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見平時一向淡然的王風此時麵色,知是有要事發生,當下俱是靜靜地看著王風不語。果然,隻見王風手上拿著傳音玉符,臉上神色變幻不定,片刻後,收回神念,王風開口道:“在下盟中有要事,請諸位恕小子先回一步!”說著,站起身來,向眾人抱拳團團一揖。
嚴霜道:“有何要事?王盟主何不說來聽聽?我等縱然幫不上忙,也許還能出個主意呢!”王風黯然神傷,低頭想了半天,歎道:“也罷!此事已然發生,也不用急在一時!”重又坐下,沉吟不語。眾人知王風有話要說,個個都屏氣斂聲,待他開口。
隻見王風已是虎目含淚,沉痛地道:“早在數月前,我盟下派了了六人前往西方諸神界的金華蒼宇,目的是為了刺探軍情。其中有一人是我哥哥,數百年前隨我一同自人界來修真界定居,我不在盟中的時候,我那哥哥便是代盟主。
他們六人去了金華蒼宇後,為了穩妥,我又讓我手下三名家將於青漢、金華兩宇交界處候命,隨時出手相助並往來傳遞信息。
就在剛才,三家將回來稟報,此去異宇的六人,隻有倆人回來,且身受重傷。而另外四人,二人下落不明,我那哥哥……哥哥與鷹揚堂堂主金無忌戰死殉職!”
眾人聞言,均是心驚不已。當下俱是出言相慰。
王風道:“在下……在下如今方寸已亂,這就告辭!”說著,帶同一臉悲憤之色的神龍吳能轉身向外行去。嚴霜道:“王盟主若有定計,還望相告一聲,我等定效綿薄之力!伏虎、北鬥,你二人陪同王盟主走上一遭罷!”二人站起身來,躬身道:“是!”王風點頭道:“如此,多謝!”
出得帝府,王風對吳能耳語數句,吳能點頭,立即破空而去。想想後,王風便與神龍、伏虎、北鬥直接回修真界了。
天道盟府大堂,各堂堂主及盟中精英人物濟濟一堂,個個麵色凝重悲憤,顯是得知消息。
大堂正位上,王風神情悲肅,還帶著些許怒氣。默默地看了看寂靜無聲的大堂中人,忽然開口道:“王槍、王劍、王戟,你們三個將事情經過向大家詳細說一遍罷!”頓了一頓,又道:“將趙護衛和曹護衛抬上來,我要當著大家的麵,親自問問!”
赤炎鵬王槍首先開口,道:“數日前,我們三兄弟在兩宇交界處守望,見趙、曹二護衛破界而來,身受重傷,趙護衛說了一句‘快帶我們回盟見盟主’後,便與曹護衛暈了過去。我們三人將隨身帶上的丹藥喂他倆服下後,便帶著他們往回趕。”
玄風豹王劍接著道:“行了不久,曹護衛醒過來一次,說六人隻剩下他們二人逃出生天,其餘四人倆人下落不明,倆人……倆人不幸殉職!”金毛狼王戟道:“原本讓王槍大哥原地等候的計劃就此放棄!我們行了數日後,終於回到盟府。將二人交給回春閣石閣主後,便立即將此事稟報給神機堂。”
說話間,趙虎、曹豹二人已被抬上堂來。經過石巨毒、石非毒兄弟二人的精心治療,趙、曹二人已醒了過來,神誌也恢複了不少。
石氏兄弟被端木嘯天等人帶回天道盟後,經過多時的反思,所見所聞之下,果然不出王風所料,二人盡然投服,決定為天道盟效力。
石非毒見王風要向二人問話,掏出兩粒丹藥,分別塞進二人口中,待他們咽下後,便退回一旁。趙虎曹豹二人掙紮著要起身,被王風勸阻。又讓人拿來兩個厚軟的高枕頭來,將他們後背墊起,這樣,趙、曹二人便半坐在軟榻上回話。
趙虎曹豹二人服下丹藥後,氣色已好了許多。眾人瞧在眼裏,對回春閣石氏閣主佩服不已。
隻聽趙虎開口道:“我們六人自那日與盟主告別後,在韓代盟主的帶領下,先到飛宇商會用化名登記了一下,以采販商人的身份跟隨一支遠程商隊進入了金華蒼宇。
大約一月後,順利地到達了目的地。經過咱們六人半月之久的分頭打聽,終於得知敵總指揮部在一個叫欲望之星的海島上。”說到這裏,氣息微有些亂,趙虎大口喘了幾聲。
曹豹見狀,馬上接口道:“我們六人來到欲望之海的海邊,見那海極大,海水竟是血紅色的,很是詭異。簡單地商議一下後,貼上隱身符,我們六人便向那海島飛掠而去。
離那什麽欲望之星海島大約還有千餘裏時,便有巡邏的飛騎士出現。咱們六人收斂氣息,小心翼翼地貼海而行。那海水卻是腥臭無比,令人作嘔,若是不小心被濺上一滴,衣衫登時被腐爛成了一個洞。”
“行了不久,海中突然傳來一陣巨大嘯聲,我們心中一驚,向下瞧去,隻見一隻巨大的八爪怪獸從海麵上浮起,通體深灰色,一顆巨頭便約有裏許,巨頭之上,便是齊整整的一圈桌麵大小的獸眼,凶芒閃爍。
隻見那八隻長龍般的觸爪帶起一幕血牆向我們卷來,我們隻得向上急升,卻不可避免地與那些巡視的飛騎士遭遇了。隻是不知道那巨大海怪是如何看到隱身的我們六人的。”
“見他們已經查覺,我們隻得現身。不料那些飛騎士首先發出警報,然後向我們進攻了。就在我們殺掉數百飛騎士後,一些長著翅膀的人形怪物遠遠地飛掠而來,越來越多,還有無數的飛魚從血海中急竄而出,口中不斷地噴出一道道血箭。
