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阿彌陀佛,大師,隻是手底下人不懂事兒,冒犯了大師還請勿見怪啊!”


    “一會兒我讓那小廝登門賠罪,一定讓蕪湖大師消消氣!”


    掌櫃的吳緣臉色有些發綠,強忍著出手一巴掌拍死眼前之人的衝動說道。


    “掌櫃的此言差矣,那小廝並無過錯,不過是照章程辦事罷了,小僧對這種不畏強權的打工人向來是欽佩的,非但無過,反倒有功,得好生嘉獎一番才是啊!”


    李小白笑眯眯的說道。


    “如此說來,蕪湖大師願意冰釋前嫌?”


    掌櫃的吳緣眼眸亮堂起來問道。


    “你我本無仇怨,何來冰釋前嫌一說,都不過是照規矩辦事罷了,一樓的牌子上寫著假一賠十,小僧也不是不講道理之人,下麵兩層就免了,但論這第三層的菜品價格給十倍就行了。”


    李小白認真說道。


    “十倍賠償!”


    吳緣感覺眼前有些發黑,腦子暈乎乎的。


    第三層的菜品何其珍貴,菜譜上的價格最次的也得是上萬塊的極品稀土資源,更別說那做都做不出來的天價龍肉了,堪稱無價之寶。


    這要是十倍償還,聚寶齋直接就可以關門大吉了。


    “是那小廝弄錯了,我齋戒樓壓根就沒有所謂的規矩,來者是客,我等又如何會將諸位大師拒之門外呢?”


    “還請大師接受齋戒閣的歉意!”


    吳緣一抖手,再度將那托盤給端了出來,滿滿當當全都是好東西,金光璀璨,金碧輝煌。


    “你,滾過來,給蕪湖大師磕頭賠罪!”


    吳緣眸中閃爍著血紅色光芒,直射人心,身後一小廝連滾帶爬的跑了出來,雙膝一軟跪在了李小白的身前,涕淚橫流。


    “蕪湖大師,是小人的錯,小人該死,小人嘴賤,小人有眼不識真君,讓大師受了委屈,還請大師能夠將小人當成一個屁給放了!”


    那小廝渾身顫抖,方才上來的時候雙腿直哆嗦走不動道,讓人給攙扶著才進來的。


    得罪了這麽一位得道高僧,讓酒樓平白蒙受損失,他的好日子到頭了,說不定他的命也到頭了。


    “混賬東西,今日所有天字號酒樓都關門大吉,你以為是為了誰?”


    “全都是你這混賬捅出的簍子,眼高於頂,大師近在眼前而不自知,竟還敢厚著臉皮求饒!”


    “蕪湖大師,此人死不足惜,但我知曉即便他死也不足以平息大師心中憤慨,自現在起看,他於齋戒閣沒有絲毫的瓜葛,可任憑兩位大師處置!”


    吳緣一巴掌拍在那小廝的腦門之上,滿臉堆笑的說道。


    他知曉,對方既然不看重財富,那麽必然是求一個臉麵,出出氣說不準就好了。


    “吳緣掌櫃的,你當真是誤會小僧了!”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小施主,趕緊起來吧,男兒膝下有黃金,小僧又不是佛陀,怎可輕易跪拜?”


    李小白拍了拍那小廝的肩頭道。


    “大師,小的知錯,認罰!”


    那小廝麵如死灰,掌櫃的為了保全酒樓,順手就把他給賣了。


    不過說起來也是,他一個小嘍囉,有什麽資格讓掌櫃的保下他呢?


    隻是一具供人泄憤的行屍走肉罷了,下輩子轉世投胎,得學學說話的藝術了。


    “錯的不是你,是這個世界。”


    “今日之事乃是齋戒閣的出了漏洞,十倍補償理所應當,此事與你無瓜。”


    李小白神情淡然的說道。


    “吳掌櫃的,拿錢好辦事兒,此事確是齋戒樓的問題,你看你這龍肉明明拿不出來,卻清清楚楚的寫在菜譜之上。”


    “這不是紅果果的欺騙嗎?”


    “傳揚出去,對貴酒樓的聲譽多不好啊!”


    李小白淡淡說道,那意思很明顯了,不給錢今日就把齋戒閣的名聲搞臭。


    “天字號酒樓三層乃是靈隱寺監院都時常光顧之地,菜品價格非同小可。”


    “十倍賠償實在是有心無力,而且我齋戒閣並未欺騙大師,這菜譜上的菜品的確都有,隻是有些菜品所需材料珍貴,平日裏沒有供應,如龍肉這般都是需要提前一個月預約方可享用的。”


    吳緣搓著手,滿臉苦澀的說道。


    “哦?”


