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來人一襲虎紋大袍,冉冉飄動,雲鬢高聳,肌膚勝雪。寬大的虎紋大袍,掩蓋不住其高挑動人的體態,而一雙美目含春,似嗔似惱,鮮豔欲滴的紅唇,又讓人平添些許遐思。來人姿色,當不下於場中任何一人,若非其聲音略帶嘶啞,堪稱一位完美佳麗。


    要是王風在現場,便會立即認出,這名令人心動的絕色美婦,正是昨晚與金梅堂主玩那種假鳳虛凰的遊戲之人!


    一見來人,眾人均不由地躬身一禮,便是寒梅仙子,也是微一欠身。顯然,這名美婦的身份,眾人均已知曉,而且還很不一般。


    美婦緩緩地踱步向前,來到寒梅仙子身旁,目不轉睛地看了她良久,忽爾“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又柔聲道:“多時不見,你越發地漂亮了!隻是你眉宇之間,憂色甚濃,還有些許的疲態,但這樣一來,更讓你如帶病西施,我見猶憐了!”


    寒梅仙子聞言,桃紅滿麵,星眸中一絲怒火一閃即逝,總算沒有發作,一言不發地站在當場,像是沒聽到似的,又像是對這名美婦心存忌憚,以至於敢怒而不敢言。


    美婦見狀,咯咯一聲嬌笑,遂調轉頭來,向下首瞧去。美目瑩瑩地自白小慧、秋含楓、妮子、綠珠四女身上緩緩掃過。看到妮子、綠珠二女時,美婦麵上閃過一絲驚訝之色,隨後其一雙妙目,立被一片喜意所充斥。


    隻見那美婦上前幾步,衝著低頭不語的白小慧笑道:“說起來,令尊原是我白虎界中人,且是二主姓之一,所以小慧姑娘你也算是我白虎界中人。不知我白虎門三少門主有何不堪之處,竟遭小慧姑娘你數番拒絕……”


    “令尊白方東乃我界精英人物,因與令堂一見鍾情,遂留居傲寒界。而傲寒界,實是我界的下界之一……為此,我界中人大多對令尊昔日的行徑深為不齒,但在我們一些高層眼裏,令尊勇氣可嘉,而且是重情之人!”


    說到這裏,美婦的聲音更加柔和了,似是因想起了往事而勾動了心中情結,又道:“當年你祖上遭人暗算,客死藍冰,你白家祖祖輩輩不忘此仇,誓要雪此深恨……傳至令尊這一代,此重任,便落在他的肩上了……”


    “數百年了,令尊一去藍冰,便音信俱無,估計已經殞落了……為此,我界上下,還惋惜了一陣子……”美婦說到這裏,眼圈微有些發紅,而白小慧已是淚水盈眶,寒梅仙子雖站著未動,嬌軀卻在輕輕地顫抖著,其神色間的黯然,一露無餘。


    “三少門主之所以向傲寒堂提親,一來小慧姑娘秀外慧中,端莊賢淑,又姿色過人;二來,實則想師出有名,替令尊報仇雪恨!而且令尊之亡,非但是你母女二人之大不幸,也是我白虎界白虎門的奇恥大辱!”


    見眾人均凝神靜聽,鴉雀無聲,美婦也是精神一振,繼續道:“所以於公於私,此仇也非報不可!隻是萬沒想到,如此利人利己、百益無害之事,小慧姑娘為何還要拒人於千裏?此妾身實難解矣!”


    美婦話音戛然而止,而整間大堂,依舊是一片沉寂。寒梅仙子於這陣良久的沉默中,不由地想起了昔時的種種。


    白虎界,在玉寒蒼宇中,除了寒玉神界,便是以其為尊。如果說傲寒界是青漢的修真界,那麽,白虎界便是青漢的天仙天神界了!晉級天仙之境者,按照玉寒蒼宇的規則,那就要飛升白虎界;及至太境,才能飛升寒玉神界。


    但傲寒界的空間相對穩固,而寒玉神界亂成一團,於是傲寒界中的天仙之境者,並不遵守這一規則,而是根據自己的意願,或飛升或逗留。傲寒四梅,便是其中逗留原界的代表。


    白虎界見有此狀,不怒反喜,因為隻要這些天仙之境者還在玉寒蒼宇內,呆在哪一處界麵都是一樣的。而且,他們沒有來到白虎界,相對白虎門來說,倒節省了不少的資源。不過經常巡視下屬各界,那是白虎門的例行公務,是以玉寒各界,對這位美婦甚是熟悉。


