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真抽出腰間的佩劍,挑起了雲清的下巴,正準備問問她想怎麽死,卻突然覺得,這女人越看越眼熟。


    不對!他絕對在哪裏見過!!


    完顏真越看越覺得這女子膚色不對勁兒,伸出手來,在雲清臉上用力抹了一把,果然,抹下不少灰來。


    「你在等什麽?還不下手!!」盛怒的可汗忍不住催促道。


    完顏真這才意識到事情不對勁兒,對下人道:「去!端盆水來,將這賤人的臉給我擦幹淨!!」


    雲清臉上的灰被擦掉後,露出了原本白淨漂亮的臉來,周圍不少人看的一愣,這醜八怪居然長的這麽漂亮?之前裝的可真像啊!!


    完顏真和可汗對視了一眼,一時間又驚又怒:「雲妃!!!」


    「什麽?雲妃?這賤婢居然是個妃子?!!」眾人一時麵麵相覷,似乎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有些難以置信。


    「哈?哈哈哈哈!!」可汗發出一陣諷刺的笑:「這狗皇帝可以啊!!連自己的女人都用上了!居然真成功了!」


    雲清冷笑道:「陛下並未將我送來,本宮在民間無意中被你們自己的士兵抓了進來,這可就怪不得本宮了!」說罷,雲清自己都覺得有些好笑,契丹人這是自掘墳墓,這麽好的機會她又豈能浪費了?


    果不其然,雲清此言一出,可汗和完顏真的表情活像吞了隻蒼蠅一般。


    「是誰將她抓來的?!是誰!!」


    完顏真稍微冷靜一些:「父汗,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先將這個女人處置了!」


    「對!對!!咱們先殺了她」說罷,抽出刀來準備砍了雲清,卻被完顏真攔住了。


    「父汗……」


    「你做什麽?!!!」


    「父汗別衝動,您難道真的準備就這麽退兵麽?」


    「不然還能怎麽辦?!等著將士們在這裏活活餓死麽?!!」


    完顏真道:「兒子聽說,宮裏走丟了個雲妃娘娘,皇帝找了她整整一年多,足以看出這個女人對狗皇帝有多重要,這個女人未必是那狗皇帝派來的,說不定皇帝也在找尋她的下落!」


    「你,你什麽意思?」


    完顏真露出一抹冷笑道:「反正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了,咱們何不用這個女人當作籌碼,拚一把?看看那個狗皇帝會不會被美色所誤?順便,將妹妹換回來!」


    「怎麽可能?」可汗想都不想便直言道:「你當那皇帝和你一般好色麽?人家精明的很!稍微有點腦子的男人,哪個會為了一個女人犯傻?!!」


    「那可未必!有多少明君,是栽在女人手裏的,父汗難道就不準備賭一把麽?」


    可汗猶豫了,讓他就這麽收兵回去,他也實在不甘心!若真是如此,他日這皇帝是絕對不會放過他們的!


    倒不如賭一把……


    「好!咱們就那這個女人當作籌碼賭一次!」


    可汗話音剛落,下人匆忙來報導:「不好了,可汗,大殿下,那皇帝帶著漢人的士兵追過來了!!」


    「先撤,將這個賤人帶上,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這就是咱們的籌碼!!」


    雲清被契丹人捆著雙手,拴在了馬上,跟著馬後麵跑。偶爾被馬拖著走,手腕都被粗重的麻繩磨破了,血肉模糊。


    她難得遭這種罪,隨著跑了半天,實在不知道自己這一上午是怎麽撐過來的。


    容誠帶著士兵很快便追上來了,雙方毫不猶豫的打了起來,隻是契丹人的士氣此時大不如前了,有些處於下風的趨勢。


    雲清被人拖到了後麵,被捆住了全身,堵住了嘴巴。雲清隻能在不遠處的草叢裏看著他們開戰。


    盡管兵馬眾多,她還是很輕易的看到了容誠。


    他一身銀白色的戰甲,在這種場合看起來比其他士兵斯文俊秀出許多,可是殺起人來絲毫不含糊,甚至可以說是最兇殘的那一類,雲清隻覺得千軍萬馬似乎都成了他的陪襯。


    當然,契丹人也明白擒賊先擒王的道理,不知有多少人想拿容誠的人頭,他也不可避免的被刀劍刺傷,雲清在一旁看的是心驚膽顫,手腕上的傷都顧不得了,生怕他一個不留意,便成了旁人的刀下亡魂。


