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浩斟酌了一番,小心地問道:“徐老先生,您這麽晚了,把我叫過來,是否還要商量其他事情?”


    徐天擇笑而不語,而且人老成精,想要從他臉上的表情猜出他心中的想法,幾乎是不可能的。


    頓了一會,他才緩緩地講道:“薑浩,我叫你過來,確實是單純地見個麵而已,你不要想太多了。”


    薑浩又不是小孩子,哪裏會相信這些話,徐天擇是什麽身份,叫他過來,真的隻是單純的聊天而已?


    但是人家不肯說出真實目的,薑浩也不好多問,隻能跟著點頭:“學生榮幸之至。”


    “薑浩,在我麵前,不用講客套話,我又不是那些死板的老古董!”徐天擇笑眯眯地道,臉上充滿了慈祥的笑容。


    接下來,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講述的話題,都是圍繞著薑浩的校園活動展開的。比如他平日裏都幹些什麽,有什麽愛好等等……


    薑浩有些無語,這老頭子問那麽多問題,感覺像是在挑女婿的,都快把他祖宗十八代的底細給套出來了。


    到了最後,徐天擇仍是意猶未盡,滿臉讚賞的看著薑浩:“好小子,你從小的時候,父母就不在,靠著一己之力,考上了京北大學。老夫看過很多後輩,但像你這樣有誌氣的,不多了。”


    雖然父母不在,但是有薑老太爺,以及許多敬愛的堂哥堂姐照料著,他的童年也算是過得快快樂樂。


    薑浩笑了笑,也找不到什麽話回答,想到自己少年的拚搏之路,仍舊有些心酸。


    徐天擇話鋒一轉,忽然間饒有深意地問道:“薑浩,我想問你一句,你是不是跟冰柔打過賭,贏過她隨身佩戴的玉佩?”


    經他提醒,薑浩這才想起來,急忙從口袋中掏出那塊價值不菲的玉佩,遞到徐天擇麵前:“徐老先生,當日隻是一時興起而已,沒想到徐小姐當真了,硬是把玉佩塞給我,我三番四次想要還給她,她又不肯要,無奈隻能一直收藏著。”


    “我心中一直過意不去,這次見你,順便就把玉佩帶過來了,想讓你轉到徐小姐手上去。”


    薑浩還以為,徐天擇說了那麽多,是要讓他還玉佩的,急忙就把那燙手的玩意給掏了出來。


    當日打賭之後,薑浩手持這塊玉佩,仔細地觀摩過,覺得這塊玉佩價值極大,又找了郭正以及劉大師做鑒定,他們兩人也一致認為,這玉佩極為非凡,是有價無市之物。


    當時,薑浩就嚇了一大跳,還以為把人家的傳家寶給贏來了,怪不得見到徐冰柔的時候,對方總是黑著臉。


    如今徐天擇提起,薑浩也正好把這燙手的東西還回去,他並不貪財,即使手中的玉佩價值連城,為也從動過把它變現的念頭。


    那塊翡翠玉佩躺在薑浩的手中,表麵好像蒙著一層水霧,又好像是漸漸擴散的水波紋,極為神奇。


    徐天擇安靜下來了,靜靜地看著薑浩手中的玉佩,竟是有些失神,不知道想起了什麽事情。


    薑浩看他這個反應,瞬間猜出來了,忍不住在心中懊惱地道:“壞了壞了,看來真的是人家的傳家寶,從徐老爺子眼中流露出來的情感就知道了。原來,這老頭子約我見麵是假,說了一大堆,最後隻是為了討回玉佩而已。”


    他心中浮現出這股念頭,對於徐天擇的印象,不由得打了折扣。


    “徐老爺子,玉佩現在歸還於你。”薑浩把手遞過去一點,輕聲地提醒道。


    徐天擇才回過神來,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竟是有些唏噓:“哈哈,人老了越來越不中用,坐著也會發呆,讓薑小兄弟見笑了。”


    說著,他按住薑浩的手,把他的手重新推了回去,爽朗地道:“既然是冰柔給你的,那你就拿著,我怎麽還能收回來。”


    薑浩傻眼了,剛才猜測徐老爺子的目的是要收回玉佩,可是人家擺出這個態度,讓他霎時間有摸不透對方心中的想法:“徐老先生,這玉佩我拿著燙手,你還是拿回去保管把。”


    徐天擇搖頭,臉色變得凝重起來,大喇喇地道:“薑浩,收起來吧,我們徐家從不做食言而肥的事情。”


    薑浩幾番推脫,但是徐天擇都不肯要,最後,這塊玉佩還是靜悄悄的躺在他的口袋裏。


    不知不覺間,已經快要到十一點了,薑浩這才回過神來,再不回去的話,今晚隻能睡大街啊。


    “薑老爺子,今晚很高興,能夠跟你坐而論道,現在天色已晚,晚輩先告辭了,來日再會。”薑浩起身,想要趕緊離開這裏。


    徐天擇張開手,笑眯眯地道:“現在回去的話,怕是來不及了,要不,我找人給你收拾個幹淨的房間,你今晚就在這裏住下?”


