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魔率先來到武祖和王風麵前,靖荒抱拳一禮,道:“屬下幸得周兄照看,未至受傷,如今,我等欲回玄幽,請周兄放過屬下,先前得罪令徒,實非得已!還望周兄海涵!”眾魔均是臉帶恭敬之色,而幻滅,更是衝著王風點頭微笑。


    王風見眾魔如此彬彬有禮,不禁呆了一呆,當下看向武祖,隻見武祖略一點頭,算是回禮,而眾魔並沒有因武祖的傲慢態度稍有異色,王風心念電轉,已明其理。十八武尊接到武祖的傳音,立即變動陣形,露出一條通道,讓先前被扣的那名出了六壬星角大陣。


    這時,辰列七神妖也已來到,隔著老遠,辰列便是一臉燦爛的笑容,念力傳音道:“哈哈……周兄,這次兄弟算是又欠了你一份兒人情了!周兄如此仗義,叫我這個做兄弟的,可怎麽回報啊……”語氣親熱,像是與武祖真的是結義兄弟一般。


    辰列的這句念力傳音,並非凝聚成線,說與武祖一人聽,而是如網布撒,像是故意也讓眾魔聽到似的。


    王風暗暗好笑,眾妖魔比師尊武祖的歲數都大了十數倍不止,卻張口一個周兄,閉口一個周兄,顯然是心有所求,這才禮下於人了!要知道王風、周武等人,已作好了與妖魔惡鬥的準備,哪知此時情勢竟扭轉至此,略一思索,實也在情理之中。


    因空間壁障的特殊環境所限,神妖、和周武這三方,已呈勢均力敵之狀。雖說王風這一方實力還是較弱,但對於妖魔雙方來說,卻是舉足輕重的。投妖則妖勝,投魔則魔勝,攻雖不足,自保卻有餘。


    王風既然放棄了九色曜石,武祖也沒有反對或反抗,說明師徒二人均有自知之明,也明白懷璧其罪的道理,如果對其示之以好,說不定還會成為自己的一大強援,同時,也稍減其對自己逼交寶石的怨恨。


    要知道武祖的修為可是不弱,論單打獨鬥,在場中人無一是其對手,今天得罪了他,指不定哪天他趁自己落單時還以顏色!如此一舉兩得之事,傻子才想不到呢。


    靖荒、幻滅等巨魔和辰列眾妖都想到了其中的利害關係,所以不惜卑躬屈膝,禮下於人,隻求武祖出手相助自己,得到對方手上的曜石碎片,而且,隻要武祖出手,自己等人脅迫其徒棄寶的仇恨,也算是揭過了,再沒有後顧之憂!


    在一片眾妖魔的諂言媚語中,武祖也漸漸聽明白了,同時,也清楚為數不多的曜石,被妖魔雙方幾乎是平均得到了。不動聲色地想了想,武祖忽然抬手一頓,眾妖魔均識趣地閉上了嘴巴,巴巴地看著武祖不語,其眼中卻均是期盼之色。


    “老夫知道你們的意思!無非就是為了得到對方手中的九色曜石。說實話,老夫有一事不解,諸位都是大神通者,何以對這區區身外之物如此看重?”眾妖魔一陣默然,顯然是被武祖一語道中了心思。


    “劣徒之所以如此痛快地交出所有曜石,那還是聽從老夫的勸戒,讓他隻注重自身修為,過多依賴身外之物,於修行大有滯礙!所以,你,你,還有你,與我們之間,免去了一場生死之戰!”說著,武祖指了指辰列、靖荒和幻滅等人。


    眾妖魔聞言,心驚之餘,也暗暗點頭不已。原來,他們最初見王風如此痛快地交出所有的九色曜石,哪裏沒有懷疑,便是現在,眾妖魔心中也還頗有疑心。但此時聽完武祖之言,疑雲盡散,取而代之的,則是恍然大悟之態。


    又想到:“若是武祖與自己等人一樣,對九色曜石也是勢在必得,一旦發生惡戰,自己一行最低也要殞落一半之多,而且,武祖說聲要走,又有哪個能留住他?”想到這裏,眾妖魔又都暗自慶幸,幸虧武祖不像自己,否則,他攜寶而逃,自己手中的這些曜石從何處能夠得到?


    “周兄修為高絕,境道高遠,我等不及多矣!”辰列含笑點頭,大有喟歎之意,“若是我等有周兄這等修為,自也不會如此依仗法寶、法器等身外之物。可是我等修煉經久,未得寸進,而修途險惡,又有眾強敵虎視眈眈,所以不得不尋求寶器來防身……”


    辰列說到最後,已是滿麵苦澀之態,好像他自己此時,便是一個掙紮在底層的弱小散修似的。王風既驚歎於辰列的演技,又覺好笑。而以靖荒、幻滅為首的眾,見辰列如此地聲色並茂,則是一臉的鄙視。


    “你們呢?又怎麽看?”待辰列表演完畢,武祖又扭頭望著靖荒、幻滅二魔,臉上略有笑意,但也瞧不出是喜是怒。


    相視一眼,靖荒率先開口,冷哼一聲,道:“我不會像某些人那般惺惺作態!實說了吧,之所以想得到九色曜石,便是將其煉製成器,那時,退可自保無虞,進則稱霸八宇!這便是老夫的心裏話!”


