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王風飛掠而來,眨眼間便來到麵前,靜立在虛空中,無雙嫣然一笑,嬌媚無限,笑道:“王盟主真信士!請,莫要讓金玫悠悠二人久等!”說著,嬌軀一閃,露出身後一個石門來。原來這畢直高*天的山峰就是清幽玉井了。
二人連袂進洞,漸行漸上。隻見甬道中熱浪滾滾,赤光流動,光線明亮又不晃眼,一條長長的石階一路向上延伸。二人拾級而上,並肩而行,邊行邊談。無雙笑道:“王盟主孤身一人前來,竟不怕這是一個陷阱,在等著你望下跳嗎?是藝高人膽大,還是沒將我們放在眼裏?”
王風笑道:“公主不是那樣的人!再說,公主對在下關懷倍至,而在下也自信並無對公主有多大冒犯之處,所以在下斷定,此行隻有風花雪月之雅,絕無刀兵血光之災!哈哈!”王風豪爽的笑聲在甬道中回蕩。
無雙俏麵一紅,低了低頭,美目中卻滿是喜悅之色。說話間,二人不覺間已上行數百丈了。而甬道竟似還未到盡頭,隻是滾滾熱浪盡退,取而代之的是一陣陣清涼之感,而這時,甬道中光線變暗了不少,朦朧中,王風與無雙二人心中均升起一絲異樣,不約而同地住口不語,一時氣氛有些沉悶。
行不多時,一片月光從二人頭頂乍泄而下,清幽明亮,如霜似露。王風大奇,不禁開口問道:“怎麽,這裏竟也能見到月光嗎?”無雙笑道:“這裏不僅有月光,而且月亮遠比別處更圓更大。稍後王盟主便會見到了!”忽然一道柔媚之極的聲音傳來:“無雙姐姐,王盟主到了嗎?”
王風一聽,正是金玫公主那動人之極、入耳難忘的嬌聲。二人加快腳步向上行去。這時,“叮咚”一聲輕響,指撥琴弦之音傳來,清婉柔悅,王風心中不禁一動,心頭仿佛隨著這突兀而來的一聲琴響,顫抖了一下。
二人轉過一角,王風眼前不禁一亮。隻見頭頂一處寬闊的井口,從下向上瞧去,高空中端端正正地掛著一輪明月,比之王風在任何一處見到的明月都亮都大。灑下一片亮如日光,又柔和無比的光線來。
麵前一處開闊地洞模樣場地,四周洞壁上,碧光瑩瑩,綠晶點點,眏著月光,光華流溢,果然清涼幽靜,如寶似玉,不愧為清幽玉井之名。當中一張石桌旁,正俏立著倆名女子,一金衣熠熠,一黑巾蒙麵,正是金玫與悠悠。此情此景,讓王風如在夢中,一時竟怔住當場。
無雙瞥了一眼有些發呆的王風,笑道:“請!”王風點頭,也開口道:“請!”說著,大步走了過去。四人略略敘過後,這才坐下。見桌上一張古琴擺在那裏,王風笑道:“不知在下有沒有耳福,能聽悠悠公主雅奏一曲?”
悠悠目光垂了下來,點了點頭,正欲伸手彈奏時,無雙笑道:“妹妹把麵巾摘下來吧!這裏並無外人,何況,你的容顏王盟主早已見過,而且,這蒙麵黑巾,對於王盟主來說,有等於無!”
王風麵上一紅,無雙說的也算是實情。以極淵重瞳之能,區區一麵黑巾,自是遮掩不上什麽。那日在紫霄山上,王風也瞧見了悠悠的玉貌花容。
悠悠猶豫片刻,一聲輕歎,終於伸手向麵上的黑巾揭去。在明亮如日的月光中,一張絕美的容顏在三人的凝眸注視下,慢慢地顯露出來。柳眉如黛,美目如星,膚凝如玉,唇如丹朱,隻是臉色略顯蒼白,反而更添帶病西施之態。
王風似夢似幻,看著眼前之人,一時不禁癡了。隻見悠悠兩腮忽然現出一抹紅暈,伸出一雙宛如透明的玉手,往琴上撫去。一陣悠揚的琴聲隨著玉指的撥動,婉轉地傳了開來。
隻聽其音時而如小橋流水,清幽淡雅,盡顯寧靜安逸之意,催人入眠;時而如飛鷹振翅,慷慨激揚,大有淩雲之誌,令人奮發;時而如昭君出塞之琵琶絕唱,哀怨淒涼,惹人心酸;時而又如鐵馬金戈之恢弘氣勢,蒼勁雄渾,奪人心魄。王風、無雙、金玫三人如醉如癡,在蕩氣回腸的琴音中,心中所想之事,立即浮現在麵前。
王風想到的是小虎六人遠赴金華蒼宇,艱難凶險,前途未卜,轉念間,東西諸神之戰仿佛業已到來,血流成河,慘不忍睹,諸神眾仙紛紛殞落;
無雙想到母親早逝,自小孤苦,雖然父親兄長對她也算疼愛,但及至成人後,女兒心思,終究難以向他們傾訴;
金玫想到自從自己出世不久,母親便被人擄去,至今下落不明,父親傷心如狂,但為了照顧自己兄妹,隻得含辛茹苦,默默承受,過不多時,等哥哥神功大成,那就是父親離開之時,他發誓要將母親找回,也許用不了太久,也許是永遠;
而此時正在彈奏的悠悠呢?她可曾想到什麽?
當然有!她想到的是父親與三位哥哥心中隻有霸業王圖,除了修行,便隻剩下仇恨!
