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人形器甲隆隆破空,速度雖然於此時有所加快,但明顯給人一種強弩之末的感覺。其前*處,已凹進去了一大塊,下腹及右臂,還出現數道裂縫,整個器甲的表麵,光澤黯淡,顯是靈力大減。


    其身後的四具淡紅色的器甲,不緊不慢地追著,各自紅芒閃耀,對前麵狂奔的灰色器甲,既像是存著戲弄之態,又像是等其靈力耗盡,然後不費吹灰之力地手到擒來。


    隻見這一前四後的五具器甲,於一路破空急掠之下,已遠離了神英蒼宇,斜斜地衝著荒涼空無的太虛深淵而去。


    王風一行看到這裏,心知這不過是一場尋常之極的追殺事件,本待不理繼續前行,哪知正在這時,忽見前麵那個狂奔不已的灰色器甲,猛一停,兩隻粗大的手肘同時後頂。


    兩道波動蕩漾而出,收勢不及的兩具淡紅色器甲,頓重重地撞在灰色器甲後頂的兩肘上,倒飛向後,而灰色器甲趁另外兩具器甲一愣,在借力之下,速度又往上一陣飆升,飛快地又向前掠去。


    總算一陣愕然的另外兩具器甲反應過人,未等灰色器甲遁遠,各自一臂伸出,兩道赤芒頓時破空激射,齊齊地擊中了灰色器甲平坦寬闊的背部。


    碎屑紛飛中,灰色器甲一個踉蹌,差點兒一頭栽倒,其背部的甲衣,已被那二道赤芒轟碎了一塊,裂縫滿布。而這時,被雙肘撞飛的兩具器甲,似是惱羞成怒地也急追而至。


    “灰色器甲危矣。”王風搖頭,眼前的勝敗,已是一目了然,但他依舊沒有出手的意思。


    眼看著五人漸漸遠處,複化為五個光點,就要進入太虛深淵中的一個荒棄的界麵,這時,他們發出的一道殘餘的念力傳音,被王風捕捉到了“交出英皇石……以死謝罪……”


    “去看看。”早看出木飛虎和四武者躍躍欲試,俠氣泛濫,見不得有人落難,王風淡淡地吩咐道。


    聞言,五人大喜,衝著王風匆匆一禮,隨即閃晃身形,急掠而去。那五具器甲雖然靈力十足,速度過人,但比起這五名神境,慢了何止百倍?轉眼間,五人已來到那個荒涼的界麵附近,而那五具器甲,則剛剛破界而入。


    “且慢動手,咱們先看看再說。”看著眼前這個暗黃色的廢界,黑大淡淡地說道。跟著五道念力,已將整個界麵籠罩,其界中的一切動靜,五人已是了若指掌。


    灰色器甲的背部因為被轟破了一道貫穿性的裂縫,罡風倒灌而入,巨壓亦有縫可乘,其甲內之人的背部,已是一片血肉模糊,而傷勢正在不斷地加劇,遠遠超過其元力運轉修複的速度。


    此人已達金仙之境,換作是尋常天境,在這種情況下怕是撐不了這麽久。所以他爭於想找一個落足之地,躲避太虛中這無孔不入的罡風或巨壓。否則,不等另外四甲動手,他將在器甲內被生生撕裂。


    “呼呼呼”


    五具器甲相繼入界後,已熊熊燃燒起來,似是五個呼嘯著劃破蒼穹的火團,不一刻,便迅速熄滅,帶著五道長長的黑煙,徑往地麵上砸去。


    隆隆降至半空時,一股空間波動以這彼此相隔不遠的五具器甲為中心,迅速地向外暴擴急蕩,整方天地,頓時為之輕輕一顫,跟著如雷般的轟鳴聲響徹而起,咆哮奔騰。


    突然一個急刹,距離地麵約有數十丈之高時,五具器甲齊齊地光芒一閃,不見了蹤影。露出的五道身影,收起各自的器甲後,繼續急掠追逐起來。


    “你逃不掉的!”四人中的一人冷笑。四道身影,帶著氣流的一連串爆響緊追而至。


    被追的是一個瘦削的青衣年輕人,麵容俊秀,臉色蒼白,嘴角處還溢有絲絲血跡。在逃到此處之前的一番劇鬥中,他已經受傷。


    “交出英皇石,你尚有一線生機。否則,死!”另一人森然冷喝,淩空大步一跨,即來到那青衣年輕人身後,五指白芒如電,衝著後者受傷的背部扣去。


    “做夢!人在石在,人亡石亡……”


    “嘭”


    那年輕人反手一掌,勁氣相擊,氣流一陣狂蕩。嗡鳴聲中,那年輕人一口鮮血已急噴而出,而借此掌力之下,身形如風中之鳶般地向前飄去。


    “甭跟這冥頑不靈的小子廢話!先殺了他,再搜其身,英皇石定在他身上……”為首一人下令,四道身影一陣急晃,頓時成扇形抄了過來。


    轉眼之間,這一前四後的五道身影,已急掠出十數萬裏之遙,他們的腳底下,依舊是一片死氣沉沉的荒蕪大地。遠遠望去,隻見五道拖著長尾的光影,如五支利箭破空激射,一閃而過,眨眼又不見了蹤影。其速之快,的確不是尋常天境及以下者所能比擬的。


