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王風帶著一家等人遠赴玄幽蒼宇後不久,武德一行和武堂中人也開始了赤霄之行。王風聽從妻子們的建議,因玄幽險惡,吉凶難測,於是帶上了四個分身。


    剩下的四個分身,其中三個已閉關靜修,最後一個,則呆在修真界,陪伴王如龍、王蒼等人,安享天倫,偶爾也遊曆一番青漢、金華二宇中的各大界麵,處理各大事務。


    這一日,王風將光明神的石化巨像送回了金華蒼宇,安置妥當,隨後回到修真界,召集二宇巡界執法使和各堂長老等,商議要事,算是作為他臨行前的安排。


    會上,王風宣布,天道盟內三堂由秦正負責,妙月、王山、如意等為輔;外五堂歸端木嘯天管轄,墨軒、赤環等人襄助;整個修真界的防務,由張箭負責;而散在各大界麵中的天道盟各堂各司的巡務,則由虎威統領一幹人等往來巡視;小雨、龍五二人坐鎮金華,並監管六家將。


    應王風的要求,青宇神帝委派嚴霜夫婦常鎮天仙界,擔任二宇總執法,目的是維護二宇中數個人界界麵的安定。嚴霜原本就是青漢九界執法大神,隻因顧全大局,情願以身試險,導致修為大降。


    為了獎勵他,共工和青宇神帝將其升任為內務大神,乃是一個閑職,主要是讓他有足夠的時間靜修,好恢複修為,各種奇藥神丹,隻要嚴霜需要,任他服用。所以這段時間,嚴霜夫婦倆兒才真正享受到了神仙之樂。


    聽說王風要求他夫婦倆兒重新擔任總執法時,嚴霜皺眉道:“這小子又想撂挑子了!我這把老骨頭,還經得起他三番四次的瞎折騰嗎?”


    倒是皇甫烈鳳爽快地答應下來,對嚴霜笑道:“卷雲事情多,忙不過來,我們不幫他誰幫他?也真夠難為他的!再說,要不是看在飛雪的麵子上,累死那小子活該!”執法二宇,嚴霜當然是駕輕就熟。


    看著二宇安定,共工也決定離開了,而十八武尊見諸事妥當,也要離開大神界,去師傅武祖那裏。


    送別了共工大神,拳武尊對王風道:“小師弟,我們要去師尊那裏了!家裏的事,可全靠你支撐啊!”王風還真想同他們一起去,親眼見見師傅,行師禮還未拜呢!師兄們一番語重心長的勸說,終於讓他打消了念頭。


    “相見有日!”看著十八武尊的離去,王風在心中堅定地道。


    拿到了赤霄蒼宇的空間坐標後,王風直接破空,前往赤霄。必竟武德他們早走了好幾個月了,王風哪裏放得下心來,諸事辦妥後,還是決定孤身前去,順便見識一下赤霄蒼宇的情景。


    一路漫步太虛,竟將武德一行遠遠地拋在身後。有了留在法碟中武德一行的一絲神念,王風很快便知道了他們的方位,並得知一切平安。這才放下心來,悠遊赤霄各大界麵,賞景觀物,心懷暢然。


    某天,來到赤霄中的一個古老界麵,王風靜立地上,感受著撲麵而來的濃烈的洪荒氣息,舉目四顧,隻見枯草黃沙,叢林莽莽。稍後,慢慢閉上雙目,神念放出,數千裏的景物,盡映腦中。


    “隻有飛禽走獸掠奔,而不見人跡,此界麵果真古老!”收回神念,王風感歎道。


    信步而行,王風一麵走,一麵默算此界麵的大小、方位以及與武德一行之間的距離等等。


    忽爾一聲清鳴聲自頭頂上響起,王風抬頭一看,隻見一隻火紅色的大鳥,如一片火雲似的平平自半空中掠過,兩翼赤紅似火,三條尾羽如旒。身後遠遠地還跟著無數隻鷹、鶯、雕、鶴等飛禽,鳴鳴啾啾,間間關關,似是與前飛的火紅色大鳥低聲唱和。


