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浩撚著針,初時以緩慢的速度慢紮下去,但是在距離肚皮隻有十厘米的時候,卻是忽然間加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瞬間便是紮入了皮肉中。


    等到郭母反應過來之時,隻覺得一股清涼的感覺,在針紮的位置擴散出去,至於她提心吊膽的疼痛感,則是完全沒有。


    雖說這是針灸,但也隻是掩飾而已,薑浩是通過銀針,將天地靈氣導入郭母的體內,再施法,用特殊的法門將那個煞氣團給封住,不讓煞氣繼續外泄。


    接下來,隻要在服用幾個周期的陽性藥物,再輔以薑浩所做的符籙,慢慢地磨掉這團煞氣,那麽郭母也就能徹底地痊愈了。


    當然,隻要從‘針灸’完成之後,郭母就能開始恢複,後麵長時間的服藥,也隻是在除掉那團煞氣,在除掉病根。


    三分鍾之後,薑浩才鬆手,快速地取出另外一根針。


    如此反複,薑浩前後紮了九針,圍成一個小圓圈,將那團煞氣給困住。


    郭霜霜看得提心吊膽,好在薑浩似乎沒有掉鏈子,這才讓她不至於太過擔心。


    持續了一個小時之後,薑浩的臉色已經漸漸變得蒼白,不過還在極力維持著,在用天地靈氣封鎖那團煞氣,此時已經快要接近成功。


    封住這團煞氣也是極為簡單的事情,就是太過耗費時間,而且也需要耗費大量的精力,但是並不複雜。


    最後,薑浩如釋重負,緊繃的神經鬆懈下來,臉色變得蒼白如紙,而且還有虛汗冒出。


    “郭夫人,已經好了,接下來再開一張藥方,你按時服藥就可以。藥方我回去之後,再開吧。”薑浩輕聲道,此時狀態很不好,體內的靈氣近乎枯竭,頭暈暈的,很想立刻躺下去睡一覺。


    郭母一直都是閉著眼睛,臉上露出享受的表情,像是躺著曬太陽,悠然愜意,極為舒服。


    直到薑浩把針一根根拔掉,她還沒有任何感覺,依舊是維持著原樣。


    郭霜霜看得一愣一愣的,此時忍不住出聲,有些擔心地道:“媽,你沒事吧?”


    然而郭母還是沒動靜。


    郭霜霜立刻就感到不好了,忍不住瞪圓了眼睛,看向薑浩:“你慘了,該不會把我媽的身體搞壞了吧,她現在怎麽叫不醒了?”


    薑浩身體難受得很,現在正收拾著自己的東西,打算離開,也沒跟她說話的意思,就是悶頭不理人。


    “薑浩,你倒是說說話啊,該不會出現了最壞的結果吧?”郭霜霜臉上出現了震驚,失望,絕望等等複雜的表情,語氣也是在劇烈地顫抖。


    薑浩實在受不了,忍不住瞪了她一眼,略微大聲地嗬斥道:“睡著了而已,不信的話,摸摸她的鼻子就知道!”


    說完,薑浩直接背起自己的醫療箱,也沒告別的意思,直接就走出房門。


    郭霜霜看得一愣一愣的,此時也沒有追出去的意思,就照著薑浩的說法,輕輕地摸了一下她母親的鼻孔。


    結果,氣息溫熱,悠揚沉穩,根本就是在熟睡的狀態啊。


    “呃,真的是在睡覺啊。”郭霜霜有些抓狂,此時急忙探出手,搖晃了一下她母親:“媽,你醒醒啊。”


    郭母這才醒來,睜開眼睛的時候,顯得有些迷茫,嘀咕著道:“太舒服了,我這是死掉了嗎?估計是的。”


    “媽,你別亂說話,現在還好好的。”郭霜霜腦門布滿黑線,加大力氣地晃動了一下。


    郭母如同觸電一般,一下子就坐了起來,無比驚訝地道:“啊,我還沒死啊?對了,剛才發生了什麽事?”


    不得不說,這對母女都有那麽一點逗比,此時大眼瞪小眼,震驚之後又震驚,讓人哭笑不得。


    “對了,剛才薑醫生為我針灸,然後我就睡著了,這一覺睡得很舒服,自從生病以來,還從未睡得如此安穩。”郭母眼中泛著精光,越說越是驚喜。


    “暈,我還以為你那個啥了,原來隻是睡覺而已,害我誤會了人家,把他給罵走了,嗚嗚。”郭霜霜很沮喪地道,耷拉著腦袋。


    郭母抬頭,盯著她的女兒,眼中充滿了狡黠的神色,但是沒有點破:“薑醫生走了嗎?什麽時候走的?”


    “剛剛走的,我還沒來得及跟他說聲謝謝,還把他罵了一通。”


    “傻丫頭,你老實告訴我,那個薑醫生是在配合你演戲吧,他根本就不是什麽醫生,對不對!”郭母目光灼灼,仿佛看透了一切。


    郭霜霜瞪大著眼睛,一臉震驚,支支吾吾,有些慌張地道:“媽,你怎麽知道?”