不僅是對正道宗門的,就連對本界中有的人,也是懷著滿腔恨意。而且在宗族中,相互之間,毫無親情可言。母親在生下她之後,便回到了娘家天魔界了,顯是對父親失望之極。
自己在魔界雖說是公主之尊,可在父兄眼裏,隻是他們任意擺布的棋子,若非遠在天魔界的母親時不時地帶來口信,隻怕自己在他們眼裏,更是一文不值。
洞中清涼如水,琴音綿長如雲,四人耳聆琴韻,各自想著心思,久久不能釋懷。
忽聽悠悠輕啟朱唇吟唱道:“投之以木瓜,報之以瓊琚。匪報也,永以為好也。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匪報也,永以為好也。投我以木李,報之以瓊玖,匪報也,永以為好也……”琴聲悠揚,歌聲柔和,餘音回蕩在洞中,繚繞牽引,經久不息。
詩經中的《木瓜》此時在悠悠公主的口中吟唱出,端坐在月光之下,倍覺淒迷。歌詞大意是指一對青年男女互贈禮物,彼此間的友情愛情深情在不知不覺間漸增漸長。四人心知其中之意,各自感概萬千,隻覺世上除了男女之情外,像四人之間略顯朦朧迷離的情意,未嚐不令人心醉。
這時,琴音忽轉,曲調大異,節奏古怪,魔聲詭譎。天魔八音已出!一道悠雅淡然的人影自撥動的琴弦處飄出,淒婉如鬼,冷幽似魅,隨著琴韻曲調,翩翩起舞。形體麵容栩栩如生,與悠悠公主本人實無二致。
無雙、金玫二人不禁閉上雙目,心中一聲苦笑,知是悠悠在忘情之中,不由自主地彈奏起天魔八音起來,希望她能自控得住,莫要露出天魔之體來,以免王風把持不住,而行極端之事。
隻是她們哪裏知道王風的神識修為,已到了曠古爍今的地步,縱然悠悠一時忘情之下,不小心顯出了天魔之體,以王風神識修為,自是能輕易抵擋,隻不過讓她們白白擔心一場。
隻聽琴音漸彈漸響,數節音調過後,已是變得高亢激越,直有穿裂雲霄之勢。而半空中中翩躚自舞的淡淡人影此時也魔態畢露,原本悠然輕雅的舞姿,逐步變得熱情奔放、熾烈如火起來。
尋常修士若是見到眼前情景,聽著不絕於耳的魔音,不瘋狂也癡迷了。正在王風聽歌賞舞心曠神怡之時,忽見悠悠站了起來,已離開桌旁,來到不遠處的空地中。而石桌上的琴弦自行撥動不已,琴音不絕,半空中舞蹈之人也盡情地扭動纖腰,迎合音節,如風送浮萍,又似狂蜂浪蝶。眼前情景,讓王風大感詭異。
隻見悠悠微眯雙目,伸手望身上衣衫解去。一拉一扯之下,衣衫便除下一件。隨手扔在一邊,又望中衣上解去。
王風大驚,一時不解何故。忽聽耳旁無雙傳音道:“王盟主想辦法阻止悠悠。她這是在忘情之下,將顯天魔之體了。”
王風急道:“該怎樣阻止?”無雙依舊緊閉雙目,隻敢用識念掃探,道:“總之不能強行阻止,否則,悠悠不僅受傷,而且修為大損。你……你自己想想辦法罷!”說話間,悠悠已隻剩下一件褻衣了,露出渾圓光滑的臂膀來,冰肌雪膚,白如玉脂。
王風心中大急,事關悠悠名節,一時心念電轉,九義解中降魔篇經文不住地在腦中閃過:“其光如電,其音如雷,而強電不耀其眼,超雷不震其耳。博大渾和,圓轉不竭……”想到此處,極淵重瞳運轉至極限,雙目連連閃合,向兀自不住手望自己身上僅有的一件褻衣上解去的悠悠籠罩。
隻見兩道金光如炬般地自王風雙目中射出,形成一道徑約丈許粗的光柱將悠悠全身上下射定住。悠悠一怔,微眯的雙目略睜開了不少,令王風稍鬆一口氣的是,手上的動作已停了下來。這時,無雙和金玫也雙雙睜開美目,向悠悠瞧去。
正在三人暗暗鬆下一口氣時,石桌上琴弦此時更加猛烈地自行撥動不已,立時異響大作,半空中那道淡淡的魔影也狂舞不定。
而悠悠公主原本停下的雙手又漸漸舉了起來,望身上最後一件遮體褻衣上解去。
三人大急,無雙和金玫二人更是俏臉緋紅,不由地向王風瞟了一眼。就在二人眼前大勢已去、難以阻止和心生失望之際,隻聽王風一聲輕喝,自眼中射出的金光大盛,再次將悠悠定住。
此時,王風的極淵重瞳已是超負荷運轉,耳邊嗡嗡聲大作,眼中也浮現出五顏六色花一般的色彩來,而額上汗水也涔涔而下。無雙金玫二人見王風為了悠悠的名節以及不讓她事後難堪,正在咬牙苦撐,芳心中也是感動不已。
就在王風將要支撐不住之時,感覺雙眼陡然一黑,耳邊“轟”的一聲,幾欲暈了過去。心中卻道:“這樣也好,免得悠悠醒來,悔恨羞愧不已。”一念未了,忽覺額頭中心處麻癢難當,繼而疼痛欲裂,一聲大叫,已脫口而出。
無雙金玫二人嚇了一掉,見王風臉色忽青忽白,汗如雨下,兩鬢處青筋突出,極像是走火入魔的征兆。二女已是手足無措,而悠悠此時伸手又望褻衣上解去。
正在王風疼痛欲死之時,丹田中那片星雲中的顯衍真元化為一線,自任脈一路急竄而上,向額心湧去。及至眉心處時,一陣清涼襲來,疼痛之感大減,忽然“啵”的一聲輕響,疼痛盡去,王風心神大定,雖然緊閉雙目,但是隻覺入眼之物曆曆在目,比之用極淵重瞳注視時所見,還要清晰數倍,而功效更是激增不止。
無雙金玫看著王風,卻是大驚失色。隻見王風緊閉雙目,而額心處忽又橫生出一目來,長約寸許,與其下二目一般無二,隻是其中毫光大放,彩華隱隱。二人心中不禁驚呼:“天哪!他……他竟生出神眼來!難不成他也早已肉身成聖了嗎?比之聖仙的天目,遠勝多矣!”
