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對眼前的情景大是詫異,八位女子對這一片荒蕪、毫無生機之地卻深感無聊。紅雲皺眉道:“哥哥還是想辦法弄出些花草樹木來吧!否則,我們在這裏一天都不想呆下去了。”
王風笑道:“先將此地摸索清楚,若是長住的話,當然要按照你說的辦。隻是不知此地適不適合花草樹木的生長,否則,又要多費一番手腳了!”
正說話間,一個聲音傳來:“果然是王盟主也來了此界!我說這麽一塊死地怎麽有禁製法陣之物!”聲音嬌柔清悅,竟是女子所發。王風哈哈一笑,身形急速閃動,已將來人損壞的禁製法陣一一加固,想想後,又拿出數十麵萬晶鏡來,盡數打入虛空。然後掠到來人麵前,一起向府前飛來。
隻見來者隻有倆人,正是無雙和悠悠公主。停落身形,眾人敘過,然後進入大堂安坐。王風將水晶球交給破日四劍,讓他們看守,這才開口問道:“怎麽不見二位太子他們?”
無雙見王風拿出的那個水晶球亮光閃閃,不知是何物,但也沒問,當下答道:“剛來時,見到所設的禁製法陣用的手法,與上一界麵王盟主所設的一樣,便猜到了定是你們也剛來此地。二位哥哥不便與王盟主相見,直接破空,說是回本界去了!隻有我和悠悠公主厚顏前來,確是打擾王盟主等人了!”
王風笑道:“公主光臨寒舍,蓬蓽生輝啊!再怎麽說,咱們也算是患難之交了,何必說出這等生份的話來?”又道:“請二位公主安坐,聽本盟吳長老解說一下剛才上一界麵的異狀後,咱們再作長談!如何?”
不待二女答話,玉玲瓏笑道:“我看這事幹脆再等一下說吧。客人遠道而來,茶都不讓喝一口嗎?”王風眾人都是一怔,不解玉玲瓏是何意,隻得眼睜睜地看著八女帶著二位公主向後堂行去了。奇怪的是,無雙和悠悠二人不僅沒有多說一句話,反而露出一種感激的眼神,快步地跟她去了。
堂中人麵麵相覷,就連王風也覺女人心思難以猜測,索性不想了,帶同眾人掠出府外,準備好好遊覽一番這個未知界麵。反正老老實實地等著女人辦自己事的男人,都是不那麽明智的。
眾人破禁而出,分為四撥,各自帶著一麵萬晶鏡向四方飛掠而去。一是想看看這未知界麵到底有多大,二是看看有何種生靈在此存活,還有沒有其它的異常狀況。
約莫過了數個時辰,眾人紛紛回到原地,又互相詢問一番,將四麵萬晶鏡交給王風。隨即回轉,將禁製法陣重設後,掠回府前,進門而入。見眾女還未現身,王風眾人自顧閑談起來。
談了一陣後,王風道:“現休息去吧!洗個澡,養養精神,然後再行商談!”眾人依言退去。紫府中多處設有池塘,眾人聽王風說洗澡,均合心意,找到數處池水,洗個幹淨。王風則幹脆拿出三才布袋來,進入其中,跳到那麵大湖中,盡情暢遊一番。忽然想到飛雪也在此湖中遊過,王風不禁微微一笑。
約莫一個時辰後,眾人重聚大堂,分主賓而坐。寒喧一番後,吳能呷了口茶,已是侃侃而談。
隻聽吳能道:“所謂自在劫,乃是蒼宇中各大界麵運行至一定的時候,相互發生碰撞之象。要知各大界麵本身也是在不停地運行之中,由於自身的分裂或偏離軌跡及其它種種異常現像的出現,界麵之間的相互擠壓碰撞就在所難免了。”
悠悠公主開口問道:“那像這種自在劫經常發生嗎?有沒有什麽辦法避免或阻止呢?”吳能道:“這種自在劫按照人、修等界中的時間來算的話,約莫數萬年一次,當然也有不到數萬年或不止數萬年便會來一次。雖然見過的人不多,但亦能推算出來。神通廣大者,自然能避免或製止自在劫的降臨。”
王風問道:“這種自在劫的威力如何?比之金劫或者神劫來說,是否有過之或不及呢?”
吳能道:“自在劫的威力據古神地皇留下的典笈上記載,威力不等。按照地皇推測,大多數的自在劫威力遠大於神劫和金仙的六劫天劫,不過有的卻不及神劫了。”
小雨又問道:“這自在劫會不會降臨人界呢?”吳能笑道:“當然會!不過據典笈上記載,上一次的大自在劫遠在數千萬年前,那時還沒有劃分九界。整個人界在那次自在劫中毀於一旦,絕大多數物種滅亡至盡。幾個創世古神商議後,留下無數的元素之種安置在人界,這才慢慢地有了後來的各類物種。
後來人界又在這數千萬年中降臨了多次自在劫,卻被幾大古神以無上神通化解。經推算後,見作為本源之地的人界在以後的千萬年中不會有自在劫降臨,幾位古神這才放心地去了其它的蒼宇,為各類物種尋找和開拓安居之地。至於其它的界麵,卻也顧及不上了。”
眾人一陣感歎。王風對無雙公主道:“不知上一界麵是何情狀?那些怪獸及其它物種不會……”無雙黯然點點頭,開口道:“估計滅絕至盡!就連我們苦苦經營多年的基業,隻怕也灰飛煙滅了。”眾人俱是嗟訝不已。閑談一陣後,決定過些時日,回去看一看,看自在劫在那界麵造成了什麽情狀。
到得晚上,王風對於今天玉玲瓏等夫人的舉動有點不解,笑問道:“你今日為何在吳長老開口前便將二位公主帶至後堂?也不怕讓吳長老有些難堪!”玉玲瓏一怔,遂笑道:“你們這些男人,一點也不懂女子的心思!難道你們沒有看出,她們大老遠地來此,是為什麽嗎?”
