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地中四人,均是一言不發地一動不動。對麵的融金、分浪二人感覺還好,王風身後的紫虹聖神,雖然也是一動不動,但他額上的冷汗已是不自主地冒出,然後滴落下來。因為,此時,背對著他的王風,身上突發而出的一道濃烈的殺氣,已將他牢牢的鎖定了。隻要紫虹稍有異動,迎接他的,便是雷霆萬鈞般的一擊。


    融金、分浪二人其實也不敢輕舉妄動。因為對著他們而來的殺氣,雖然並不強烈,而且有時顯得若有若無。但那怕是一絲一縷,也極其精準地拂過他們二人的命門要害之處。所以他們敢斷定,自己的命門,已被王風掌握得一清二楚。自己二人不動則已,一動之下,隻要王風精準地一擊,便能讓他們魂飛魄散。


    火羽他們也不敢動,因為場中那一觸即發的局勢,便是傻子都看得出來,那是牽一發而動全身。此時,任何外來的一絲異動,足以爆發一係列的連鎖反應。一旦這種微妙的平衡被打破的那一刻,便是血光迸現之時。


    其他諸神也沒有動,甚至是一聲微小的喘息聲和咳嗽聲都沒有發出。在他們的心中,雖然仍在認為今天隻要王風全身而退,那便是他們的恥辱,也是紫極界的恥辱,還更是整個赤霄蒼宇的恥辱。但是,火羽這一幫人的所做所為,也令他們心灰意冷。


    像這種人,還值得自己為其賣命嗎?


    王風自己的心中,也是踟躕不定。眼前三人尤其是身後的那個卑鄙無恥,竟突施暗算。自己已是怒火上升,殺心亦動。但今天若是殺了在場的任何一人,其後果終難善了。兵連禍結之下,將會有更多的人喪命,以致生靈塗炭。


    想到這裏,王風強定心神,將鎖定三人的殺氣,一分一分地壓了下來。


    隨著殺氣減少一分,三人特別是身後紫虹的壓力便減輕一分。


    等到王風氣定神閑、殺氣盡收時,三人均不約而同地籲了口長氣,紫虹更是有種無力之感。沒辦法,階差一級壓死人。三聖充其量不過是大神初境,比之聖仙三絕全盛時也是不及,更遑論是王風了。


    焰舞此時心中直打鼓,包括火羽在內,七位內閣除了他自己,都已動過手。戰,打不過王風,不戰,自己這個赤霜堂堂主顏麵無存。


    正在為難之時,一聲清鳴傳來,高亢入雲。隻見一道火紅色的流光劃過天際,急掠而至。


    王風見狀,微微一笑,心知大事已了。


    一轉眼,一個少女已靜立在王風身旁,明眸皓齒,娉婷嫋娜,正是火鳳兒。朝王風微一點頭,火鳳兒對火羽笑道:“聖仙三絕已經離開紫極界。南宮大哥讓我給神帝傳個信。他說神帝對他們的好處,他們會銘記於心。還說,他們不會離開赤霄,而且十年之約,當如期赴往。”


    火鳳兒一出現時,由於王風已解去加在她身上的封印,所以眾神均看出她乃是神獸所化,而且修為極高。火羽聞言後,怒道:“他們三人私自離界,有罪當誅!而你們二人膽大妄為,也是他們的幫凶!”


    火鳳兒咯咯一笑,道:“我們本就是幫凶,那又如何?”火羽一時氣結,指著火鳳兒道:“你……你……”


    王風也不想過於讓火羽難堪,眼下大事已了,趁機塞給他一個台階下,也節省不少時間。


    當下抱拳道:“實不相瞞,如今聖仙三絕已經離開紫極界,在下的任務,也算完成了!今天多有得罪,還望神帝見諒!這位鳳姑娘,其實與神帝大人有些淵源。她是朱雀的表妹!言盡於此,告辭!”說完,拉著火鳳兒,就要轉身離去。


    火羽急道:“你想來就來,想走便走嗎?這位既是朱雀的表妹,自可離去。但是你,卻非留下不可!”