    幻滅跟著接口道:“對!所謂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某些人的修為,除了周兄,便是以他為最,一旦手握逆天法寶,我們……哼哼……與他近在咫尺,到時候隻怕死得很難看……”


    “你們這倆個老小子,為了九色曜石,還真敢與老夫叫板兒了,是不是?”靖荒、幻滅二人話剛說完,而武祖還未答言,辰列已是大怒,“明明是自己野心勃勃,想一掃八宇,卻對周兄散布什麽‘老夫威脅論’,你我二族實力,孰強孰弱,路人皆知!”


    “想我二族,原本是世代交好,形如一體,這才在八宇之中,占有一席之地!如今,你二人為了九色曜石,對老夫陰謀暗算、詆毀中傷等無所不用其極!看來,你們是鐵了心,欲置咱們之間的交情於不顧了?”說著,辰列散發出一股滔天的威壓,衝著靖荒八魔,席卷而去。


    “好小子!要動手了麽?那就放馬過來吧!”靖荒一聲怒喝,帶著眾魔,不退反進,朝前踏上一步。而眾妖,也一步向前,與辰列並肩而立。一時,雙方大有一觸即發之勢。十五名半古之境的威壓在轟轟對撞之際,即便是這堅硬穩固的空間壁障,也是一陣陣的顫晃。


    威壓滔天,四下漫卷,坐在一旁的王風,幾有不支之狀。這時,隻聽武祖傳音道:“到我身後!”王風依言,一個晃移,便端坐在武祖背後,隻覺一陣輕鬆,似是有一道天然屏障,將眾妖魔那宛如實質般的威壓,盡然擋在外麵。


    不過數息,辰列和靖荒二人,對峙之中,不約而同地看了在一旁靜觀不語的武祖一眼,似是想到了什麽,於是各自收斂氣息,再次恢複了平靜。


    王風的目光,越過武祖的*,看到了二人的這般舉動,不禁有些擔心,不知是不是眾妖魔改變了主意,或者達成了某種協定,欲聯手對付師尊、師兄了。


    正在擔憂之際,忽聽武祖傳音道:“不要擔心!剛才隻不過是他們想到了咱們還在一旁,擔心咱們坐收漁利,這才各有顧忌而罷手!”


    隻見辰列、靖荒、幻滅三人,一個閃晃,一起掠了過來。而其餘的六大神妖六大,都還在原地靜靜對峙著,互相防範。


    “事已至此,請周兄不吝出手相助,我族上下,必有後報!”辰列來至跟前,衝著武祖一抱拳,滿麵肅穆地說道。


    “如果周兄幫我們,拿到對方手中的九色曜石,以後……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靖荒不善言辭,但態度卻很是誠懇。


    隻聽幻滅緊接著道:“靖兄此言差矣!周兄愛徒本就是我族女婿,咱們早就是一家人了。如果周兄尚有顧慮,就請令徒王風出手,也是一樣!作為周兄的愛徒,我族的女婿,此一戰,我等誓死保他無虞便是!”


    幻滅畢竟老謀深算,心知武祖為人,連九色曜石都不放在眼裏,顯然不吃利誘這一套。如今要想打動他,唯有動之以情了!


    而辰列顯然沒有想到幻滅居然來這一手,一時心中大急,卻也有了計較,所以不待武祖回答,連忙道:“令徒修為低淺,無論相助哪一方,都於局勢無所影響……幻滅老狐狸居心不良,明顯是想借著令徒的一條性命,將周兄綁在他們的這條破船上……如此一來,令徒出手,實際上與周兄出手一般無二啊……”


    “好了!老夫誰也不幫,我徒兒也不會出手!”看見眾妖魔聽到這裏,均是一臉的失望之色,武祖又道:“不過,我有一個主意,也許可以解決你等之間的難題!”


    辰列、靖荒等人,眼睛一亮,齊聲問道:“請周兄明言!”


    “老夫的主意便是一個字賭!以這茫茫太虛、空間壁障為賭坊,諸位大神通高士為賭徒,老夫師徒二十人忝為裁判。而賭注,就是你們手中的九色曜石!”武祖淡淡地道,“意思很簡單,誰贏了,對方手中的九色曜石,便歸誰!但輸者若是賴帳,哼哼,那便是老夫出手之時!”


    眾妖魔一聽,也隻有如此了。辰列又問道:“可問題是……怎麽賭?要知道,我方可比他們少一個人啊!周兄,令徒如今是他們族的女婿,你當裁判,可更要公平公正啊,免得落人口實……”


    “哈哈……辰列神王放心!待老夫將比試規則說出來後,還要得到你們的首肯,才能進行下去。否則,就好像一個人,他不願賭博,難不成你還把他拉進賭場,逼著他賭不成?”武祖哈哈大笑,眾妖魔一想,也是,於是,都靜靜地聽著武祖說出比試的規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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