我們萬般無奈之下,隻好拿出一卷陣圖來,隨手向那些飛魚扔了過去。一道刺目的白光閃過後,那些無數的飛魚便收入陣圖中。代盟主將陣圖拿在手中,一抖一卷,一股濃烈的赤煙從陣圖上冒出,那些飛魚估計已然煙消,可是陣圖,被其劇烈的腐蝕性給毀了。當時代盟主便大叫‘可惜’。”
“就這樣,我們一麵用陣圖消滅那些層出不窮的飛魚和各種各色的海怪,一麵屠戮那些成群結隊密密麻麻的飛騎士和鳥人,一麵提防海水濺在身上,足足行了三日之久,才見那海島在望。而盟主給我們的六卷陣圖,卻也用盡了。”曹豹一口氣說了這麽多,不禁咳了幾聲。
趙虎此時氣息已勻,立即接道:“剛近海島,發現布下了禁製。隻是那禁製有些奇怪,與我們大不相同。那禁製其中沒有陣法和印咒之類,隻有一層淡淡的白光籠罩著整個海島。
不過據我們用靈識掃探,最後才得知,那禁製雖然談不上什麽牢固,於感應上,卻遠比我們的禁製靈敏數倍,便是一隻蚊蠅觸碰到那層光幕,也會被裏麵的人發覺。所幸不是周天禁製。探查之下,我們六人借土遁進入島心腹地。”
曹豹道:“到達島中後,便見數十座高高的尖頂圓房,均是用巨大的白色石料砌成,甚是宏偉。靈識掃查下,我們發現其中有無數的似人似獸的持矛武士往來穿梭,還有高達數丈的獨眼巨人反複巡視,更有各種奇形怪狀的人形怪物無聲無息地貼地飛掠。防守極其嚴密。
當然,還有一些人類身著各色長袍,偶爾行色匆匆地經過。那些長袍人地位頗為尊貴,每當有異類見到他們時,都會行禮問好……”
趙、曹二人輪流敘說,將島上所見所聞詳細地說了一遍,然後終於講到重點上來。趙虎道:“我們在地下呆了數日之久,將島上的情況大致摸索了一番,然後斷定敵軍樞重地在一所最中心的紅頂房子中。
當我們從地下靠近時,發現那房子地下的泥土堅逾金剛,四周同樣如此,且深不可測,還泛著白光。我們不敢觸碰此禁製,隻得另想他法。
商議後,由我們破日四劍出來,引開守兵,韓代盟主和金堂主二人借機進入房中行事。並約定在島外某處相見。”
眾人聽得暗暗心驚,如同身臨其境一般。隻聽趙虎又道:“當下我們四人一躍而出,順手幹掉了數十個長著白色翅膀守衛。然後繞著那間大房掠了一圈,邊行邊放起火來,一時整個欲望之星海島警聲大作,人影幢幢,不斷地有怒吼驚叫聲傳來。”
“見四處守衛已然驚動,我們四人結成法陣,索性從島南向島北急掠。動靜鬧得越大,代盟主和金堂主便更容易得手。就這樣,我們一路向北急行,用四九寒冰焰將路線上的可燃之物盡數燒著,隻見整個島嶼已是火光衝天,烈焰騰空。
而其中的各種吵雜聲喧天響起,似是一滴涼水掉入沸騰的油鍋中,幾乎炸將開來。離島約有數十裏時,對方終於搞清楚了一些,而島中無數的高手也現身追來。那些穿著各種顏色的長袍者速度極快,不過片刻,便趕了上來。為首的數人隔著數十丈遠便開始攻擊。
一人一揚手,一片火雲便向我們四人頭頂罩落下來,還未等我們衝出火雲,又是一道寒氣四溢的透明冰牆迎麵撞來,而後麵破風聲大作,一片青色之氣又席卷而至,其中是無數把尺許長寒芒閃閃的利刃……”
說到這裏,曹豹接著道:“我們見他們不像是道術,未結印念咒,隻仰天說了一句什麽,一揚手,便有各種威力不下於我們道法的接引天地之力劈頭蓋臉地砸了過來。其過程因沒有結印和念咒,所以來得極快,幾乎是隨意而為。
說來慚愧,我們無奈之下,隻得祭起法寶,對方數十人隨手而發,我們便隨手而破。後來包圍我們的高手越來越多,已是密密層層地圍了幾大圈。傳音一遍後,我們四人一起揚手,向北方的一道人牆砸過去數枚雷神珠。一陣劇烈的爆炸聲中,冒起濃濃黑煙,夾雜著對方的慘叫聲,我們殺出重圍,終於飛掠至海上……”
雷神珠作為天道盟對敵群戰時的犀利武器,凡盟中司衛級以上者,均有配備。多有十數枚,少則三五枚不等。這次六人遠赴異宇,當然盡量帶足,以備不時之需。
隻聽趙虎開口道:“在海上,我們與那些飛騎士和一些追上來的鳥人短兵相接,進行了一場貼身肉搏戰。後麵窮追不舍的高手們見我們有雷神珠這樣威力極大的武器,倒也不敢過於靠近,隻得遠遠地包抄過來。這樣一來,我們四人手持利刃,結合飛行劍陣,大開殺戒。等到稍稍將追兵拋遠,而前麵的圍堵者還未近前時,我們便貼上隱身符,貼海疾掠。
時而現身殺戮一番,時而又隱身藏形飄然遠遁,雖然在激烈拚殺中,我們各各帶傷,但如此邊打邊逃,行了近兩日後,終於看到了海岸線。最凶險的時刻,便是離海岸約有數十裏時,一陣震耳的隆隆聲驟然響起,我們一驚,抬頭望去。”
大堂眾人的心隨著趙、曹二人的言語跌宕起伏,聽到此處時,人人全神貫注,豎耳聆聽。趙虎道:“隻見前麵驀地出現一道數十裏長,高近千丈的血牆,呼嘯著向我們四人席卷而來。
正是那欲望之海中的血色海水凝聚而成的水牆。本身便具有極烈的腐蝕性,如果被其包卷,隻怕不死也會脫層皮。而後麵的追兵漸追漸近,成半圓形圍了過來。我們隻得孤注一擲了,將身上所有的雷神珠拿了出來,共有數十枚,盡數朝那水牆投了過去。如果一舉不能炸開血牆,後果不堪設想!