    王風回頭一笑:“哦?怎麽留?是鎖界陣,還是定界珠?還是,如神帝大人剛才拿出的那禁錮類的法寶?”瞥了瞥遠處的焰舞,又道:“差點兒忘了,還有一位高階沒有切磋,這就一試罷!”


    說完,右手疾拿,身旁不遠處站著的紫虹隻覺眼前一晃,一驚之下,舉劍抖腕,一片劍幕將來勢盡然封住。


    一人輕喝道:“借劍一用!”一隻手掌穿過劍幕,徑向紫虹的長劍抓去。紫虹一驚,沒料到劍幕竟攔他不住,而這隻手掌說到就到,抽劍回削已是不及,隻有飛身暴退。


    不想那手掌突然暴漲,一道若有若無的勁力傳來,手中一輕,長劍竟離手而去。紫虹大驚,剛要反擊,以期拿回兵器,哪想這時心神一激一蕩,腦中靈海如遭重擊,頓時“哇”的一聲,一口鮮血已是噴了出來,神情萎頓,哪還有餘力去搶奪長劍。


    王風用攬月手奪過紫虹的長劍後,神念急注劍身,眨眼間便抹去了紫虹留在長劍上的印記,與其心神之間的聯係,也一下子被切斷了。


    本命兵器被抹去神念印記後,紫虹心神立受重創,而他的本命兵器,此時已是無主之物了。這也是王風對紫虹行卑鄙暗算之舉的一個教訓。


    隻聽王風又是一聲輕喝:“接招!”卻是對遠處的焰舞發出的。


    眾人見狀,已是暗暗稱奇。王風與焰舞此時的距離,已近二十餘丈遠,就算王風禦劍攻擊,如光之疾,如電之速,焰舞也有足夠的時間反應過來。


    隻見王風手拿長劍,一動不動。劍尖斜指,連一絲晃顫也沒有,口中卻喊要焰舞接招。難道隔著老遠,長劍一絲不動,也能克敵嗎?眾神有的覺得好笑,有的卻神色凝重,大多數乃是不知所謂。


    這時,隻見王風斜指的那柄長劍輕輕地顫了一顫,目力不好的,看上去像是仍舊未動。


    “當當”兩聲傳來,遠處的焰舞發出一聲悶哼,手中的兵器低低地垂下,一道血流,順著手臂滴向地麵。他的右上臂,已劃破了數寸長的傷口,一時,握刀的右手幾乎無力。


    “怎麽回事?焰舞已經與之交手了?”


    “這人的長劍沒動,隔著老遠,竟然令焰舞受傷了。這……這是劍氣嗎?怎麽不見劍芒閃動?”


    “不可思議,不可思議!無形劍氣也能這樣用,當真令我等大開眼界啊!”


    “無形劍氣?笑話!你不懂就別亂說!要是無形劍氣便能讓焰舞聖神如此狼狽,那麽,燎原聖神和南宮聖仙就不會有這樣的下場了……”


    單以劍法上的修為而論,紫極界中的燎原聖神與南宮龍侯不相上下。


    除了他二人,沒有人的劍法比得上星火神劍和怒電神劍。而燎原之所以被擒,然後在斬神台上被誅,焰舞當立首功。


    焰舞臉色陰沉,沉聲嘶吼著道:“次元刃!?這便是次元刃麽?”