    驀地,那青衣青年突然一個停身,跟著寒芒急閃,其兵器已然出手。受傷之下,他速度大減,而以一敵四,更讓他心生絕望。此時,他別無選擇。


    “怎麽?終於要拚命了麽?”四人不緊不慢地來到跟前,將青年圍定。


    “看你還年輕的很。這樣吧,老夫今天做一回主,隻要你交出英皇石,然後立下血誓,終生不得踏出此界,我們就放你一馬如何?”四名褐衣人中的一名老者淡淡開口。


    另外三人聞言,疑惑地看了那老者一眼。忽聽那老者傳音道:“先別將他逼急了,防止他自爆……等拿到英皇石後,再取其性命不遲……”


    聞言,三人露出恍然又佩服的神色。其中一人附合著笑道:“嗯,沒錯!我們也算是堂堂的執衛,說話算數……說起來,你們宗主昔日與我們的衛長也算是頗有交情,此故人之情,我們不得不顧啊……”


    “呸!鬼才與你們有交情!”青衣青年大怒,厲聲反駁,“你們這些欺善懼惡、強取豪奪之徒,與強盜有何區別?真是枉為執衛!英皇石乃我宗曆傳久遠的鎮宗之寶,焉能拱手讓與他人?更不可能交給你們這些已經變質了的執衛,好拿著寶石去向暗虛七宇的那些暴徒邀功!”


    被青年一語道破,又大聲斥罵,四人惱羞成怒,一股濃濃的殺機,自四人身上散溢而出。若不是有些忌憚青年自爆其體,落得個人石兩空,四人早就突施殺手了。


    暗中以傳音交流一陣子,四人各自一點頭。為首的老者手腕一翻,一枚橢圓形的小小玉玦,已出現在二指之間,然後隻見他輕輕一夾,玉玦“砰”的一聲輕響,已經粉碎。


    這次因無意中發現這名青年可能身攜英皇石,四人一路緊追,並無餘暇通知其他人。在他們看來,同等級別,以四對一,那是可擒可殺輕而易舉的事。不曾想到這青年極是剛烈,一副拚命的架式,以至於竟糾纏到這種地步。


    眼下這種情況,如果沒有防自爆的法寶,四人也有些無可奈何。而此時,他們才有機會發出求援傳信,由此,若是英皇石當真在這青年身上,那麽這份大功,四人也不能獨占了。


    所以,老者碎符傳音,也是心不甘情不願的。


    青年見狀,哪裏不知四人之意?趁著元力剛剛有所恢複,立即發難。


    手中長劍寒芒暴起,反手向外,森森光幕急卷向身後的兩名褐衣人。隻見青年身隨劍走,一陣暴退。其全力一擊之下,一方空間,也是一陣抖顫轟鳴。


    隻要這二人閃避,那麽青年就能撕破這個包圍圈,又回到一逃四追的那種局麵了。


    “當當”“嘭嘭”


    兵器相交,倆名執衛借勢飄退,但堵截青年之占位不變,而另外兩名執衛的齊齊而出的兩記飛掌,已經轟在青年的身上。


    青年悶哼一聲,身形向下栽落。而四人並不趁勢急攻,他們的想法,是與之糾纏,等待援兵的到來;同時不停地消耗其元力,到了最後,青年便是自爆,也是威力有限,或者根本就無力自爆。


    堪堪正要砸落地麵,青年身形一頓,然後幾乎是貼著地麵劃出一道長長的弧線飄掠而起,頭也不回地向前飛去。


    四執衛相視一眼,均是會心地一笑,然後搖晃身形,與青年保持著一定的距離,跟了上來。


    青年此時已是後悔萬分,因為他知道,此四人已經采取了最陰損又最有效或正確的策略,而他自己,也失去了與四人同歸於盡的最好時機。


    傷上加傷,已令青年體內的元力在急掠之下,更是捉襟見肘,速度一陣銳減。一咬牙,青年抬起一手,衝著自己的身上一陣急點,封鎖了受傷處的經脈。若不如此,體內元力會自行地運轉修複傷勢,而於速度上的供應,就會欠缺。


    但他這樣做,固然會提升速度,卻大是凶險。因為要是在提升速度之下,依舊擺不脫四執衛,待他元力耗盡後,傷勢又無法及時修複,一身修為,將會盡廢。


    這是一場大賭。所以他還是暗中留下了可以自爆的元力,儲藏在丹田內的那顆金嬰之中。如果實在不能逃出困境的話,那也隻好與石俱碎了。


    破空聲隆隆,青年頭雖不回,卻知道四人正不緊不慢地跟了上來。


    祝親們中秋節快樂!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亂世修真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醉低調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醉低調並收藏亂世修真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