再次隱身後,反向後疾掠,隻怕被爆炸餘波傷及。一陣天崩地塌的響聲過後,我們又向血牆處狂掠,至於前麵的血牆有沒有轟碎,那也顧不上了。”
大堂一片寂靜,隻有趙虎的聲音在回蕩。這時,曹豹開口道:“所幸我們肌膚上未沾一滴海水,從一處被雷神珠轟炸得極為寬大的缺口中穿掠而過,從而拋掉了追兵,隻是全身衣衫俱毀。片刻,便進入了離海約有十餘裏的一處密林中,也是我們與代盟主他們約定相聚之地。”
聽到此處,王風問道:“那後來……後來又如何?”雖然知道了結果,但還是問了出來。話一出口,王風驀地心中一酸,悲痛莫名。
趙、曹二人也是黯然神傷,一臉沉痛之色。而堂中眾人俱是一臉悲憤。大堂上方的一角處,聞信而來的朱小妹、韓森母子二人已是潸然淚下,泣不成聲了。
玉玲瓏、若冰二人見狀,離座上前輕聲勸慰她們母子倆人,良久,二人才止住哭聲,隻是在無聲地抽泣,靜聽趙虎、曹豹二人即將敘述的後來之事。
隻聽趙虎緩緩開口道:“我們四人進了密林中後,過了不久,那些追兵也跟隨而至,蜂湧而入。
我們便用木遁術隱匿身形,融入樹木之中,那些追兵倒也沒有發覺,仔細地搜索一番後,便出林追去。在密林中足足等了兩天,還不見代盟主和金堂主到來,我們無奈之下,隻得悄悄出了密林,又向血海掠去。
剛到海邊,便見二裏開外,一群飛騎士和鳥人及眾多高手正在圍著倆人攻擊。仔細一看,被圍攻的倆人正是韓代盟主和金堂主,隻是不知他們為何遲了二日之久。
眼見代盟主已有不支之像,我們四人急掠而上,加入戰團,打了那些飛騎士、鳥人和眾高手一個措手不及。代盟主見我們來了,隔著包圍圈向我彈射過來一物,見我將那物收入囊中後,便傳音讓我們趁著身在外圈,迅速離去,不要管他。
此物是用銀鮫皮包裹,另有隱形術加印,銀鮫皮囊上麵事先留下我們六人的靈識。除了我們六人能查覺,其餘人不會看得到。可是……可是我們怎能舍棄他們而去……”說到這裏,趙虎已是熱淚盈眶。
見趙虎有些激動,曹豹道:“見我們四人不聽,代盟主怒道:‘事情重大,你們當真想咱們被一網打盡嗎?舍不下我們二人是吧!你們看好了!’說著,將自己身上僅剩的十來枚雷神珠掏了出來,作勢欲投。
而金堂主也將數枚雷神珠拿在手中,看樣子隻待代盟主一聲令下,便向數丈遠的敵人砸了過去。距離既近,這近二十枚雷神珠一旦爆炸,我們自身也是躲閃不及,那時難免與敵人同歸於盡,而盟主交代的任務隻得付諸東流了。
而此時,密密層層的飛騎士及眾高手已將在外圍的我們反包過來,在高、陶倆位好兄弟的舍命相助下,將那包圍圈生生地撕開一個缺口。我與趙老大雖然身受重傷,但終於衝過缺口之外。在一陣驚天動地的爆炸聲中,我們被急竄的氣流撞出老遠。
不經意的回首一瞥間,隻見慘呼聲中,那些飛騎士和鳥人以及無數的高手,如斷線風箏般向血海中墜落,沒入海水中後再也不見。而空間被撕裂了一個大洞,高、陶二位兄弟一聲驚呼,便被吸入黑洞中去了。代盟主與金長老也似是昏迷不醒地掉入……掉入那片血海之中了……”
兩行熱淚已從曹豹麵上劃下,眾人心頭沉重之極。忽聽大堂一角處,朱小妹母子已是放聲大哭。在玉、冰二人的邊抹眼淚邊輕聲勸慰中,堂下又傳來一陣哭聲,眾人一看,隻見一青年捶*頓足、淚如泉湧,正是金無忌之侄金傲。他也在鷹揚堂中任職,原本上次想同伯父金無忌同去,被金無忌勸阻。
見三人哭聲稍停,王風定了定神,朗聲道:“現在我宣布,以後金傲便是鷹揚堂堂主!而韓森,從今天開始,便是我兒子!”一驚之下,金傲韓森二人急步來到王風麵前,“撲通”一聲,跪下後磕了幾個響頭。
王風將二人扶起來,緩緩地道:“此仇非報不可!眼下你們二人便安心潛修,到時我帶你們一同上路,親手得報此血海深仇!”朱小妹見狀,掩麵轉身去了後院,將此事向王蒼韓成等人說了一遍,終究是瞞他們不住的,遲說不如早說。
大堂中眾人商談良久後,各自欷虛而退。伏虎、北鬥與王風又密議一番,然後回上界去了。
韓成小翠等人聽說後,已是哭得死去活來,王如龍、清風、阿福、王蒼夫婦等勸慰良久,直到過了數天,韓成夫婦才哀傷稍平,得知王風已認韓森為子,並納入內務堂後,略感欣慰。
卻說吳能自從在天界與王風分別後,便去了一趟鬼、冥二界,詢問鬼界之王和冥王二人,金華蒼宇是否也有類似此二界的存在。
二人道:“鬼界是不存在的,但冥界在金華蒼宇中,確有其事,由冥神掌管。
與我青漢蒼宇不同的是,據說在金華蒼宇中,生靈死後,其靈魂自然去了冥界,然後由冥神分配,或分流至他們的上界進入轉生池,成為鳥人;或貶入黑暗界,成為異靈;或留在冥界,成為冥騎士、冥兵;更有甚者,被塑成骨形後,成為苦力、勞役,派去開礦采石,還有的直接被其冥界高階者吞噬,增長修為。如此種種,不勝枚舉。”
吳能又問道:“若是將六道輪回直接搬遷至金華蒼宇中,能否鎖盡全部亡靈呢?”鬼、冥二王聞言,嚇了一跳,定定神,冥王道:“六道輪回乃無上法器,隻要安置方位妥當,自然沒有多少漏網之魚。隻是其過程困難之極,實不敢想像。聽尊使之意,似乎想在金華蒼宇收集某種亡魂?”