    王風點了點頭,然後手腕一震,那柄長劍“咻”的一聲不見。忽然,一柄長劍的劍尖,突兀地出現在火羽的麵前,而離他的一隻眼珠,還不足半寸之遠。


    隻見那柄長劍,絕大部份劍身與空氣融為一體,隻有數寸長的劍尖露了出來,像原本便是這麽長似的,定在虛空之中,顯得詭異萬分。火羽被嚇呆了,一動也不動,眼睛也一眨不敢眨,因為隻要長劍輕送,他的一隻眼睛就算是廢了,甚至可能,長劍還會破腦而出。


    眼前情景,已令眾人鴉雀無聲。


    次元刃,在場中人也聽說過。


    兵器不直接對敵,而是通過一個次元空間,突然從一個敵人意想不到的方位冒了出來,從而克敵製勝。要說暗算偷襲,次元刃當是其鼻祖。但施展次元刃,其掌握的空間法則要相當深奧,堪比古神之境者。


    當然,還有深厚的時間法則與之配合。


    王風心神一動,火羽眼前的劍尖即消失不見,而在幾乎同時出現在王風手中的,依舊是紫虹聖神的那柄長劍。這便是時間法則,沒有任何的空隙,像是有兩柄長劍似的。


    王風將長劍插在地上,拉著火鳳兒,在一片寂靜中,在呆若木雞的眾神麵前,飄然而去。自始至終,他也是一直拉著火鳳兒的手,單手持劍。好像他知道他們很快會離去,不會花很多時間似的。


    赤霄蒼宇。洪荒古界。


    數道身影急掠於半空中,衣襟破風聲獵獵響起,風馳電掣般地向前疾飛。不過片刻,便來到一座火紅色的山峰跟前。眾人降下身形,靜立地麵上,看著眼前這座不算太高的火紅山峰不語。


    半晌過後,其中一位黑衣老者開口道:“這便是火麟峰麽?我看也沒有什麽奇特之處!”


    “不管它表麵上有沒有什麽奇特之處,重要的是,隻要它是此界中所有火麟的藏身之地就行了!”黑衣老者身旁的一名灰衣中年人笑著說道。


    “巴道友言之有理!聽正陽界無數的修士說,火麒麟乃靈獸之體,神獸之根,全身上下可都是寶啊!在下幸運,前時在正陽宮中有幸品嚐幾塊火麟肉,其肉味鮮美不說,正如那南宮春望所言,確有培元養神之效!


    還有,火麟獸魂封印在法寶兵器等物之中,更是如虎添翼啊!”一名黃衣老者點頭道。這名黃衣老者,正是那日代表黃晉蒼宇虎嘯軒,參加赤霄競技的領頭人,道號昆玉子。


    昆玉子話音剛落,身旁衣著紅袍的大漢粗聲道:“所以,昆玉子道友一嚐之下,便念念不忘,於是,在返回黃晉蒼宇的途中,撇開從人,偷改線路來到此界。這便是當初你要我等一起來赤霄的最終目的嗎?”


    “哈哈,難道說昆玉子道友有先見之明,知道赤霄蒼宇盛產火麟,所以提前讓我等於他界等候?隻是道友今日才告之我等來這洪荒古界,是不是怕我們幾個不等道友前來,先將火麟獸一掃而空呢?哈哈……”一名白衣青年語帶譏諷地笑道。


    昆玉子老臉一紅,也仰天打了個哈哈,道:“弓道友言重了!想我虎嘯軒與蓮香樓、忘憂穀三宗,同為黃晉三大學院。曆代人才輩出,精英滿座,桃李遍天下!這次前來參加赤霄競技,雖由我虎嘯軒承頭,但敝院焉敢自專?


    所以通知貴院,一起前來。這一者,久聞赤霄乃正道領袖,此番同來,當長長見識,好取長補短,光大各院;二者視情形而定,敝宗若是技不如人,當改由貴宗挑大梁;三者,由於路途遙遠,吉凶難測,咱們三大學院同行,相互也有個照應。至於捕殺火麟一事,也是我去了之後才得知的。”


    見四人看著火麟峰,似聽非聽,昆玉子又道:“說句實在話,早知競技結果如此,還不如當初便讓出這個名額來。這次通知各位道友齊聚此界,便是敝宗的一片心意,略表歉意而已。當然,火麟獸凶悍無比,憑一人之力,實難剿殺。


    所以,此番還望蓮香樓的弓道友,忘憂穀的烏道友、巴道友和焦道友鼎力相助!”


