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風發須輕揚,衣袂飄飄,神情無悲無喜地佇立著,若非他*口起伏不定,實難看出,他適才已經曆一場大戰。


    爍金妖主也靜靜地虛立當場,臉色略有些發白,*口端端正正地印著一道掌痕,雖然淺顯,但借著那金光燦然的衣衫上的反光,隔著老遠,也可隱約看到。渾身上下,綠斑密布,而以雙臂最多。這正是爍金身上兀自冒著綠血的傷洞。此時,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愈合、恢複。


    剛才在最後關頭,王風萬刃絕斬暴噴而出,其中的每一道無形劍刃,都夾雜著一絲玄黃之氣,令這瞬間齊發的萬刃,更加鋒銳之極,又無堅不摧!


    爍金妖主之金身堅剛,堪為天妖界十主之最,。早已至不損不壞的金剛之境。但麵對鋒銳暴烈第一的玄黃之氣,其金剛之體,卻也難以抵擋,雖不至被洞穿,但每一刃及體,便有一個深達寸許的傷孔,那自是難免的。


    措不及防之下,爍金妖主幾乎被暴卷而來的萬刃轟個正著,似是成為了箭耙子,又像是刺蝟一般。幸虧他早將正在急攻王風的雙手撤回後,上下疾揮,及時地護住麵門和要害之處,否則,堂堂的天妖界爍金妖主會不會破相,那也難說的很。


    所以,他的雙臂受刃最多,傷洞也密。在一陣劇痛襲遍全身之際,王風的一記震山掌,已印在他的*口。令他身不由己地疾退數十步,一時心悶欲嘔。隻是爍金知道,此時若是張口一嘔,吐出來的,一定是受傷後的淤血。


    雖然爍金已自封修為,但體內那半古之境的元力,一有外力或危險及身,還是會自然而然地運轉護體。所以,爍金妖主看似狼狽,實際上受傷不重,轉眼間便可恢複如初。


    看了看小青的俏麵上大放黑氣,爍金妖主心中一驚,又低了低頭,半晌不語。小青身旁的墨麟獸皇見狀,哈哈一笑,道:“上使,該宣布比試結果了!大家夥兒正翹首以待呢!”


    小青盯了爍金一眼,又暗歎一聲,道:“爍金尊主,你……你自己說罷。方才一戰,誰勝誰敗?”


    “是……是我輸了!”爍金垂頭喪氣地說道,然後一手抬起,往自己的身上連點數指,一股衝天的威壓頓時破體而出,瞬間便席卷整方空間,一時,一陣低低的因空間震顫而發出的嗡鳴聲沉沉地響起。


    顯然,爍金妖主已解開了自身的封印,立即便恢複了其半古之境的修為。


    “他想要幹什麽?惱羞成怒,厚著臉皮也要找回場子麽?”眾人見狀,包括小青在內,均是這樣地想著。隻有王風,依舊是不動如山地站在那裏,神色不變。


    有時候,了解一個人,並不需要多長的時間,偶爾間不經意的一個動作,一個舉止,乃至一句話,一個眼神,也能看出他(她)大致是一個什麽樣的人。而這一點對於王風和爍金二人來說,正是如此。


    看了王風良久,爍金隻說了兩個字,便飄身退到小青身後,不言不語。這兩個字就是“佩服”。


    而小青看都沒看爍金一眼,隻顧盯著王風,麵色變幻不定。


    場中一陣沉默,眾人都沒有開口說話,墨麟獸皇距離小青較近,更是在暗暗戒備,提防小青在反悔之下,而暴起發難!


    “你走吧!回你的上界去!”小青淡淡地道。


    “那……那上使您呢?”回答小青的,正是其身後站著不動的爍金妖主,此時正忐忑不安地問道。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回去對他們說,就說我想孤身一遊,不久就會回到上界!”小青皺了皺眉,神色頗有些不耐煩。


    “這……這如何使得?請大人……請大人收回成命,三思而行……”


    “行了!你別羅嗦了!難道你又想抗命不遵麽?”不待爍金說完,小青冷冷地說道。


    爍金身形一震,仿佛那道七神妖散發的恐怖的威壓又要迫體而至,當下苦澀地說道:“是……屬下遵命!還望……還望大人珍重……”


    “滾!”小青一聲厲喝,終於脫口而出。


    爍金略一抱拳,身形跟著變淡,就此消失在原地。


    玄、極之淵,兩道流光風馳電掣般地向前疾掠,劃出了兩道優美的弧線,宛如兩把劃破黑幕的彎刀。


    身處流光中的兩人,正是緊追王風而來的九兒和幻千天魔了。當王風進入了玄、極之淵後,頓悟了空間折疊法則,從而一步跨出億萬裏之遙。待九兒二人趕到時,王風已消失在這幽深蒼茫的太虛之淵了。


    沒有半點猶豫,九兒麵對這深邃幽遠的太虛之淵,一頭紮了進去。幻千自然也是二話不說,緊隨而去。


    “此方通向極蒼之宇。無論如何,一定要找到他!”抱著這樣的信念,九兒向極蒼之宇疾掠。至於找到王風以後,又該如何,她沒有去想,也不願深想。


    卻說在極蒼之宇之東北方位,隻有一個孤伶伶的界麵,靜靜地定在那裏,緩慢地自轉著,也與身後的那片極蒼星雲相距較遠,已然脫離了極蒼之宇的範圍。


    如果沿著此界,再一路向前,便又是那廣闊無垠又深幽無物的太虛之淵了。與人係八宇之間的各大太虛之淵不同的是,此處的太虛之淵,不僅寬廣了無數倍,而且空間也更加穩固和單一,似乎其中並無任何異維或夾層的存在。