吳能冷哼一聲,冥王一驚,連忙道:“本王失言,恕罪恕罪!”吳能想了想,歎氣道:“此事說與你們聽聽也無妨,順便幫忙出一良策!”將事情說了一遍。
鬼王聽後,低頭想了半天,道:“既然貴盟中人死者不多,何必動遷六道輪回這一驚天之舉?這樣一來,不僅金華蒼宇那些無辜亡靈混亂不堪、生死交替秩序動蕩急劇,連鎖反應之下,隻怕還會禍及生靈、大違天道。便是我們青漢蒼宇離了六道輪回後,也是不妥之至啊!”
吳能沉吟一陣,鬼王之言何嚐沒有道理。冥王見狀,又道:“自從王盟主的六道輪回出世以來,新死靈有其門而入,投生者有其路可行,一切井然有序,並且習慣成自然。
而以前所用的轉生池久廢不用,加上化一天水池已然幹渴,實難想像,若是此時沒有了六道輪回,說句不太過的話,過不了多久,咱們就等著無常劫來臨吧!”
見吳能點頭不已,鬼、冥二王相視一眼,各自從懷中掏出一物來,遞給吳能。冥王道:“這時本界的鎮界之寶,隻能暫時借尊使一用,此物叫定魄旗,找到所找之亡魂,便能將其定住,不會因飄渺不定或無心觸碰而煙消。”
鬼王道:“此物叫搜魂幡,隻要亡靈生前留有頭發、指甲、皮屑、血跡等身上之物,將其打入幡中,在數個界麵範圍之內,此幡上便能顯現此亡魂的精確位置。此物最多可容納五十萬亡靈。
也是本界的鎮界之寶,所以隻能是暫借,嘿嘿,暫借。”冥王接道:“我這定魂旗同樣能定住數十萬亡靈,前提是必須在所找的亡魂麵前數丈之遠,才能將其收入此旗中定住,不會讓其魂飛魄散。”
亡魂從某種程度上講,遠比出體元嬰更為脆弱,一陣疾風吹來,便有可能將其吹散從而消失無形。吳能大喜,拱手道:“如此,多謝二王了!此事了結後,不管成功與否,我天道盟定有重謝!至於這兩物,放心,隻是暫借而已。敝盟雖然家大人多,不甚寬裕,但也不會將這兩物看得忒重!告辭!”說完,在二王的親身相送之下,破空而去。
數日後,在天道盟中,王風書房。吳能與王風相對而坐,房中此時隻有這二人。吳能遞上定魂旗、搜魂幡後,將與鬼、冥二王言語向王風說了一遍。王風聽後,便叫來韓森、金傲二人,交代幾句後,二人急匆匆地離去。
過不多時,二人回來,韓森手指間夾的是父親小虎生前掉落的一根頭發,那是小虎在床上打坐入定時留下的,被朱小妹細心地找到了。金傲帶來的是伯父金無忌早年留下的一件血衣,上麵的血跡已幹,結成一塊痂狀。
王風用指甲將血衣上的血痂刮下來,灑在搜魂幡上,然後又將小虎的那根發絲用手指研成粉末,同樣灑在上麵,然後左手伸出,手掌虛撫,右手結成一法印,一陣白光閃過,那些粉末便盡然融入搜魂幡中,消失不見。
此過程王風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事關小虎、金無忌的命運,哪能大意。待做完這一切後,王風額頭已然見汗,其心神耗費程度,不啻於經過了一場大戰。
堪堪過了數日,王風將諸事交代妥當後,便帶同吳能、秦正、韓森、金傲等準備去金華蒼宇,找到小虎、金無忌他們的亡魂,順便搜尋高熊、陶狼的蹤跡,再大鬧欲望之星,說不得要殺上一番,為小虎他們報仇。
神龍與七家將得知,吵著要去,卻被王風喝退。此行凶險之極,這八人又非人類,哪能讓他們涉險。不料七位夫人卻不會像神龍他們那般聽話,無論王風是軟言相勸,還是大發雷霆,均告無效。七位夫人根本不賣他的帳。
飛雪、歐陽二女淚眼婆娑,軟語相求;青霞、紫珠一臉幽怨,令人不忍;紅雲雖然不纏著王風,卻對吳能、秦正倆人仔細叮囑一遍,並對韓森、金傲二人連哄帶嚇,在他們身上留下印記,監視在眼裏,隻要他們一動身,紅雲便會發覺,然後跟隨而去;玉玲瓏和若冰二女則幹脆與王風寸步不離,王風到哪裏,她們就不聲不響地跟到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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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見王風已是虎目含淚,沉痛地道:“早在數月前,我盟下派了了六人前往西方諸神界的金華蒼宇,目的是為了刺探軍情。其中有一人是我哥哥,數百年前隨我一同自人界來修真界定居,我不在盟中的時候,我那哥哥便是代盟主。
他們六人去了金華蒼宇後,為了穩妥,我又讓我手下三名家將於青漢、金華兩宇交界處候命,隨時出手相助並往來傳遞信息。
就在剛才,三家將回來稟報,此去異宇的六人,隻有倆人回來,且身受重傷。而另外四人,二人下落不明,我那哥哥……哥哥與鷹揚堂堂主金無忌戰死殉職!”
