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征潁川郡的前一夜,張彧心情激動,高聲道:“忠勇君,那張良有鬼神難測之智,胸懷甲兵,得他鼎力襄助,遠勝十萬甲兵矣。”


    蕭何不住的點頭附和,“張子房先生料事如神,決勝千裏。在政務上也頗有造詣,此人乃天縱之奇才,忠勇君務必將之勸服,歸降於我軍。”


    才是兩個月不到的時間,曹操麾下的第一謀士和第一文臣都被張良的智慧所折服,紛紛要求曹操將他收於麾下。


    曹操搖頭苦笑,他如何不知張良的能力,他那出眾的戰略大觀,放眼天下也無人可與之媲美。


    奈何此人頑固不化,一心向韓,將自己的才能禁錮在了韓國。不論韓國勢力大小,不論韓國國君是否有匡扶天下之才能,他都無怨無悔的為韓國默默付出。


    曆史上的張良雖多次為劉邦出謀劃策,但也是一直以韓國臣子自居,直到項羽滅韓之後,張良才真正的算是漢臣。


    所以,曆史有言,項羽滅韓,愚蠢之極。因為,他如此舉動等於是將斷絕了張良的羈絆,將張良這位可遇而不可得的驚世大才趕到了劉邦的麾下,讓其全心為劉邦效命。


    曹操惜張良之才,可這張良卻如同關羽一般,無論自己對他多好,他都婉拒了自己的好意。


    曹操實在想不明白,論智謀張良當數第一。可為何在韓國一事上卻不懂得變通,食古不化,如同迂腐書生一般無二。


    帶著種種疑問,曹操次日起兵一萬五千北伐潁川郡,他留下蕭何和三千兵馬留守陳郡,大軍浩浩蕩蕩,所向披靡。


    周邊小城無一有敢抵抗者,大軍直逼陽翟而去。


    陽翟乃潁川郡的中心也即是郡守楊傲治理的都會,亦是當年韓國的國都,要想複韓,必攻克陽翟,以陽翟為基,昭告天下韓國子民。


    楊傲是個軍事白癡,絲毫不通曉用兵之道。


    因而,曹操等人打算速戰速決,當夜便駐紮在了陽翟城外。


    曹操請來張良與之商議明日攻城之事。


    “見過忠勇君!”張良對曹操深深一拜。


    “來了。”曹操微笑著請張良坐下,說道:“兵法有雲,攻城為下。這陽翟原是韓國都城,城高兵足,想要破之並不容易。曹某不想妄自犧牲部下性命,因此想聽一聽張司徒有什麽建議?”


    他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隙,張良運籌帷幄,複韓是其畢生心願,他不信張良在這十餘年裏,都窩在下邳這個地方沒有一點準備。


    對上曹操的目光,張良搖頭微笑:“忠勇君似乎很了解子房。”


    “對於每一個人才,曹某都會深入的了解他的一切。張司徒的才智,乃曹某生平所見第一人耳,曹某豈能不多加重視?”曹操很真誠的說道。


    張良避開曹操求才若渴的眼光,歎服道:“忠勇君的才智方是當世無匹,張良什麽事情也瞞不過大人。不瞞大人您說,要想複韓,必取這陽翟,以此為基。然而陽翟城牆經故韓百年修葺,易守難攻。因而,張良早已結交了一批韓國的忠義之士,潛伏在城中化身為富豪,百姓,小吏等待張良之命。他們人數不多,但隻須時機恰當,可為忠勇君打開一處城門,迎忠勇君入城。”


    “隻是時機未到,因而張良並未向大人透露,還請大人恕罪。”說著,張良起身對曹操深深一揖。


    “無妨。”曹操點頭表示明白,潁川郡郡守楊傲不通兵事,可也因如此他們如今兵臨城下,勢必會令楊傲寢食難安,心驚膽寒,加強城防戒備。


    所以,此刻並非是攻城的良機,待等到楊傲鬆懈下來時,在異軍突起獲得全功。


    張良想必是明白這點,因而並未對曹操說出心底的計劃。


    “來,張司徒,請上前來。”曹操對張良招了招手,然後從案幾上拿過了一個漆紅色碗口大小的竹簡,待張良近前時遞給了他,“曹某對自己的字有些信心,這幅字讓張司徒點評點評。”


    張良不知道曹操用意如何,好奇的上前接過竹簡,揭開繩套,十二個剛勁有力的大字躍然簡上。


    張良為之失魂。


    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曹操雙手抱著胸前,認真的看著張良的每一個表情,他不相信張良會如此短視,也不相信張良如此頑固不化。


    這十二的字,是曹操畢身對天下大勢的總結。


    他相信張良一定有他的理由,一個他留在韓國的理由。否則,以他之才,韓國不可能容納的下他。


    曹操此刻要做的就是找出這個理由,所謂治標要治本,不找出這個理由,張良必定會如曆史上鎖記載的一般,在小小的韓國當那無足輕重的司徒。


    張良的表情很精彩,從失魂到迷茫,由迷茫到猶豫;從猶豫到黯然;再由黯然到失魂,如此反複,似乎有什麽東西在他的腦中做著激烈的戰鬥。


    此刻,曹操以可斷定張良早已看透這一切的本質,早知天下大勢必走向一統,可卻有著什麽東西阻擋在他的麵前,讓他無法順應著一統的時勢。


    張良腦中正在激烈的爭鬥著,一方是時勢,一方是父命,是父親死不瞑目的呐喊,這讓他如何抉擇。


    是順應時勢,還是讓父親永遠的死不瞑目?