王風道:“為什麽?”玉玲瓏抿嘴笑道:“她們於上界麵被毀時急匆匆來此,全身都是灰塵,相信大是狼狽了一番。若非如此,隻怕也與無法無天他們一樣,冒險直接破空回地獄界去了。可不光是為了看望你這位紫髯客來此的。我見她們倆有些灰頭灰臉,隻得帶同她們去洗漱一番了。”王風點頭不語。
第二天一早,龍五單獨麵晤了一番王風後,便不知去向。直到數日後,眾人才發現龍五不在,玉玲瓏她們向小雨問起,小雨紅了紅臉,道:“他……他有事離開了。”便不再多說一句。眾女笑了一陣,也沒有多問什麽。
如此過了月餘,一日,王風將眾人聚在飄渺紫府外,對眾人道:“也不知上一界麵到底怎樣了,你們說是不是去看看?”眾人互相看了一眼,點頭稱善。神龍自告奮勇,說先過去看一下,王風想起以神龍之能,當不會有什麽大礙,便點頭道:“先讓我仔細看一下再說!”說著,抬手輕輕地淩空一劃,“滋”的一聲,音如裂帛,一道長長的幽黑裂縫平空出現。
趁著裂縫還未愈合,王風急運極淵重瞳,向內瞧去。半晌後,裂縫慢慢合上,王風收功,對眾人道:“那邊一片灰朦朦的,什麽也瞧不清楚!還不知界麵存不存在呢。”神龍聞言,道:“我還是過去看看吧!”見王風沉吟半晌後,點點頭,神龍二話沒說,直接劃破空間,一頭鑽了進去。
眼見麵前新破的空間裂縫將合未合之時,忽然“呼”的一聲,自內麵跳出一物來,眾人一驚,連忙或後退,或凝神戒備。仔細一看,眾人不禁啞然失笑,那灰頭灰臉,全身上下黑撲撲的人物,竟是神龍。
急急地拍打一遍全身的灰土,神龍嚷道:“了不得,那‘異獸界’竟沒有了,入眼全部都是漫天的灰土,除此之外,竟無他物!”眾人都是歎息一聲,王風與無雙相視一眼,心裏均道:“這下可真是前功盡棄了!”
王風的“前功盡棄”是指那曠宇奇寶所需的幾類古老物種沒有了,而無雙的“前功盡棄”自然是地獄界數百年在“異獸界”的苦心經營了。眾人嗟歎一陣後,進府各自安歇不提。
平靜中堪堪度過了月餘,此處未知界麵的深夜終於來臨。高高懸掛在天上的三個火球已隻剩下半個,在地平線上若隱若現,氣溫急劇下降,雖然沒有見過冰霜雨雪等景像,卻遠比人界的兩極之地更為寒冷。
飄渺紫府中眾人最低也是天仙之境,區區寒冷,自然不會放在心上,也沒有添加衣物之舉。無雙和悠悠二位公主自那日來府後,逗留數日,便離去了。臨行前,二位公主與王風及七位夫人密議一夜,其內容眾人均不知曉。不過偶爾從房間中傳出的笑聲來看,定是相談甚洽。
這一日,王風招來神龍,開口道:“不知龍五如今的計劃進行得怎麽樣了?已過去了月餘,傳音符又用不上,我有點擔心。要不咱們先去看看?”神龍點點頭,還未開口,一旁的歐陽道:“這裏按理說不能離開夫君。近段時日,從水晶球上隱約顯示出來的景像看,有不少的異常動靜。”
若冰接口道:“是呀!不過每次看到小雨姐姐那失魂落魄的樣子,定是也擔心龍五,不去可是不行的。”王風想了想,轉身帶著神龍走出房門。
二人來至後花園,便見小雨一人在一間小巧別致的亭子中坐著,麵前石桌上還擺著一副殘棋,用手支頤,怔怔不語。忽然,一聲歎息傳來,隻聽小雨又輕聲吟道:“摽有梅,其實七兮。求我庶士,迨其吉兮!摽有梅,其實三兮。求我庶士,迨其今兮!摽有梅,頃筐塈之。求我庶士,迨其謂之!”
王風神龍二人聽著這如歌如泣的柔聲軟語,似夢似幻,淒婉朦朧,一時不禁癡了。小雨適才所吟的,正是詩經中的《摽有梅》。大意是:梅子紛紛落地,樹上還剩下十之七,有心的男兒追求我吧,現在到了良辰吉日……梅子紛紛落地,用筐兒將其裝起,有心的男兒追求我吧,不需要婚禮,馬上我就可以和你在一起。
這實是一首少女懷春的情歌。小雨從小在人界時,便飽讀經書。而王風更是無書不讀,此時聽到此處,已知小雨深陷情網,雖然覺得其中之意有著些許酸苦,卻也為她欣喜。當下二人回過神來,大步向前,王風笑道:“姐姐好興致!一個人自己下棋玩,為何不把紫珠喊來一起下?”說著,二人進入亭子中。
小雨一驚,見是王風神龍二人,俏臉不由地一紅,道:“她們都在陪著你,我如何敢叫?再說,一個人下棋也有一個人下棋的樂趣,隻不過大多數人沒有嚐試,不知道罷了!”王風點點頭,道:“我來找姐姐,是想告訴你一聲,我與雲兄弟準備去一趟上界,打聽一下龍五事情辦得怎麽樣了。”
小雨紅著臉,轉麵看向亭子外麵,淡淡地道:“你們……你們去便去,為何要告訴我聽?”
