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星大陣中的六個主要界麵被毀碎,陣眼又被拔除,其陣已然盡破。如此大的動靜,除非是死人才不會發覺。


    早在陣破之初,當履、臨二界中人,麵對大陣即將告破之際,均是目瞪口呆地仰麵上望。


    “各就各位,準備迎敵!”不知是誰,突然來這麽一嗓子,聲音巨大,又摻有念力。幾乎整個界麵的修士,都聽見了!


    一陣騷動,眾人均閃遁而去,或回宗門,或回防陣,一時,多處空曠之地已變得更加空蕩蕩的。


    四宗宗主,此時也都在各自宗門中,或安排迎敵事務,或與眾長老弟子密議。但有一點四宗主均是相同,那便是他們那不愉或陰沉的臉色。


    九色曜石最終還是平分掉了!每宗所得隻有十數塊,雖形如雞肋,但有總比沒有好!自始至終,四宗宗主都是這樣的想法。


    原本倚天宗已浪費了一大半的九色曜石,此次平分,按照仙劍、玄雲、流金三宗主的想法,倚天宗再無資格。


    但是轉念一想,便是少了倚天宗的一份兒,換作三家平分,九色曜石的數量用以煉器也還是不夠。而作為原主人,不分與倚天宗,情理上說不過去,所謂浪費了一大半,那畢竟是平分之前的事了!


    加上這三宗也在隱隱地相互鉗製,於是,此順水人情,便被倚天宗撿到了!


    正在這時,一陣劇烈的空間波動傳來,整個履臨二界,上至虛空,下至大地,均是一陣搖晃,宛如大地震來臨。原本昏暗的日光,此時也變得耀眼之極,刺目無比,令人不敢與之對視。


    強烈的日光下,入眼景物,均是白茫茫地一片,略一細瞧,便會發現,所有的景物都扭曲變形,大異於平時。在震耳欲聾的巨大轟鳴聲中,眾人麵對麵地談話,已經聽不到了,隻有用念力交流。一時之間,履、臨二界,就像到了末日。


    四宗宗主大驚,連忙閃身出宗,來到高空之上,一來齊集商議對策,二來也是細觀一番詳情。四人談論一陣子後,這才駭然地發現,來犯之敵於短時間內,便即將毀碎錯星大陣,轉而直逼二界。無論是其修為、膽識、智謀等,均不是四宗宗主所能比擬的。


    怔怔地虛立在高空之上,四宗主都緊閉著嘴巴。一言不發。各自灰暗陰沉的麵色,還帶有一絲驚懼。


    想了良久,盧劍北一聲長歎,率先發言:“覆巢之下無完卵!降既失節,戰亦不敵!此可謂進退維穀,生死兩難!”自懷中掏出一把彩光閃爍的石子,盧劍北慘然一笑道:“為此身外之物,竟招此等大禍,以至於殃及門人弟子!得乎?失乎?”


    另外三人見狀,也各自掏出所分的九色曜石,臉色蒼白地怔怔不語,似是在思索盧劍北適才之語。


    “老夫想請上官宗主答應一件事!”盧劍北目光“霍”地一閃,一副凜然之色。“以上官宗主之遁速,再加上老夫拚死抵擋,或許能逃過此劫也未可知!”


    眾人心頭一震,隻聽盧劍北又道:“老夫有門下弟子十數人,均是青年俊才,前途不可限量!希望上官宗主離開時,能帶上他們,也算保存我仙劍門一脈!至於餘者,除了以死相拚外,別無他途……代價便是老夫的一條老命和這把九色曜石!”


    說著,將手一揮,盧劍北將那十餘顆九色曜石拋了過來,然後盡數懸浮在上官迅飛*前。


    “盧宗主……你……你……”上官迅飛哆嗦著嘴唇,神情複雜地看著盧劍北,一雙豆般的小眼睛,竟浮泛著朦朧之光。


    聞泰來、西門辛銳二宗主見狀,相視一眼後,都神色黯然地一聲長歎,將手中所分的九色曜石也還給了上官迅飛。二人所交代的,與盧劍北一樣,均是臨終托孤之意。


    上官迅飛顫抖著雙手,捧著一把彩光流溢的九色曜石,怔怔地看著,兩行渾濁的老淚,終於劃落眼角。


    “事不宜遲!上官宗主何作此兒女態?陣破在即,此時不走,更待何時?”盧劍北眉頭一皺,揮袖說道。


    上官迅飛聞言,身形一震,連忙舉袖拭去殘淚,猛然轉身,隻見其身形立即變淡,消失在原地。凜冽的狂風中,盧劍北三人發衫飄卷,靜立不語,不知他們在想些什麽。


    “轟隆隆”一道炸雷劃過天空,跟著又是“嘩啦”一聲刺耳的疾響,一股巨大的吸拉力緊隨而來。盧劍北三人一驚,連忙定住身形,紛紛抬頭凝目遠望,隻見一道巨大的空間裂縫,端端正正地在頭頂上空顯現,其內幽黑深邃,星空閃耀。


    錯星大陣,終於盡然告破了!