    這種類型的太虛之淵,便是被稱之為“空間壁障”。因其漫無邊際,便是以原神之境者,也永遠不可能橫穿過去,到達彼岸。


    但要是能打破或穿越這層空間壁障,便能到達另一個或許更大更奇的宇宙。隻是自古至今,還從未有人或者是一個物種,能穿破這空間壁障,從而去了另一片新天地。


    然而,就在這空間壁障之前,無盡深幽的太虛之中,一人正首當其衝,盤膝而坐,似是在閉目靜修。肆虐的罡風中,這人的一頭長發隨風卷舞,其身形端凝如嶽,又倍添飄逸之感。在其身後兩側,還靜靜地圍坐著近二十人,均是閉目入定的樣子。


    在這些人的身後,正是那個孤伶伶的界麵,在緩慢地自轉著。眾人一界,便以這平行成直線的姿勢和方位,保持了不知多少年之久。


    盤膝虛坐於太虛中的這個人,約莫四五十歲年紀,發須俱黑,其麵色和露出來的皮膚,卻是那種古銅色,另具一種滄桑之意。


    隻見他寬廣額頭,方麵闊口,兩道劍眉斜飛入鬢,大耳垂輪。以獸皮為衣,雙臂*在外,肌肉強健,極顯精壯。瞧他衣著裝扮,直如一個人界的獵戶。其身形雖不甚魁偉,但坐在那裏一動不動的他,渾身散發出一股奪人的威猛氣勢。


    忽然,這個如同獵戶一般的人,睜開了雙目,精光一閃過後,露出了宛如麵前太虛之淵般深邃的眼睛。與此同時,那近二十來個神態各異的人,也不約而同地睜開了雙眼,同為首的那名中年獵戶一樣,凝目向前望去。


    眼前的太虛之淵,此時如同一麵豎立著的水幕,道道巨大無匹的紋浪在一陣陣地抖動,就像是圈圈黑色的漣漪,極是詭異。


    其中更有無數顆繁星般的亮點,在閃爍隱現。每閃爍一次,如星星般的亮點便微不可查地略略改變了其位置。一股令人心悸的毀滅氣息,便透過這層黑色的水幕,絲絲溢了過來。


    看著眼前的一切,這近二十人都是神情凝重,眼中也滿是憂色。


    “出現的次數越來越多,而且動靜也越來越大……難道……當真是無法避免麽?”暗歎了一聲,中年獵戶已是搖頭苦笑。


    “你們都回去吧!留在這裏也於事無補!”中年獵戶以念力傳音,淡淡地對身後的眾人說道,“回去通知各宇,就說大自在劫,當在數百年內爆發,讓他們早作準備……”


    “那師尊您呢?難道想以一人之力,阻止這大自在劫的到來麽?”其中一人問道。


    “阻止不了!隻略盡綿薄之力而已!”中年人搖了搖頭,眼中的憂色更濃了,“此大自在劫來勢凶猛,當有橫掃整個人係八宇之態。身後的極蒼之宇,被席卷盡毀隻在片刻之間……然後,此劫挾其餘威,撲向下一方蒼宇……”


    “大自在劫每毀一方蒼宇,其速度會相應地減慢,但其形體範圍卻也擴大了不少。可以說,每一個被毀的蒼宇,最後都成了此劫的幫凶……”中年人說著,又是在心中一聲輕歎。


    “古神們可曾知道此事?以他們的修為,當……當可阻止此劫的到來吧!”一人試探著問道。


    “古神們自然知道此事,可他們並不在人係八宇,而且,他們似乎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略頓一頓,中年人又道:“人係八宇中,現有的古境,連同神妖在內,加起來也不足二十個,縱是他們有心抵擋,也難免顧此失彼、捉襟見肘……”


    “何況,此劫似乎並非人為,從表麵上看,乃是天道循環之理,他們又豈能逆天行事?雖可保得億兆生靈無恙,但各蒼宇或界麵毀滅無數,那是不可避免的了……”中年人向眾人解釋到這裏,雙目中精光一閃。


    “所以,此大自在劫過後,最少在我人係八宇中,會有一場爭奪界麵的大紛爭,而且很有可能,會引發第二次大戰……此一番弱肉強食,優生劣汰,何嚐又不是像這大自在劫一般的天道至理,又循環不絕……”


    中年人頭也不回地對眾人侃侃而談,又道:“你們都走吧!若是見著你們的小師弟……算了,為師已有預感,與他相見之時已不遠矣!”


    眾人中,其中為首一人躬身道:“師尊叫我等離去,我等自然聽從。既然師尊心有所動,預知當與小師弟相見不遠,那又何妨讓我等再候上些許時日?多少年了,要我們走,師尊至少也要等到小師弟到來後,那時我們再走不遲啊……”


    “哈哈……我知道你們的心思,是舍不得離開為師!也罷,你們就再陪為師一段時日吧。或許,真如你所說,咱們師徒二十人,會在這空間壁障前相聚……”中年人笑容滿麵地回過頭來,看著眾弟子,心中慰然,“其實,有你們相伴,為師也不覺孤寂啊!”


    此時的十九人,在這漆黑幽深的太虛中,其笑容和眼神,宛如突然出現的一片星空,絢麗又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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