聖仙,雖是仙名之稱,其修為當在神尊神皇之間,遠勝於金仙。古往今來,隻有廖廖數人因其得天獨厚的條件,肉身成聖,從而修成聖仙。自從上古之後,直至如今,便再無一人修成聖仙。
眼見悠悠已將那件褻衣慢慢解開,而春光即將盡泄之時,王風三目齊開,三道彩華流溢、宛如實質的光柱再次向悠悠罩了過去,合三為一後,光柱已將長寬數十丈的石洞射滿,而這時,悠悠仿佛被施了定身法術似的,雙手提著半揭開的褻衣衣角,一動不動地站著。
而半空中翩翩起舞的魔影早已消失不見,琴弦也紋絲不動,曲音已靜。整個山洞寂靜無聲,時間也似是停止不前了。
王風在一番全力運轉極淵重瞳之下,其眼力即將盡廢之際,否極泰來,將久未精進的極淵重瞳功法衝關成功,從而五階大成,已至頂峰,離六階圓滿隻有一步之遙了。而這一番心境磨煉,神識修為更是上了一個台階。
見悠悠已慢慢醒來,王風收回功力,額心神目隱沒不見,竟似從未出現過一般,隨後掉轉身形,掠了開去。自是怕悠悠難堪。
來到下方石級中,王風盤膝而坐,閉目調息起來。良久,隻聽無雙在上麵喊道:“王盟主,請上來!”王風睜開眼睛,一掠而上,回到洞中。見悠悠不見了,而桌上的那張古琴仍在,王風不禁露出驚訝之色。
無雙與金玫二人麵上一紅,無雙道:“悠悠妹妹無顏見王盟主,已悄然離去。並讓我們代為向王盟主道謝!待下次再相見不晚!”
閑談一陣,王風拿出三卷陣圖和一個玉瓶來,遞給無雙道:“這是我煉製的三卷陣圖,贈送給三位公主。這小瓶子中裝的是三顆駐顏丹。雖然三位公主天姿國色,無需多此一舉,但服用此丹也有奇效。”
二女驚喜異常。陣圖之威,她們隻是聽說過,還未親眼見過,更談不上使用了。而駐顏丹,雖說平常之極,但以王風之能,加上又有如此一說,豈同凡響?二女起身道謝,王風笑道:“比起三位公主所贈在下之物,區區之物何足道哉?何況朋友間貴在知心,原不在乎禮物平常與否。”
金玫眨了眨眼,看著王風,狡黠地笑道:“難道陣圖也是平常之物嗎?”王風一怔,隨即大笑起來。
重又閑聊一番,三人相談甚洽。隨後王風起身告辭。二人親送至井口,一時無語。井口在山峰之頂,夜風自然凜冽。明月低垂,仿佛舉手可觸。望著群山低矮,岩漿奔騰,回想適才種種,三人心亂如麻,竟心生不舍之意。
寂靜中,金玫忽然開口道:“王盟主幾時得空,還望……還望屈駕前往敝界一行。”最後一句,聲音已是低不可聞,而金玫麵上,已是紅雲朵朵了。見王風“哦”了一聲,而無雙也笑盈盈地瞧著她,金玫急道:“王盟主不要誤會,這是……這是家父之意!”
王風哈哈一笑,道:“萬聖帝與我一見如故,我亦甚為想念!請公主轉告令尊,雖說相見不如懷念,卻遠不如麵對麵坐下傾心長談來得暢快,就如同今晚這般!屆時有空,王風定當拜訪!也請三位公主及親朋好友,來敝盟作客。告辭!”
說著,身形一晃,已然遠去。二女怔怔地目送王風離去,靜靜地俏立在風中,竟像是癡了。
拿出穿雲梭,又將飛雪歐陽二夫人放出三才布袋,三人一同上梭,隨意破空而行。來到曾經駐紮過的異獸界,漫天黑煙灰塵還未消散,王風連忙一催法決,又破界來至五毒界。來到兵丁鎮守之總部,隻見入眼一片青鬱,花團錦蔟,鳥語聲聲。見王風三人到來,一名總兵連忙上前行禮,然後請三人進府安歇。
房中,飛雪歐陽問起王風為何阻止悠悠顯露出天魔之體?王風正色道:“古人雲,非禮勿言,非禮勿視!你們當你夫君是何人?不過,對待自己的夫人,那也不用講究許多了!”說完,看著二位嬌滴滴地夫人,咧嘴笑了起來。
歐陽道:“我也知你不是那種趁人之危、貪淫好色之徒。我們的夫君,可是頂頂大名、威震九界的天道盟盟主,王風王卷雲!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大丈夫!”飛雪猛一點頭,接著道:“就算夫君把那三個公主一並娶了,以那三個公主的為人,我們也讚同!隻要夫君心裏時時有了我們,我們就知足啦!”
王風輕笑道:“傻子!”將她們倆人摟在懷中,盡情疼愛一番。
如此過了數月,王風與歐陽飛雪三人在五毒界總部過得也平淡逍遙。一日,王風夫婦三人正在房中閑談,忽聽一名守衛來報,說是大夫人傳信,天仙界來人在天道盟中等候,有要事相商。王風三人出門,交代總兵幾句後,隨即用傳送大陣,回天道盟去了。
來至修真界,片刻便到盟中。進府後,隻見一名天仙早在大堂中等候,王山如意二人相陪說話。見王風三人回來,那天仙上前行禮道:“執法大神與天禁神皇、伏虎神尊在北鬥帝府等候王盟主前往,相商要事。
因他們三位前來修真界,影響頗大,為防事情泄漏,隻得請王盟主屈尊上天一行!”王風回禮道:“不敢!這就動身罷!”