    在這片璀璨的星空之下,正有五道人影虛踏靜立,其身形或凝重如山,或飄逸若風,雖處身於如刀的罡風中,卻穩如磐石。滔天的魔意,透過這道巨大的裂縫,翻湧了過來。


    “天魔?”盧劍北雙目一凝,連忙招呼一聲身旁二人,身形一閃,即遠遠地遁去。


    “不知上官迅飛能不能逃出生天?而我宗一脈又能否薪火相傳?”遁光中的三人,心中均閃過這樣的念頭。


    三人各回到宗門,準備親自鎮守護界大陣。


    盧劍北問起一名長老,方知上官迅飛已將十餘名仙劍門精英接走,緊跟著又去了玄雲宗,同樣帶走了十數名玄雲宗弟子,這才破空回履冰界去了。


    盧劍北沉默地點了點頭,來到二宗之間的護界大陣陣心。


    二宗眾弟子見宗主盧劍北來了,各自驚恐絕望的眼中,閃過一絲亮色。


    盧劍北沉聲道:“天魔勢大,而我界上下,除了死戰力拚外,別無他途!眼下已是生死存亡之際,此一戰,若勝,當與往年無數次痛擊來犯妖魔一樣,普天同慶;若是敗了,其結果隻有一個,那就是死!我履臨二界,將灰飛煙滅!”


    “與妖魔拚了!”


    “對!拚一個夠本,拚一雙賺一個!”


    “都欺上門兒來了!當真以為我二界無人麽?”


    “誓滅妖魔!除魔衛道!”


    聽完盧劍北的一番話語,一時,整個護界大陣內沸騰了!眾弟子士氣如虹,均是有著視死如歸的激昂和慷慨!


    玄雲宗宗主聞泰來聽從盧劍北的安排,去了履冰界的護界大陣,與西門辛銳一起鎮守。其目的有兩個,一是上官迅飛走後,西門辛銳勢單,有聞泰來的加入,在力量壯大的同時,也告訴履冰界全體修士,二界將共存亡,無形中可以振奮士氣;


    二是對履冰界或者是西門辛銳進行監視,防止其逃跑或投降天魔。


    就在二界的護界大陣同時運轉時,五幅巨大的人麵頭像如山般地顯現在二界的虛空之上。


    這五幅巨像雖是虛影,但清晰無比,直如真體一般凝實。其發線皺紋、眼光神情等,實與真容無二。


    “怎麽?隻有五個天魔?”眾人既驚且喜,心想這天魔怎地如此不知死活,區區五人,便想進攻履、臨二界,無異於是以卵擊石。要知道二界修士加起來,可有數十萬之多!這還不包括數以千萬計的原居民。


    隻有盧劍北、聞泰來、西門銳辛三人眉頭深鎖,饒是心中存有視死如歸的毅然,一股濃濃的絕望,此時也浮顯在他們各自的心頭。


    若是可能,三宗宗主寧願麵對五十萬妖魔,也不願意麵對眼前的五人。因為從發生在眼前的種種跡象來看,這五名天魔中的任何一個,都不是他們所能抗衡的。


    “倚天宗的戚長空在哪兒?讓他出來見我!如若不然,錯星六界,便是你履臨二界的榜樣!”一幅巨像的念力傳音,聲若巨雷地隆隆響起,振聾發聵,響徹在整個履臨二界。


    “天魔休得猖狂!爾等此次無故侵犯我界,欺人太甚!除魔衛道,原是我輩職責所在,今天爾等既送上門來,當真是求之不得!這就放馬過來吧!”盧劍北也豁出去了,當下懼意盡去,轉而怒色滿麵,同樣地以念力回傳道。


    “哈哈……”其中一幅巨像發出一陣震蕩空間的狂笑,其餘四像,也各自露出譏誚的笑意。


    “有意思!你是何等境界?大神中期?抑或是上期?”那幅巨像露出淺淺的譏諷笑意,淡淡地問道,“我等此番前來,不願大開殺戒!再重申一遍,交出倚天宗的戚長空!否則……”說到這裏,忽見那幅巨像猛然張口,其口巨闊無邊,雖無聲音發出,卻有一道肉眼可見的波紋,自口中蕩漾而出。


    這道波紋飄蕩而來,卷起一陣飛沙走石、拔樹連根的狂風,一時天地變色,整個界麵的光線為之一暗!盧劍北所處的護界大陣,在這股狂風的勁吹中,大陣的護罩在搖搖晃晃,抖動不已,似是隨時都會支離破碎!


    盧劍北對著呆若木雞、麵如死灰般的眾弟子沉喝一聲:“加速催運大陣!”


    眾弟子猛然驚醒過來,各自手忙腳亂地占據方位,然後將法寶祭出,盤膝而坐又結印掐決起來。一時,麵白如紙者有之,渾身抖顫者有之,念錯真言者有之,驚慌失措者更是大有人在!


    至於先前的種種豪言壯語和慷慨赴死的神情,此時已蕩然無存。充斥在各人心中的,是驚恐,畏懼,震怖和絕望!


    “交是不交?”一幅巨像如雷般的怒喝,再次響起,空間隨之狂震,一陣刺耳的轟鳴,頓讓無數修士雙耳失聰!


    “不交是吧?那老夫就殺到你們聽話為止!”巨音一頓,一隻巨掌自高寒的虛空上突兀地出現,然後如山如海般地壓了下來。掌影未至,強大的壓力已是將護界大陣的光罩擠壓得不成形狀。


    “轟”的一聲,掌罩相交,狂流急竄,無數道密如蛛網般的白亮裂縫,瞬間爬滿了整個罩麵。護界大陣中的十數名坐在外圍弟子,頓時七竅流血,肌膚寸裂,竟被生生震斃!


    護界大陣的光罩,其空間高達數百丈,而坐在外圍首當其衝的十數名弟子,修為也在金仙之境,卻被這泰山壓頂般的一掌震斃!當下餘者駭然,心中懼意大盛,一時,士氣低落至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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