王風笑吟吟地看著小雨,意味深長。小雨見王風神龍二人古裏古怪地笑著,紅著臉嗔道:“你們……你們又笑什麽?真是莫名奇妙!”王風仰麵歎道:“原本想帶上姐姐去上界走走,誰知卻不領情,真是好人難做!也罷,我自與兄弟走一遭罷!”說著,向神龍使個眼色,然後轉身一起向外行去。
小雨見狀,連忙起身在後麵喊道:“你們……你們當真要去找……找他嗎?”王風神龍二個相視一笑。轉過身來,王風笑道:“找誰?姐姐可否說得明白一些?”小雨嗔道:“你……你……我知道了,如今你翅膀硬了,媳婦兒也娶了,竟然連姐姐也敢捉弄了。算了,我可是看透了,枉姐姐平時對你那樣好……”說到這裏,眼圈略略一紅,眼眶中已有淚光浮現。
王風連忙上前,拉著小雨的手,帶她向外行去,邊行邊道:“正是來找你去和眾人商議。你與龍五之間的事,哪個不一目了然?犯得著這麽惺惺作態嗎?再說,你的個人大事,可是咱們全家人關注的重點……”說著,便已來到大堂。
過不多時,眾人全部集齊。簡單地商議一番後,王風決定,先讓端木嘯天等人回天道盟,小雨神龍及吳能三人去一趟上界,見機行事;自己則帶同七家將駐守此地,讓赤炎鵬王槍於此地、天道盟和上界這三處奔走。
天仙界和天道盟這兩地可直接傳音,而於此未知界麵還須有人奔走傳信。加上天道盟中事務繁多,又新開了一個演武堂,所以王風交代了七位夫人一番後,便各自分頭行事去了。
臨行之前,七位夫人縱然不舍,也隻得同端木嘯天一起回到天道盟中,而吳能神龍帶著小雨秘密前往上界。如今偌大個未知界麵,隻有王風同七家將在此駐守。
之所以王風這樣安排,除了時勢所需外,其實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那就是王風已然發現此界麵有些異常。這是在數天前王風獨自一個飛掠出近萬裏之外時偶爾發現的,沒有讓其他人知道。為了眾人的安全,也隻有作出這般妥當的安排來。而王風的凝元分身還未瑧完美,否則便可利用分身來鎮守多處了。
這三處,恰好用上三塊定星盤,王風自己留一塊,龍五帶走一塊,另一塊在天道盟演武堂。
待眾人離開後,王風下令,讓七家將輪流巡視飄渺紫府方圓千裏內的動靜,然後又獨自一人掠出府外,化為一道金光飛遁而去。
不過片刻,王風又來到距離飄渺紫府近萬裏的一處所在地。這裏正是數日前,王風發現異常之地。當時,王風瞥見一望無垠的沙漠之中,有數團巨大的黑影一閃即沒,其速甚快,若非王風眼力過人,實是沒有發覺。隨後隱藏身形,王風悄悄地靠近後,定睛注視良久,這才發現那數團一閃即逝的黑影竟是五毒之形,卻遠比尋常的五毒大了數千倍不止。從它們周身繚繞的五彩斑斕的毒氣來看,便是神王之境者不小心吸入,那也是極其麻煩的。
正在王風再次悄悄靠近後,凝神細看時,忽然一道沙柱噴射而起,突兀之極,向王風身上卷去,一股甜香之氣撲鼻而來,王風不由地吸入一點點,腦袋一陣暈眩。
身形一晃,已消失不見,轉瞬間王風便在數十丈開外禦風而立,同時空冥決急轉,將那股甜香的毒氣絲絲化盡,然後略一運轉真元,真氣暢通自然,王風這才放下心來,定睛向適才飛射起沙柱之處瞧去。
隻見一個方圓數丈的沙包漸漸地鼓了起來,越來越高大,直至長到十餘丈長寬,數丈高時,沙粒嗽嗽掉落,如萬道水流泄地,露出其中的一物來。王風還待細看時,又聽到接二連三幾陣隆隆聲傳來。王風心中一驚,低頭四顧,隻見腳底下無數個大沙包一一升起,同先前所見一樣,嗽嗽聲中,數十個怪物一一現出身形。
王風靜立於虛空中,冷冷地打量這些怪物,無非是巨蛇、巨蠍、巨大蜘蛛、巨大的蜈蚣和蹲在地上足足近十丈高巨大蟾蜍,各自抬頭,睜著怪異的凶眼盯著王風,口中“嘶嘶”聲大作,時不時地冒出五色的霧氣隨風飄散。
王風心中忖道:“這些毒物卻不是我要尋找的東西,殺之又無益,不如暫避一下,理清其中道理再作打算。”
身形於虛空中突然消失,再也不見。而這時地上的各種巨大毒物低下頭來,沉默一下,各自怪叫一聲,互相撕殺起來,並且不斷地吞噬。一時之間,塵沙飛揚,血肉橫濺,場中情景慘不忍睹。
隻見一條大蛇張開巨口,將一隻巨大蟾蜍吞入口中,隻剩下兩隻後腿露在口外;一隻蜈蚣用毒牙緊緊地咬住一隻巨大蜘蛛,並用長長的*和無數的長足纏住其身,雙方口中五顏六色的毒汁飛濺;而一隻巨蠍用長長的尾巴上那漆黑閃亮的毒鉤深深地刺入一條巨蛇的頭部,那巨蛇不斷地在地上翻滾,帶起漫天灰沙,卻始終不能掙脫,不一會兒,便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再也不動;另外一隻巨蟾大口一張,竟將一隻蜈蚣連皮帶骨地吞入腹中,隻有半截蜈蚣尾巴在口邊亂擺……