眾人聞言,均是心驚不已。當下俱是出言相慰。
王風道:“在下……在下如今方寸已亂,這就告辭!”說著,帶同一臉悲憤之色的神龍吳能轉身向外行去。嚴霜道:“王盟主若有定計,還望相告一聲,我等定效綿薄之力!伏虎、北鬥,你二人陪同王盟主走上一遭罷!”二人站起身來,躬身道:“是!”王風點頭道:“如此,多謝!”
出得帝府,王風對吳能耳語數句,吳能點頭,立即破空而去。想想後,王風便與神龍、伏虎、北鬥直接回修真界了。
天道盟府大堂,各堂堂主及盟中精英人物濟濟一堂,個個麵色凝重悲憤,顯是得知消息。
大堂正位上,王風神情悲肅,還帶著些許怒氣。默默地看了看寂靜無聲的大堂中人,忽然開口道:“王槍、王劍、王戟,你們三個將事情經過向大家詳細說一遍罷!”頓了一頓,又道:“將趙護衛和曹護衛抬上來,我要當著大家的麵,親自問問!”
赤炎鵬王槍首先開口,道:“數日前,我們三兄弟在兩宇交界處守望,見趙、曹二護衛破界而來,身受重傷,趙護衛說了一句‘快帶我們回盟見盟主’後,便與曹護衛暈了過去。我們三人將隨身帶上的丹藥喂他倆服下後,便帶著他們往回趕。”
玄風豹王劍接著道:“行了不久,曹護衛醒過來一次,說六人隻剩下他們二人逃出生天,其餘四人倆人下落不明,倆人……倆人不幸殉職!”金毛狼王戟道:“原本讓王槍大哥原地等候的計劃就此放棄!我們行了數日後,終於回到盟府。將二人交給回春閣石閣主後,便立即將此事稟報給神機堂。”
說話間,趙虎、曹豹二人已被抬上堂來。經過石巨毒、石非毒兄弟二人的精心治療,趙、曹二人已醒了過來,神誌也恢複了不少。
石氏兄弟被端木嘯天等人帶回天道盟後,經過多時的反思,所見所聞之下,果然不出王風所料,二人盡然投服,決定為天道盟效力。
石非毒見王風要向二人問話,掏出兩粒丹藥,分別塞進二人口中,待他們咽下後,便退回一旁。趙虎曹豹二人掙紮著要起身,被王風勸阻。又讓人拿來兩個厚軟的高枕頭來,將他們後背墊起,這樣,趙、曹二人便半坐在軟榻上回話。
趙虎曹豹二人服下丹藥後,氣色已好了許多。眾人瞧在眼裏,對回春閣石氏閣主佩服不已。
隻聽趙虎開口道:“我們六人自那日與盟主告別後,在韓代盟主的帶領下,先到飛宇商會用化名登記了一下,以采販商人的身份跟隨一支遠程商隊進入了金華蒼宇。
大約一月後,順利地到達了目的地。經過咱們六人半月之久的分頭打聽,終於得知敵總指揮部在一個叫欲望之星的海島上。”說到這裏,氣息微有些亂,趙虎大口喘了幾聲。
曹豹見狀,馬上接口道:“我們六人來到欲望之海的海邊,見那海極大,海水竟是血紅色的,很是詭異。簡單地商議一下後,貼上隱身符,我們六人便向那海島飛掠而去。
離那什麽欲望之星海島大約還有千餘裏時,便有巡邏的飛騎士出現。咱們六人收斂氣息,小心翼翼地貼海而行。那海水卻是腥臭無比,令人作嘔,若是不小心被濺上一滴,衣衫登時被腐爛成了一個洞。”
“行了不久,海中突然傳來一陣巨大嘯聲,我們心中一驚,向下瞧去,隻見一隻巨大的八爪怪獸從海麵上浮起,通體深灰色,一顆巨頭便約有裏許,巨頭之上,便是齊整整的一圈桌麵大小的獸眼,凶芒閃爍。
隻見那八隻長龍般的觸爪帶起一幕血牆向我們卷來,我們隻得向上急升,卻不可避免地與那些巡視的飛騎士遭遇了。隻是不知道那巨大海怪是如何看到隱身的我們六人的。”
“見他們已經查覺,我們隻得現身。不料那些飛騎士首先發出警報,然後向我們進攻了。就在我們殺掉數百飛騎士後,一些長著翅膀的人形怪物遠遠地飛掠而來,越來越多,還有無數的飛魚從血海中急竄而出,口中不斷地噴出一道道血箭。
我們萬般無奈之下,隻好拿出一卷陣圖來,隨手向那些飛魚扔了過去。一道刺目的白光閃過後,那些無數的飛魚便收入陣圖中。代盟主將陣圖拿在手中,一抖一卷,一股濃烈的赤煙從陣圖上冒出,那些飛魚估計已然煙消,可是陣圖,被其劇烈的腐蝕性給毀了。當時代盟主便大叫‘可惜’。”
“就這樣,我們一麵用陣圖消滅那些層出不窮的飛魚和各種各色的海怪,一麵屠戮那些成群結隊密密麻麻的飛騎士和鳥人,一麵提防海水濺在身上,足足行了三日之久,才見那海島在望。而盟主給我們的六卷陣圖,卻也用盡了。”曹豹一口氣說了這麽多,不禁咳了幾聲。