    “你是我一把屎一把尿養大的,心裏頭有什麽想法,我看一眼就知道,這點小伎倆還想瞞得過我?”郭母一臉鄙夷地道,好像在說,就你這點道行,還想翻過老娘的五指山?


    郭霜霜心裏更加忐忑了,此時想到了很多,以為她老娘看出了薑浩是過來看風水的目的,忍不住輕聲詢問道:“媽,你都知道什麽了?”


    郭母哼了一聲,很傲嬌地道:“我什麽都知道,行了,你別說,我都懂。”


    說著,郭母舒展了一個懶腰,精神頭好得不得了,如果不是身體實在太虛弱,估計還想跳下床走走路呢。


    郭霜霜看著她舒展懶腰的動作,很快就覺得不對勁了,忍不住瞪大著眼睛,眼中充滿了震驚,欣喜的神色:“媽,你以前不是隻能躺著,不能坐的嗎,現在怎麽坐起來了?”


    提到這一點,郭母有些愣神,隨後低頭看著自己的身體,頭上浮現出無數個問號,也是自言自語地問道:“對了,我現在怎麽又坐起來了。”


    坐了這麽久才反應過來,實在讓人無語,郭霜霜神經大條,估計也是遺傳她的。


    “對了,我現在感覺身體狀況很好,也沒有任何不適感。”說話的同時,郭母肚子發出咕嚕嚕的聲音:“好像肚子很餓,快去給我弄點吃的。”


    郭霜霜還想再問,結果被她老娘給嗬斥出去,急忙跑去找這裏的護理人員,讓他們給準備一些營養的飯菜。


    很快的,飯菜端了上來,郭母以狼吞虎咽的方式,一連吃了兩大碗飯,同時還把菜以及湯都給喝了幹幹淨淨,若非肚子的容量有限,否則估計她還會吃更多。


    這狼吞虎咽的方式,看得郭霜霜的下巴差點掉到地上,怕她一不小心會被噎死或是被撐死:“媽,慢點吃吧,外麵還有很多……”


    不久之後,郭母抱著自己有些圓滾滾的肚子,滿意地躺在床上:“不錯不錯,好久沒吃得這麽舒服,就算現在掛掉,也很值了。”


    聽到這話,郭霜霜立刻就不滿了,忍不住嗬斥道:“媽,別把話說得這麽悲觀,你現在已經好了,很快就會恢複過來的。”


    “傻孩子,別騙我了,我自己的情況自己清楚,這都成什麽樣了,怎麽可能還會好?”郭母望著天花板,有些戀戀不舍地道:“為娘現在突然間變好了,這是在回光返照,估計是老天爺看我可憐,想讓我臨死之前做個飽死鬼,撐不了多久。”


    “媽……”郭霜霜的臉跟黑炭似的,拉長著聲音,想要解釋。


    郭母抬起手,大喇喇地道:“安慰我的話,我就免了,你請的那個薑醫生來演戲,也是為了安慰我,這些我心裏通透得很。可是傻孩子,你以為這些能瞞得過我,但是為娘心裏比誰都清楚。”


    “人終有一死,早死晚死而已,區別不是很大,為娘雖然活得不是很長,但這一生也過得很精彩,此去之後也沒啥遺憾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這個傻丫頭。”


    郭霜霜都快哭了,一方麵是被她娘給蠢哭的,一方麵是被她娘一番話給感動的,此時眼淚嘩啦嘩啦地往下流。


    “怎麽又哭了,果然還是長不大,唉,你這樣子,為娘倒是舍不得現在就走了。”郭母又是長籲短歎。


    郭霜霜擦著淚,梨花帶雨,口齒不清地道:“媽,我都快被你給氣死了,說過多少次,你已經好了,為什麽就不聽呢。”


    說著,郭霜霜想到了另外一樣重要的東西,那就是薑浩耗費了極大精力製成的符籙,於是急忙將其從口袋中挑出來:“薑浩已經為你針灸過了,他說過,你的病情已經開始好轉,絕對不會有錯的。喏,這是他讓我交給你的東西,你要把它捂在肚子上,才能更快地恢複過來。”


    “傻丫頭,還想忽悠我?”郭母打死也不相信,自己的病情會那麽容易就好,不過見到她女兒哭得那麽可憐,也不好再出聲打擊她,於是就持著懷疑的態度,將那‘膏藥’給接過手中。


    她掃了一眼,而後噗嗤笑了出來:“這是你做的嗎,手藝有長進嘛,不過這線頭還是太糙,要改進一下。嗯,不過還算縫得嚴實,質量還可以。”


    郭霜霜氣結,第一次覺得自己的母親如此傻,忍不住板起了臉,裝作很威嚴的樣子,大聲地吩咐道:“聽我的話,把她捂在肚子裏,除了洗澡之外,其他時候一概不能拿掉,破了的話拿給我,一定要捂夠三個月!”


    “怕你了,試試就試試,看你能玩出什麽花樣。”郭母很不情願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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