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眼中閃過一笑意,確是調笑的意味在裏麵。並無巫女所想的其他。


    若論裝模作樣,巫女還是嫩了些。


    雲清眼中的笑意一閃而逝,認真的替巫女挑選起來了衣裳。似乎對國師來與不來絲毫不上心一般。


    雲清在巫女那些華貴的衣裳上仔細挑選了一番,拿起來一件大紅色的團蝶百花鳳尾裙道:「您膚色白,穿這個紅的應該不錯。」


    容誠最不喜歡太過艷麗的眼色了,比如大紅大紫這些顏色。


    若國師不是容誠,雲清倒也沒說謊,沒什麽顏色比紅色更適合眼前的女子了,穿上除了容誠外,取悅其他男子再合適不過。


    南宮詞換好那正紅色的衣裙後,雲清都不禁看的愣了愣,隨後又替她選了一套純金的首飾。替她化了個桃花妝。


    巫女平日裏一心煉藥,對穿著打扮這些事不甚在意,直到遇到了國師後,才注意起了自己的容貌穿著。可惜臨時學習又不甚有耐心,總是達不到巫女想要的那種效果,好在她天生麗質,不用刻意打扮也是個難得的美人兒。


    滿意的來回打量著鏡中的自己,南宮詞忍不住稱讚道:「真是想不到,你的手真巧啊,眼光也好。我平日裏穿黑色慣了,還從未試過這般艷麗的顏色,你說,國師會喜歡麽?」


    「這我便不知了,不過當真是極美的,想來國師大人會喜歡。」


    巫女有些敬佩起了雲清來,她除了煉藥外,其他的貌似什麽都不會,一直認為女子應該像雲清這般,心靈手巧才是。


    若是南宮詞知道,雲清不僅僅會這些東西,昔日裏也是母儀天下的皇後,掌管過半年朝政,雖說時間不長,若是論心計,論手段。真要展現威嚴的話,其實樣樣都在她之上。


    若是當一個賢妻良母,自也比她合適的多。


    若是雲清沒有為了尋容誠,如今早就是個年輕的太後了,而不是外人眼中,靠著一些小本事討好南宮詞的小老百姓。


    尤其是她擅於偽裝,至少如今,雲清將一個沒見過什麽世麵,卻心靈手巧的民婦演的入木三分。成功打消了巫女心頭的疑慮。


    巫女對著銅鏡一遍又一遍的打量著自己。簡直滿意極了。隻覺得自己遇見雲清,實在是撿到寶了!


