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沒問題,把宣傳委辦公室的人員抽調出來就行了,這邊還有電視台的記者,都可以充分利用起來。”張浩威說,“鏡頭記錄下來的,也是現場的真實情況。我們到時候看的,就是最初拍攝到的,不是經過剪輯後的鏡頭。”


    “好,這個工作你先去準備準備,對這些參與報道的記者要事先開會,明確提出要求,真實記錄,真情反饋。決不能為了迎合什麽東西而刻意造假,以偏概全。”古麗青說。


    現在的新聞報道,往往喜歡做以點概麵,以偏概全的事情,用一點點成績去渲染整體的效果,其實有時候整體完全是空的,隻有畫麵拍到那一點是真實的。但是,畫麵展示給觀眾的就是這一點效果,這就是引導上的技巧。


    古麗青不要這樣的矯情報道,她想做個原滋原味的春節慰問。


    不摻假,不做作,不粉飾,不歪曲。實事求是,還原真相。要讓大家看看,真正的貧苦家庭是怎樣的生存狀況。以前總覺得窮是丟人的,但是掩蓋窮就不丟人了嗎?掩蓋隻會讓窮永遠都窮下去,因為大家沒有看到真實的窮,窮人沒有得到實在的幫助,永遠都是被掩蓋,永遠都無法見天日。她希望,通過這次慰問,能改變這樣的現狀。至少要讓大家明白,我們的鄉村真的很窮,沒必要掩飾。有勇氣去麵對,才有勇氣去改變。


    “沒問題,這是我的工作。”張浩威說。他本就分管宣傳,這也是他的責任田。


    張浩威從古麗青這兒出去後,直接就去了宣傳委,找到宣傳委長顧光義,把這件事情向顧光義做了詳細的交代。每個組每個隊都要有記者跟蹤記錄,而且要做到實事求是記錄現場的情況,包括具體被慰問的對象,慰問的東西和金額,還有在現場看到的特困戶的家庭情況,都要一一記錄在案。每位記者最好能帶著照相機下去,沒有的話,臨時借用一下,確保現場有影像資料。


    顧光義每條都記錄下來了,可是,他不太明白,這究竟是為什麽?怎麽今年的慰問工作要做得這麽複雜,還要記得這麽詳細?報道組的人員不夠,還要抽調別的部門的,這似乎都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啊!一個年前的慰問工作,值得這麽費勁心機去做嗎?再說,這樣做有什麽意義呢?顯示春江的貧窮和落後?還是要突出宣傳黨的溫暖到萬家?似乎都有些過頭了。太不可思議了。


    不明白這個女人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且做且看吧,顧光義心裏想。


    張浩威走後,顧雨薇進來,把明後天的工作安排放在了古麗青的案頭。


    古麗青知道,後天平安春江的啟動儀式需要她去出席。康明為此已經來過兩次了,她心裏有數。


    再翻了翻年前的工作安排,主要的就是慰問特困戶的活動了。


    這一次,希望能實現自己一石多鳥的目的。古麗青心裏想。


    下午上班,古麗青突然想起昨天晚上陳宏雲喝酒的事情,他的那個狀態,不知道現在好點了沒有?想到陳宏雲,她拿起手機本想打個電話,想了想,工作時間,還是給他發個信息吧!


    好點了嗎?編寫了這幾個字,她按下了發送鍵,把自己對他的牽掛發送了出去。


    此時的陳宏雲正坐在桌前整理資料,年前的事情都很忙,加上陳利浩書紀的一些講話稿要他寫,他每天都在電腦上敲字。


    咚咚咚咚……


    手機鈴聲把他嚇了一跳。誰的信息?


    拿起手機一看,發現是古麗青的,他心裏立馬充滿了溫暖,原來她也在想著自己,關心著自己啊!看來自己並不是單相思嗎?嗬嗬。


    他立馬給她回複了過去:我壓根兒沒事兒啊,很好!


    發送過去後,他心裏一陣竊喜。


    他覺得自己要在她麵前重新樹立形象,喝那麽點酒算什麽?要把我陳宏雲喝倒,那還差得遠呢?


    沒事兒就好!以後別喝那麽多的酒了,喝酒傷身還誤事。古麗青又回了過來。


    嗬嗬,現在這個女人要來勸自己別喝酒了,想當年她為了上升,喝酒多厲害啊!春江都是出了名的。想在江湖混,哪有不喝酒的道理?除非你不想在人事場混了!陳宏雲想。我也不想喝那麽多酒啊,可是,上了酒桌容不得你不喝。而且隻要開了戒,那就刹不住了。