    四人見昆玉子實言托出,加上獵殺火麟正要齊心協力,先前留在心裏的略微不滿都煙消雲散。紛紛道“三院同氣連枝,理應如此”等等。


    商談一陣過後,黑衣烏姓老者低喝道:“動手罷!”說著,五人分開身形,掠至半空,將整座火麟峰虛圍起來。隨後,隻見五人十手連連疾揮,無數麵顏色各異的陣旗連綿不絕地自各人手中急閃而出,沒入山峰四周的地麵當中,再也不見。


    這五人當中,黑衣烏姓老者、灰衣巴姓老者、紅衣焦姓大漢三人都是黃晉蒼宇忘憂穀的長老,另外一名白衣弓姓青年乃是蓮香樓的副樓主。


    原本此次赤霄遣使前往黃晉,邀請一學院前來參加競技,哪知黃晉蒼宇的大學院便有三個,赤霄使者當時便傻眼了,不知當請哪一個學院才是。


    不得已,輾轉奔走,向其上界匯報。上界不能定奪,便向最高神界求助。


    誰知,黃晉蒼宇的大神界,竟然有三個神帝。而且,三個神帝之間的關係雖然不是那種勢同水火,但誰也不服誰,於全宇中,各自培植親信,暗蓄羽翼,擴充實力。


    因三位神帝之間的修為不相上下,所以,他們三人絕大部分時間都在苦心修煉,以期有朝一日能力壓另外二神帝,一統黃晉。於平常這些瑣事,交給各自的手下處理。


    得知參加赤霄競技的隻有一個名額,而且在諸多條件的限製下,三大學院隻能去其中的一個學院,而且偏生這三大學院,恰巧便是三大神帝各自的名下所轄。於是,種種扯皮拉勾、唇槍舌劍的紛爭宣告開幕。除了三大派外,還有其它實力不弱的宗派也橫插一杠子,相互之間,明爭暗鬥,隻差沒有動起手來,一時亂作一團。


    看到眼前情形,那赤霄使者已是搖頭苦笑。正待無功而返時,黃晉蒼宇方麵的一種妥協方案終於出台,那便是三大學院同赴赤霄,相機而定。當然,名義上還是由虎嘯軒參加。赤霄使者一想,總比一個都不去好,而且,隻要由一院參加正式競技,管他去多少人呢,先將差事應付過去再說。就這樣,黃晉蒼宇的虎嘯軒、蓮香樓、忘憂穀三大學院厚著臉皮全都來了。


    由於通行玉簡隻有一枚,所以,進入正陽界的隻能是虎嘯軒了。蓮香樓、忘憂穀二院不得已,在與正陽界相鄰的一個界麵上呆著,並指望萬一虎嘯軒見形勢不妙,能回來換他們上呢。而昆玉子見虎嘯軒落敗,加上又碰上了滅界大禍,差點兒受了那池魚之殃,為免此次赤霄之行,落得個兩手空空,於是在返回的途中,打起了火麟獸的主意來。從其它修士口中得知火麟的產地,這便是他在正陽界中逗留數日的唯一收獲。而王風、三聖、上三宗所定的上繳獸魂、禁足古界的盟約,則是在昆玉子等外宇來客離開正陽界之後所定的了,昆玉子他們並未得知。


    且說黃晉蒼宇三大學院的五人,在火麟峰四周布下困陣後,便各自結印念咒,催動大陣起來。隻見四周地麵銀芒閃爍,整座火麟峰一陣顫抖,天空中隱有雷鳴聲響起。“轟隆隆”一陣巨響傳來,隻見火麟峰上山石滾滾而下,泥沙嗽嗽飛落,無數個黑幽幽的山洞出現在五人麵前。隨著長長的一陣獸吼聲響起,數十道火影如虎奔狼突般地自洞中竄出,甫離洞口,便刹住身形,仰頭對著半空中的五人齊齊一聲怒吼,聲震雲霄,音若雷鳴。隻見這數十道火影停足後,俱是體形高大,全身烈焰騰騰的火麒麟。