天仙界。北鬥帝府。執法大神嚴霜、久未露麵的天禁神皇、伏虎神尊、北鬥帝君、文昌仙君、武德仙君一一安坐。
執法大神嚴霜看上去年紀不大,五十歲上下,一身金衣,熠熠生輝,相貌俊朗;天禁神皇麵沉如水,也是一身金光閃閃的長衣,顏色稍淡,黑髯及*,溫文儒雅,與下座的文昌仙君竟有些相似之處。王風進府後,嚴霜首先便站起身來,眾人見狀,一一起身相迎。
麵對倍受共工信賴之人,又是自己間接的恩人(若非王風揪出內奸,嚴霜的嫌疑哪會這麽快洗盡),加上自己妻子家族中的後人如今也是王風的夫人,這種種關係,無形中讓嚴霜對未謀一麵的王風大有好感。寒喧一番後,眾人重新入座。
嚴霜笑道:“早就聽說王盟主有著不敗紫髯客的美名,今日一見,果然器宇不凡!”王風連道“不敢”見王風謙虛,嚴霜更是高興,道:“聽說內人家族中一女子如今已是王盟主之夫人,老夫鬥膽,叫王盟主一聲賢婿了!”
王風一驚,道:“你是說飛雪?”嚴霜更是眉開眼笑,笑道:“原來她叫皇甫飛雪!好名字,好名字!幾時有空,定要與內人見上一見!”
眾人見一向不苟言笑的執法大神見了王風之後,眉飛色舞,暗暗好笑,但想到其修為威名,哪裏敢笑出聲來。隻聽嚴霜與王風扯了一陣,終於道:“先說正事罷!北鬥,你先講講!”
北鬥帝君咳嗽一聲,清清嗓子,朗聲道:“據可靠消息,數天前,在九界邊緣處,已發現名動天魔帶著數人急掠而去。從其行徑路線上看,正是往九界中的一個界麵而來。至於是哪個界麵,那就不得而知了!”
頓了一頓,又道:“共工大神臨行前有令,若是發現有天魔現身九界之中,讓我等立即找到王盟主商議。具體事項,請王盟主定奪!”說完,坐了回去,看著王風無語。
王風站起身來,道:“承蒙共工大神看重,加上諸位前輩的抬愛,小子隻有勉為其難,盡力而為了!名動天魔此次前來,定有內奸於其中接應。至於內奸是誰,我暫時不能說出來,而他們前往何處界麵,實不相瞞,我也知道,但還是不能馬上說出來。從名動帶有的數人來看,咱們還不知在實力上,能不能與之抗衡。
所以,在不清楚咱們自己的實力之前,抱歉,小子無可奉告!”王風打定主意,若是本方沒有與數位天魔相抗的實力,此次計劃若強行實施,無異於送死。
眾人聞言,略略一驚,均想到:“這王風年齡不大,行事卻老練!如此威名,確非幸至!”隻聽嚴霜拿出一物,扔給王風,然後正色道:“弱水令在此!見令如見共工!從現在開始,九界中的一兵一卒,王盟主都有權調動。不服者,殺無赦!”說完,與眾人一同站起身來,隻聽眾人齊聲喝道:“是!”
王風拿著手中黑沉沉的弱水令,低頭想了半天,開口道:“其它界麵之兵,調來無益!我隻問一句,如今大神界有多少大神可調?”嚴霜道:“包括青宇神帝在內,總共隻有天罡之數,三十六位大神可調!”王風鬆了一口氣,又問道:“不知這次名動天魔到底來了多少人?可有準確數字?”北鬥接口道:“六位!”
王風道:“那好!現在,相煩嚴前輩將十八外務大神全部秘密調來,最好也不要讓青宇神帝知道。然後於此處集結!越快越好!”說完,將弱水令交給嚴霜。嚴霜聞言一震,一言不發,立馬而去。王風閉上眼睛,坐在椅子上,仿佛入定去了,其實心中正在安排計劃實施方案。
那名內奸,正是大神界的內務十八大神之一,位高權重,而且平時與青宇神帝關係不淺。這並不是說青宇神帝也有問題,隻不過是被其蒙騙而已。內奸的真實身份,如今在場中人,除了王風,無人知曉。隻是嚴霜在共工臨去古神界前,曾隱隱交代了一點兒,叫他勿必協助王風,一切聽他安排。
數個時辰後,穿雲梭從北鬥帝府中一竄而出,旋即便不見了。王風與嚴霜在梭中密談。王風道:“這次勿必要將天魔們一網打盡,然後秘密監視內奸,不能使其向西方傳信。等到東西大戰時,這內奸說不定還有妙用!”嚴霜點頭道:“想不到西邊兒的手伸得夠長的。不僅與天魔界勾搭成奸,竟然還在大神界安插了釘子!”
王風道:“也不是整個天魔界!隻不過與名動天魔有所勾結罷了!相信那名動為了貪功,事情沒有眉目之前,也不會告訴任何人。咱們就是要趁此良機,一舉全殲偷來九界之天魔們。隻是此事需秘密行之,若有半點泄漏,全功盡棄矣!”嚴霜點了點頭。
說話間,眾人已到了五毒界。商議一番後,二十多人身形變淡,消失不見。王風隱入地穴中,看著眼前的水晶球,一動不動地注視著。忽見一人破空而來,鬼鬼祟祟地望地上打入一物,隻見光芒一閃,那物隨即沒入土中不見。隨後東張西望一番,見無人發覺,便破空而去。
王風用神念與嚴霜交談一番後,得知那人便是內奸。因此界麵離九界邊緣處不遠,有著諸多不便,那內奸隻得親自前來辦理要事。而名動天魔,正是從相對的一頭邊緣處望這裏趕來,路程更是遙遠。
此時,五毒界中已是嚴寒天氣,隻有半個火球在地平線上露出一角來。天色不甚明亮,卻也不陰沉昏暗。
二人連袂進洞,漸行漸上。隻見甬道中熱浪滾滾,赤光流動,光線明亮又不晃眼,一條長長的石階一路向上延伸。二人拾級而上,並肩而行,邊行邊談。無雙笑道:“王盟主孤身一人前來,竟不怕這是一個陷阱,在等著你望下跳嗎?是藝高人膽大,還是沒將我們放在眼裏?”