    “鳳凰?!”王風有些驚喜。鳳凰本是吉禽,相傳見到它的人,會給那人帶來好運。王風境界雖高,必竟是人界中人,從小便對這個傳說深信不疑。盡管他得道後,見過鳳凰不少次,但每見到一次,心中便有種說不出來的快樂。對於這一點,他自己也覺得有些奇怪。道家講順其自然,所以雖然奇怪,也沒有去深想。


    看著鳳凰百禽向遠方飛去,王風見左右無事,也平步生雲,慢慢地跟在其後,禦風而行。遠遠的一暼間,隻見那隻火鳳凰似是回頭看了一眼。


    行了不久,一陣震耳的獸吼聲自前方衝天響起,隻見前方的飛禽突然地加快速度,朝著獸吼聲傳來的方向急掠,一時翼翅鼓動,風聲大作。王風見此異狀,微覺奇怪。好奇心起,便遠遠地跟了上去。


    掠近一片叢林,百禽紛紛振翅停落枝頭,而前麵的那隻鳳凰已不見了。王風心中一動,身形變淡消失。再次出現時,已身處那片叢林的上空,虛立不動,向叢林盡頭的一處空曠之地瞧去。


    隻見那片平地半空中,那隻火鳳凰緩緩地低飛盤旋,悠雅高貴,姿態又似驕傲之極;平地之上,一頭麒麟頭角崢嶸,鱗甲閃亮,四蹄著地,連頭帶尾長約五丈,高近三丈,甚為巨大。一身鱗片的顏色,與那隻鳳凰一樣,都是赤紅如火。此時,它站在地上,麵對著鳳凰,傲然靜立,又顧盼生威。


    在它身後,無數隻猛獸靜靜地趴在地上,密密層層,蔓延裏許,一陣陣低沉的獸吼聲不時地響起,與對麵叢林中的飛禽,那一陣陣高亢的清鳴聲,成了鮮明的對比。


    看著底下的情景,王風不禁暗暗稱奇。從雙方陣容上來看,走獸的數量明顯多於飛禽,而且,獸體龐大,氣勢沉猛。相反,飛禽體態輕巧,靈動有餘,卻力量不足。要是雙方進行一場獸禽之戰,其結果可想而知了。隻是目前王風還不敢斷定雙方較量與否。


    正想著,一道似龍吟又如牛吼的聲音傳來,緊接著那趴在地麵上的無數隻猛獸“呼啦”一下全站了起來,塵土飛揚中,齊齊仰天長吼,一時聲振九皋,天地變色,眾鳥棲身的那片叢林,也止不住地一陣搖晃。不得已,眾鳥隻得振翅飛離叢林,盤旋在半空當中,或上下翻飛,或冉冉飄舞,羽翼扇動,啪達作響。


    隨著火麟的一聲呼喚,萬獸齊吼,眾禽振翼,直有風起雲湧、山崩海嘯之態,聲勢駭人。隻見那隻火鳳雙翅一振,已然直衝雲霄,高高地盤舞在上空;而那隻火麟,也是一個縱步,遠遠地躍出圈外。王風見此情景,終於斷定,這一場獸禽之戰,即將開始了!


    忽見那隻火鳳引頸長鳴,聲音清亮高亢,又宛若實質,大有穿雲裂霄、洞金破石之威!眾鳥聽到火鳳發出攻擊的命令後,急急扇動翅膀,先是高掠上天,盤旋一陣後,又紛紛向下俯衝下來,雨點兒似的朝著獸群撲落。


    猛獸們哪甘示弱,早就嚴陣以待,一些性急的,不等眾鳥近前,一個縱躍,利爪便攔腰橫掃,或當頭下拍,血盆大口張開,尖齒如劍似戟,不少個頭略小的飛禽被其一口吞下,或撕個粉碎。


    一時之間,毛羽紛飛,血光四現,饒是猛禽們鐵翅鋼喙,爪利如刀,但由於力量過於懸殊,已是頸斷翅折,陳屍累累了!眼看原本為數不多的飛禽就要全軍覆沒,高空中悠然翻飛的那隻火鳳像是沒有看到似的,仍然在那裏冉冉盤旋,翩翩起舞。