趙虎此時氣息已勻,立即接道:“剛近海島,發現布下了禁製。隻是那禁製有些奇怪,與我們大不相同。那禁製其中沒有陣法和印咒之類,隻有一層淡淡的白光籠罩著整個海島。
不過據我們用靈識掃探,最後才得知,那禁製雖然談不上什麽牢固,於感應上,卻遠比我們的禁製靈敏數倍,便是一隻蚊蠅觸碰到那層光幕,也會被裏麵的人發覺。所幸不是周天禁製。探查之下,我們六人借土遁進入島心腹地。”
曹豹道:“到達島中後,便見數十座高高的尖頂圓房,均是用巨大的白色石料砌成,甚是宏偉。靈識掃查下,我們發現其中有無數的似人似獸的持矛武士往來穿梭,還有高達數丈的獨眼巨人反複巡視,更有各種奇形怪狀的人形怪物無聲無息地貼地飛掠。防守極其嚴密。
當然,還有一些人類身著各色長袍,偶爾行色匆匆地經過。那些長袍人地位頗為尊貴,每當有異類見到他們時,都會行禮問好……”
趙、曹二人輪流敘說,將島上所見所聞詳細地說了一遍,然後終於講到重點上來。趙虎道:“我們在地下呆了數日之久,將島上的情況大致摸索了一番,然後斷定敵軍樞重地在一所最中心的紅頂房子中。
當我們從地下靠近時,發現那房子地下的泥土堅逾金剛,四周同樣如此,且深不可測,還泛著白光。我們不敢觸碰此禁製,隻得另想他法。
商議後,由我們破日四劍出來,引開守兵,韓代盟主和金堂主二人借機進入房中行事。並約定在島外某處相見。”
眾人聽得暗暗心驚,如同身臨其境一般。隻聽趙虎又道:“當下我們四人一躍而出,順手幹掉了數十個長著白色翅膀守衛。然後繞著那間大房掠了一圈,邊行邊放起火來,一時整個欲望之星海島警聲大作,人影幢幢,不斷地有怒吼驚叫聲傳來。”
“見四處守衛已然驚動,我們四人結成法陣,索性從島南向島北急掠。動靜鬧得越大,代盟主和金堂主便更容易得手。就這樣,我們一路向北急行,用四九寒冰焰將路線上的可燃之物盡數燒著,隻見整個島嶼已是火光衝天,烈焰騰空。
而其中的各種吵雜聲喧天響起,似是一滴涼水掉入沸騰的油鍋中,幾乎炸將開來。離島約有數十裏時,對方終於搞清楚了一些,而島中無數的高手也現身追來。那些穿著各種顏色的長袍者速度極快,不過片刻,便趕了上來。為首的數人隔著數十丈遠便開始攻擊。
一人一揚手,一片火雲便向我們四人頭頂罩落下來,還未等我們衝出火雲,又是一道寒氣四溢的透明冰牆迎麵撞來,而後麵破風聲大作,一片青色之氣又席卷而至,其中是無數把尺許長寒芒閃閃的利刃……”
說到這裏,曹豹接著道:“我們見他們不像是道術,未結印念咒,隻仰天說了一句什麽,一揚手,便有各種威力不下於我們道法的接引天地之力劈頭蓋臉地砸了過來。其過程因沒有結印和念咒,所以來得極快,幾乎是隨意而為。
說來慚愧,我們無奈之下,隻得祭起法寶,對方數十人隨手而發,我們便隨手而破。後來包圍我們的高手越來越多,已是密密層層地圍了幾大圈。傳音一遍後,我們四人一起揚手,向北方的一道人牆砸過去數枚雷神珠。一陣劇烈的爆炸聲中,冒起濃濃黑煙,夾雜著對方的慘叫聲,我們殺出重圍,終於飛掠至海上……”
雷神珠作為天道盟對敵群戰時的犀利武器,凡盟中司衛級以上者,均有配備。多有十數枚,少則三五枚不等。這次六人遠赴異宇,當然盡量帶足,以備不時之需。
隻聽趙虎開口道:“在海上,我們與那些飛騎士和一些追上來的鳥人短兵相接,進行了一場貼身肉搏戰。後麵窮追不舍的高手們見我們有雷神珠這樣威力極大的武器,倒也不敢過於靠近,隻得遠遠地包抄過來。這樣一來,我們四人手持利刃,結合飛行劍陣,大開殺戒。等到稍稍將追兵拋遠,而前麵的圍堵者還未近前時,我們便貼上隱身符,貼海疾掠。
時而現身殺戮一番,時而又隱身藏形飄然遠遁,雖然在激烈拚殺中,我們各各帶傷,但如此邊打邊逃,行了近兩日後,終於看到了海岸線。最凶險的時刻,便是離海岸約有數十裏時,一陣震耳的隆隆聲驟然響起,我們一驚,抬頭望去。”
大堂眾人的心隨著趙、曹二人的言語跌宕起伏,聽到此處時,人人全神貫注,豎耳聆聽。趙虎道:“隻見前麵驀地出現一道數十裏長,高近千丈的血牆,呼嘯著向我們四人席卷而來。
正是那欲望之海中的血色海水凝聚而成的水牆。本身便具有極烈的腐蝕性,如果被其包卷,隻怕不死也會脫層皮。而後麵的追兵漸追漸近,成半圓形圍了過來。我們隻得孤注一擲了,將身上所有的雷神珠拿了出來,共有數十枚,盡數朝那水牆投了過去。如果一舉不能炸開血牆,後果不堪設想!