王風笑道:“公主不是那樣的人!再說,公主對在下關懷倍至,而在下也自信並無對公主有多大冒犯之處,所以在下斷定,此行隻有風花雪月之雅,絕無刀兵血光之災!哈哈!”王風豪爽的笑聲在甬道中回蕩。
無雙俏麵一紅,低了低頭,美目中卻滿是喜悅之色。說話間,二人不覺間已上行數百丈了。而甬道竟似還未到盡頭,隻是滾滾熱浪盡退,取而代之的是一陣陣清涼之感,而這時,甬道中光線變暗了不少,朦朧中,王風與無雙二人心中均升起一絲異樣,不約而同地住口不語,一時氣氛有些沉悶。
行不多時,一片月光從二人頭頂乍泄而下,清幽明亮,如霜似露。王風大奇,不禁開口問道:“怎麽,這裏竟也能見到月光嗎?”無雙笑道:“這裏不僅有月光,而且月亮遠比別處更圓更大。稍後王盟主便會見到了!”忽然一道柔媚之極的聲音傳來:“無雙姐姐,王盟主到了嗎?”
王風一聽,正是金玫公主那動人之極、入耳難忘的嬌聲。二人加快腳步向上行去。這時,“叮咚”一聲輕響,指撥琴弦之音傳來,清婉柔悅,王風心中不禁一動,心頭仿佛隨著這突兀而來的一聲琴響,顫抖了一下。
二人轉過一角,王風眼前不禁一亮。隻見頭頂一處寬闊的井口,從下向上瞧去,高空中端端正正地掛著一輪明月,比之王風在任何一處見到的明月都亮都大。灑下一片亮如日光,又柔和無比的光線來。
麵前一處開闊地洞模樣場地,四周洞壁上,碧光瑩瑩,綠晶點點,眏著月光,光華流溢,果然清涼幽靜,如寶似玉,不愧為清幽玉井之名。當中一張石桌旁,正俏立著倆名女子,一金衣熠熠,一黑巾蒙麵,正是金玫與悠悠。此情此景,讓王風如在夢中,一時竟怔住當場。
無雙瞥了一眼有些發呆的王風,笑道:“請!”王風點頭,也開口道:“請!”說著,大步走了過去。四人略略敘過後,這才坐下。見桌上一張古琴擺在那裏,王風笑道:“不知在下有沒有耳福,能聽悠悠公主雅奏一曲?”
悠悠目光垂了下來,點了點頭,正欲伸手彈奏時,無雙笑道:“妹妹把麵巾摘下來吧!這裏並無外人,何況,你的容顏王盟主早已見過,而且,這蒙麵黑巾,對於王盟主來說,有等於無!”
王風麵上一紅,無雙說的也算是實情。以極淵重瞳之能,區區一麵黑巾,自是遮掩不上什麽。那日在紫霄山上,王風也瞧見了悠悠的玉貌花容。
悠悠猶豫片刻,一聲輕歎,終於伸手向麵上的黑巾揭去。在明亮如日的月光中,一張絕美的容顏在三人的凝眸注視下,慢慢地顯露出來。柳眉如黛,美目如星,膚凝如玉,唇如丹朱,隻是臉色略顯蒼白,反而更添帶病西施之態。
王風似夢似幻,看著眼前之人,一時不禁癡了。隻見悠悠兩腮忽然現出一抹紅暈,伸出一雙宛如透明的玉手,往琴上撫去。一陣悠揚的琴聲隨著玉指的撥動,婉轉地傳了開來。
隻聽其音時而如小橋流水,清幽淡雅,盡顯寧靜安逸之意,催人入眠;時而如飛鷹振翅,慷慨激揚,大有淩雲之誌,令人奮發;時而如昭君出塞之琵琶絕唱,哀怨淒涼,惹人心酸;時而又如鐵馬金戈之恢弘氣勢,蒼勁雄渾,奪人心魄。王風、無雙、金玫三人如醉如癡,在蕩氣回腸的琴音中,心中所想之事,立即浮現在麵前。
王風想到的是小虎六人遠赴金華蒼宇,艱難凶險,前途未卜,轉念間,東西諸神之戰仿佛業已到來,血流成河,慘不忍睹,諸神眾仙紛紛殞落;
無雙想到母親早逝,自小孤苦,雖然父親兄長對她也算疼愛,但及至成人後,女兒心思,終究難以向他們傾訴;
金玫想到自從自己出世不久,母親便被人擄去,至今下落不明,父親傷心如狂,但為了照顧自己兄妹,隻得含辛茹苦,默默承受,過不多時,等哥哥神功大成,那就是父親離開之時,他發誓要將母親找回,也許用不了太久,也許是永遠;
而此時正在彈奏的悠悠呢?她可曾想到什麽?
當然有!她想到的是父親與三位哥哥心中隻有霸業王圖,除了修行,便隻剩下仇恨!
