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朝陽破窗而入,映照著整間靜室一片通亮。盤坐在榻上的九兒,睜開了那雙亮如星辰般的眼睛。


    “又過去一天了!”飄身下榻,九兒靜靜地站在窗前,對著朝陽,怔怔不語。連日奔波,九兒麵色略顯憔悴,眉宇之間也現風霜之色,但她那張絕美的容顏,在朝陽的照射下,依然如玉生輝。其膚如羊脂,微顯透明又帶晶瑩之感,光華流溢中,其內細小的青筋隱約可見。


    “他去極蒼幹什麽?是……是為了逃避追捕?抑或……是為了逃避我?”九兒雙眸中,露出一絲淒苦之色,“也許,我們再不相見,便是最好的結果。可是……可是不見你一麵,我又怎會甘心……”


    “請小姐洗漱!”一道嬌怯怯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房門打開,溫若玉手端銀盆,亭亭玉立。


    “尊皇和幻千前輩還在殿中等候小姐。請小姐隨我前去,可好?”見九兒洗漱完畢,靜候一旁的溫若玉輕聲地道。


    “如此有勞姑娘了!”九兒謝了一句,便跟著溫若玉,向皇宮大殿行去。


    “你……小姐這次來天暗,便是為了……為了尋找一個人麽?”走在前麵的溫若玉突然問道。


    “你……你怎麽知道?難道……難道……”九兒一怔,不禁開口問道。


    溫若玉腳步一頓,轉過身來,衝著九兒嬌柔地一笑,道:“時間尚早,若是小姐有興趣,咱們不妨找個地方坐下,我還有些話跟小姐說說!嗯,就在那裏罷!”說著,溫若玉一指園林中的一張石桌。


    二女隔著石桌,相對而坐。溫若玉道:“在說這些事之前,我想先問小姐一句,你若是找到他之後,又該如何?”


    “你認識他?他也來過這裏?”九兒芳心惴惴地問道。


    “他不僅來過這裏,還與我尊皇結義成兄弟,而且住了十數天之久。不過,我認識他時,卻是早在近兩個月之前,更是在他……在他體內空間呆了這麽長的時間……啊……小姐可別誤會,不是我一個人,還有無昝哥哥和其他好多人……”溫若玉見九兒神色有異,連忙說道。


    “近兩個月之前?那時,他還不是他……”九兒一麵想著,一麵喃喃自語,忽然又道:“姑娘,請把你所知道的,都說與我聽!求求你了……”


    溫若玉點頭笑道:“我叫你來,本就是想把一切都說與你聽的!不過,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若是你找到他之後,又該如何?”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九兒沉默良久,搖頭輕聲道。扭頭看著身側的花叢,回想起以前二人相處時以及近來的種種,九兒鼻子一酸,終於伏在石桌上嚶嚶地哭了出來,一邊哭,一邊訴道:“我隻知道……我隻知道,原來尋找一個人,尋找一份真實的情感,竟會是這麽的艱難……又是那樣的痛苦……”


    略帶顫音的哭聲,聞之惹人心酸,九兒似是要將這段時間所經曆的愁苦、鬱悶、勞累、憂慮、茫然以及那紛擾的心緒等等,借著這陣抑製不住的哭泣,通統宣泄而出。


    溫若玉也是淚眼朦朧,一麵抹淚,一麵不斷地勸慰九兒。良久,九兒哭聲稍竭,抬起滿麵淚痕的臉,問道:“你……你說與我聽罷!”


    溫若玉點點頭,遂從祖上如何被妖族暗算,為求神丹救命,與況後無咎等人遠赴玄幽萬妖界一事說起;


    後又將如何得蒙王風出手相救,當場斬落黑魅一臂,及至後來奪舍、提親、於天外太虛為救九兒,殺黑魅,與魂啖妖帝的一大分身拚個同歸於盡,最後大戰玄天魔帝,回到天暗星域等,隻要是溫若玉知道的,都詳細地說了一遍。


    “原來,在天外太虛救我之人,果真是他!”九兒打消了心中最後一絲疑慮。看來先前的判斷也是正確的。“他不僅已有了不少的……不少的夫人,而且還有一對兒女,更有另外的多名女子常伴在左右……”


    不知為何,想到這裏,九兒心中又升起一股醋味或妒意。“不行,無論如何,我……我更要找到他,問問清楚……既然有了夫人兒女,為何……為何又要向我提親……他這樣做,將置我於何地……”


    看著九兒咬牙切齒的樣子,溫若玉已是搖頭苦笑,心道:“這位九兒姑娘大有身份,且聰慧敏達,兼之修為了得,為何一遇上此事,其不可理喻又狀如瘋狂之處,竟與一般的俗女子盡然相同?”


    又想到:“要是我遇上此事,又該如何呢?大概比她也好不到哪兒去!嗯,不會的,至少無咎哥哥與我是自幼一起長大,彼此知根知底,他要是與王恩人一樣,有妻室兒女,我又豈會不知……”


    “想什麽呢?是在想你的無咎哥哥吧!”九兒看著溫若玉微泛紅暈的玉麵,立即想到了,“底細須查個清楚明白,要小心哦,可別蹈襲我的覆轍……”二女一麵說著,一麵向皇宮大殿行去。


    經過一番傾訴,又有溫若玉耐心的勸慰,九兒的心情明顯好多了。而二人又幹脆


    以姐妹相稱。


    墨麟、幻千二人見九兒、若玉有說有笑地進殿,相視一眼,遂笑嗬嗬地站起身。幻千道:“小姐,有些事恐怕你不知道……”