    「小雲,你有顆玲瓏心思,可知如何討得男子歡心麽?」


    雲清愣了下,見南宮詞麵色微微泛紅,心說這巫女倒是真的全然信了自己的。


    「民婦也不清楚,大概,要主動些吧。」


    雲清隻管挑著容誠不喜歡的其他男人卻喜歡的教巫女。


    雖說如此有些愧對巫女的信任,雲清總也不能真的教她如何勾引可能是自己夫君的男人……


    巫女有些興奮的同雲清道謝過後,便讓她出去了。


    雲清回到巫女給她安排的住處,拿出紙筆,開始琢磨該如何設計這套藥具。


    依稀記得,容誠有一套最喜愛的白瓷茶具,是由京中最有名的能工巧匠燒灼出的,其上繪著水墨山水。很是大氣好看。


    雲清按照記憶中的,照葫蘆畫瓢,在紙上繪出了一套相似的藥具,在其上題上了雲容二字。


    昔日她們一起開的鋪子叫雲容軒,後來入宮後她便住在雲容宮內,若真是容誠,看見這兩個字想來會有所觸動吧……


    用了一日的功夫,繪好後便去拿給南宮詞看了。


    南宮詞本人是不太喜歡這些水墨山水一類的東西,但也覺得好看。國師貌似挺喜歡這些東西的,沒記錯的話他府中繪過類似的丹青。


    「小雲,你的手也太巧了吧,真好看。對了,這雲容二字是何意?」


    南宮詞隻知漢人皇帝大名叫江玦,卻不知道有個小字叫容誠,故而並未多心。


    「哦,這是一句詩詞裏的,民婦知道的詩詞不多,隻覺得這句好聽,而且民婦名字裏正好有個雲字,便選了這句詩開頭和結尾兩個字。」雲清解釋著。


    「原來如此,不過這些字倒也無所謂,隻要圖漂亮就好了,那便聽你的,題字雲容好了。」


    ……


    南宮詞處處要雲清操勞,比試那日,南宮詞卻並未讓雲清去看熱鬧。


    盡管她對雲清的疑慮打消的差不多了,卻還是不放心讓她見國師。


    萬一有萬一呢,但凡是有關於那個男人的事,南宮詞都打起了十二分的戒備心。


    比試那日,南宮詞換上了那身紅色的衣裙,一切也都是按照雲清所選的那些來的。


    南宮詞一出現在現場,便引來了許多目光。她本就生的美,精心打扮過後,直接令人看呆了去。


    滿意於這種效果,南宮詞笑著來到了國師身邊,坐下道:「怎麽樣,我今日這麽穿,可好看麽?」


    「好看。」


    「那,你可喜歡麽?」


    「……自然喜歡。」男人應付似的回答著。


    他其實不大喜歡這種穿著打扮,美則美矣,他卻莫名不喜,覺得太過招搖。


    目光落到了他們所準備的藥具上,忍不住開口道:「這套器具倒是挺漂亮的。」


    「你喜歡啊?」


    「嗯。」


    男人依舊沉默寡言,卻極難得在南宮詞麵前暴露出自己的喜好。


    「正好這次有做多。」南宮詞有些欣喜的說著,心中早已謝過了雲清千遍萬遍,立刻命人拿了一套來:「正好此次多做了幾套,你看看,可還喜歡麽?你若是喜歡啊,回頭我讓人做一些類似的茶具,擺設一類的送到你府上去。」


    國師看了她一眼,終究隻是無奈的嘆了口氣,並未多說什麽。


    下人得令,剛剛送了一套藥具上來,國師還未來得及看,南宮詞便笑道:「開始比試了,先看吧,讓你瞧瞧我教出來的徒弟如何。」


    「你教出來的自然厲害!」


    雖然國師不喜南宮詞,對她煉毒的本事和教導徒弟的手段還是敬佩的。


    國師的目光自藥具上收回,不再去想自己究竟從哪裏見過類似的東西,開始同南宮詞一同看比試了。


    他不懂煉藥,不過對這種可以殺人於無形的本事很敢興趣。


    南宮詞同他講過,最厲害的毒甚至可以匹敵千軍萬馬。


    當然了,今日的比試上怕還煉不出那麽厲害的藥。不過是一些難度下等……用南宮詞的話是這麽說的。是一些難度下等的毒藥。隻是他看著卻仍舊覺得不易。


    昔日南宮詞層得意洋洋的同他說過,整個涼月國,她是唯一練出過最厲害那種劇毒的人,故而她雖然年紀輕輕,卻在整個涼月國有著至高無上的地位。


    有她這號人物在,其他國家沒幾個敢得罪他們國家的。


    國師雖然待她沒什麽男女之情,也算敬佩這個女子。


    ……


    比試大概持續了一個多時辰左右,午後和煦的微風陣陣吹來,溫度適宜。南宮詞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倚在了國師懷裏。也不在意一旁還有旁人在。她是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國師是她的男人的!


    國師似乎不太喜歡光天化日之下同她這般親近,淡淡的開口道:「你發間的步搖紮的難受。」


    「啊?」


    巫女聞言,訕訕的從他身上起身了。白皙纖細的手撫上了頭頂的步搖,在心底按按給挑選的雲清記上了一筆!


    「你的徒弟比試,你倒是絲毫不見著急。」


    「她們若是贏不了,也不配做我的徒弟了,有什麽好急的?」


    國師不再答話了,這個女人從來都是自信的,昔日裏便信誓旦旦的同他說,她看上他了,他便隻能是她南宮詞的男人。


    國師未曾告訴她,許多東西是不能強求的。這世上也極少有什麽東西是萬無一失的。她若是一直這般自信下去,怕是遲早要吃虧!反正他說了她也聽不進去!


    如今他順著她,是因為他什麽都想不起來,覺得沒必要同她爭執這些有的沒的,娶不娶她也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事。


    ……


    不出南宮詞所料,這場比試還是她們勝利了。


    不過這次顯然有人不幹了:「怎麽次次比試勝利的都是你們?!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貓膩啊?」


    「誰知道呢,恰好這比試也是在你們南宮府,真有什麽貓膩咱們也不知道啊。」


    南宮詞:「……」


    見這些人輸了便惱羞成怒,往她身上潑髒水,南宮詞不輕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道:「豈有此理!自己沒本事便來懷疑我們!也不看看自己帶出來的徒弟是什麽貨色!」


    南宮詞帶出來的徒弟也不是好惹的:「贏你們還用耍什麽手段了麽?不服咱們在比一次!!」


    「我師傅的水平各位又不是不知道,我看你們是存心找茬兒吧!!」


    雙方皆有些不服氣,就這麽吵了起來。


    來客不敢太過得罪南宮詞,但終究也是涼月國有權有勢的人物,便隻和她的那些徒弟吵。


    南宮詞黑著臉坐在一旁,她教出來的徒弟吵架拌嘴也是比旁人潑辣三分的,南宮詞就坐在那裏看著那些人吵。像是看戲一般頗有興致。


    「你徒弟同人爭執,你這做師傅的便在一旁看熱鬧?」


    「怕什麽,反正她們也吵不過我徒弟!」


    國師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南宮詞猛的意識到自己不該這麽說,連忙一拍桌子怒道:「真是豈有此理!沒大沒小的,我去管管她們!」


    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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