遠處的王風從留在原地的一麵萬晶鏡上看到這一切,心頭也不禁泛起一陣惡寒。強忍著看下去,隻見那數十隻毒物互相吞噬後,隻剩下最後數隻,竟然各各五種。而其身軀比之吞噬之前又大了一圈,周身繚繞的五彩斑斕的毒氣也比原先更濃了。互相瞪視片刻,隨即各自離去,隻留下一地的狼籍後,五隻巨大毒物一一消失不見。
王風招回萬晶鏡,又靜立半晌,忖道:“若說上一界麵是異獸界,那麽此界麵是名副其實的五毒界了。隻是如此嚴寒天氣,這些毒物居然還能顯身,著實奇怪!比之他界,又自是不同了。相反,當三個火球高照時,隻有細小的毒物隱隱出來露一下麵,而這些巨大毒物,則又不見其蹤了。若是被地獄界的邪毒地君知道此界有如此眾多的五毒,說不定又會將什麽天毒宗、萬毒穀派來此地駐守。”想了半天,隨後轉身離去。
回到飄渺紫府,王風一頭鑽進房中,呆呆地坐在椅子上麵,不知在想些什麽。七家將見狀,也不敢打擾,隻是各自默默地做著自己的事。
不多時,王風叫來赤炎鵬王槍,讓他回一趟天道盟,打聽情況,然後連係一下吳能,看他們那邊的情景如何。赤炎鵬應了一聲,立馬破空而去。待赤炎鵬去後,王風帶同六將,將飄渺紫府搬至一處高地,並擴大了周天禁製,將加禁範圍擴至五千餘裏,而且在方圓近萬裏之內,遍撒花草樹木之種。
經過數番嚐試,一般的種子不適合在此處種植,隻有歸元玉盒中最多的一種種子叫“長青藤”的植物能適應此地環境。
將長青藤種撒下後,又用三才布袋中的湖水澆灌後,不久,隻見荒蕪的廣袤沙漠上,無數點綠芽迅速無比地冒出,緊接著急劇變大變長,無數根粗若兒臂的長藤一竄而起,蔓延開來。數個時辰後,方圓萬裏的沙漠上,一片鬱鬱蔥蔥,顯得生機勃勃。而原本灰蒙蒙的天空中,也漸漸地飄來朵朵雲彩,幹燥的沙漠此時也異常地出現一些白霧水氣。
數道電光閃過後,天空淅瀝地下起毛毛細雨來,一股濕潤又夾雜著沙塵的氣味撲麵而來。王風一行深吸了幾口氣,各個臉上笑意盎然。欣賞了一陣後,眾人興猶未盡地返回飄渺紫府中。
又過了月餘,久違了的那三個火球又升起來了,嚴寒盡去,滾滾熱浪重又襲人。隻是在不斷地向外蔓延的長青藤生長之地,遠沒有初來時的那般灼熱幹燥,並且過不了數日,便有一場雨水降臨。
不知從何處來了無數的小昆蟲和不知名的小鳥,讓這片生機勃勃之地熱鬧了許多。這段時間,王風和六家將潛修之餘,除了有些思念夫人們外,倒也過得平靜。赤炎鵬王槍回來了數次,傳達了眾人的口信,得知天道盟和演武堂運轉正常,而龍五他們的計劃也還算順利,隻是耗時頗多。王風放下心來,讓赤炎鵬帶信與眾人,仔仔細細地交代了數句,又讓他離去。
這一日,王風靜坐在房中修煉,打開內視後,隻見丹田中的小宇宙已成,星雲密布,且運行有序,心知修為在不知不覺間又提升了一個層次,收功後,不由地想起武德說與自己聽過的一些話:“有朝一日,你若能自行創出一個宇宙來,並立下法則,讓其規範運轉,那麽,你已在宇宙之巔了……”想到這裏,王風心神一動,何不進到自己的宇宙中看看呢?身形變淡,業已不見。
來到丹田中的宇宙中心處,隻見眼前廣袤無垠的星雲中,億萬顆星辰在條不紊的自行運轉。隨即王風找到了數個界麵,進去一看,卻大失所望。那數個界麵都是灰蒙蒙的一片,荒涼之極,不見有半點綠色。
這可不是用什麽植物種子便能改變的,還得靠自己的本身修為來改造體內的宇宙環境。
不過令王風欣慰的是,自己的空冥決三階已然大成,也已渡過兩次神劫,隻是搞不懂為何沒有飛升大神界,這時坐在自己的宇宙中冥思苦想良久後,才弄明白了一些。
武祖留下的空冥決隻有三階,一為青冥,一為玄空,第三是大有。所謂大有,與前二階不同的是,第三階是從無到有。前二階能將一切外來之無形之物化為虛無,收為己用,所以其真元是一片死氣;而第三階大有則化無為有,慢慢地開拓自己的小宇宙來。正因為能開創宇宙,所以化無為有,才能顯有生機,隻是王風目前的修為還不能使其宇宙內長有花草樹木、魚蟲鳥獸,更遑論居人了。
王風又想到,或許自己的綜合實力還不及大神之境,所以可能還有一次更大的神劫在等著自己,渡過後便能自行飛升大神界了。而空冥決三階已然大成,餘下的該自己立創。其過程估計不簡單,幸虧沒有傳授給項坤等人,否則將誤其終生。轉念道:“雖然自己的小宇宙已成,裏麵無數界麵卻了無生機,下一步該怎麽走呢?第四階是不是重點修煉有生之道?”
