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聲音剛落,旁邊的少年便輕笑出聲。


    “南冥子,你笑甚?”大漢頓時有幾分氣惱,“當年若不是罕言子拖後腿,豈能便宜了你?那某家如今也不用如此煩惱了!”


    “秋雨子師兄說的是,但往事何必多言?”少年道人收起笑容,“不過,師兄當初可是和師弟說好了的,要在此處坐鎮,你如果貿然離開,河中鎮壓的造化道修士有個什麽變化,怕也不好交代。”


    這兩人自然就是秋雨子和南冥子了。


    當初,陳錯在前往神藏之前,已然有了預感,知道自己將入其中,所以在臨行之前,特意請托秋雨子照看大河——


    他先前曾將一名造化道的長生修士鎮壓其中。


    陳錯的四師兄南冥子,在給出了土行至寶息壤後,便去處理了首尾之事,也留在此處照看。


    現在,一聽南冥子之言,秋雨子笑得更加苦澀,歎息著道:“師弟,方才師門傳來訊息,確實是讓某家放下手中之事,就與你那師弟有關……”頓了頓,他看向對方,“可別說,你沒察覺到,陳家小子已經歸來。”


    “貧道自是注意到了,”南冥子點點頭,“師弟此番氣息重現,比之一年前更加隱蔽了,若不是有師門信物作為媒介,根本發現不了,可見他修為精進,已近返璞歸真,怕是不亞於貧道,甚至尤有過之!我太華山,自此又多了一位長生!”


    “行了,別在某家麵前抬舉自家人了,你和罕言子他們說說也就罷了,你和某家說,某家反手就是個讚成,你那師弟道行越高,越是證明某家的眼光獨到!”


    “可不是麽?”他背上的桃木劍此時出聲道:“所以如今關係到陳小子的事,這昆侖不就找上你來了?”


    秋雨子一聽這話,歎了口氣,道:“罷了,罷了!命數使然啊!”


    說著說著,他站起身來。


    “誰讓某家命苦呢,還是先去走上一遭,師弟,你在這幫某家盯緊點,若有什麽異動,第一時間通報某家,有你在,翻不了天。”話落,居然也不等南冥子回答,便駕雲而去,宛如疾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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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受著散去的風浪,南冥子搖頭失笑,忽的,他心中一動,朝著一側看去,但入目之處,卻是一片空蕩蕩的樹林。


    隨即,他皺起眉來。


    “以我的道行,該是不會看錯才是,確實有人在旁窺視,但……”


    看了一眼眼前的大河,南冥子搖了搖頭,隨即從懷中取出一張符篆,屈指彈出。


    那符篆頓時成了一隻紙鶴,振翅飛出。


    “嘰嘰嘰……”


    遠處。


    林中的一棵樹上,靈活的小猴子以尾巴勾住樹梢,好奇的張望著。


    .


    .


    “二兄,周道長求見。”


    “請他進來吧。”


    帳篷裏,陳錯還是盤坐著,見著緩緩走入的周遊子,笑道:“恭喜道長更進一步,有了今日的參悟,按著道長的積累,十年之內踏足道基該是水到渠成的事。”


    周遊子聞言,先是一喜,繼而苦笑道:“貧道入門多年,資質其實一般,若不是得了君侯相助,想要築基不知要到何年何月。”說著,他拱拱手,正式的朝陳錯施了一禮,“此番,多謝君侯成全。”


    陳錯看著對方緊皺的眉頭,笑道:“若道長能將心中煩擾放下,怕是踏足第二步的時日,還能提前個兩三年。”


    周遊子一愣,隨後搖搖頭,道:“凡塵之事,紛紛擾擾,哪裏是說放就放得下的?”跟著,他又補充了一句,“更何況,定心門的功法,便需要在凡俗煉心,以世事為刀,耕耘心田。”


    陳錯卻意有所指的道:“世事似刻刀,紅塵如泥沼,陷而迷其中,滾滾汙泥落下,哪還看得見田園?”


    周遊子一怔,竟避而不談,反而道:“當下,處處皆有事端,顧不了這麽多了,遠的不說,就說這近的,君侯先前派人去淮南刺探,難免顯露痕跡,造化妖道籌謀許久,布局甚光,若不能一舉誅滅,反而要打草驚蛇,那妖道有了準備,甚至隱沒躲藏,便是隱患!”


    陳錯搖搖頭道:“不要怕鬧出事端,也不用顧慮太多,那道人是否為造化道人也不算要緊,何須畏首畏尾?顧慮重重後果,反而落入對方的節奏,況且……”


    他注意到周遊子的擔憂之色,笑道:“那人圖謀淮南,實是被咱們拿捏住了脈絡,是他在明處,我在暗處,要算計他,法子多著呢,又何必憂愁?再者說來,我為修士,來去隨意,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回山修行個幾年,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周遊子又是一怔,臉上露出了複雜之色,最後還是說道:“隻是這事,供奉樓……”


    陳錯直接打斷對方:“我雖未曾修行過心田法,卻也看得出來,這心田之法縱然要入紅塵曆練,是用紅塵之事來打磨道心、雕琢根基。紅塵忙過日,人間醉往年。元心今何在?是人而非仙。道長,入戲莫深啊!”


    周遊子愣在原地,眼神震顫,整個人的思緒念頭沸騰著,過去的種種念想不斷閃過,隱約間,其心中靈田綻放光輝。


    但就在此時。


    有淡淡的黑霧在他眼中流過,將心田靈光遮蓋。


    “嗯?”陳錯眯起眼睛,目光如炬,看著周遊子的心念跌落下來。


    這半心道人苦笑一聲,搖搖頭道:“師門有令,身不由己,君侯身居於太華高門,有些事還是不了解的。”


    陳錯打量著對方,隨即點點頭,道:“道長既有主張,陳某何必多言。”


    周遊子一聽,心中竟生惘然,便要開口說些什麽,但話尚未出口,又是陳方華打斷。


    陳方華還是過來傳話的,他道:“二兄,有個昆侖山的仙長,要來……哎?”


    他的話尚未說完,簾子已經被秋雨子一把拉開,隨後這虯須道人大大咧咧的走進來,大馬金刀的坐下,跟著就道:“陳小子,我的來意,你肯定是知道的,說吧,給個痛快話,怎麽著,你才願意去昆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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