    “你們敢吃真龍肉,這麽說,你很勇哦?”


    “齋戒閣迄今為止吃過多少條龍了?”


    李小白挑了挑眼眉問道。


    “距開樓至今隻吃過一條……”


    吳緣有些底氣不足的說道,還記得那日酒樓開張大吉,因為破壞了同行的生意,每日平均被掃蕩一點三次,一年裏,死了六個小廝。


    是靈隱寺的監寺看不下去了,親自帶了一整條龍脊,於齋戒閣內大擺宴席,威懾四方才算是了卻了這一樁樁的恩怨糾葛。


    那日以後,監院時常光顧齋戒閣,齋戒閣也再沒出過事情。


    因為吃過一次龍肉所以將其列入三層菜譜之中,想要裝逼充充門麵,哪裏能想到居然因為這個被人給挑理了。


    龍肉啊,那可是獵殺真龍一族才能得到的珍惜物資,哪裏是他這小小掌櫃能夠弄到的。


    “這麽多年都沒有的食材卻被列入菜譜之內,這不是欺騙是什麽?”


    “出家人講求四大皆空,這裏是佛主腳下,靈隱寺內,不打誑語是基本,掌櫃的如此行事,是想讓靈隱寺僧人沽名釣譽不成?”


    李小白眼眸一瞪,冷冷說道。


    不管三七二十八,一頂大帽子直接給人扣上。


    吳緣瞬間傻眼,不是在說酒樓欺騙消費者的行為嗎?怎麽對方三兩句話直接上升到要讓靈隱寺沽名釣譽的程度了?


    這是要他老命啊,這鍋可不敢背!


    “非也非也,靈隱寺對齋戒閣的恩情吳某沒齒難忘,絕不會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傳令下去,菜譜是何人製定,拉出來懲戒一番,麵壁思過三日逐出酒樓,另外,今日齋戒閣內所有的消費,全都有吳某買單,絕不收取分文!”


    “蕪湖大師,吳某聽聞您也是來參加辯佛台的,在這靈隱寺內想必是孤立無援,甚是寂寞,若是不介意的話,在大師登場之際,吳某便率領天字號酒樓眾掌櫃為您搖旗呐喊,助助威勢如何?”


    吳緣敏銳的察覺到了李小白先今所需之物,不差錢,也知道齋戒閣不可能十倍賠付,卻依然是賴著不走,一定是他開出的條件沒有順對方的心意。


    “說的不錯,難得吳掌櫃的有心,那便如此,隻是小僧還有一事相求。”


    李小白不鹹不淡的說道,這掌櫃的上道,能當上掌櫃的都不是一般人,會來事兒。


    “還請大師但說無妨!”


    吳緣心中一喜,他猜對了。


    “小僧初來乍到,對於雷劫念珠很感興趣,勞煩掌櫃的能幫小僧收集一二,所需費用就記載羅漢寺的賬之上!”


    “另外,小僧也不是那蠻不講理之人,雖說三層菜譜有所欠缺,但前兩層卻是沒有問題,所需費用也一並記載羅漢寺的賬上!”


    李小白點頭,緩緩說道,付錢是不可能付錢的,這輩子都不可能付錢,這不是剛掛靠了一個便宜寺院嗎,讓其買單理所應當。


    辯佛台過後,他便是靈隱寺僧人了,無需打道回府,沒有絲毫的心理負擔。


    “阿彌陀佛,多謝蕪湖大師,不過今日這飯菜記在吳某賬上就好,也算是與蕪湖大師結個善緣了,正所謂不打不相識嘛。”


    吳緣臉上擠出一絲笑容說道,不找他酒樓麻煩就謝天謝地了,哪裏敢讓對方掏錢。


    “萬萬不可,食人飯菜,怎可分文不取,若是傳揚出去,不知道還以為小僧生性霸道,來此地吃掌櫃的霸王餐呢!”


    “就記載羅漢寺的頭上,小僧可不是那種喜歡占人便宜之輩!”


    李小白臉色一板,如是說道。


    掌櫃吳緣臉色黑的可怕,他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方才對方說的啥,聽聽,這特釀的說的還是人話嗎?


    便宜都讓你占盡了好嗎?


    此刻又說自己不是占人便宜之輩,臉呢?