    我會注意的,但是身不由己啊!等我熬到了你的份兒上,我也可以不喝。陳宏雲回複道。


    看到陳宏雲發過來的這條短信,古麗青真的無語了。


    她再次後悔自己不該把陳宏雲推出去,而且推到了辦公室主任的位置上,這個位置,幹的就是吃吃喝喝的事情,連顧書華這麽不會喝不能喝的人,到了酒桌上都會完全迷失自己,何況陳宏雲這樣一心想抓住機會出人頭地的男人呢?如果讓他一直呆在春江,等到自己上來了之後再給他機會,讓他繼續在宣傳委辦春江報,這既是他的興趣,又是他的事業,那不是再好不過嗎?唉,這一招真是失策。


    古麗青真是懊悔了。


    可是,這一步已經走了,再想回頭也是不可能了。但願陳宏雲能自己愛惜自己,千萬別因為酒而傷了*啊?那個易瞎子的魔咒,又出現在她的腦海裏,讓她有些不寒而栗。這樣她的內心將一輩子都不會安寧的。古麗青在心裏祈禱著。


    正當古麗青沉浸在對陳宏雲的擔憂中時,徐文娟來到了她的辦公室。


    “文娟,來,請坐。”古麗青說道。


    她知道徐文娟是為何事而來。


    “古書紀,這份名單和我調查的實際出入很大啊!”徐文娟說道,“我把所有鄉片的特困戶都記錄在案了,和這份名單仔細核對了,真正貧困的人,很多不在這份名單裏。”


    古麗青一猜就是這樣。


    梁日發看來是想要把戲演到底了。古麗青想。好吧,既然這樣,就讓他嚐嚐滋味吧。


    “文娟,這次的慰問名單由你來安排,路線也由你安排。你按照你調查的實際來進行,慰問名單以你的的那份為準。最特困的幾戶人家,而且是沒有吃到低保的,你留給我,我要自己親自去看看。”古麗青說道。


    “這……”徐文娟似乎有些為難。


    “你擔心什麽?”古麗青問道。


    “我擔心的是,到時候我們要去的對象和他們提供的對象不同,下去後會不會出現很尷尬的局麵?”


    “尷尬?是誰尷尬?我們還是他們?”古麗青問道。


    “一般下去慰問,都要和當地的鄉片聯係,讓當地的領導帶路。他們帶的和我們走訪的如果對象不同,去怕到時候會出現意想不到的情況。”徐文娟擔心地說道。


    “你放心,這次我們自己拿著名單往下走,不需要鄉片領導帶路,你把每一戶的具體地址都寫清楚,我們自己去,帶著記者直接下去,避開他們的幹擾。”古麗青說。


    徐文娟看著麵前的古麗青,沒想到她會做出這麽出人意料的事情。


    每年下去慰問,都是由當地的領導帶領,要去哪家都是事先準備好的。如果要上鏡頭,還要讓接受慰問的對象好好準備一下台詞,說幾句“感謝黨,感謝集團,感謝領導”之類的話,更煽情的,還會流下幾滴激動的淚水,有的甚至要給這些領導們跪下。這都是事先準備好的表演。正因為有了這樣的表演,領導的慰問才顯得有意義。


    但是,如果古麗青是這樣直接下去的話,沒有任何的準備,看到的這些特困戶一定是亂糟糟的家庭,有的可能真是木訥得連一句話都講不出來,更不會流淚煽情地感謝了。那麽這樣上鏡頭,是不是一點效果都沒有呢?


    看來,古麗青真是想玩一次截然不同的政誌演出了。


    那好吧,自己就好好配合她吧,總之前期的路已經給她鋪好了,這回是真正要開始她的掃蕩之旅了。


    “行,我來安排。”徐文娟說,“這份名單是不是要發到每位領導的手上?”


    “要,但是不是現在,而是出發前。”古麗青說,“出發前這份名單隻有你我知道。”


    “好,我明白了!”徐文娟點頭道。


    “另外,按照梁日發提供的這些名單你算算,按往年下去慰問的標準,我們每戶再多加四十元錢,總共要購進多少大米和食用油,需要多少現金,這些你都要計算出來。另外,按照你提供的這些名單,又得準備多少,看看二者之間有多少出入。”古麗青說道。


    “好,我立馬去統計。”徐文娟說。


    古麗青的仔細和周密再次讓徐文娟在心裏不得不佩服她。


    “統計好了,盡快給我。”古麗青說道。


    “我下班前拿過來給你。”徐文娟說道。


    “好,辛苦了你了,文娟,這一開始,就讓你進入了這麽緊張的工作狀態,我都於心不忍。為了工作,你犧牲了很多個人的時間,你的家人沒有意見吧?”古麗青關心地問道。


    “嗬嗬,還好。他們都很隻持我。我兒子基本都是奶奶帶著,從小我就很少帶他,閑雜也慢慢長大了,已經到了小學畢業班了。”


    “那就好,等忙過這段時間,春節好好陪陪家人和孩子。女人還是要做好一個母親和妻子的。”古麗青說道,“我自己也經常是這樣不著家,孩子也是交給奶奶帶,有時候總覺得欠孩子的,無法彌補,所以空閑的時間還是盡量去陪陪孩子,盡量減少遺憾吧!”古麗青感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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