    昆玉子五人見在困陣催逼之下,躲在洞中的火麟不堪壓力,終於現身出得洞來,臉上均現出喜色。


    手上口中的法印咒語更是加快結念,山峰四周的銀芒漸有凝聚成實之像,如巨網般地向山峰上撒去。那數十隻火麟怒火攻心,一張口,便是一道如火龍般的烈焰向半空中的五人卷去,剛一觸碰到銀網,便紛紛倒卷而回,似是撞在一堵牆上似的。


    火麟們怒吼連連,接二連三地合身撞向銀網,即將衝破時,一股極大的阻力傳來,火麟們紛紛趄趔著倒退而回。


    眼看那銀網越縮越小,而自洞中一躥而出的火麟獸卻越來越多,漸漸地,整個山峰均是烈焰騰空,紅光映天了。


    當銀網將近千隻火麟獸擠成密密麻麻的一團時,半空中的五人手印又是一變,銀網一顫,其中分出數個網兜兒模樣,分別網住一隻火麟獸,將其拉扯出來,向身前靠近。而銀網依舊將眾多的火麟獸擠壓得死死的,動彈不得。


    五個網兜分別網著五隻火麟獸,緩緩地拉向五人。及近數丈時,五人手上一亮,兵刃已然在手,森森泛光,隻待朝著靠近的火麟獸臨頸一割。那被網住的五隻火麟獸在網中不斷地掙紮、咆哮,卻身不由己地向五人移去。


    兵刃的寒光映射在火麟獸的巨瞳中,熠熠有輝,然後,被火麟獸的絕望之色覆蓋。


    眼看這五隻火麟獸就要身首異處,而接下來,還有更多的火麟獸會遭遇同樣的下場時,一個如雷般的吼聲遠遠地傳了過來:“殺我族類,違反盟約,死!”一道火影如光似電般地自天際邊閃現,晃了數晃,便來到五人麵前。一股衝天的靈壓迫來,壓得五人身形不由自主地望下一沉。心驚之下,手印一鬆,口不能言,網兜中的五隻火麟獸已是破網而出,不逃反進,分開身形,一對一地對著五人撲去。


    昆玉子五人一驚,想避開閃躲,不料一層無形有質的威壓迫體而至,左右上側均不能,隻有向下降落,壓力才稍有所減。五人身形每向下一寸,壓力便驟漸一分。不等他們稍有喘息,一股巨壓又逼了過來,不得已,他們接著望下降。就這樣,他們一直降到山峰上的銀網跟前,兀自速度不減。


    眼見就要被自己結化成的銀網撞得一頭包,五人急忙撤印停咒,銀芒一盛一暗,那張將眾獸困得死死的銀網終於無影無蹤。


    五人不約而同地籲了口長氣,總算避免了這場自導烏龍的笑話。卻沒想到,銀網一撤,原本困在其中的近千隻火麟獸如同壓抑已久的火山般,突然地爆發出來。一時之間,休說金蛇狂舞,直如赤馬咆哮,無數道烈焰紅中泛白,白中透紫,向五人全身漫卷而去。


    見烈焰狂罩而來,滿眼盡是通紅,五人直欲魂飛魄散,心中叫苦不迭,隻得全力催運真元,凝結成罩,暫時抵抗烈焰。同時身形急拔,隻想騰空掠遁,逃離火海。哪知那道無形有質的靈壓如四麵圍牆般地將他們五人的退路盡然堵死,休說破空,便是土遁,也是不能。


    眼睜睜地看著護體元罩在烈焰中一點點地變薄變淡,五人的衣服發須也已漸成糊狀,一陣焦臭撲鼻而入,先前火麟獸眼中的絕望之色,現在也於他們的眼中浮現。


    “這報應來得也太快了些!”聞著撲鼻而來的焦臭和嗆人的濃煙,幾欲暈過去的五人不約而同地在心中這樣地想到。


    “炎牛兒,其中的那個昆玉子與我等有一麵之緣,放過他吧!”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來,如珠滾玉盤,動聽之極。