    眾飛禽那種前仆後繼、視死如歸的態勢依舊在持續,戰況慘烈,完全是一邊倒的局麵。王風心中不忍,卻也不敢造次,冒然出手援助飛禽一方,隻在那裏幹著急。


    直到最後一隻飛禽撞落塵埃,天空中除了紛紛灑灑的羽毛外,便是那隻悠雅高貴、又似是孤芳自賞的火鳳了。


    靜靜站立在圈外的那頭火麟,自始至終都抬頭盯著頭頂上盤飛的火鳳,直到此時戰鬥結束,它這才低了低頭,沉沉地吼了一聲,又抬頭再次看向火鳳,偏了偏它那顆碩大的頭顱,一副挑釁的神態。


    而對於距離火鳳不遠處虛立的王風,看都不看他一眼,但王風卻感知這頭火麟,對自己懷有很深的敵意,而且遠比它對那隻火鳳的敵意還要大。


    這時,那隻火鳳似乎結束了夢遊一般的舞蹈,盤旋緩緩向下,直似要降落在火麟的頭頂上一樣,低低地飄了下來。將近麟角,又一個折轉,飄然斜飛,鳳尾如綢帶般輕輕地拂過火麟的那顆碩大頭顱。火麟巨頭一偏,有意無意間,卻沒有躲過。


    雙方這一番輕柔的動作,哪裏像是兩個生死大敵在對峙,倒似是一對情人在調笑取樂。


    隻見那隻火鳳三番兩次地玩弄火麟後,又繞著那些寂靜無聲、呆若木雞的猛獸們盤旋一圈。此情此景,便是王風也是看得目瞪口呆,一頭霧水。忽聽那隻火鳳又是一聲清鳴,遠遠地傳了開去,鳳翼一振,再次高衝入雲,翩躚翻飛。


    俯視獸群,但見猛獸們抬頭望天,吼聲漸起,巨爪不停地劃撥地麵,似是煩躁不堪,又像是戰意正濃。泥土四濺、塵土飛揚中,那頭火麟,也像是失去了鎮定,一麵時不時地發出陣陣低吼,像是為眾多手下打氣助威;一麵來回走動,凜凜生威的神態,卻隱帶不安之色。


    忽然,那頭火麟停下腳步,雙耳向前,雙目遠望,看向一方。


    那些吵雜又躍躍欲試的猛獸們,也突然地停止了吼叫和騷動,與火麟一樣,向前望去,無數隻毛茸茸的獸耳在略略調整了一番後,也朝著同一個方向高高豎起,似是在聆聽著什麽。


    王風見狀,心中一動,順著猛獸們看著的方向瞧去,隻見一團紅雲飛快地卷掠過來,似風飄之速,似驟雨之急。這時,一陣尖厲的“嘰嘰喳喳”聲和翅膀拍打的破風聲響起,漸近漸響,初時不過是低低的嗡嗡聲,頃刻之間,已是轟轟如雷了!


    細細一看,王風啞然失笑:“原先以為飛禽數量不及猛獸之眾,現在看來,這群小鳥,比地麵上的猛獸多了百倍不止!隻是個頭太小,又能有多大作為?”原來這團紅雲,竟是一大群拳頭般大小,羽毛火紅的飛鳥!


    片刻,那近百萬隻火鳥已翻湧至火鳳的正下方,乍合乍分,如波翻如浪湧;忽南忽北,似雲飄似雪舞。上下飛掠,亂而不散,陣容奇詭,變幻萬端。隨著火鳳引頸清鳴一聲,百萬大軍的總攻擊宣告開始!