不僅是對正道宗門的,就連對本界中有的人,也是懷著滿腔恨意。而且在宗族中,相互之間,毫無親情可言。母親在生下她之後,便回到了娘家天魔界了,顯是對父親失望之極。
自己在魔界雖說是公主之尊,可在父兄眼裏,隻是他們任意擺布的棋子,若非遠在天魔界的母親時不時地帶來口信,隻怕自己在他們眼裏,更是一文不值。
洞中清涼如水,琴音綿長如雲,四人耳聆琴韻,各自想著心思,久久不能釋懷。
忽聽悠悠輕啟朱唇吟唱道:“投之以木瓜,報之以瓊琚。匪報也,永以為好也。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匪報也,永以為好也。投我以木李,報之以瓊玖,匪報也,永以為好也……”琴聲悠揚,歌聲柔和,餘音回蕩在洞中,繚繞牽引,經久不息。
詩經中的《木瓜》此時在悠悠公主的口中吟唱出,端坐在月光之下,倍覺淒迷。歌詞大意是指一對青年男女互贈禮物,彼此間的友情愛情深情在不知不覺間漸增漸長。四人心知其中之意,各自感概萬千,隻覺世上除了男女之情外,像四人之間略顯朦朧迷離的情意,未嚐不令人心醉。
這時,琴音忽轉,曲調大異,節奏古怪,魔聲詭譎。天魔八音已出!一道悠雅淡然的人影自撥動的琴弦處飄出,淒婉如鬼,冷幽似魅,隨著琴韻曲調,翩翩起舞。形體麵容栩栩如生,與悠悠公主本人實無二致。
無雙、金玫二人不禁閉上雙目,心中一聲苦笑,知是悠悠在忘情之中,不由自主地彈奏起天魔八音起來,希望她能自控得住,莫要露出天魔之體來,以免王風把持不住,而行極端之事。
隻是她們哪裏知道王風的神識修為,已到了曠古爍今的地步,縱然悠悠一時忘情之下,不小心顯出了天魔之體,以王風神識修為,自是能輕易抵擋,隻不過讓她們白白擔心一場。
隻聽琴音漸彈漸響,數節音調過後,已是變得高亢激越,直有穿裂雲霄之勢。而半空中中翩躚自舞的淡淡人影此時也魔態畢露,原本悠然輕雅的舞姿,逐步變得熱情奔放、熾烈如火起來。
尋常修士若是見到眼前情景,聽著不絕於耳的魔音,不瘋狂也癡迷了。正在王風聽歌賞舞心曠神怡之時,忽見悠悠站了起來,已離開桌旁,來到不遠處的空地中。而石桌上的琴弦自行撥動不已,琴音不絕,半空中舞蹈之人也盡情地扭動纖腰,迎合音節,如風送浮萍,又似狂蜂浪蝶。眼前情景,讓王風大感詭異。
隻見悠悠微眯雙目,伸手望身上衣衫解去。一拉一扯之下,衣衫便除下一件。隨手扔在一邊,又望中衣上解去。
王風大驚,一時不解何故。忽聽耳旁無雙傳音道:“王盟主想辦法阻止悠悠。她這是在忘情之下,將顯天魔之體了。”
王風急道:“該怎樣阻止?”無雙依舊緊閉雙目,隻敢用識念掃探,道:“總之不能強行阻止,否則,悠悠不僅受傷,而且修為大損。你……你自己想想辦法罷!”說話間,悠悠已隻剩下一件褻衣了,露出渾圓光滑的臂膀來,冰肌雪膚,白如玉脂。
王風心中大急,事關悠悠名節,一時心念電轉,九義解中降魔篇經文不住地在腦中閃過:“其光如電,其音如雷,而強電不耀其眼,超雷不震其耳。博大渾和,圓轉不竭……”想到此處,極淵重瞳運轉至極限,雙目連連閃合,向兀自不住手望自己身上僅有的一件褻衣上解去的悠悠籠罩。
隻見兩道金光如炬般地自王風雙目中射出,形成一道徑約丈許粗的光柱將悠悠全身上下射定住。悠悠一怔,微眯的雙目略睜開了不少,令王風稍鬆一口氣的是,手上的動作已停了下來。這時,無雙和金玫也雙雙睜開美目,向悠悠瞧去。
正在三人暗暗鬆下一口氣時,石桌上琴弦此時更加猛烈地自行撥動不已,立時異響大作,半空中那道淡淡的魔影也狂舞不定。
而悠悠公主原本停下的雙手又漸漸舉了起來,望身上最後一件遮體褻衣上解去。
三人大急,無雙和金玫二人更是俏臉緋紅,不由地向王風瞟了一眼。就在二人眼前大勢已去、難以阻止和心生失望之際,隻聽王風一聲輕喝,自眼中射出的金光大盛,再次將悠悠定住。
此時,王風的極淵重瞳已是超負荷運轉,耳邊嗡嗡聲大作,眼中也浮現出五顏六色花一般的色彩來,而額上汗水也涔涔而下。無雙金玫二人見王風為了悠悠的名節以及不讓她事後難堪,正在咬牙苦撐,芳心中也是感動不已。
就在王風將要支撐不住之時,感覺雙眼陡然一黑,耳邊“轟”的一聲,幾欲暈了過去。心中卻道:“這樣也好,免得悠悠醒來,悔恨羞愧不已。”一念未了,忽覺額頭中心處麻癢難當,繼而疼痛欲裂,一聲大叫,已脫口而出。
無雙金玫二人嚇了一掉,見王風臉色忽青忽白,汗如雨下,兩鬢處青筋突出,極像是走火入魔的征兆。二女已是手足無措,而悠悠此時伸手又望褻衣上解去。
正在王風疼痛欲死之時,丹田中那片星雲中的顯衍真元化為一線,自任脈一路急竄而上,向額心湧去。及至眉心處時,一陣清涼襲來,疼痛之感大減,忽然“啵”的一聲輕響,疼痛盡去,王風心神大定,雖然緊閉雙目,但是隻覺入眼之物曆曆在目,比之用極淵重瞳注視時所見,還要清晰數倍,而功效更是激增不止。
無雙金玫看著王風,卻是大驚失色。隻見王風緊閉雙目,而額心處忽又橫生出一目來,長約寸許,與其下二目一般無二,隻是其中毫光大放,彩華隱隱。二人心中不禁驚呼:“天哪!他……他竟生出神眼來!難不成他也早已肉身成聖了嗎?比之聖仙的天目,遠勝多矣!”
