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不遠處,眾宮衛的慘叫聲漸漸停竭,跟著便是一陣匆匆的腳步聲自遠而近。


    毒煙漸漸消散,眾侍衛及其中的星輝國君,也睜開雙目。隻見林中煙霧彌漫,四麵八方,都是綽綽的人影,根本就不知到底有多少人圍了過來。


    在眾侍衛一臉的凝重中,道道身影自煙霧中閃現,如鬼似魅般地掠近,令人心驚。


    侍衛首領雙目一凝,淡淡的煙霧中,數道倩影飄然而來,帶動霧氣,也是一陣輕輕地翻湧。轉眼之間,四名身姿綽約的女子,已清晰地出現在眾侍衛和星輝國君的眼中。


    而這時,數十名宮衛麵無表情地出現在他們的四周。他們均以溫巾蒙麵,各自的額頭中心,還塗有一個醒目的殷紅記號,便於與其他宮衛區分;


    而一臉森然的星隕劍,提著一柄帶血的長劍踏步而出,靜靜地停立在眾侍衛的身後。


    現場寂靜無聲,被一層煙霧籠罩的叢林,飄蕩著一股濃濃的血腥之氣,還有那深深的殺機,似是延緩了日出。


    眼前的這一幕,令十數名侍衛,包括星輝國君在內,已瞬間明白過來。


    “能否告訴寡人,另外那四百餘名宮衛,他們……他們都殉職了麽?”良久,星輝國君衝著一臉森寒的星隕劍顫聲問道。


    此次借地道逃出的五百精銳,隻有近百人完全聽命於星隕劍,不過現在也死了數十人;至於對國君忠心耿耿的另外四百宮衛,除了遭遇毒煙冷箭襲擊身亡,其餘的則都死在同伴的突襲之下。


    “不如此,我們焉有勝算?”星隕劍冷聲說道。森冷的目光和無情的麵孔,令他如同手中長劍一般,散溢著無比冰寒與嗜血的氣息。


    “你與如意夫人是一夥兒的?你們這樣做,到底是為了什麽?”星輝國君像是明白了,可還是有些不明白。盯著星隕劍,強壓著憤怒與不安的星輝國君,渾身都在輕輕地顫抖著。


    “陛下還不知道吧?我正是多年前不知所蹤的星月真人的大弟子,與如意乃是貨真價實的師兄妹。我們……嘿嘿……我們情深似海,恩愛有加……”星隕劍冷笑,“至於為什麽,哼,當然是為了一統星月,合一神器!”


    如意夫人聽到這裏,玉麵泛紅,似嗔似怒地瞟了一眼直言不諱的星隕劍,一雙瑩瑩美目,像是要滴出水來;便是她身旁的三寶,也是抿嘴而笑,風情萬種。


    “不過現在嘛……我們對一統星月興趣不大,倒是對陛下手中的星之痕,還有那一份月之紋情有獨衷。”星隕劍自顧自地說道:“有了這兩份神器在手,休說日後縱橫星月大陸,便是與如意做一對神仙伴侶,也是極可能的事……哈哈……想想就讓我興奮不已……”


    神器自然威力不弱,有其在手,當無往而不利。顯然,星隕劍已得知了些許催動神器的辦法,大概是星月真人告訴他的;而以神器來與一些高階修士交換各種靈丹心法,然後步入先天或更高境界,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當日,如意夫人與金光商行共同護送那兩份星之痕和月之紋來我星輝,那時,你們為何不出手?非要等到我星輝山河破碎時,才落井下石麽?”星輝國君又問道。


    “為了放長線釣大魚,我們隻好暫且忍耐。因為最大的一份星之痕,還在你的王宮中……而想在王宮中動手搶奪神器,我星隕劍雖然不凡,卻還有自知之明,光憑眼前的這十數位侍衛,我都沒有把握對付……”星隕劍勝券在握,說話也不用顧忌許多,字字句句,卻也屬實。


    星輝國君一陣默然。眾侍衛聽到這裏,已是雙目噴火,各自緊了緊手中的兵器,隻待國君一聲令下,拚死一戰。


    良久,星隕劍目光一掃眾侍衛,又衝著國君說道:“陛下,隻要你將神器交出來,我們可以放任你們離去。真動起手來,你們這十來人,可遠不是我們的對手啊……”


    “神器乃鎮國之寶,關乎我星輝一國的氣運,豈能說交出就交出?”星輝國君目光閃爍,態度之堅決,有些出乎星隕劍及如意夫人和三寶的意料。


    “今天隻要寡人交出神器,能否保住性命姑且不論,即便是能得此殘生,日後,寡人尚有何麵目去見曆代先王?又有何麵目麵對我星輝萬千子民和後代子孫?”


