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已經知道了。”


    徐展桁果然是對南榛榛知無不言,沒有半分要隱瞞的意思,朗聲說道。


    他沉下眼瞼,說道:“當初,主子發現這塊玉佩之後,便提出讓少主去國子監,在去國子監之前,主子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少主,如今,也都是少主做出的選擇。”


    南榛榛的鼻尖發酸,聲音都在顫抖著,問道:“選擇?小蘿卜做了什麽選擇?”


    “為茯國冤魂複仇。”


    徐展桁此刻也不擔心有旁人偷聽了去,複仇的計劃,是顧閑庭一開始就要做的。


    他一點一點收攏著自己的勢力,一步一步的走下去,為的就是報仇。


    “主子同少主說此事的時候,給了少主選擇,他若是不願意,也可以繼續去讀國子監,日後主子也會為少主鋪路,但是少主卻也做了選擇。”


    徐展桁輕聲解釋道。


    南榛榛張了張嘴,卻找不到合適的詞來說明自己現在的心情。


    和陳洛朝夕相處這麽多年,她第一次發現自己竟然不知道陳洛心中到底在想些什麽了。


    他是茯國太子的兒子,也擔得上是貴胄,南榛榛以後,也沒法做陳洛的姐姐了。


    “那小蘿卜……陳洛現在是在國子監,或者是在什麽地方?”


    “主子安排少主去學習了,但並不是在國子監。”


    多的徐展桁便也沒有說了,就算是說了,南榛榛也不一定能理解。


    陳洛現在要學的,不是四書五經,而是同顧閑庭一樣,被打磨的心思詭譎,盡是那些勾心鬥角的事情。


    南榛榛並不是覺得這樣不好,隻是覺得,這樣下來,會讓陳洛覺得十分的累。


    但是轉念一想,這麽多年來,顧閑庭自小便背負了這麽多,他不累麽?卻還是總要繃著自己,不讓自己放鬆片刻。


    “我從前對小洛說過,不管他做什麽,我都會支持他的。”


    南榛榛沉吟了片刻,緩緩說道。


    徐展桁微微露出一絲笑容來,說道:“我便知道,姑娘定然是不會是那種怕事的人。”


    說來簡單,若是想要替茯國複仇,那可以說得上是複國了,推翻現在的慶裕皇帝,擁立新帝,也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雖然顧閑庭如今已經開始了布局,上一回災民的事情,也讓慶裕皇帝失了民心,但是說到底,慶裕皇帝還是皇帝,若是沒有什麽深仇大恨,想要拉攏他人去推翻慶裕皇帝的政權,竟也並不容易。


    徐展桁似乎是在看出了南榛榛想什麽似的,說道:“姑娘也放心,主子從很早開始便謀劃這件事情,很多事情都已經安排好了,不論如何,都不會讓少主陷入危險之中的。”


    陳洛是被保護的對象,就算是要去做事情,那也是顧閑庭第一個上。


    這也是為什麽,他們這些下屬都願意死心塌地的跟著顧閑庭的原因。


    就算是做的這件事情是掉腦袋的事情,他們為了顧閑庭卻也願意搏一搏。


    “那今日,會不會壞了公子的計劃?”


    南榛榛心下一凜,連聲問道。


    徐展桁揚起唇角微微一笑,說道:“平陽公主若是同中景伯府上起了衝突,那是好事。”


    中景伯府同顧家也不怎麽和睦,從前便老同顧閑庭對著幹,如今可好,兩個敵人對上了,對於顧閑庭來說,那自然是坐收漁翁之利。


    南榛榛思考了一下,才微微點了點頭,沉默了下來。


    忽然知道了這麽多的事情,南榛榛心下一片震驚,一時之間有些接受不能。


    一會兒若是顧閑庭醒了,她還不知道應該用什麽樣的神情去麵對顧閑庭。


    “姑娘,莫要怪公子不願意同姑娘說這些話,隻是因為……”


    “徐展桁。”


    徐展桁話還沒說完,一道嚴厲的聲音忽然就打斷了他的話,南榛榛一愣,抬眼看去,就看見了顧閑庭神情虛弱,扶著門框,站在一旁。


    他唇色還是蒼白的,但是神情之間,卻是冷漠的。


    徐展桁對著顧閑庭用力地叩首,說道:“主子恕罪。”


    顧閑庭醒過來之後,發現是在顧府,便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經暴露了。他看都沒有看南榛榛一眼,問著徐展桁道:“你和她說了些什麽?”


    “該說的,不該說的,也都說了。我是小洛的姐姐,也有資格知道這些事情。”


    見徐展桁左右為難,南榛榛轉臉盯著顧閑庭,一字一頓地說道。


    “是陳洛讓我瞞著你的。”


    顧閑庭臉色鐵青,本不想讓南榛榛被牽扯進來,但是最終,她還是被牽扯進來了。


    南榛榛看著顧閑庭的眼睛,說道:“他年歲小,尚且不懂事,難道你們也都不懂事麽?”


    顧閑庭這才看了南榛榛一眼,眼睛裏帶了幾分少有的怒色,他聲音微沉,說道:“他不是不懂事,便是太懂事才會這般。”


    說著,他頓了頓,別過臉,說道:“多謝姑娘救我一命,姑娘回吧,我這裏有人照顧。”


    “可是你的傷——”


    南榛榛迅速被顧閑庭帶偏了話題,連聲問道。


    然而顧閑庭卻不理會,隻是轉身往屋裏走,同時叫道:“徐展桁,你隨我進來。”


    徐展桁苦著一張臉,從地上站起來,看著南榛榛低聲說道:“姑娘還是先請回吧,主子現在在氣頭上……”


    南榛榛看著兩人的背影,微微歎了口氣。


    罷了,她還是不同人計較了,左右還是先回去,給顧閑庭做點藥膳比較好。


    顧閑庭這次傷的很重,他能這麽快就站起來,那也是因為他的身體素質非常的好,若換成是別人,沒躺個十天半個月是起不來的。


    但是這一次,顧閑庭也確實是失血太多,應該要做點藥膳補補血,就算是身體好,那也不能這麽糟蹋。


    南榛榛問過小廚房的方向,去燉了一罐鴨血湯,用小火在爐子上煨了一晚上,白日裏,這湯的濃香味都傳出來了,南榛榛才放進食盒,一大早,便拎著食盒去了顧閑庭那邊。


    顧閑庭院子裏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安靜,好像裏麵沒有人一樣,南榛榛也不知道現在顧閑庭起身了沒有,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門,卻是一個小丫鬟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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