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眾人震驚之中,忽見王風笑著笑著,兩行濁淚,自臉頰劃淌下來,摔在地上,成為粉碎。


    “煉心之苦……哈哈……煉心之苦……這便是煉心之苦麽?”王風淚如雨下,滿麵淒苦,同時,雙目中又閃爍著令人心顫的滔天怒火!


    “你們有何資格,給我這煉心之苦?你們又有何權利,讓我受這煉心之苦?你們……你們又憑什麽,非得找上我?”說到這裏,王風從開始的苦苦泣訴,已變成了憤怒的咆哮!


    眾人聽著,除了驚駭,還有迷茫,不知王風所說的煉心之苦,是何原由。


    見王風搖頭痛哭,悲憤無奈,坐在旁邊的青宇神帝,不由地出聲勸慰,又說道:“王盟主節哀!眼下,還不是痛哭流涕的時候。令親之仇要報,本宇眾多的死難者,他們的仇,同樣要報!罪魁禍首如今逍遙在外,且手握重兵,加上修為了得,更有絕世神兵……沒有對策,休說我等,便是盟主你,也難保全啊……”


    王風聽在耳中,想在心頭,暗覺有理。於是強定下心神,慢慢地止住淚水,將得到的所有信息,再結合自己的各種際遇,在腦海中重又急速地飛轉開來。而眾人也不打擾,見他終於閉上雙目坐定,均不約而同地輕籲了一口氣,感覺自己也鎮靜了不少。


    “從時間上來算,自我剛踏上玄幽蒼宇時,風甲與我心神牽連中斷,且得到了半把殘天。之後於藍冰蒼宇歸元府中,又得到了另外一半,或者叫鴻蒙之鑰。此時,他魔魂已成,異心亦生……”


    王風閉上雙目,心念電閃,從掌握的信息中,他發現了更多的隱秘。


    “受到進化法則的影響,風丙、風丁隻怕也是在與我心神牽連中斷時,起了異心……風甲又從黑暗神夢露那裏得到了分身獨立的秘法,既然風甲知道,那麽風丙、風丁二人同樣也知道了……”


    “所以風丙滅殺風丁於暗之閣,就有了一個合理的解釋,沒想到竟害得蒼木和夢露這對同命鴛鴦喪身……隻不知,風乙是否與甲、丙、丁三人一樣,想脫離我的控製,又不知他如今身在何處……”


    “風甲第一次強攻水晶宮,以聖仙三絕和姐姐他們,隻怕是無法抵擋,但風甲又抽身而退,顯然,這其中另有原因。嗯,要麽他當時發覺了風丙在一旁窺探,要麽便是他心中還有一絲難以割舍之物……”


    “風甲他如此好戰,如此地窮兵黷武,到底是為了什麽?雖與他心魂成邪有關,但定然還有更重要的原因,隻是我一時難以猜度……從風乙與他大戰於太虛這件事來看,風乙顯然與他們三人不一樣……唉,風乙,風乙,你……你如今到底在哪兒?”


    王風愁腸百結,心中悲苦難抑,又回想起在玄幽碰到的綠光老者和洪五對自己所說的話。


    “原來,這所有的一切,綠光老者和洪五,他們早已預知。綠光老者口中的老哥哥曾說,煉心之苦,其苦如亂麻,須用本心之刃斬而解之……隻是,何謂本心之刃?是……是紫雪麽?或者是妖瞳?隻怕都不是罷……”


    “洪五又言道,若是我早回青漢,還能救上多條性命。顯然,風甲欲行之事,遠遠還未結束。無論如何,隻要我在,再也不能讓他作惡……”


    想到這裏,王風決心已定,霍然睜開雙目,雖然眼中仍帶有悲憤淒苦之色,但目光淩厲如刀,森冷泛寒,比之以前,大是不同。一股冰寒的殺氣,自王風身上狂溢而出,瞬間籠罩了整個大廳,壓得眾人都止不住的一窒。


    就在眾人心顫神栗中,王風一驚,連忙收斂氣勢,正在這時,忽聽在堂外負責警戒的火鳳兒報道:“稟大人,有一女子求見,說有要事相告!”


    “請她進來!”王風微一皺眉,淡淡地道。


    稍頃,一名淡藍衣衫的少女翩翩而入,其眉目如畫,豔麗奪目,比之在座的無雙等三公主,當不遜半分。一片沉默中,那少女見眾人濟濟一堂,不禁低了低頭,似是有些羞懼。


    王風與眾人一看,卻不認識,心中自是暗暗詫異。隻見那少女來到階下,抬起一雙美目,衝著王風迅速地看了一眼,然後盈盈一拜,開口道:“小女子秋含楓,叩見王盟主!”聲音嬌脆,行舉略顯清純羞澀,修為又一般,顯是年齡不大,當在千歲以內。


    “秋含楓?”王風心中驚訝,隻點了點頭,“秋姑娘不必多禮。不知此番前來,有何事相告?”