    這場仗一直打到了晚上,雲清一直提心弔膽的注意著容誠那裏的情況,容誠沒受傷是不可能的,身上被刀劍不知刺過多少下,還中了幾箭,好在沒傷到重要位置,人頭也沒成功被對麵取下來。


    雲清知道容誠身手好,還是頭一次見識到。


    契丹人被打的一退再退。逃了數十裏,才落下腳。雲清見容誠沒大礙,才鬆了口氣,這種時候,才注意到手腕上的傷,疼的很。


    完顏真看著滿麵愁容的可汗道:「父汗,別猶豫了,用這個女人試試看吧……」


    容誠的隊伍在不遠處停了下來,同幾個將士商討接下來的事宜,突然有侍衛通報,說是契丹人送來一封信。


    容誠展開一看,眸色微沉。


    一旁的將士小心翼翼地開口道:「陛下,信上說了什麽?」


    「是不是契丹人要投降了?」


    容誠收了信道:「契丹人說,抓住了放火燒糧草的人,說是要當禮物送給朕,前提是,讓朕親自去陣前談條件。」


    那些將士聽後,不屑的冷哼了聲道:「談條件?事到如今,他們還以為陛下咱們能放過他們不成?」


    「對啊,就算他們真的抓住了那個放火之人又如何?那人功勞再大,也抵不上咱們死去眾多將士的性命啊!!」


    其實若是雲清不燒糧草,隻會死傷更多,這些將士頗有些過河拆橋的意思。畢竟這人功勞就算再大,也還不至於讓陛下去交換


    將士們極力勸阻著,容誠卻打斷了他們道:「朕倒真想看看,是誰放火燒了契丹人的糧草!契丹可汗不是傻子,這種時候敢同朕談條件,定是覺得自己手中有足夠的籌碼。」


    「陛下……」


    容誠不顧將士們的反對,不知為何,他心中有股強烈的念頭,準備去一探究竟。


    容誠帶著將士們連夜趕路,來到陣前,和契丹軍隊對上了,對著可汗道:「契丹可汗!朕來了,將那人帶出來吧!!」


    契丹可汗笑道:「陛下別急,您何不先聽聽我們的條件?!」


    「放肆!!」容誠身旁的將士大怒道:「契丹可汗,你哪來的資格和陛下談條件?」


    「欸!」容誠抬手,打斷將士,笑道:「可汗不妨說說看,什麽條件。」


    「第一,將羲兒放回來!」


    「這個好說。」契丹人既然提出這種條件,說明還是在乎完顏羲的,完顏羲對容誠而言,是個可有可無的人,若是真能換回那個燒契丹糧草之人,也值了!容誠並非過河拆橋之人。


    「第二個條件呢?」


    可汗道:「第二個條件就是,用陛下你來換!!」


    「噗嗤……」


    可汗此言一出,引起了一陣毫不留情的嘲笑聲。


    「放屁!!契丹可汗,你做白日夢呢吧?!」


    「是不是糧草被燒了,可汗這腦子也不好用了?」


    雙方士兵燃著火把,照亮了這黑漆漆的夜。容誠似乎不願繼續廢話下去,冷眼道:「契丹可汗,投降吧,也免得朕對你們趕盡殺絕!」


    可汗麵色鐵青,想不到他居然就這麽敗了,實在是不甘心!!


    「陛下當真不想看看燒糧草之人是誰?」


    容誠倒也沒將話說絕了,他可不信,這契丹是真的腦子不好了,敢提出這種條件,想來他手中還是有些本錢的,他不會在沒見到最終結果之前就輕易下定論。


    容誠道:「可汗還是別賣關子了,想要讓朕答應你的條件,總要將那個人交出來給朕看看吧?」


    「陛下放心,這個人,一定會讓您滿意的,帶上來!!」


    可汗一聲令下,雲清被押著上了前,一把明晃晃的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看見她的一瞬間,容誠雙眸瞬間睜大,隨後,一張俊臉上是滔天的怒意。


