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衛東覺得自己真的是時運不濟、命途多舛。


    好不容易拿到廣交會的名額,然後精心準備參展,卻在開幕前發現,展位沒了!


    李衛東滿是鬱悶的走上前去,與工作人員交涉。


    “同誌,這好端端的,怎麽又冒出來一個刺繡展區?”李衛東開口問道。


    “過去幾屆,刺繡品都是跟其他手工藝品一起做展覽的,外商會零散的購買一些當做是紀念品帶回去。但是去年,有一位歐洲的客商,采購了大量的刺繡品,說是回去做家居裝飾的。”


    工作人員及話音頓了頓,開口答道:“今年這位客商又來了,而且還帶來了好幾個同伴,我們領導認為,這幾位客商的采購意願比較大,應該能帶來不少的外匯,所以就決定將刺繡單獨列為一個展區。”


    李衛東立刻掏出一根煙,遞給這工作人員,接著問道:“同誌,你們領導還真夠神通廣大的,連有哪些外商來,都能摸得一清二楚!”


    那工作人員接過煙,話也變得多了起來,他開口說道:“外商居住的酒店,就那幾家,這外賓入住酒店的時候,都得登記工作單位,那些外商來辦理入住的時候,我們不就知道外商是做什麽生意的了!”


    “原來是這樣,真是高明!”李衛東豎起了大拇指。


    工作人員接著說道:“而且很多外商都不是第一次來的,隻要是在我們廣交會上買過東西的,我們都有記錄,再來的話,還能不認識他們麽!你別看著廣交會還沒有開始,其實各省的外貿局,已經開始接觸外商,向他們推銷產品了。”


    “還有這種事情,我還真是第一次聽說。”李衛東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


    “小同誌是第一次來廣交會吧?”工作人員開口問道、


    李衛東故作萌新的樣子,認真的點了點頭:“是第一次來,這位老哥,你見多識廣,再給我講講裏麵的門道唄。”


    這工作人員被李衛東這麽一恭維,也就開始顯擺起來,他開口說道:“其實各省的外貿部門,都有一份重要外商的名單,那些過去曾經采購過客商,還有那些采購意願比較強烈的客商,都在那份名單上,人家要買什麽,咱們是一清二楚的。


    在廣交會正是開始之前,先去跟外商洽談一下,談好價格,等廣交會一開始,再正式簽單子。要不然為什麽這幾屆廣交會,都是第一天的交易額最多?其實都是早就談好的。”


    李衛東裝作很佩服的樣子,接著問道:“那你知道那份重要外商名單,得從哪裏弄到麽?”


    “這東西,我肯定是沒有的,你找你們省外貿廳的領導問問,或許能看到吧。”工作人員開口說道。


    李衛東又點了點頭,然後靠到一邊。


    王凱平湊過來,開口問道:“廠長,咱們的展位沒了,該怎麽辦啊?”


    “先去找咱們團的馬處長問問是什麽情況吧!”李衛東開口答道。


    ……


    李衛東所說的馬處長,名叫馬德興,是外貿廳的一個處長。


    這次漢東省的外貿團隊來參加廣交會,領隊是一位副廳級領導,但是這位領導不可能親自去處理展會上的瑣事,於是便安排馬德興作為副領隊,專門負責一線工作。


    廣交會的辦公區,各省的貿易團隊都有自己的辦公室。


    來到辦公室門前,李衛東敲了敲門,在門口問道:“請問馬處長在麽?”


    “我在,請進。”馬德興開口說道,李衛東便推門走了進去。


    馬德興並不認識李衛東,隻是覺得有些眼熟。畢竟漢東省外貿團隊有上百家企業參加廣交會,加起來有好幾百人,馬德興不可能全都認識。


    “這位小同誌,是我們省外貿團隊的參展企業吧?”馬德興先開口確認道。


    “對,我是咱們省的參展企業。”李衛東點了點頭。


    確認了是自己人,馬德興才開口問道:“你有什麽事情麽?”


    李衛東開口說道:“馬處長,場館那邊把日用品展區給取消了,改成了刺繡展區,您知道這件事情吧?”


    “原來你是為了這件事而來的。”馬德興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隨後開口答道:“日用品展區改為刺繡展區的事情,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這是人家主辦方臨時做出的決定,我們參展方也無權幹涉。而且單獨列出一個刺繡展區,也不是什麽壞事情,咱們的貿易團隊,也有刺繡產品嘛!”


    “馬處長,這主辦方臨時取消了展區,總得給咱們個說法吧?他們就沒點補償什麽的?”李衛東又問道。


    “這補償嘛,還是有的,在陶瓷展區,人家又給了咱們省半個展台,到時候可以多擺放幾件黑陶工藝品。我們中國的陶瓷製品,老外還是很喜歡的,特別是這個黑陶,很多老外都沒見過,多出這半個展台,估計能多創匯五萬美金呢!”馬德興興致勃勃的答道。


    “拿我的展位換黑陶櫃台了,還一副嘚瑟的樣子!”李衛東心中騰起一股怒意。


    隻聽李衛東開口說道:“馬處長,我們公司的產品,本來是在日用品區展覽的,現在主辦方取消了日用品區,拿走了我的展位,然後給了補償,這個補償,是不是應該還給我們才對啊!”