    但眼下隻能是應聲附和,送走這瘟神最要緊。


    “阿彌陀佛,兩位大師放心,雷劫念珠明日便會派人雙手奉上,若是在靈隱寺內有何需求,齋戒閣盡力滿足,是否在周遭逛逛,吳某可派人隨同。”


    吳緣說道。


    “酒足飯飽,打道回府。”


    “今日來此隻為招待濟公大師,沒想到牽扯出這麽多,也算是意料之外。”


    “便不叨擾掌櫃的了,改日再來拜訪,小僧先行離去。”


    李小白起身,雙手合十,做悲天憫然狀,而後站起來就走,絲毫不拖泥帶水。


    “阿彌陀佛,還剩兩壺踏雪尋鴻,不可鋪張浪費,貧僧帶上,記載蕪湖大師的頭上即可。”


    濟公和尚看見李小白颯然離去,也是忙不迭的揣起兩壺美酒,露出滿口的大黃牙對著吳緣笑了笑,而後屁顛兒屁顛兒的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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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


    “掌櫃的……”


    紅顏等人看的是目瞪口呆,這前後變臉也太快了,比翻書還快。


    “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今日我齋戒閣認栽,清查損失上報,關門一月,近日我不想再看見和尚了。”


    吳緣有氣無力的說道。


    ……


    樓下。


    一雙雙眼睛盯著,食客們如同好奇寶寶似的伸長脖子張望,想要知曉李小白的動向。


    “下來了下來了!”


    “好家夥,可算是下來了!”


    “他奶奶的,今日可算是見著了,盛況空前啊!”


    “這蕪湖大師出名了,羅漢寺也出名了,回頭得去辯佛台好生看看,這和尚如此囂張狂妄的資本!”


    僧人修士們七嘴八舌議論紛紛,酒樓自顧不暇,根本沒有人理會這幫看熱鬧的家夥。


    “同誌們好!”


    “同誌們辛苦了!”


    李小白看著這萬眾矚目的一刻,揮手致意。


    “今日在場所有的消費,由小僧蕪湖買單,諸位可自行離去了,若是已經結過賬的,記得去找掌櫃的把錢要回來。”


    李小白笑吟吟的說道,徑自走出齋戒閣,帶著濟公和尚揚長而去。


    “蕪湖大師買單?”


    “今日不用花銷了?”


    “瑪德早知道多點菜了!”


    “掌櫃的呢,主事兒的出來,退錢!”


    一番話語直接讓酒樓之中熱鬧沸騰起來,齋戒閣多貴啊,天字號的店,不少修士想吃一頓都得猶豫好幾天呢,今日居然能免單,這可是能節省一筆不小的稀土資源。


    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嘛。


    外界。


    李小白朝著通天柱方向走去,沿途所有天字號酒樓全部關門大吉,連個人影都見不著。


    “濟公大師可有去處?”


    “有酒的地方就有家!”


    濟公樂嗬嗬的抱著兩壺踏雪尋鴻,美滋滋的說道。


    這酒清香四溢,光是聞上一口都是心曠神怡的。


    “那小僧便先行一步,辯佛台在即,濟公大師可有何囑咐?”


    李小白問道。


    “嗯,好好打!”


    “然後呢?”


    濟公和尚想了想說道:“別犯困,台上睡著了可不好。”


    李小白:“……”


    得,拿了好處,這瘋和尚又開始裝傻充愣了,想套點話出來是不可能了。


    一路無話。


    李小白回到通天柱內,大街上的行人對他視若無睹,但這通天柱一層大廳內的僧人可就不一樣了,在其踏足的瞬間便是頭來一道道的目光。


    驚異,怨憤,惱怒,好奇,審視……


    對於這些備戰的僧人來說,消息飛的比病毒還快,齋戒閣前腳發生的事情他們後腳就收到了消息。


    難以想象,今年的羅漢寺居然表現的如此硬氣,連天字號酒樓都敢搞事情,就不怕被監院知曉穿小鞋嗎?


    “你就是羅漢寺的蕪湖大師?”


    “住進一層一號房的僧人?”


    角落處一盤膝打坐的僧人緩緩睜開眼,不鹹不淡的說道。


    此人相貌很突出,鼻子上有一顆大痦子,坐在角落處穩如泰山,他一開口,大廳內瞬息安靜了下來。


    “阿彌陀佛,小僧羅漢寺蕪湖,見過這位大師。”


    李小白雙手合十,誦念佛號。


    “有意思,見到我居然能如此淡定,不愧是敢入住一號房間的僧人,今日特意等候在此,隻為結實一番,希望在辯佛台上有交手的機會,不要在第一輪就被刷下去,落人笑柄。”


    那僧人沒有開口,但聲音卻是傳遍了整個一層。


    “大師氣息沉穩,體態端正,一看就非尋常僧人,隻是麵相差了些,你臉上有顆痦子。”


    李小白指了指對方,說出讓全場瞠目結舌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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