    “我已經全知道了千叔!咱們這就向尊皇辭行吧!”九兒說著,衝著墨麟微微一禮。


    墨麟一怔,看了溫若玉一眼,便明白是她相告的。見溫若玉低了低頭,墨麟也沒有多說什麽,隻對九兒笑道:“一家人說話,無須多禮,隻盼‘尊皇’二字,休要再提起。若是不棄,叫我一聲大哥就行。”


    九兒聞言,已是俏麵泛紅,似羞似怒,眼見就要發作,哪知墨麟像是沒看到似的,又道:“既然弟妹已經知道了,那我也就沒什麽可說的。極蒼妖族高手如雲,危機重重,說實話,義弟此去,我放心不下……本想隨他一起去,又怕更是連累了他……唉,隻有讓你們代勞了……”


    九兒一陣無語,心想墨麟所說的也有道理,便暗暗為王風擔心,一時,竟忘了其言中那令她害羞的詞語。


    見二人乃是為了義弟而來,又為了義弟要去極蒼,墨麟並沒有客套之語,隻讓通知上界的獸族眼線,暗中留意保護二人。欲親身陪同他們前去,想了一想後,終覺不妥,便讓獸族的數名高階隨行,卻被九兒婉拒了。


    臨行前,九兒問溫若玉道:“暗算令祖上的是妖族何人?這次前去,沒準兒能碰上!”溫若玉知她是一番好意,但碧水妖主修為太高,九兒並非其敵手。為了不累及九兒,溫若玉搖了搖頭。


    “妹妹是擔心我不是那廝的對手?放心,若無後援,你當真以為我不知深淺的替你強出頭麽?是不是,千叔?”最後一句,九兒是衝著幻千說的。


    幻千一怔,隨後尷尬的點了點頭。原來在玄、極太虛深淵中,老成的幻千唯恐九兒此行有失,便悄悄地對幻心族長傳音,告知了自己二人的去向。不料九兒早就知道了,隻是沒有點破而已。


    看了不遠處的墨麟一眼,溫若玉傳音道:“姐姐先答應我一件事,不然,縱然報仇無望,我也不願姐姐輕身犯險!”


    九兒點頭回傳道:“你說罷!我也不是那種不知輕重好歹之人!”


    “此仇姐姐你不可直接插手,因為我想親自報之!碧水宮的大小姐與我相識,我多次傳信質問此事,她卻矢口否認,其中定有原因……所以,姐姐此行若是不方便,則此事作罷,若是有機會見著她,須如此如此……”溫若玉對著九兒細細地傳音一番。


    九兒聽罷,點頭道:“嗯,我知道了。放心就是!”說完與幻千一起向墨麟告辭,也不要他們遠送,九兒二人破空離去。


    極蒼之宇。天妖界。碧水宮。


    一間靜室內,王網盤膝而坐,閉目入定。靜室外,有一片清幽的竹林,妖、嬈二女此時正坐在林中的竹椅上,輕聲地談著話。


    “今天已是第四天了!怎麽還不見他出來?玄真的蠍毒,當真有如此厲害麽?哦對了,那玄真如今是死是活?還有那兩隻討厭的蒼蠅呢?”嬈嬈對著回來不久的妖妖一連數問,引來妖妖一陣咯咯的嬌笑。


    “怎麽?我的嬈嬈妹妹何時如此地關心一個人?而且還是一個異域的陌生人?”妖妖大是玩味兒地笑道。“竟然連近在咫尺的事情都不知道,還要來問我?”


    嬈嬈玉麵一紅,心知妖妖說的是實情,隻要神念略加留意,自然知道不遠處玄真、紫林、堊少陽包括妖妖的行舉。但她將王風帶進靜室後,便在外麵一直為其護法,專注之間,哪有絲毫走神?


    羞怒之下,嬈嬈嗔道:“你胡說什麽?要知道他之所以身中蠍毒,還不是因為咱們……”


    “好了好了,我知道妹妹並不喜歡此人……那人粗陋不堪,怎及得上我天姿國色的嬈嬈妹妹……這總成了吧!”見嬈嬈又羞又急,妖妖連忙說道,“玄真被送回了浮柔宮,性命自是無礙,但臥床數月不起卻是事實……那兩隻蒼蠅也離去了,大概是看到玄真的慘狀,心裏不自在……這下,咱們終於落得清淨了……”


    略一頓,妖妖又道:“玄真的蠍毒雖然霸道奇劇,但我觀那人,也不是泛泛之輩。些許毒物,隻怕還奈何他不得,其毒袪出關,當在數個時辰之內……”微一皺眉,妖妖又歎道:“隻不知,他要我們幫他做何事?要是事情難辦,而我們又答應了他,那……那該如何是好?”


    “姐姐放心,聽那人的語氣,似是想找一個地方,而且那個地方,便在咱們極蒼之宇……”嬈嬈若有所思地說道。


    “既是這樣,那就好辦多了!隻要是在本宇,找人找物,那還不是舉手之勞?”妖妖展顏一笑,嬌媚無限地說道。


    靜室中,王風頭頂霧氣氤氳,六麵道化之輪已幻化而出,圍繞周身在急劇地逆旋,絲絲黑氣自輪中被剝離,然後又迅猛地被抽出,融入空氣當中,消失無形。


    驀地,王風睜開雙目,兩道精光如電般地閃劃而逝。張口一噴,一道黑氣如箭般地自口中射出,擊在麵前的石壁上,鏘鏘有聲,宛如實物相交。


    經過四天的閉關逼化,王風身上的奇劇蠍毒,終於袪除了!


    厚顏問一聲大大們,這個有票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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