    來人正是幾被天道盟遺忘的秋含楓!自從與乃兄秋一葉和聲族小女孩清笛,還有那個無名少年一起,四人被甲乙二人帶回青漢天道盟後,風甲便宣布閉關,精煉殘天神兵,其他人也是忙忙碌碌。是以四人閑居在盟中,哪裏有人來問候半句?隻有風乙偶爾想起,才時不時地來看望一二。


    及至風乙與風甲於太虛中一戰後,整個天道盟,包括風甲在內,都不曾留意,與風乙一同下落不明的,還有秋含楓四人。


    “是……是有關……有關……”秋含楓說著,美目流轉,不自禁地看著眾人,欲言又止。秋含楓單純的個性,以及入世不深,處事尚欠精明,由此可見一斑。但在場眾人身份均比她高出不少,所以也沒見她的氣。


    王風道:“秋姑娘但言無妨,在場中人,均是我良師益友,親朋至交,便是我有什麽事,也還要請他們前來商議。請秋姑娘放心好了!”


    秋含楓聞言,玉麵飛起紅霞,一時更添幾分嬌豔。隻聽她說道:“是!是……是有關風乙哥哥的事情……”語出驚人,王風及眾人不由地心頭一震。“風乙哥哥他……他……”說到這裏,秋含楓一陣哽咽難言,美目中,充滿了清澈的淚水。


    “他……風乙究竟怎樣了?如今又身在何處?”王風憂心如焚,急忙問道。


    “他已危在旦夕!就在本界之中!請……請盟主隨我去一趟!”秋含楓話音剛落,王風身化虛影,卷起秋含楓,立即不見了蹤影。一句話的餘音,兀自隆隆地回蕩在廳中:“請諸位稍待……”


    修真界的靈氣之眼,當在此界的北方,與王風的三夫人飛雪的娘家,皇極宗的老巢毗鄰。隻不過,原來的皇極宗更遠,屬修真界的極北之地。後來王風創立天道盟,皇甫中天率全宗加入,包括皇甫家族的天劍宗在內。


    再後來,飛雪、王風成親,皇甫中天及其子皇甫紫日,均在天道盟中位居要職,而皇極天劍二宗,早被天道盟同化,不複存在。


    這次因王風遠離青漢,甲、丙、丁三大分身均已入魔,隻有風乙還堅守本心。而皇甫中天一家,見風甲與以前相比,判若倆人,已是心灰意冷,外加膽寒,於是散盡家財,上繳天道盟,一家四口回到原來的老巢安居。


    風甲見狀,倒也沒有說什麽,任他們離去。至於盟中的另一個重要人物,端木雯的父親,項坤的嶽父端木嘯天,則出乎眾人的意料,也回到了次神界的居所,現在已是一片廢墟的神劍山莊。因其女端木雯尚與項坤在一起,住在水晶宮中,風甲也不怕他有所妄動,所以也任他辭職離去。


    演武堂的倆名副堂主,飛雪的叔祖皇甫龍城和孔亞神王,則沒那麽幸運,隻得帶同幾乎是全部的學員,隨風甲數次出戰,至今還在藍冰蒼宇,未下前線。


    此時,王風帶著秋含楓,已來到離皇極宗不遠的極北之地,也與靈氣之眼相隔不過千餘裏的一座深山之中。深山有一洞,極深,進入洞中,便是洞連洞,甬道密如蛛網,儼然是一個大陣。


    無數的禁製波動不斷地輕湧,秋含楓一言不發,時不時地纖手揮動,解去禁製,帶著王風往山腹中前行。王風念力一掃,便知這層層禁製,不僅有迷幻之效,同時還能隔絕一切念力的掃探,風乙若是藏身於此,風甲實難察覺。


    穿過數個山洞,在秋含楓的帶引下,王風又進入了一條甬道之中。他已難記清這是第幾條甬道了。


    忽見前行的秋含楓腳步一頓,停了下來。王風心頭一跳,“到了麽?”


    二人麵前,是一麵光禿禿的石壁,上麵棱角暴突,粗糙不堪,與甬道和山洞四壁一樣,並無什麽顯眼之處。看著秋含楓婀娜的背影,王風暗暗疑惑,不知她要幹什麽。


    隻見秋含楓輕歎一聲,一雙纖手平平抬起,掐訣結印,默念真言。不一會兒,石壁上光芒乍現,一明一暗地閃爍不定起來,狀如水紋。


    隆隆一陣悶響,石壁不停地搖晃抖動,灰石泥土掉落有聲,然後向一邊收縮,露出一個洞口,裏麵隱有光亮透出。


    跟著秋含楓一步踏入,王風第一眼便發現一人端坐在洞中一角,麵無表情,雙目緊閉,其麵貌,對王風來說,如同自己對自己那般熟悉。同時,一陣心神的急劇顫動傳來,同樣是那樣的熟悉,又久違了。


    此時,洞中的另一角,還靜立著三道人影,一人著淡藍衣衫,眉宇間隱與秋含楓有些相似,極是清秀的一個年青人;另外二人,則是一對少年男女。


    似是聽得響動,那盤坐之人睜開雙眼,其眼神黯淡無光,衝著王風咧嘴一笑,輕輕地道:“你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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