    “你們生產的是陶瓷產品麽?”馬德興開口問道。


    李衛東搖了搖頭:“不是。我們是生產汽車坐墊的。”


    “人家補償給我們的是陶瓷展位,你們不是生產陶瓷的,當然不能去陶瓷展位啊!”馬德興開口答道。


    “那還有別的展位麽,好歹得給我一個吧!總不能把我們的展位扣走了,然後什麽都不給我們吧?”李衛東說道。


    “那我試著給你想想辦法,你們展出的產品是什麽來著?”馬德興又問道。


    “汽車坐墊,就是墊在汽車座椅上的。”李衛東開口答道。


    “哦,汽車坐墊啊,這個還真不好安排。你說著是紡織品吧,可紡織去展示的都是各種布匹;你說這是衣服吧,也不能穿在身上……”馬德興裝作一副很犯愁的樣子。


    “馬處長,我們的汽車坐墊,是編織的,可以放在編織品那邊。”李衛東馬上說道。


    “可編織品早就沒有位置了。”馬德興雙手一攤,接著說道:“編織品的涵蓋比較廣,像是柳編、草編、蘆編、毛編,總之各個省份都有編織品參加展覽,有些還是外貿廳親自牽頭的,所以這編織品展區,早就填滿了。咱們團還有好幾個柳編展品,沒有放進去呢!”


    “那我們廠的產品該怎麽辦?”李衛東很直接的問道。


    “主辦方臨時修改展區,是特殊情況,也算是個意外。要不然你們廠就犧牲一下,發揚一下風格,這一屆廣交會,就不要參加展出了,等下一屆廣交會,我在給你找個好展位。”馬德興開口說道。


    李衛東早已經看出來了,馬德興是故意在跟自己打太極拳,他壓根就沒有打算給自己安排展位。


    李衛東最煩的就是這種人,不明著拒絕你,但是會找各種理由繞來繞去,可偏偏這種人又比較多。


    在馬德興看來,陶瓷展區要重要的多,黑陶工藝品更受外商的歡迎,至於汽車坐墊,我馬某人連輛汽車都沒有,鬼知道汽車坐墊有什麽用!


    “看起來,這展台是要不來了,得想辦法,把那份重要外商的名單搞到手,或許還有翻盤的機會。不知道馬德興這裏,有沒有那份重要外商名單。”李衛東心中開始思考,該怎麽去打聽那份重要外商名單。


    對麵的馬德興則繼續裝模作樣,他拿出一個參戰企業表格,開口說道:“這位同誌,我給你們廠標記一下,等明年的廣交會,優先給你們安排展位。”


    “明年是不是你帶隊,還不好說呢!這是看我年輕,故意在糊弄我的啊!”


    李衛東知道,馬德興這是在做做樣子,所謂明年優先安排的許諾,隻是為了安撫李衛東,開張空頭支票罷了。


    隻見馬德興拿著參展企業表格,在上麵查找了半天,終於找到了“亞麻汽車坐墊”這幾個字。


    “找到了,亞麻汽車坐墊,這就是你們的展品吧?讓我看看,你們是青河地區運輸公司服裝廠?”


    馬德興瞬間皺起了眉頭,隨後開口問道:“你們這個企業,聽起來怎麽像是個三產啊?”


    “我們就是個三產。”李衛東冷冷的答道。


    “那這個青河地區運輸公司,就是你們的母公司吧?”馬德興接著問。


    李衛東點了點頭:“對,我們就是運輸公司的三產。”


    馬德興思量了幾秒後,開口說道;“省級的企業當中,可沒有青河地區運輸公司,你們是地市級企業?”


    “地區運輸公司嘛,可不就是地市級企業麽!”李衛東回答道。


    “也就是說,你們是一個地市級企業的三產?”馬德興再次確認道。


    “你說的沒錯,我們是地市級企業的三產。”李衛東再次點了點頭。


    “行了,我知道了。”馬德興的語氣瞬間變冷起來:“我已經給你做好標記了,你們等到明年廣交會再來吧!我手頭還有些工作沒有完成,就不送你出去了。”


    馬德興說著,便擺出一副送客的架勢。


    得知李衛東的服裝廠隻是一個地級市的三產,馬德興就連空頭支票,都懶得開了!


    ……


    李衛東臉色陰沉的走在辦公區的走廊上。


    馬德興的態度轉變,完全在李衛東的意料當中,畢竟服裝廠隻是一個三產,與那些國家級或者省級的重點企業相比較的話,不受待見也是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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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況且這馬德興也不會給李衛東一個展位,李衛東自然也就不用去巴結馬德興。


    “關鍵時刻還是得靠自己啊!繞了一圈,還得自己去找老外推銷啊!”李衛東輕歎一口氣,腦子裏開始思考對策。


    就在此時,前方走來了一隊人,李衛東抬頭望去,為首的竟然還是個熟人!


    李衛東不由想起了陸遊的那句詩:


    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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