    原先自天際邊急掠而來的那道火影,救得網兜中的五隻火麟獸,然後壓得昆玉子五人身陷絕境的,便是從正陽界中大戰妖魔,並討回無數獸魂歸來不久的火麟了。


    聽到這聲音,火麟微微一笑,心念動處,昆玉子頓覺*一輕,一竄老高,然後又被突然而至的一股大力定住,動彈不得。總算脫離了火海,撿回一條老命了。


    火麟心分二用,扭頭望去,隻見數丈遠,火鳳兒孤身俏立在虛空中,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不禁問道:“你怎麽回來了?是不放心你的族類嗎?王兄弟呢?你不是跟他在一起嗎?”火鳳兒笑著搖了搖頭,道:“先不說這些!底下的四人,你想要他們的命,須趕緊,遲了,王哥哥他們來了,心中不忍,隻怕會出手救他們的。”


    火麟聞言,當下神威陡展,低頭一口強息噴了過去。


    隻見一條紫龍咆哮著,向底下苦苦支撐的四人狂卷過去。一陣慘叫聲中,焦臭刺鼻。眼看四人就要被燒得連渣都不剩時,一個聲音叫道:“炎兄,口下留情……”眼前一花,一人已虛立麵前,看著底下的四團焦炭,下麵的話已沒有說出的必要了,因為這四團毫無生機的焦炭,便是適才讓火麟口下留情的四人了。


    火麟低吼一聲,那近千隻火麟獸紛紛退回山洞,片刻間,便走得幹幹淨淨,一時氣溫大降,涼風習習。


    四人最後齊齊地發出的那一聲慘叫,讓定在半空中動彈不得的昆玉子一陣心驚肉跳,眼珠轉動中,已將身前的三人瞧得清楚,正是與自己在正陽界中有過一麵之緣的王風、火鳳兒、火麟三人。跟著衣襟帶風聲響起,另有三道人影冉冉而來,卻是聖仙三絕。


    王風示意讓火麟放開昆玉子,然後大家一齊降落身形,停立在山腳下。


    王風與火鳳兒離開紫極界後,直接漫步太虛,來到洪荒古界。等了不多時,聖仙三絕才破界來此。火鳳兒見他們四人談興正濃,當下迫不及待地來到火麟峰,想找火麟聊聊。不料火麟外出巡視,也是剛回來不久,恰好一言之下,救了昆玉子一命。


    問起昆玉子為何沒有返回黃晉,昆玉子大難不死,將事情始末一一向眾人詳說了一遍,隨後老淚縱橫,哽咽著道:“多謝各位念及曾在正陽界中聯手抵擋妖魔之情,留我一條老命。


    隻是本宇中這四位同來者命喪此地,回宇後,我如何……如何向眾人交代?說不得,又是一場紛爭了……”


    雷霸笑道:“他們四人是死有餘辜!你剛才說這四人分別姓弓、烏、焦、巴。嗯,弓、烏、焦、巴,烏、焦、巴、弓,這不,還真是被燒成烏焦巴弓了,當真是天意。你也不必多想,回去實言相告便是!”


    昆玉子唯唯喏喏,向眾人行了一禮後,便離去了。


    看著昆玉子遠去,火麟將山上的四團焦炭般的屍體索性一焚而空,這才領著眾人向前行去。火麟笑道:“原本要請貴客進洞……進府一敘的。不過你們也看到了,所謂敝府,都是些山洞而已。


    還是鳳姑娘的雛鳳台雅致一些,不如就去那裏吧!”眾人一笑。


    火鳳兒白了火麟一眼,道:“雅致談不上,不過比起你的牛欄來說,還要好上許多!”


    王風道:“也罷!反正風乙大概要到十來日後才能到來,趁這段時間,咱們四處逛逛,見識一下這洪荒古界的獨特之處!”


    “風乙?”眾人不約而同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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