聖仙,雖是仙名之稱,其修為當在神尊神皇之間,遠勝於金仙。古往今來,隻有廖廖數人因其得天獨厚的條件,肉身成聖,從而修成聖仙。自從上古之後,直至如今,便再無一人修成聖仙。
眼見悠悠已將那件褻衣慢慢解開,而春光即將盡泄之時,王風三目齊開,三道彩華流溢、宛如實質的光柱再次向悠悠罩了過去,合三為一後,光柱已將長寬數十丈的石洞射滿,而這時,悠悠仿佛被施了定身法術似的,雙手提著半揭開的褻衣衣角,一動不動地站著。
而半空中翩翩起舞的魔影早已消失不見,琴弦也紋絲不動,曲音已靜。整個山洞寂靜無聲,時間也似是停止不前了。
王風在一番全力運轉極淵重瞳之下,其眼力即將盡廢之際,否極泰來,將久未精進的極淵重瞳功法衝關成功,從而五階大成,已至頂峰,離六階圓滿隻有一步之遙了。而這一番心境磨煉,神識修為更是上了一個台階。
見悠悠已慢慢醒來,王風收回功力,額心神目隱沒不見,竟似從未出現過一般,隨後掉轉身形,掠了開去。自是怕悠悠難堪。
來到下方石級中,王風盤膝而坐,閉目調息起來。良久,隻聽無雙在上麵喊道:“王盟主,請上來!”王風睜開眼睛,一掠而上,回到洞中。見悠悠不見了,而桌上的那張古琴仍在,王風不禁露出驚訝之色。
無雙與金玫二人麵上一紅,無雙道:“悠悠妹妹無顏見王盟主,已悄然離去。並讓我們代為向王盟主道謝!待下次再相見不晚!”
閑談一陣,王風拿出三卷陣圖和一個玉瓶來,遞給無雙道:“這是我煉製的三卷陣圖,贈送給三位公主。這小瓶子中裝的是三顆駐顏丹。雖然三位公主天姿國色,無需多此一舉,但服用此丹也有奇效。”
二女驚喜異常。陣圖之威,她們隻是聽說過,還未親眼見過,更談不上使用了。而駐顏丹,雖說平常之極,但以王風之能,加上又有如此一說,豈同凡響?二女起身道謝,王風笑道:“比起三位公主所贈在下之物,區區之物何足道哉?何況朋友間貴在知心,原不在乎禮物平常與否。”
金玫眨了眨眼,看著王風,狡黠地笑道:“難道陣圖也是平常之物嗎?”王風一怔,隨即大笑起來。
重又閑聊一番,三人相談甚洽。隨後王風起身告辭。二人親送至井口,一時無語。井口在山峰之頂,夜風自然凜冽。明月低垂,仿佛舉手可觸。望著群山低矮,岩漿奔騰,回想適才種種,三人心亂如麻,竟心生不舍之意。
寂靜中,金玫忽然開口道:“王盟主幾時得空,還望……還望屈駕前往敝界一行。”最後一句,聲音已是低不可聞,而金玫麵上,已是紅雲朵朵了。見王風“哦”了一聲,而無雙也笑盈盈地瞧著她,金玫急道:“王盟主不要誤會,這是……這是家父之意!”
王風哈哈一笑,道:“萬聖帝與我一見如故,我亦甚為想念!請公主轉告令尊,雖說相見不如懷念,卻遠不如麵對麵坐下傾心長談來得暢快,就如同今晚這般!屆時有空,王風定當拜訪!也請三位公主及親朋好友,來敝盟作客。告辭!”
說著,身形一晃,已然遠去。二女怔怔地目送王風離去,靜靜地俏立在風中,竟像是癡了。
拿出穿雲梭,又將飛雪歐陽二夫人放出三才布袋,三人一同上梭,隨意破空而行。來到曾經駐紮過的異獸界,漫天黑煙灰塵還未消散,王風連忙一催法決,又破界來至五毒界。來到兵丁鎮守之總部,隻見入眼一片青鬱,花團錦蔟,鳥語聲聲。見王風三人到來,一名總兵連忙上前行禮,然後請三人進府安歇。
房中,飛雪歐陽問起王風為何阻止悠悠顯露出天魔之體?王風正色道:“古人雲,非禮勿言,非禮勿視!你們當你夫君是何人?不過,對待自己的夫人,那也不用講究許多了!”說完,看著二位嬌滴滴地夫人,咧嘴笑了起來。
歐陽道:“我也知你不是那種趁人之危、貪淫好色之徒。我們的夫君,可是頂頂大名、威震九界的天道盟盟主,王風王卷雲!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大丈夫!”飛雪猛一點頭,接著道:“就算夫君把那三個公主一並娶了,以那三個公主的為人,我們也讚同!隻要夫君心裏時時有了我們,我們就知足啦!”
王風輕笑道:“傻子!”將她們倆人摟在懷中,盡情疼愛一番。
如此過了數月,王風與歐陽飛雪三人在五毒界總部過得也平淡逍遙。一日,王風夫婦三人正在房中閑談,忽聽一名守衛來報,說是大夫人傳信,天仙界來人在天道盟中等候,有要事相商。王風三人出門,交代總兵幾句後,隨即用傳送大陣,回天道盟去了。
來至修真界,片刻便到盟中。進府後,隻見一名天仙早在大堂中等候,王山如意二人相陪說話。見王風三人回來,那天仙上前行禮道:“執法大神與天禁神皇、伏虎神尊在北鬥帝府等候王盟主前往,相商要事。
因他們三位前來修真界,影響頗大,為防事情泄漏,隻得請王盟主屈尊上天一行!”王風回禮道:“不敢!這就動身罷!”
