這是代表什麽吧!?”


    燕舞思一點就透,立即明白了。


    “毫無背景和資源,依靠自己走到這一步......”


    “天玄神功!!”


    她總算明白,為何那三醉芙蓉要獵殺懸賞榜惡人了。


    哪怕取走了這些惡人的丹田氣息,也並不是什麽錯。


    這些惡人,本就是該死之人。


    “嗯???”


    燕舞思反應過來,有些嗔怒地望著嶽緣:


    “嶽大夫,你和我說這般,是為了什麽!?”


    嶽緣依然不急不慢,緩緩說了:


    “為了保護我的診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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