    見那密密層層的火鳥“呼”的一聲,高掠而上,翅扇風生,響聲如雷。一個急轉過後,已如一團巨大赤雲在眾獸的頭頂上空凝聚。


    一陣尖厲的鳥叫聲響起,隻見那無數隻火鳥向下急衝而來,雙翼緊貼鳥身,尖喙如錐,頭下尾上似萬箭齊發,直向獸群射去。


    隻聽得“咻咻”聲密如連珠般地傳出,然後便是震耳的獸吼聲、鳥啼聲以及骨折肉碎的惡響。


    對於火鳥這種同歸於盡的打法,眾獸似是嚇呆了,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倒成了箭靶一般。遠處觀戰的火麟見狀,仰天一聲悲吼,大地震顫,風雲變色。聽到火麟巨吼,眾獸這時才像是突然清醒過來,於是紛紛閃避,或揮爪反擊。


    火鳥如利箭般地自高空急衝,其速也疾,其力也大,不少猛獸被一隻隻火鳥洞穿了*,有的就連腦殼,也被砸破了一個個拳頭般大小的洞,仆地而亡,而火鳥自然也是粉身碎骨了。


    更有甚者,一些猛獸皮堅肉厚,火鳥的尖喙剛剛破皮而入,便再難進入分毫,於是便牢牢地掛在其獸身上,隨著火鳥漸多,身上掛著的也越來越多,直到後來,整隻猛獸像是一隻大刺蝟一般,形貌滑稽,卻又慘烈之極。


    眼前悲壯慘烈的一幕,饒是王風定力過人,也不禁看得心驚肉跳,搖頭歎息不已。如今的地麵上到處都是鳥屍獸骸,血流滿地,半空中紛揚著無數的火紅羽毛,也如赤雪一般,隨風飄舞。


    這一番不間斷的猛烈攻擊,不過一柱香的時間,便頓告結束。


    地麵上,除了那隻巨大的火麟之外,再無一隻站著的動物,顯然,眾獸已全軍覆沒。而半空中,剩有近一半的火鳥兀自盤旋回掠,往來巡視,隻要發現還有一隻猛獸活著,那麽,便又是百餘隻火鳥如箭般地射去,直至它徹底死亡。


    看著頭頂上呼嘯盤掠的鳥群,再看看地麵上無數猛獸的屍體,火麟的那雙巨眼中,充滿了憤怒的火焰。而那隻原本在高空中飛舞的火鳳凰,此時也低低地降了下來,距離那頭火麟,已不足十丈。


    忽見那頭火麟淩空一躍,已然騰空而起,向那群密密麻麻的火鳥衝去。瞬間,便已臨近眾鳥。眾鳥沒有想到火麟說到就到,一驚之下,紛紛急扇翅膀,就想飄然遠遁。火麟哪裏給它們絲毫機會,張口便是一道烈焰噴出,如一條火龍般,橫掃眾鳥。


    頓時,一大片的火鳥毛羽盡燃,然後如流星雨般地墮落向地,奪目壯觀,又焦臭刺鼻。


    就在火麟第二口烈焰出口之前,那隻火鳳終於擋在前麵,雙翼一扇,兩團火球一左一右地朝火麟急撲而至。


    與此同時,火麟口中的那道火龍也已脫口噴出。隻見火球火龍兩兩相交,“轟”的一聲巨響當中,兩者已經重重地碰撞在一起,一時,流焰四竄,熱浪滾滾。


    其中的火鳥躲閃不及,在這一陣滾滾的熱浪之中,直接被焚化成氣流,連一粒渣子都沒留下。


    眼見那兩個火團開始互相抵製,漸漸緊合起來,成為一個巨大的火球,已呈相融之態,而火焰的顏色,也由紅轉紫,由紫轉青,待到後來,一條條如墨般的黑線已在火球之中蔓延開來,而且其周遭氣流的溫度,似已上升至極限,空間也是一陣陣地扭曲。一陣嗡嗡的低音響起,空中的那個巨大的火球也是一陣陣地晃顫。


    此時的眾飛鳥逃得無影無蹤,地麵上的那片叢林在這極劇的高溫下,也早已成了一片灰燼。


    王風見那火球此時的異狀,已知事態擴大至極其嚴重的地步,因為那個巨大火球已處在爆炸的邊緣,隻要其中的黑線充斥滿了整個球體,那就是火球爆炸之時。一旦火球爆炸,此地方圓百裏之內,將會是一片焦土,更遑論有一個活物了。