再次隱身後,反向後疾掠,隻怕被爆炸餘波傷及。一陣天崩地塌的響聲過後,我們又向血牆處狂掠,至於前麵的血牆有沒有轟碎,那也顧不上了。”
大堂一片寂靜,隻有趙虎的聲音在回蕩。這時,曹豹開口道:“所幸我們肌膚上未沾一滴海水,從一處被雷神珠轟炸得極為寬大的缺口中穿掠而過,從而拋掉了追兵,隻是全身衣衫俱毀。片刻,便進入了離海約有十餘裏的一處密林中,也是我們與代盟主他們約定相聚之地。”
聽到此處,王風問道:“那後來……後來又如何?”雖然知道了結果,但還是問了出來。話一出口,王風驀地心中一酸,悲痛莫名。
趙、曹二人也是黯然神傷,一臉沉痛之色。而堂中眾人俱是一臉悲憤。大堂上方的一角處,聞信而來的朱小妹、韓森母子二人已是潸然淚下,泣不成聲了。
玉玲瓏、若冰二人見狀,離座上前輕聲勸慰她們母子倆人,良久,二人才止住哭聲,隻是在無聲地抽泣,靜聽趙虎、曹豹二人即將敘述的後來之事。
隻聽趙虎緩緩開口道:“我們四人進了密林中後,過了不久,那些追兵也跟隨而至,蜂湧而入。
我們便用木遁術隱匿身形,融入樹木之中,那些追兵倒也沒有發覺,仔細地搜索一番後,便出林追去。在密林中足足等了兩天,還不見代盟主和金堂主到來,我們無奈之下,隻得悄悄出了密林,又向血海掠去。
剛到海邊,便見二裏開外,一群飛騎士和鳥人及眾多高手正在圍著倆人攻擊。仔細一看,被圍攻的倆人正是韓代盟主和金堂主,隻是不知他們為何遲了二日之久。
眼見代盟主已有不支之像,我們四人急掠而上,加入戰團,打了那些飛騎士、鳥人和眾高手一個措手不及。代盟主見我們來了,隔著包圍圈向我彈射過來一物,見我將那物收入囊中後,便傳音讓我們趁著身在外圈,迅速離去,不要管他。
此物是用銀鮫皮包裹,另有隱形術加印,銀鮫皮囊上麵事先留下我們六人的靈識。除了我們六人能查覺,其餘人不會看得到。可是……可是我們怎能舍棄他們而去……”說到這裏,趙虎已是熱淚盈眶。
見趙虎有些激動,曹豹道:“見我們四人不聽,代盟主怒道:‘事情重大,你們當真想咱們被一網打盡嗎?舍不下我們二人是吧!你們看好了!’說著,將自己身上僅剩的十來枚雷神珠掏了出來,作勢欲投。
而金堂主也將數枚雷神珠拿在手中,看樣子隻待代盟主一聲令下,便向數丈遠的敵人砸了過去。距離既近,這近二十枚雷神珠一旦爆炸,我們自身也是躲閃不及,那時難免與敵人同歸於盡,而盟主交代的任務隻得付諸東流了。
而此時,密密層層的飛騎士及眾高手已將在外圍的我們反包過來,在高、陶倆位好兄弟的舍命相助下,將那包圍圈生生地撕開一個缺口。我與趙老大雖然身受重傷,但終於衝過缺口之外。在一陣驚天動地的爆炸聲中,我們被急竄的氣流撞出老遠。
不經意的回首一瞥間,隻見慘呼聲中,那些飛騎士和鳥人以及無數的高手,如斷線風箏般向血海中墜落,沒入海水中後再也不見。而空間被撕裂了一個大洞,高、陶二位兄弟一聲驚呼,便被吸入黑洞中去了。代盟主與金長老也似是昏迷不醒地掉入……掉入那片血海之中了……”
兩行熱淚已從曹豹麵上劃下,眾人心頭沉重之極。忽聽大堂一角處,朱小妹母子已是放聲大哭。在玉、冰二人的邊抹眼淚邊輕聲勸慰中,堂下又傳來一陣哭聲,眾人一看,隻見一青年捶*頓足、淚如泉湧,正是金無忌之侄金傲。他也在鷹揚堂中任職,原本上次想同伯父金無忌同去,被金無忌勸阻。
見三人哭聲稍停,王風定了定神,朗聲道:“現在我宣布,以後金傲便是鷹揚堂堂主!而韓森,從今天開始,便是我兒子!”一驚之下,金傲韓森二人急步來到王風麵前,“撲通”一聲,跪下後磕了幾個響頭。
王風將二人扶起來,緩緩地道:“此仇非報不可!眼下你們二人便安心潛修,到時我帶你們一同上路,親手得報此血海深仇!”朱小妹見狀,掩麵轉身去了後院,將此事向王蒼韓成等人說了一遍,終究是瞞他們不住的,遲說不如早說。
大堂中眾人商談良久後,各自欷虛而退。伏虎、北鬥與王風又密議一番,然後回上界去了。
韓成小翠等人聽說後,已是哭得死去活來,王如龍、清風、阿福、王蒼夫婦等勸慰良久,直到過了數天,韓成夫婦才哀傷稍平,得知王風已認韓森為子,並納入內務堂後,略感欣慰。
卻說吳能自從在天界與王風分別後,便去了一趟鬼、冥二界,詢問鬼界之王和冥王二人,金華蒼宇是否也有類似此二界的存在。
二人道:“鬼界是不存在的,但冥界在金華蒼宇中,確有其事,由冥神掌管。
與我青漢蒼宇不同的是,據說在金華蒼宇中,生靈死後,其靈魂自然去了冥界,然後由冥神分配,或分流至他們的上界進入轉生池,成為鳥人;或貶入黑暗界,成為異靈;或留在冥界,成為冥騎士、冥兵;更有甚者,被塑成骨形後,成為苦力、勞役,派去開礦采石,還有的直接被其冥界高階者吞噬,增長修為。如此種種,不勝枚舉。”
吳能又問道:“若是將六道輪回直接搬遷至金華蒼宇中,能否鎖盡全部亡靈呢?”鬼、冥二王聞言,嚇了一跳,定定神,冥王道:“六道輪回乃無上法器,隻要安置方位妥當,自然沒有多少漏網之魚。隻是其過程困難之極,實不敢想像。聽尊使之意,似乎想在金華蒼宇收集某種亡魂?”