    星輝國君話音剛落,隻聽侍衛首領喝道:“陛下說得好!有我們在這裏,他們絕討不到任何好處。”


    “器在人在,器失人亡!”餘下的十來名侍衛齊齊喝了一句,一股迫人的凜然氣機,洶湧而出,大有不惜與器共存亡的一戰決心。


    “星隕劍包藏禍心已久,今又與火師國的如意夫人等狼狽為奸,其亡我星輝之歹意,昭然若揭。諸位,你們現在仍想與這對奸夫淫婦一條道走到黑麽?”星輝國君見眾侍衛豪氣幹雲,自己也是精神一振,開始勸說那數十名宮衛起來。


    “國君陛下,還請三思!”正在星隕劍就要發作的當口兒,如意夫人嬌笑道:“星輝國已經亡敗,要神器何用?至於說神器能為星輝國帶來好的運氣,更是無稽之談。以小女子看來,所謂的神器,乃天底下至不祥之物,對於個人或國家來說,它隻會帶來災難……陛下今日交出神器,還是一國之君,請陛下慎重考慮。”


    “不可能!”星輝國君斷然拒絕,“我星月三國,各有神器,為何你們偏偏看中了我星之痕?若是月之紋和火之魂現亦在你們手中,便是讓我交出星之痕,那又有何妨?”


    “月之紋有一份正在陛下這裏,至於另一大半,遲早也是我們的囊中之物,而火之魂……”說到這裏,如意夫人莫測高深地衝著星輝國君一笑,道:“這個就更不用陛下操心了。隻要你交出你背上的那個包裹,我如意發誓,立即與隕師兄離去,有生之年,再不踏入星輝國半步!”


    “叛國悖君,陰謀作亂。若是奸夫淫婦都能言而有信,這世上便沒有唯利是圖、不擇手段的梟獍狗賊了!”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聽著星輝國君左一個“奸夫”右一個“淫婦”地說個不停,星隕劍大怒,“罷罷罷,這弑君奪器的罪名,便是由我擔當又如何?”


    如意夫人臉皮再厚,此時也是杏眼圓睜,怒不可遏,跟著嬌吒道:“殺!一個不留!”


    “你們倆個,保護陛下……其餘的,給我殺!”侍衛首領沉喝一聲,一抖手中鋼刀,寒光閃耀中,血雨紛灑,靠得最近的倆名宮衛已身首異處。


    砍翻了倆人,侍衛首領急行三步,身形如風掠至三寶如意四女跟前,森寒的刀氣澎湃翻湧,刀尖震顫不已,嗡嗡作響,迫人的氣機已將四女罩定。


    如意夫人麵色一變,一抖手中綢帶,攜同三寶身形閃晃,將侍衛首領圍了起來,然後與之纏鬥。


    至於另外一邊兒,數十名宮衛已與那十來名侍衛惡鬥起來,劍劍帶血,刀刀見肉,兵器交擊聲和陣陣悶哼不絕地響起,刀光劍影中,血光迸飛。雙方才一交手,便開始了一場拚命的激烈交鋒。


    星隕劍一躍而起,手中長劍卷起漫天寒光,直奔向一旁退卻的星輝國君而去。保護國君的二侍衛見狀,攻勢一緊,頓將數名宮衛砍倒,然後各自一挺鋼刀,衝著如鷹隼般俯掠而來的星隕劍迎了上去。


    “叮叮當當”一陣急促的金鐵交鳴,火星四射,三刃相交的勁氣漫卷呼嘯,劃破氣流“嗤嗤”作響。落地之後,星隕劍與那兩名侍衛,各自退了幾步。


    雖說是以二敵一,但星隕劍也占了居高臨下、突然襲擊的優勢。此一番交手,雙方竟不相上下。


    星輝國君身邊兒的這十數名侍衛,無一不是與星隕劍相當的高手,星隕劍一方雖然人數多了數倍,卻沒有占據絲毫的優勢。不過片刻後,數十名宮衛紛紛喪命,人數銳減了一大半,隻有不到二十人;而眾侍衛,也有近半身死,隻餘六人在苦戰不已。


    與侍衛首領纏鬥的如意夫人,幾咬碎銀牙,卻又無可奈何。侍衛首領實力強悍,招式凶猛,往往是不要命的打法,卻極是有效,短短十數招過後,三寶便紛紛帶傷,而如意夫人自己,自腰及臀部處的衫裙,也被劃破了一道長長的裂縫,令其春光乍泄,閃動之間,如雪似玉的肌膚不時可見。


    “呼呼呼”


    侍衛首領刀中夾掌,頓讓四女狼狽避開,然後他自己足尖點地,身形暴退,口中同時笑道:“與四位小娘皮動手,雖春光無限,奈何老子沒功夫跟你們瞎耗……”


    大笑聲中,那侍衛首領落入眾宮衛的身旁,手起刀落,疾如電光,不過數招,便有數名宮衛了賬。


    餘下的五名侍衛見狀,士氣高漲,攻勢一緊,各自將自己的對手砍翻。忽聽得悶哼聲接連響起,星隕劍趁機掠至,一蓬透骨釘如雨激射,倆名措不及防的侍衛,被釘了個正著,隨即倒地不起,一臉的黑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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