    白虎界原有兩大主姓,一姓白,一姓玉。現在的白虎門主便叫玉虎,而在其上一任的門主,則姓白。自白虎門成立以來,門主之位,不外乎這兩姓人擔任。


    白小慧的父親白方東,原是白虎門中人,偶來傲寒界公幹,與寒梅仙子相識,遂一見鍾情,並衝破重重主要是來自白虎門的阻力,與寒梅成親,且留在了傲寒堂中。及至小慧成人,白方東這才遠赴藍冰,欲報祖上被暗害之仇。哪知這一去,便再沒有回來。


    由此,寒梅仙子芳心如焚,繼而心灰意冷,主動退出了堂主之爭,倒讓金梅仙子撿了個大便宜。


    麵前的這名美婦,名叫玉鳳,乃是白虎門的副門主,門主玉虎的孿生妹妹。而向白小慧提親的三少門主,正是她的第三個侄孫玉小彪。


    玉鳳終生未嫁,其兄玉虎也隻有一子,名叫玉飛豹,早已飛升寒玉神界,任神衛副統領一職;玉飛豹遠比其父了得,倒生有三子二女,玉小彪正是他最小的一個兒子。


    沉默之中,寒梅仙子實是心念電轉,率先開口道:“關於三少門主提親一事,我還是那句話,小慧的終身大事,還需她自己作主,任何人包括我在內,都無權幹涉!原本,小慧年幼,本不應想此事,而我玉寒蒼宇,潛心修行、孤來獨往的修士也大有人在。修途凶險,我與方東已是前車之鑒,焉能讓此不幸再延續至下一代、下下一代的身上……”說著說著,寒梅勾動情腸,鼻子一酸,已是潸然淚下了。


    “方東殞落與否,還是未知之數,而且就算他已殞落,此仇,我母女能報則報,若實在報之不得,那也隻好作罷!不可能為報此仇,而置小慧的幸福於不顧!寒梅如今別無他求,隻願帶著小慧離去,歸隱山林,再不過問世上的是是非非!言盡於此,請諸位見諒!”


    說罷,寒梅躬身一禮,再不言語,隻顧走前幾步,拉著小慧的手,母女二人一陣深情地對望,各自淚眼朦朧,哽咽難語。在場中人,見此情景,都是一陣惻然,而以身旁的含楓為甚,隻見她已是淚如雨下,抽泣不已,似也是想起了自己的淒慘身世。


    “你想逃避?”一陣沉寂之中,玉鳳突然開口,聲音尖厲刺耳,眾人均嚇了一跳。隻見玉鳳美目噴火,咬牙切齒,與先前的神情判若倆人,其略帶著的那一絲猙獰之態,睹之驚心。


    “白方東之仇,就算你們母女二人不想報,我白虎門也不會就此罷休!而要報得此仇,須當師出有名,除了小慧嫁與我三侄孫,別無他法!”玉鳳一斂怒容,強忍著性子說道,“這事就這麽定了!而且……”


    玉鳳說到這裏,忽又嫣然一笑,神情恢複了先前的那種柔媚之態,卻住口不言。隻是眾人看在眼裏,均是毫沒來由地一陣毛骨悚然,各自心驚不已。隻覺玉鳳的這一笑,宛如凶獸之吻,立要擇人而噬。


    笑了一笑後,玉鳳轉身,急步向堂上行去,金梅堂主見狀,連忙閃身退下,於一旁垂手靜立。隻見玉鳳走到堂主大椅前,猛一轉身,一撩虎紋大袍,坐了下去。


    “三日後,我三侄孫小彪當親來迎娶白小慧!屆時,寒梅仙子將隨女同往,以後就留在我白鳳府,再不用去他界了!至於你、你、你三人……哦,是三位客人吧,以後幹脆都跟隨我了!”玉鳳一麵冷冷地說著,又指了指含楓、妮子、綠珠三人。


    妮子怒色一閃,欲待發作,不料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壓迫體而至,生生將自己的一聲怒喝咽了回去。而寒梅母女和綠珠、含楓四人哪裏還站立得住,紛紛一陣東倒西歪,踉蹌欲倒!


    “大神上期?”妮子強定身形,驚恐地睜大著一雙美目!一著失先,頓時全身被製,妮子現在連腸子都悔青了!不過麵對大神上期之境者的先發製人,妮子雖悔不懼,默運時空法則,準備脫禁反擊!


    正在五人動彈不得之際,隻聽玉鳳一聲嬌喝道:“來人,將這白小慧押下去,嚴加看管!至於其餘的四人,哼哼,我要親自帶往後堂,詳審一番!”


    眾弟子齊應了一聲,隨即閃晃身形,急掠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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