    瞬間爆發而出的能量,將有可能直接撕裂空間,而這一麟一鳳兩個始作甬者,隻怕也難全身而退。誰知王風著急,正在全力相拚的火麟火鳳此時也是欲罷不能,隻要一方力量稍弱,那麽整個火球將會倒卷而至,將其撞得粉碎,或直接吞噬進去,化為烏有。


    所以眼下雙方隻有全力支撐,誰能堅持到最後一刻,誰就能活命。但若是雙方同時力竭不支的話,那麽,就隻能是兩敗俱傷了。


    這一禽一獸都是火屬性神物,一身真元,均化為烈焰。


    此時盡數噴出,已是孤注一擲,全力相拚之中,本身的防禦力實是微不足道,隻要有任何外力相加,取二者性命,易如反掌。在場的,隻有王風。


    火鳳火麟見王風自始至終一動不動,坐山觀虎鬥,傻子都明白,他是想收漁人之利。


    但眼下戰況膠著,欲罷不能,縱是王風心存歹意,那也隻能是聽天由命、無可奈何了。但王風又豈會做出這等乘人之危、落井下石之舉?相反,此時的他,正心念電轉,想方設法營救二者。


    眼前的情況,包括這一禽一獸的本身狀態,他自是一清二楚。


    就在這一獸一禽心中叫苦不迭之時,隻聽得一陣悅耳的清鳴聲響起,兩麵晶瑩剔透的輪子已疾旋而至,將火麟火鳳與當中的那個巨大火球隔斷開來。空冥之輪,再立奇功!


    王風的八大分身,除了綜合修為不及本身,還有就是兵器法寶等身外之物不能一分為八之外,其它的一般無二。甚至包括他身上的這件火綄藍衫。自從他的凝元分身大成時,無雙和小雨等人連日趕製出八件來,否則一旦分身出體,豈不是光屁露腚了?


    空冥之輪既出,火球與二者之間的心神聯係也即隔即斷。


    此時的火球已是無主遊魂,在嗡鳴聲中,一陣陣的擴漲,又是一陣陣的收縮,扭曲變化成一幅幅奇形怪狀,時而張牙舞爪,如鬼似魅;時而黑氣泛濫,宛若妖魔。這萬分詭異的火球幾乎是火麟火鳳的全本真元凝結而成,此時與其失去心神聯係,令二者悲喜交加。


    喜的是自己終於能全身而退,不至於兩敗俱傷,從而留得性命;悲的是自己多年苦修的真元已舍己而去,修為再想恢複如初,當不知要到何時,若此時仇家尋至,隻怕是凶多吉少了。


    王風哪裏知道二者心中此時所想,當下晃身近前,急催二輪。二輪一順轉,一逆轉,如同兩塊大磨盤一樣,將那巨大火球一點一點兒的碾磨、吸收。隻見球、輪之間,千萬條刺目耀眼的火線在閃爍、吞吐,有長有短,有粗有細,如涓涓細流歸於大海,並發出一陣陣“滋滋”的怪響。


    隨著火球一點點的化小,那兩麵空冥之輪卻在一點點的壯大。此長彼消中,輪子的研磨速度也明顯地加快了,以至於球、輪之間的那千萬條火線,現在呈一片片焰雲火團之勢,飛快地被吸入輪子當中。


    當最後一點火星被吸入兩麵輪子中後,長風掠過,天地之間一片清涼。此時的兩麵空冥之輪,已變得巨大,徑約數十丈,且赤光流動似火,殷紅欲滴如血。就在元氣大傷、神情頹喪的火麟、火鳳瞠目結舌之際,王風神念傳音道:“寧神靜心,潛納真元!”二者一驚,隨即憑空虛立,氣凝如嶽。


    看到眼前的輪子中心處,一條細如發絲的火線緩緩探出,朝著自己的額頭遊了過來,麟、鳳幾乎同時張口,如龍吸,如鯨吞,將火線吸住,導入神府。隻見那兩條火線雖細,卻將斷未斷,綿綿不絕,漸漸地越來越粗大,待到漲至約有拇指般粗細後,便不再變大變粗,業已定形。