吳能冷哼一聲,冥王一驚,連忙道:“本王失言,恕罪恕罪!”吳能想了想,歎氣道:“此事說與你們聽聽也無妨,順便幫忙出一良策!”將事情說了一遍。
鬼王聽後,低頭想了半天,道:“既然貴盟中人死者不多,何必動遷六道輪回這一驚天之舉?這樣一來,不僅金華蒼宇那些無辜亡靈混亂不堪、生死交替秩序動蕩急劇,連鎖反應之下,隻怕還會禍及生靈、大違天道。便是我們青漢蒼宇離了六道輪回後,也是不妥之至啊!”
吳能沉吟一陣,鬼王之言何嚐沒有道理。冥王見狀,又道:“自從王盟主的六道輪回出世以來,新死靈有其門而入,投生者有其路可行,一切井然有序,並且習慣成自然。
而以前所用的轉生池久廢不用,加上化一天水池已然幹渴,實難想像,若是此時沒有了六道輪回,說句不太過的話,過不了多久,咱們就等著無常劫來臨吧!”
見吳能點頭不已,鬼、冥二王相視一眼,各自從懷中掏出一物來,遞給吳能。冥王道:“這時本界的鎮界之寶,隻能暫時借尊使一用,此物叫定魄旗,找到所找之亡魂,便能將其定住,不會因飄渺不定或無心觸碰而煙消。”
鬼王道:“此物叫搜魂幡,隻要亡靈生前留有頭發、指甲、皮屑、血跡等身上之物,將其打入幡中,在數個界麵範圍之內,此幡上便能顯現此亡魂的精確位置。此物最多可容納五十萬亡靈。
也是本界的鎮界之寶,所以隻能是暫借,嘿嘿,暫借。”冥王接道:“我這定魂旗同樣能定住數十萬亡靈,前提是必須在所找的亡魂麵前數丈之遠,才能將其收入此旗中定住,不會讓其魂飛魄散。”
亡魂從某種程度上講,遠比出體元嬰更為脆弱,一陣疾風吹來,便有可能將其吹散從而消失無形。吳能大喜,拱手道:“如此,多謝二王了!此事了結後,不管成功與否,我天道盟定有重謝!至於這兩物,放心,隻是暫借而已。敝盟雖然家大人多,不甚寬裕,但也不會將這兩物看得忒重!告辭!”說完,在二王的親身相送之下,破空而去。
數日後,在天道盟中,王風書房。吳能與王風相對而坐,房中此時隻有這二人。吳能遞上定魂旗、搜魂幡後,將與鬼、冥二王言語向王風說了一遍。王風聽後,便叫來韓森、金傲二人,交代幾句後,二人急匆匆地離去。
過不多時,二人回來,韓森手指間夾的是父親小虎生前掉落的一根頭發,那是小虎在床上打坐入定時留下的,被朱小妹細心地找到了。金傲帶來的是伯父金無忌早年留下的一件血衣,上麵的血跡已幹,結成一塊痂狀。
王風用指甲將血衣上的血痂刮下來,灑在搜魂幡上,然後又將小虎的那根發絲用手指研成粉末,同樣灑在上麵,然後左手伸出,手掌虛撫,右手結成一法印,一陣白光閃過,那些粉末便盡然融入搜魂幡中,消失不見。
此過程王風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事關小虎、金無忌的命運,哪能大意。待做完這一切後,王風額頭已然見汗,其心神耗費程度,不啻於經過了一場大戰。
堪堪過了數日,王風將諸事交代妥當後,便帶同吳能、秦正、韓森、金傲等準備去金華蒼宇,找到小虎、金無忌他們的亡魂,順便搜尋高熊、陶狼的蹤跡,再大鬧欲望之星,說不得要殺上一番,為小虎他們報仇。
神龍與七家將得知,吵著要去,卻被王風喝退。此行凶險之極,這八人又非人類,哪能讓他們涉險。不料七位夫人卻不會像神龍他們那般聽話,無論王風是軟言相勸,還是大發雷霆,均告無效。七位夫人根本不賣他的帳。
飛雪、歐陽二女淚眼婆娑,軟語相求;青霞、紫珠一臉幽怨,令人不忍;紅雲雖然不纏著王風,卻對吳能、秦正倆人仔細叮囑一遍,並對韓森、金傲二人連哄帶嚇,在他們身上留下印記,監視在眼裏,隻要他們一動身,紅雲便會發覺,然後跟隨而去;玉玲瓏和若冰二女則幹脆與王風寸步不離,王風到哪裏,她們就不聲不響地跟到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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