想了一陣,躊躇不定,出門後,交代了數句,索性騰身掠出府外散心。
王風笑道:“先將此地摸索清楚,若是長住的話,當然要按照你說的辦。隻是不知此地適不適合花草樹木的生長,否則,又要多費一番手腳了!”
正說話間,一個聲音傳來:“果然是王盟主也來了此界!我說這麽一塊死地怎麽有禁製法陣之物!”聲音嬌柔清悅,竟是女子所發。王風哈哈一笑,身形急速閃動,已將來人損壞的禁製法陣一一加固,想想後,又拿出數十麵萬晶鏡來,盡數打入虛空。然後掠到來人麵前,一起向府前飛來。
隻見來者隻有倆人,正是無雙和悠悠公主。停落身形,眾人敘過,然後進入大堂安坐。王風將水晶球交給破日四劍,讓他們看守,這才開口問道:“怎麽不見二位太子他們?”
無雙見王風拿出的那個水晶球亮光閃閃,不知是何物,但也沒問,當下答道:“剛來時,見到所設的禁製法陣用的手法,與上一界麵王盟主所設的一樣,便猜到了定是你們也剛來此地。二位哥哥不便與王盟主相見,直接破空,說是回本界去了!隻有我和悠悠公主厚顏前來,確是打擾王盟主等人了!”
王風笑道:“公主光臨寒舍,蓬蓽生輝啊!再怎麽說,咱們也算是患難之交了,何必說出這等生份的話來?”又道:“請二位公主安坐,聽本盟吳長老解說一下剛才上一界麵的異狀後,咱們再作長談!如何?”
不待二女答話,玉玲瓏笑道:“我看這事幹脆再等一下說吧。客人遠道而來,茶都不讓喝一口嗎?”王風眾人都是一怔,不解玉玲瓏是何意,隻得眼睜睜地看著八女帶著二位公主向後堂行去了。奇怪的是,無雙和悠悠二人不僅沒有多說一句話,反而露出一種感激的眼神,快步地跟她去了。
堂中人麵麵相覷,就連王風也覺女人心思難以猜測,索性不想了,帶同眾人掠出府外,準備好好遊覽一番這個未知界麵。反正老老實實地等著女人辦自己事的男人,都是不那麽明智的。
眾人破禁而出,分為四撥,各自帶著一麵萬晶鏡向四方飛掠而去。一是想看看這未知界麵到底有多大,二是看看有何種生靈在此存活,還有沒有其它的異常狀況。
約莫過了數個時辰,眾人紛紛回到原地,又互相詢問一番,將四麵萬晶鏡交給王風。隨即回轉,將禁製法陣重設後,掠回府前,進門而入。見眾女還未現身,王風眾人自顧閑談起來。
談了一陣後,王風道:“現休息去吧!洗個澡,養養精神,然後再行商談!”眾人依言退去。紫府中多處設有池塘,眾人聽王風說洗澡,均合心意,找到數處池水,洗個幹淨。王風則幹脆拿出三才布袋來,進入其中,跳到那麵大湖中,盡情暢遊一番。忽然想到飛雪也在此湖中遊過,王風不禁微微一笑。
約莫一個時辰後,眾人重聚大堂,分主賓而坐。寒喧一番後,吳能呷了口茶,已是侃侃而談。
隻聽吳能道:“所謂自在劫,乃是蒼宇中各大界麵運行至一定的時候,相互發生碰撞之象。要知各大界麵本身也是在不停地運行之中,由於自身的分裂或偏離軌跡及其它種種異常現像的出現,界麵之間的相互擠壓碰撞就在所難免了。”
悠悠公主開口問道:“那像這種自在劫經常發生嗎?有沒有什麽辦法避免或阻止呢?”吳能道:“這種自在劫按照人、修等界中的時間來算的話,約莫數萬年一次,當然也有不到數萬年或不止數萬年便會來一次。雖然見過的人不多,但亦能推算出來。神通廣大者,自然能避免或製止自在劫的降臨。”
王風問道:“這種自在劫的威力如何?比之金劫或者神劫來說,是否有過之或不及呢?”
吳能道:“自在劫的威力據古神地皇留下的典笈上記載,威力不等。按照地皇推測,大多數的自在劫威力遠大於神劫和金仙的六劫天劫,不過有的卻不及神劫了。”
小雨又問道:“這自在劫會不會降臨人界呢?”吳能笑道:“當然會!不過據典笈上記載,上一次的大自在劫遠在數千萬年前,那時還沒有劃分九界。整個人界在那次自在劫中毀於一旦,絕大多數物種滅亡至盡。幾個創世古神商議後,留下無數的元素之種安置在人界,這才慢慢地有了後來的各類物種。
後來人界又在這數千萬年中降臨了多次自在劫,卻被幾大古神以無上神通化解。經推算後,見作為本源之地的人界在以後的千萬年中不會有自在劫降臨,幾位古神這才放心地去了其它的蒼宇,為各類物種尋找和開拓安居之地。至於其它的界麵,卻也顧及不上了。”
眾人一陣感歎。王風對無雙公主道:“不知上一界麵是何情狀?那些怪獸及其它物種不會……”無雙黯然點點頭,開口道:“估計滅絕至盡!就連我們苦苦經營多年的基業,隻怕也灰飛煙滅了。”眾人俱是嗟訝不已。閑談一陣後,決定過些時日,回去看一看,看自在劫在那界麵造成了什麽情狀。
到得晚上,王風對於今天玉玲瓏等夫人的舉動有點不解,笑問道:“你今日為何在吳長老開口前便將二位公主帶至後堂?也不怕讓吳長老有些難堪!”玉玲瓏一怔,遂笑道:“你們這些男人,一點也不懂女子的心思!難道你們沒有看出,她們大老遠地來此,是為什麽嗎?”