    “嗬嗬,我這人認床,今晚睡這裏的話,怕是睡不好覺。”薑浩尷尬地笑道,編了一個連他自己都覺得很扯的理由搪塞過去。


    開玩笑,才剛跟人家見過一次麵,不知根不知底的,哪能在人家裏睡?


    不過徐天擇很熱情,親自站起來,扯著薑浩的手臂,一邊招呼著傭人,高聲道:“阿芳,收拾間幹淨的屋子,給薑小兄弟入睡。”


    沒辦法,人家都拉胳膊拉大腿了,薑浩想跑也跑不了,隻能被硬生生地安排在這住下。


    ……


    徐天擇目送著薑浩進入房間,嘴唇露出神秘的笑容,而後轉身朝著另外一個房間走去。


    “爺爺。”徐冰柔很意外,沒想到這麽晚了,她爺爺還會過來。


    “冰柔,你知道我為什麽罰你嗎?”徐天擇淡淡地道,臉上沒有往日慈愛的神情。


    徐冰柔低著頭,有些自責地道:“我知道,冰柔輸了,給爺爺丟臉。不過您放心,我一定會加倍努力,贏過那個混蛋,把玉佩給重新回來的。”


    徐天擇搖了搖頭,歎氣道:“你錯了,而且錯得很離譜,輸了就輸了,有什麽大不了的,我徐天擇又不是輸不起的人。我隻怪你,沒有好好保管好你奶奶留下的遺物,居然把它當成賭注,讓你奶奶知道的話,她恐怕會傷心到極點。”


    徐冰柔的頭垂得更低了,眼圈開始泛紅,聲音有些哽咽,與她以往高傲的性格全然不同:“爺爺,我當時一時衝動,沒想到,沒想到會輸!”


    徐天擇擺了擺手,歎氣道:“罷了罷了,過去的事已成定局,再怎麽自責也無用。我之所以責罰你,還有第二個原因,你知道是什麽嗎?”


    徐冰柔抬起頭,眼圈微紅,在輕輕地抽泣著,顯得極為柔弱,這副樣子如果被外界的人知道,估計會直接瘋掉了。


    她仔細地想了想,而後搖頭,茫然地問道:“還有什麽原因,難道我不爭氣,惹爺爺傷心了?”


    徐天擇揉著她的頭發,歎氣道:“你很乖,爺爺怎會生你的氣?隻是,你有沒有發覺,你漸漸養成了目中無人,心高氣傲的性格?”


    徐冰柔眼中的茫然之色更甚了,似乎在努力地回想著往日的所做所為,猛然間才發覺,自己確實太過自信。


    如果不是自信過頭,她當時在跟薑浩打賭時,也不至於那麽高傲,甚至還把她奶奶留給她的玉佩拿去當賭注了。


    徐天擇默默地看著她,見她在自我反省,點了點頭之後,笑道:“我發現你越來越盲目自信,覺得自己是天之驕女,有我的教育,天下無敵。其實,你想錯了,這天下奇人異士多不勝數,許多人連我也隻能仰望,有許多你未曾知道的神秘事物……”


    “自信是對的,但太過自信的話,就不好了。等你站得越高,到時候經受到的打擊就會更大,會摔得更痛。這次遇到的打擊,也算是警鍾,希望你以後好好斟酌,切不可目中無人。”


    徐冰柔靜靜地聽著,她也算是聰明伶俐的人,很快就想明白的自己的缺點,霎時間覺得無比慚愧:“爺爺,我知道錯了,冰柔以後知道該怎麽做,定會虛心學習。”


    徐天擇滿意地點頭,臉上寫滿了欣慰的表情,轉身揮了揮手:“天色也不晚了,你早點休息吧。”


    他邁著穩健的步伐,離開徐冰柔的房間,來到陽台之上,望著漫天星空,靜默無言。


    “李先生曾算過一卦,在不久的將來,我們徐家會遭遇滅頂之災,隻有高人出手,才能化解我們的災難。”


    “而冰柔身上的通靈玉佩,會指引我們,找到那個人。”


    “希望薑浩,不要讓我失望。”


    ……


    薑浩來到給他收拾好的房間,將房門給反鎖上,隨後盤坐在床頭,百無聊賴地拿起手機。


    拿起手機之後,薑浩發現許多未接來電,通通都是小胖子的。


    剛才跟徐天擇聊天的時候,他把手機調靜音了,沒想到這麽一會功夫,胖子就打了二十多個電話,而且還發了十多條短信:


    “浩子,進展如何?”


    “浩子,你怎麽不回話,不夠哥們啊……浩子,打你電話也不接,你是不是出事了,再不回複的話,我可要報警了啊……”


    薑浩無言以對,想到王寶輪這個奇葩,還真的怕他打電話報警,急忙回撥電話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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