    滿意於容誠的反應,可汗稍稍安了心,笑道:「這個女人,陛下認得吧?」


    容誠麵色恢復了平靜,眉心緊蹙,一旁的將士怒道:「可汗,雙方交戰,你抓個女人算什麽本事?!窩囊不窩囊你?」


    「嗬,這可不是一般的女人!這賤人!燒了我們的糧草!殺了我們的士兵!」可汗說到此處,氣的牙癢癢:「若不是看在昔日同陛下的交情上,本汗怎麽可能留她這條賤命到現在?!」


    容誠怎麽也沒想到,糧草居然是她燒的……


    隻是,她不是逃走了麽,是怎麽混進契丹人的,還燒了契丹人的糧草。


    現下儼然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容誠道:「放了她!不然朕一定將你們趕盡殺絕!!」


    「哈哈,我們放了她陛下便會放過我們麽?陛下當我們是傻的不成?!還是那句話,用您來換!放心,我們不過是準備平安無事的回到契丹罷了,隻要我們無事,便不會對陛下您做什麽的!」


    容誠沉默了,一旁的將士們件見狀不妙,紛紛勸阻道。


    「陛下萬萬不可啊!」


    「陛下三思……」


    容誠麵色鐵青,可汗見容誠猶豫了,笑道:「本汗也不逼陛下,給您三日考慮時間,若是到時候,您還沒考慮清楚,這個賤人的性命,本汗也不會繼續留著了!!」


    可汗說罷,對著屬下用了個眼色,那屬下將刀往雲清脖子深入了幾分,幾行血順著頸間滑了下來。


    「契丹可汗!!你給我放了她!!!」一聲暴嗬傳來,容誠是真的坐不住了,生怕挾持著雲清那人一個手不穩,那刀萬一深入幾分可真就沒命了。


    若是雲清有個萬一,那他,那他……


    容誠不敢想,全身上下被一股巨大的恐慌充斥著。


    「放了她?好說好說,隻要陛下同意我的條件!我就放了這個女人,如若不然……」


    可汗滿意的看著容誠慘白的麵色,看起來這個女人對皇帝來說還真是非比尋常。若換個人,憑這個皇帝的性子,絕對不可能如此。


    容誠額角有冷汗滑落:「住手!!朕……」


    「陛下!!不能答應啊!!!」屬下紛紛勸阻,陛下這若是去了,可就完了。


    可汗倒也不急,看一向理智冷漠的容誠這個反應,就知道這個女人於他而言有多重要了:「陛下不用急著答覆,給您時間考慮考慮,這個女人在我們這裏安全的很。」


    雲清見狀,心裏罵了句髒話,索性心一橫,將脖子往前一伸,似乎準備自盡。


    好在那個士兵眼疾手快,幾乎是一瞬間便撤了刀。雲清沒站穩,直直的向前倒了去。


    「雲清!!!」容誠暴嗬了聲,一顆心險些提到了嗓子眼兒。


    雲清現在看他,仍舊有些心虛道:「陛下,這契丹人陰險無比,就算你來了他們也不可能放過我的!!你,你別管我了!」


    「你住口!朕回去在收拾你!!」


    「陛下和雲妃娘娘有什麽舊要敘,還是等以後再說吧!可汗顯然有些不耐煩,說罷,直接命人將雲清押了下去。


    容誠讓將士暫時留下,自己回宮親自去接完顏羲。


    隻是想不到,此事在宮內傳開了,稍微一琢磨,容誠便明了,軍營中有太後的人,太後找到容誠,親自勸誡了一番。


    「皇帝,那不過是個女人罷了,你可千萬別犯糊塗啊!!她就是在重要,還能比這個江山重要?你如今膝下無子,這要是有個萬一,難不成還要將江山讓給榮親王麽?!!」


    太後說的頭頭是道,容誠陰沉著臉不答話,他也無言以對,道理他比誰都清楚,可是……


    他自然不會將皇位讓給榮親王,可是雲清,他是不可能不管的。既然認定了她,這輩子都不可能不管她的!


    容誠頓了頓,嘆了口氣道:「此事母後還是別別插手了,兒子自己心中有數,皇位不會傳給榮親王,您的太後位置也不會動搖的!」


    「你,你是要氣死哀家麽?!!」太後氣的渾身都在發顫。


    「兒臣會給您一個滿意的答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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