王風道:“為什麽?”玉玲瓏抿嘴笑道:“她們於上界麵被毀時急匆匆來此,全身都是灰塵,相信大是狼狽了一番。若非如此,隻怕也與無法無天他們一樣,冒險直接破空回地獄界去了。可不光是為了看望你這位紫髯客來此的。我見她們倆有些灰頭灰臉,隻得帶同她們去洗漱一番了。”王風點頭不語。
第二天一早,龍五單獨麵晤了一番王風後,便不知去向。直到數日後,眾人才發現龍五不在,玉玲瓏她們向小雨問起,小雨紅了紅臉,道:“他……他有事離開了。”便不再多說一句。眾女笑了一陣,也沒有多問什麽。
如此過了月餘,一日,王風將眾人聚在飄渺紫府外,對眾人道:“也不知上一界麵到底怎樣了,你們說是不是去看看?”眾人互相看了一眼,點頭稱善。神龍自告奮勇,說先過去看一下,王風想起以神龍之能,當不會有什麽大礙,便點頭道:“先讓我仔細看一下再說!”說著,抬手輕輕地淩空一劃,“滋”的一聲,音如裂帛,一道長長的幽黑裂縫平空出現。
趁著裂縫還未愈合,王風急運極淵重瞳,向內瞧去。半晌後,裂縫慢慢合上,王風收功,對眾人道:“那邊一片灰朦朦的,什麽也瞧不清楚!還不知界麵存不存在呢。”神龍聞言,道:“我還是過去看看吧!”見王風沉吟半晌後,點點頭,神龍二話沒說,直接劃破空間,一頭鑽了進去。
眼見麵前新破的空間裂縫將合未合之時,忽然“呼”的一聲,自內麵跳出一物來,眾人一驚,連忙或後退,或凝神戒備。仔細一看,眾人不禁啞然失笑,那灰頭灰臉,全身上下黑撲撲的人物,竟是神龍。
急急地拍打一遍全身的灰土,神龍嚷道:“了不得,那‘異獸界’竟沒有了,入眼全部都是漫天的灰土,除此之外,竟無他物!”眾人都是歎息一聲,王風與無雙相視一眼,心裏均道:“這下可真是前功盡棄了!”
王風的“前功盡棄”是指那曠宇奇寶所需的幾類古老物種沒有了,而無雙的“前功盡棄”自然是地獄界數百年在“異獸界”的苦心經營了。眾人嗟歎一陣後,進府各自安歇不提。
平靜中堪堪度過了月餘,此處未知界麵的深夜終於來臨。高高懸掛在天上的三個火球已隻剩下半個,在地平線上若隱若現,氣溫急劇下降,雖然沒有見過冰霜雨雪等景像,卻遠比人界的兩極之地更為寒冷。
飄渺紫府中眾人最低也是天仙之境,區區寒冷,自然不會放在心上,也沒有添加衣物之舉。無雙和悠悠二位公主自那日來府後,逗留數日,便離去了。臨行前,二位公主與王風及七位夫人密議一夜,其內容眾人均不知曉。不過偶爾從房間中傳出的笑聲來看,定是相談甚洽。
這一日,王風招來神龍,開口道:“不知龍五如今的計劃進行得怎麽樣了?已過去了月餘,傳音符又用不上,我有點擔心。要不咱們先去看看?”神龍點點頭,還未開口,一旁的歐陽道:“這裏按理說不能離開夫君。近段時日,從水晶球上隱約顯示出來的景像看,有不少的異常動靜。”
若冰接口道:“是呀!不過每次看到小雨姐姐那失魂落魄的樣子,定是也擔心龍五,不去可是不行的。”王風想了想,轉身帶著神龍走出房門。
二人來至後花園,便見小雨一人在一間小巧別致的亭子中坐著,麵前石桌上還擺著一副殘棋,用手支頤,怔怔不語。忽然,一聲歎息傳來,隻聽小雨又輕聲吟道:“摽有梅,其實七兮。求我庶士,迨其吉兮!摽有梅,其實三兮。求我庶士,迨其今兮!摽有梅,頃筐塈之。求我庶士,迨其謂之!”
王風神龍二人聽著這如歌如泣的柔聲軟語,似夢似幻,淒婉朦朧,一時不禁癡了。小雨適才所吟的,正是詩經中的《摽有梅》。大意是:梅子紛紛落地,樹上還剩下十之七,有心的男兒追求我吧,現在到了良辰吉日……梅子紛紛落地,用筐兒將其裝起,有心的男兒追求我吧,不需要婚禮,馬上我就可以和你在一起。
這實是一首少女懷春的情歌。小雨從小在人界時,便飽讀經書。而王風更是無書不讀,此時聽到此處,已知小雨深陷情網,雖然覺得其中之意有著些許酸苦,卻也為她欣喜。當下二人回過神來,大步向前,王風笑道:“姐姐好興致!一個人自己下棋玩,為何不把紫珠喊來一起下?”說著,二人進入亭子中。
小雨一驚,見是王風神龍二人,俏臉不由地一紅,道:“她們都在陪著你,我如何敢叫?再說,一個人下棋也有一個人下棋的樂趣,隻不過大多數人沒有嚐試,不知道罷了!”王風點點頭,道:“我來找姐姐,是想告訴你一聲,我與雲兄弟準備去一趟上界,打聽一下龍五事情辦得怎麽樣了。”
小雨紅著臉,轉麵看向亭子外麵,淡淡地道:“你們……你們去便去,為何要告訴我聽?”