    便在這時,尖銳的嘀鳴聲仔夜空中傳蕩,曹操神色驟變,這是敵襲的示警聲,有人發動夜襲?


    “怎麽可能!”曹操用力站了起來,楊傲不通軍事,不可能有膽子出來夜襲,除非是有目的計劃的。


    張良也清醒過來,神色一片肅穆。


    曹操披上衣甲大步往外走去,經過張良身旁說道:“敵人來襲,情況不明,張司徒便呆在這中軍大帳吧……我到想瞧瞧究竟是誰有這個膽子敢來截我曹操的大營。”


    說罷,他大步走了出去。


    張良猶豫了會兒,也跟著走了出去。


    曹操出了大帳,見營內人來人往,有條不紊,點頭暗讚,這般小子有長進。


    還沒有走幾步,張彧、桓齮、夏侯嬰三人迎了上來。


    “情況如何,對方是何許人馬。”曹操之所以如此詢問是因為對方主攻的地點們乃是他們後營,而非前營,顯然不是陽翟城內的敵人。他腦中有一個人影,但不敢確定。


    “是李由的青木軍。”回答他的是張彧,此刻他的神色有些異常,但曹操沒有注意到那麽多。


    青木軍是李由麾下的精銳之師,當年秦王子扶蘇與李由一起跟隨蒙恬學習兵法,兩人各領一軍,多次同北地的匈奴、東胡交鋒。


    後來,李由任三川郡守,那支久經戰場的軍隊便與他一起來到了三川郡,並且命名為青木軍,戰鬥力頗高。


    果然。


    曹操在電光火石間,已明白了是怎麽一回事。


    情報泄漏了,李由早已知道了他們打算出兵潁川郡的計劃,因此將計就計表麵上支援章邯,實際上卻留下了自己最精銳的青木軍潛伏在了附近,等待自己的來臨。讓自己麵對一個不通兵事的對手,使自己掉以輕心,然後發動夜襲。


    可能由於馬蹄包了布,竟沒發出任何聲色。


    好一個李由,想不到頗具能耐。


    曆史上李由的戰績很少,而且敗得很難看,因而曹操也未在意其他。現在想來,也頗有道理。李由敗得很難看是因為他遇上了項羽、劉邦的聯軍。


    在敵眾我寡的情況之下,在項羽手上敗得很難看有什麽奇怪的?何況還加上了一個劉邦,劉邦領兵不行,當他麾下的樊噲、灌嬰、夏侯嬰又有哪一個是等閑之輩?


    且不聞章邯巨鹿遇項羽,不是章邯能力不行,而是項羽太強。同樣的,李由敗得很難看不是因為他的能力差,而是因為遇上了項羽這個煞星。


    接張彧後,夏侯嬰稟報道:“敵方有兵大約萬餘,戰力很強。但是屬下已經命戰車橫道,箭陣阻攔退守中軍營地。季布將軍、閻澤赤將軍在前沿拒敵,虞子期將軍和曹參在整編士卒,聽候忠勇君派遣。”


    桓齮也道:“騎兵隊也以準備妥當,靜候吩咐。”


    “好!”曹操大喜:“遇敵不亂,井然有序,大將之風,今日安排布營者,重重有賞。”說著,他在不經意的時候瞟了夏侯嬰一眼,似乎在提醒夏侯嬰當向今日安排布營者學習。


    夏侯嬰立時站直了身子,高聲道:“謝忠勇君獎勵,但末將將功補過,不敢要賞。”


    曹操立時苦笑不得,兩次遭襲怎麽就被他一人給遇上了呢?心中對夏侯嬰的成長也感到欣慰,略一沉吟,下令道:“夏侯嬰,你領一軍上前支援季布、閻澤赤,並告訴他們隻守不攻,堅守營地。再領虞子期、曹參分別布於中軍左右,聽我號令。”


    聽得曹操如此布置,張彧心中一動,問道:“忠勇君莫非打算誘陽翟守軍出戰?”


    曹操自信笑道:“無需我誘,你且看敵方布陣。他們人多勢眾,不已亂敵為主,而是猛攻狠殺,意欲何為?”


    張彧雙眼一亮,大悟笑道:“他們這是打算將我軍主力吸引至後營,然後讓城中守兵攻我軍薄弱之處,前後夾擊以破我軍!!!”(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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