    時間飛逝,萬簌俱靜。看著空冥二輪中的最後一縷火線被抽出,王風籲了一口長氣,心念動處,“咻咻”兩聲急響,兩麵幾乎透明的輪子已收回體內。同時,神念略放,戒備四方,為正在靜心調息的麟、鳳護起法來。


    良久,隻見火麟火鳳幾乎同時睜開眼睛,隨後齊齊一聲長長的鳴嘯,聲音中充滿了歡愉。王風微微一笑,心知總算是大功告成了。二者淩空一個翻滾,獸身禽體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個紅衣男子和一個紅衫少女。神獸道行,化形當屬易事。


    此時,二人正用複雜的眼光注視著王風,其中當然有一絲感激,還有一絲不解。神念互為掃探一下,語言已通。隻聽那個紅衣男子對王風道:“你們人類沒有一個好東西!但你,也許另外!”紅衣少女接口道:“閣下出手相救,不管心存何意,總之,我深表感激!”


    王風笑道:“我與二位乃是初遇,舉手之勞,不足掛齒。隻是這位麟兄為何對我深懷敵意,還請明言!”


    紅衣男子冷哼一聲,道:“閣下何必明知故問?你此番前來,不就是想獵殺我火麟家族的成員嗎?為了你們的什麽‘吃上一塊火麟肉,培元養神又延壽’狗屁之言,我已有三位兄弟命喪,成了你們的口中之食!


    縱然閣下對我有救命之恩,但要荼毒我火麟家族,那也是萬萬不能的。大不了,我把這條命還給閣下就是了!”


    王風一怔,遂又笑道:“吃上一塊火麟肉,培元養神又延壽!這倒是我第一次聽說,的確是如同放屁,臭不可聞!


    首先,說這句話的人就該死!不過,我早已辟穀,而且另有所好,那句狗屁之言,我既不齒效仿,也不以為然,隻當是清風過耳,轉麵便全忘了。此間事了,這就告辭!望二位以後莫做此不智之舉!”說完,拱了拱手,就要轉身離去。


    二人見狀,相視一眼,又齊聲道:“且慢!”


    “哦?二位還有話說?”王風掉轉頭來,笑著問道。


    紅衣少女道:“閣下若真是偶過此地,並無歹意,且身無要事的話,我們願與閣下傾談一番,再報救命之恩!”火麟也點了點頭。


    一處背風向陽之地,三人盤腿而坐。一人藍衫紫髯,濃眉大眼,膀闊腰圓,顧盼生威;一人紅衣如火,青須含翠,頂生雙角,貌相粗橫;一人乃是一位紅衫少女,氣質高貴,又嬌豔如花。其體態婀娜,冰肌玉骨,眉不畫而黛,唇不點而朱,明眸皓齒,美麗動人。正是王風、麟、鳳三人。


    聽過相互自我介紹,王風得知火鳳名叫火鳳兒,乃是五行神獸中朱雀的表妹,並得知她與塍蛇王兵相識已久;對於火麟,火鳳兒則戲稱他為炎牛兒。對此,火麟也不那麽在意,於是王風便叫他“炎兄”了。


    火鳳兒得知王風與塍蛇是朋友時(王風為了顧及塍蛇顏麵,隻說是塍蛇的朋友),意外之餘,鳳目中也滿是驚喜之色,似乎與王風之間的距離,一下子拉近了不少。


    一番言語過後,王風已明白鳳、麟之戰的原因。其實很簡單,那就是為了爭地盤。


    剛開始時,猛獸摧毀大片的叢林,導致眾禽無立足之地,而眾禽為了報複,也經常往猛獸頭上拉屎撒尿,漸漸地磨擦不斷,最終升級,雙方的最高統治者相約決戰,勝者為王,敗者滾蛋,於是,才有了王風適才碰到的一幕。


    問起王風來此的經過,王風據實回答,後又對二人勸道:“些許小事,二位何必以命相拚?各退一步也就是了!如今我的朋友將到目的地,我須前往料理一番。這就告辭,他日有緣再見!”


    說著,起身整了整衣衫,便欲離去。二人也站起身來,再次齊聲道:“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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