王風笑吟吟地看著小雨,意味深長。小雨見王風神龍二人古裏古怪地笑著,紅著臉嗔道:“你們……你們又笑什麽?真是莫名奇妙!”王風仰麵歎道:“原本想帶上姐姐去上界走走,誰知卻不領情,真是好人難做!也罷,我自與兄弟走一遭罷!”說著,向神龍使個眼色,然後轉身一起向外行去。
小雨見狀,連忙起身在後麵喊道:“你們……你們當真要去找……找他嗎?”王風神龍二個相視一笑。轉過身來,王風笑道:“找誰?姐姐可否說得明白一些?”小雨嗔道:“你……你……我知道了,如今你翅膀硬了,媳婦兒也娶了,竟然連姐姐也敢捉弄了。算了,我可是看透了,枉姐姐平時對你那樣好……”說到這裏,眼圈略略一紅,眼眶中已有淚光浮現。
王風連忙上前,拉著小雨的手,帶她向外行去,邊行邊道:“正是來找你去和眾人商議。你與龍五之間的事,哪個不一目了然?犯得著這麽惺惺作態嗎?再說,你的個人大事,可是咱們全家人關注的重點……”說著,便已來到大堂。
過不多時,眾人全部集齊。簡單地商議一番後,王風決定,先讓端木嘯天等人回天道盟,小雨神龍及吳能三人去一趟上界,見機行事;自己則帶同七家將駐守此地,讓赤炎鵬王槍於此地、天道盟和上界這三處奔走。
天仙界和天道盟這兩地可直接傳音,而於此未知界麵還須有人奔走傳信。加上天道盟中事務繁多,又新開了一個演武堂,所以王風交代了七位夫人一番後,便各自分頭行事去了。
臨行之前,七位夫人縱然不舍,也隻得同端木嘯天一起回到天道盟中,而吳能神龍帶著小雨秘密前往上界。如今偌大個未知界麵,隻有王風同七家將在此駐守。
之所以王風這樣安排,除了時勢所需外,其實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那就是王風已然發現此界麵有些異常。這是在數天前王風獨自一個飛掠出近萬裏之外時偶爾發現的,沒有讓其他人知道。為了眾人的安全,也隻有作出這般妥當的安排來。而王風的凝元分身還未瑧完美,否則便可利用分身來鎮守多處了。
這三處,恰好用上三塊定星盤,王風自己留一塊,龍五帶走一塊,另一塊在天道盟演武堂。
待眾人離開後,王風下令,讓七家將輪流巡視飄渺紫府方圓千裏內的動靜,然後又獨自一人掠出府外,化為一道金光飛遁而去。
不過片刻,王風又來到距離飄渺紫府近萬裏的一處所在地。這裏正是數日前,王風發現異常之地。當時,王風瞥見一望無垠的沙漠之中,有數團巨大的黑影一閃即沒,其速甚快,若非王風眼力過人,實是沒有發覺。隨後隱藏身形,王風悄悄地靠近後,定睛注視良久,這才發現那數團一閃即逝的黑影竟是五毒之形,卻遠比尋常的五毒大了數千倍不止。從它們周身繚繞的五彩斑斕的毒氣來看,便是神王之境者不小心吸入,那也是極其麻煩的。
正在王風再次悄悄靠近後,凝神細看時,忽然一道沙柱噴射而起,突兀之極,向王風身上卷去,一股甜香之氣撲鼻而來,王風不由地吸入一點點,腦袋一陣暈眩。
身形一晃,已消失不見,轉瞬間王風便在數十丈開外禦風而立,同時空冥決急轉,將那股甜香的毒氣絲絲化盡,然後略一運轉真元,真氣暢通自然,王風這才放下心來,定睛向適才飛射起沙柱之處瞧去。
隻見一個方圓數丈的沙包漸漸地鼓了起來,越來越高大,直至長到十餘丈長寬,數丈高時,沙粒嗽嗽掉落,如萬道水流泄地,露出其中的一物來。王風還待細看時,又聽到接二連三幾陣隆隆聲傳來。王風心中一驚,低頭四顧,隻見腳底下無數個大沙包一一升起,同先前所見一樣,嗽嗽聲中,數十個怪物一一現出身形。
王風靜立於虛空中,冷冷地打量這些怪物,無非是巨蛇、巨蠍、巨大蜘蛛、巨大的蜈蚣和蹲在地上足足近十丈高巨大蟾蜍,各自抬頭,睜著怪異的凶眼盯著王風,口中“嘶嘶”聲大作,時不時地冒出五色的霧氣隨風飄散。
王風心中忖道:“這些毒物卻不是我要尋找的東西,殺之又無益,不如暫避一下,理清其中道理再作打算。”
身形於虛空中突然消失,再也不見。而這時地上的各種巨大毒物低下頭來,沉默一下,各自怪叫一聲,互相撕殺起來,並且不斷地吞噬。一時之間,塵沙飛揚,血肉橫濺,場中情景慘不忍睹。
隻見一條大蛇張開巨口,將一隻巨大蟾蜍吞入口中,隻剩下兩隻後腿露在口外;一隻蜈蚣用毒牙緊緊地咬住一隻巨大蜘蛛,並用長長的*和無數的長足纏住其身,雙方口中五顏六色的毒汁飛濺;而一隻巨蠍用長長的尾巴上那漆黑閃亮的毒鉤深深地刺入一條巨蛇的頭部,那巨蛇不斷地在地上翻滾,帶起漫天灰沙,卻始終不能掙脫,不一會兒,便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再也不動;另外一隻巨蟾大口一張,竟將一隻蜈蚣連皮帶骨地吞入腹中,隻有半截蜈蚣尾巴在口邊亂擺……