天仙界。北鬥帝府。執法大神嚴霜、久未露麵的天禁神皇、伏虎神尊、北鬥帝君、文昌仙君、武德仙君一一安坐。
執法大神嚴霜看上去年紀不大,五十歲上下,一身金衣,熠熠生輝,相貌俊朗;天禁神皇麵沉如水,也是一身金光閃閃的長衣,顏色稍淡,黑髯及*,溫文儒雅,與下座的文昌仙君竟有些相似之處。王風進府後,嚴霜首先便站起身來,眾人見狀,一一起身相迎。
麵對倍受共工信賴之人,又是自己間接的恩人(若非王風揪出內奸,嚴霜的嫌疑哪會這麽快洗盡),加上自己妻子家族中的後人如今也是王風的夫人,這種種關係,無形中讓嚴霜對未謀一麵的王風大有好感。寒喧一番後,眾人重新入座。
嚴霜笑道:“早就聽說王盟主有著不敗紫髯客的美名,今日一見,果然器宇不凡!”王風連道“不敢”見王風謙虛,嚴霜更是高興,道:“聽說內人家族中一女子如今已是王盟主之夫人,老夫鬥膽,叫王盟主一聲賢婿了!”
王風一驚,道:“你是說飛雪?”嚴霜更是眉開眼笑,笑道:“原來她叫皇甫飛雪!好名字,好名字!幾時有空,定要與內人見上一見!”
眾人見一向不苟言笑的執法大神見了王風之後,眉飛色舞,暗暗好笑,但想到其修為威名,哪裏敢笑出聲來。隻聽嚴霜與王風扯了一陣,終於道:“先說正事罷!北鬥,你先講講!”
北鬥帝君咳嗽一聲,清清嗓子,朗聲道:“據可靠消息,數天前,在九界邊緣處,已發現名動天魔帶著數人急掠而去。從其行徑路線上看,正是往九界中的一個界麵而來。至於是哪個界麵,那就不得而知了!”
頓了一頓,又道:“共工大神臨行前有令,若是發現有天魔現身九界之中,讓我等立即找到王盟主商議。具體事項,請王盟主定奪!”說完,坐了回去,看著王風無語。
王風站起身來,道:“承蒙共工大神看重,加上諸位前輩的抬愛,小子隻有勉為其難,盡力而為了!名動天魔此次前來,定有內奸於其中接應。至於內奸是誰,我暫時不能說出來,而他們前往何處界麵,實不相瞞,我也知道,但還是不能馬上說出來。從名動帶有的數人來看,咱們還不知在實力上,能不能與之抗衡。
所以,在不清楚咱們自己的實力之前,抱歉,小子無可奉告!”王風打定主意,若是本方沒有與數位天魔相抗的實力,此次計劃若強行實施,無異於送死。
眾人聞言,略略一驚,均想到:“這王風年齡不大,行事卻老練!如此威名,確非幸至!”隻聽嚴霜拿出一物,扔給王風,然後正色道:“弱水令在此!見令如見共工!從現在開始,九界中的一兵一卒,王盟主都有權調動。不服者,殺無赦!”說完,與眾人一同站起身來,隻聽眾人齊聲喝道:“是!”
王風拿著手中黑沉沉的弱水令,低頭想了半天,開口道:“其它界麵之兵,調來無益!我隻問一句,如今大神界有多少大神可調?”嚴霜道:“包括青宇神帝在內,總共隻有天罡之數,三十六位大神可調!”王風鬆了一口氣,又問道:“不知這次名動天魔到底來了多少人?可有準確數字?”北鬥接口道:“六位!”
王風道:“那好!現在,相煩嚴前輩將十八外務大神全部秘密調來,最好也不要讓青宇神帝知道。然後於此處集結!越快越好!”說完,將弱水令交給嚴霜。嚴霜聞言一震,一言不發,立馬而去。王風閉上眼睛,坐在椅子上,仿佛入定去了,其實心中正在安排計劃實施方案。
那名內奸,正是大神界的內務十八大神之一,位高權重,而且平時與青宇神帝關係不淺。這並不是說青宇神帝也有問題,隻不過是被其蒙騙而已。內奸的真實身份,如今在場中人,除了王風,無人知曉。隻是嚴霜在共工臨去古神界前,曾隱隱交代了一點兒,叫他勿必協助王風,一切聽他安排。
數個時辰後,穿雲梭從北鬥帝府中一竄而出,旋即便不見了。王風與嚴霜在梭中密談。王風道:“這次勿必要將天魔們一網打盡,然後秘密監視內奸,不能使其向西方傳信。等到東西大戰時,這內奸說不定還有妙用!”嚴霜點頭道:“想不到西邊兒的手伸得夠長的。不僅與天魔界勾搭成奸,竟然還在大神界安插了釘子!”
王風道:“也不是整個天魔界!隻不過與名動天魔有所勾結罷了!相信那名動為了貪功,事情沒有眉目之前,也不會告訴任何人。咱們就是要趁此良機,一舉全殲偷來九界之天魔們。隻是此事需秘密行之,若有半點泄漏,全功盡棄矣!”嚴霜點了點頭。
說話間,眾人已到了五毒界。商議一番後,二十多人身形變淡,消失不見。王風隱入地穴中,看著眼前的水晶球,一動不動地注視著。忽見一人破空而來,鬼鬼祟祟地望地上打入一物,隻見光芒一閃,那物隨即沒入土中不見。隨後東張西望一番,見無人發覺,便破空而去。
王風用神念與嚴霜交談一番後,得知那人便是內奸。因此界麵離九界邊緣處不遠,有著諸多不便,那內奸隻得親自前來辦理要事。而名動天魔,正是從相對的一頭邊緣處望這裏趕來,路程更是遙遠。
此時,五毒界中已是嚴寒天氣,隻有半個火球在地平線上露出一角來。天色不甚明亮,卻也不陰沉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