遠處的王風從留在原地的一麵萬晶鏡上看到這一切,心頭也不禁泛起一陣惡寒。強忍著看下去,隻見那數十隻毒物互相吞噬後,隻剩下最後數隻,竟然各各五種。而其身軀比之吞噬之前又大了一圈,周身繚繞的五彩斑斕的毒氣也比原先更濃了。互相瞪視片刻,隨即各自離去,隻留下一地的狼籍後,五隻巨大毒物一一消失不見。
王風招回萬晶鏡,又靜立半晌,忖道:“若說上一界麵是異獸界,那麽此界麵是名副其實的五毒界了。隻是如此嚴寒天氣,這些毒物居然還能顯身,著實奇怪!比之他界,又自是不同了。相反,當三個火球高照時,隻有細小的毒物隱隱出來露一下麵,而這些巨大毒物,則又不見其蹤了。若是被地獄界的邪毒地君知道此界有如此眾多的五毒,說不定又會將什麽天毒宗、萬毒穀派來此地駐守。”想了半天,隨後轉身離去。
回到飄渺紫府,王風一頭鑽進房中,呆呆地坐在椅子上麵,不知在想些什麽。七家將見狀,也不敢打擾,隻是各自默默地做著自己的事。
不多時,王風叫來赤炎鵬王槍,讓他回一趟天道盟,打聽情況,然後連係一下吳能,看他們那邊的情景如何。赤炎鵬應了一聲,立馬破空而去。待赤炎鵬去後,王風帶同六將,將飄渺紫府搬至一處高地,並擴大了周天禁製,將加禁範圍擴至五千餘裏,而且在方圓近萬裏之內,遍撒花草樹木之種。
經過數番嚐試,一般的種子不適合在此處種植,隻有歸元玉盒中最多的一種種子叫“長青藤”的植物能適應此地環境。
將長青藤種撒下後,又用三才布袋中的湖水澆灌後,不久,隻見荒蕪的廣袤沙漠上,無數點綠芽迅速無比地冒出,緊接著急劇變大變長,無數根粗若兒臂的長藤一竄而起,蔓延開來。數個時辰後,方圓萬裏的沙漠上,一片鬱鬱蔥蔥,顯得生機勃勃。而原本灰蒙蒙的天空中,也漸漸地飄來朵朵雲彩,幹燥的沙漠此時也異常地出現一些白霧水氣。
數道電光閃過後,天空淅瀝地下起毛毛細雨來,一股濕潤又夾雜著沙塵的氣味撲麵而來。王風一行深吸了幾口氣,各個臉上笑意盎然。欣賞了一陣後,眾人興猶未盡地返回飄渺紫府中。
又過了月餘,久違了的那三個火球又升起來了,嚴寒盡去,滾滾熱浪重又襲人。隻是在不斷地向外蔓延的長青藤生長之地,遠沒有初來時的那般灼熱幹燥,並且過不了數日,便有一場雨水降臨。
不知從何處來了無數的小昆蟲和不知名的小鳥,讓這片生機勃勃之地熱鬧了許多。這段時間,王風和六家將潛修之餘,除了有些思念夫人們外,倒也過得平靜。赤炎鵬王槍回來了數次,傳達了眾人的口信,得知天道盟和演武堂運轉正常,而龍五他們的計劃也還算順利,隻是耗時頗多。王風放下心來,讓赤炎鵬帶信與眾人,仔仔細細地交代了數句,又讓他離去。
這一日,王風靜坐在房中修煉,打開內視後,隻見丹田中的小宇宙已成,星雲密布,且運行有序,心知修為在不知不覺間又提升了一個層次,收功後,不由地想起武德說與自己聽過的一些話:“有朝一日,你若能自行創出一個宇宙來,並立下法則,讓其規範運轉,那麽,你已在宇宙之巔了……”想到這裏,王風心神一動,何不進到自己的宇宙中看看呢?身形變淡,業已不見。
來到丹田中的宇宙中心處,隻見眼前廣袤無垠的星雲中,億萬顆星辰在條不紊的自行運轉。隨即王風找到了數個界麵,進去一看,卻大失所望。那數個界麵都是灰蒙蒙的一片,荒涼之極,不見有半點綠色。
這可不是用什麽植物種子便能改變的,還得靠自己的本身修為來改造體內的宇宙環境。
不過令王風欣慰的是,自己的空冥決三階已然大成,也已渡過兩次神劫,隻是搞不懂為何沒有飛升大神界,這時坐在自己的宇宙中冥思苦想良久後,才弄明白了一些。
武祖留下的空冥決隻有三階,一為青冥,一為玄空,第三是大有。所謂大有,與前二階不同的是,第三階是從無到有。前二階能將一切外來之無形之物化為虛無,收為己用,所以其真元是一片死氣;而第三階大有則化無為有,慢慢地開拓自己的小宇宙來。正因為能開創宇宙,所以化無為有,才能顯有生機,隻是王風目前的修為還不能使其宇宙內長有花草樹木、魚蟲鳥獸,更遑論居人了。
王風又想到,或許自己的綜合實力還不及大神之境,所以可能還有一次更大的神劫在等著自己,渡過後便能自行飛升大神界了。而空冥決三階已然大成,餘下的該自己立創。其過程估計不簡單,幸虧沒有傳授給項坤等人,否則將誤其終生。轉念道:“雖然自己的小宇宙已成,裏麵無數界麵卻了無生機,下一步該怎麽走呢?第四階是不是重點修煉有生之道?”
想了一陣,躊躇不定,出門後,交代了數句,索性騰身掠出府外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