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劍宗二人聽著小豬之言,又出言致謝。


    “無妨,順手為之,俺這一聲所救之人數不勝數,本不是什麽要事,”小豬說著說著,話鋒一轉,對那青衫青年道:“垂雲子,附近該是有座廟的吧,咱們趕緊過去!”


    那青衫男子正是太華第八徒垂雲子,而紅襖少女自然是陳錯的小師姐奚然仙子。


    一聽小豬之言,奚然上去就是一個拳頭,砸到豬頭上,道:“這小豬頭,沒大沒小的!”


    張房一聽名號,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隨即歎了口氣,跟著與那劍宗兩人道:“兩位,咱們先往河君廟,你們再詳細說收遭遇,如何?”


    小豬正被奚然拉著耳朵,卻也在凝神傾聽,頓時精神一振。


    劍宗二人思慮片刻,也點點頭,與幾人同往河君廟。


    到了地方張房亮明了身份,讓人找了個側殿落腳。


    很快,廟祝就過來詢問,見了張房後,立刻就是一番問候,而後就安排雜役送上茶水。


    張房先是致謝,跟著也不避諱,就道:“我等有些事要商談,還望江兄行個方便。”


    那廟祝一聽,笑道:“這個小人明白,道長與諸位仙長放心商談,有什麽需要的,隨時招呼便是。”


    張房撫須笑道:“多謝江兄!”


    那江姓廟祝點點頭,道:“不過還請幾位在離去之前,可以去給我家君神上一炷香。”


    “這乃應有之事。”張房點頭同意,畢竟是借著人家的地盤,這舉手之勞還是能做的,隻需守住心念,不真個寄托,不過就是走個形式。


    奚然麵露異色,卻沒有反駁,等那廟祝領著人離開之後,她才道:“方才那狼豪裏裏外外的走著,嘴裏還念念有詞的,說該是能見得新神顯聖,但現在看來是白白等了一場,畢竟這廟裏的廟祝都沒換人呢。”


    張房卻道:“若真有神靈更迭,與凡俗之人牽扯不大,而如這等廟祝,多數都是全身心的信奉神靈,可謂毫無保留,便是那神靈有心,一念降臨下來,這廟祝都足以為其化身!”


    奚然眼中一亮,就問道:“哦?還有這等事,那怎麽不常見神靈降臨?”


    “但凡是稍有根底的神祇,哪個不是信徒萬千?”垂雲子笑了起來,“哪能輕易見得?神靈以信徒血肉為降臨憑借,也是有代價的。”


    奚然還想再問。


    那邊小豬卻是哼唧一聲,便要竄出去,不料奚然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摸著小豬肚子,道:“自入了此廟,你就很不安生,可是有什麽圖謀?速速道來!莫非是替小師弟隱瞞什麽?”


    “俺哪知道陳小子的去向?”小豬搖了搖頭,“他似是赴個什麽宴席,早就沒了蹤影。”小豬扭動掙紮,卻哪裏掙脫得了?


    張房見狀,又忍不住歎了口氣。


    垂雲子早有察覺,也不囉嗦,就問道:“道長是否知道什麽?”


    張房猶豫了一下,隨即道:“剛才便猜到了兩位的身份,其實之前,老道便曾見過扶搖子,他亦是此番被河君邀請之人,去了幾日了……”


    接下來,他就將那前後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垂雲子與奚然初聽的時候隻是好奇,等聽得曇斷和尚的事後,立刻顯得驚疑不定,待知曉大河水君是長生有道之人,表情逐漸凝重。


    待得那張老道把話說完,垂雲子就道:“曇斷和尚的名號,竟是敗在了小師弟的手中……”


    “能擊敗長生,小師弟難道已經長生了?”奚然滿臉的好奇,卻不見疑惑。


    垂雲子一聽,遲疑了一下,才道:“若是旁人,或許是天方夜譚,但小師弟的話,就未必不能了,隻是如此一來,神藏之事就有些波折了,咱們太華山怕是要吃虧……”說到這裏,注意到周圍眾人,他又搖搖頭,不複多言。


    奚然就道:“但那大和尚敗了之後,不見了蹤影,小師弟怎的也沒了消息,那大河水君的水府在什麽地方,咱們幹脆也過去拜訪,想來太華山的名號,他還是要顧慮一二的吧,咱們雖然人少,但可以放師叔啊!”


    “……”


    垂雲子搖搖頭,道:“此番連那昆侖的典雲子都沒了消息,何況其他人?”憂慮中,他又問道:“張前輩可還知曉,還有誰被邀請了?”


    “貧道亦在探查……”


    邊上,那劍宗兩人聽著幾人言語,這時欲言又止。


    “你們知道?”奚然眼中一亮。


    那劍宗中的男子遲疑了一下,道:“吾等也得了請帖,隻是在被人襲擊之後,冰晶請帖連同那符篆碎片,都被一並搶了去!”


    “嗯?”


    那張房聽得此言,立刻警惕起來,又求問細節。


    那男子便接著道:“我與師妹在七日之前,得了一枚符篆,跟著又接到冰晶請帖,誰曾想,四日前在趕來大河的路上,忽然被人趁夜襲擊,被封鎮於小丘之中,若非這位豬……豬前輩路過,察覺到了吾等,怕是還難以解脫出來!”


    小豬還在奚然手中掙紮,聽到這話,還是忍不住道:“俺是何等人物,你們兩個的香味,隔著老遠就聞到了,把劍當做神靈祭拜,還真是……哼唧!你別摸那處!”


    張房顧不上其他,又問起襲擊之人的樣貌。


    “也是兩人,但身上有著遮掩,看不清楚真容相貌,隻是……”那男子露出回憶之色,有幾分不確定的道:“但對方的手段,卻近似於我等宗門手段。”


    “還有這等事!”垂雲子與奚然越發驚歎。


    張房則是麵色鐵青,已然抓住了關鍵:“若襲擊的兩人都掌握了劍宗手段,很有可能是裝扮成兩位,混入了那河君宴席!”


    聽他此言,其他人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感覺那河君宴席,當真迷霧重重。


    垂雲子也是一臉凝重的道:“如此看來,那兩人怕是處心積慮的混入其中,不知到底是懷著何種目的!萬一包藏禍心,小師弟卻不知曉,說不定會被人暗算!”


    張房卻歎息道:“可惜,卻無法通報扶搖子啊!”


    .


    .


    “信徒拜祭,意念歸於神靈,便能知曉那信徒周邊之事,進而明了其心中所思所想,尤其是其人當前最為關心之事。”


    那世外河境之中,陳錯盤坐在古舊廟宇之中,額頭上一枚殘缺符篆閃爍不定,眼中光澤流轉,渾身氣息變幻不定。


    冥冥之中,無數心念寄托過來,有萬千人生在陳錯眼前飄過,更有許多念頭在他心底閃過,喜怒哀樂各有不同,往往念頭一動,就能幹涉萬千念頭、悲歡晴雨由心,執掌人生變遷。


    這等奇妙感觸,更讓他生出迷醉之感,仿佛自己無所不能!


    “倒也不算錯覺,神靈執掌河流權柄,在這權柄的範疇之內,確實是無所不知、無所不能!而其中是立足點,正是祭神香火之所在!這也是盡快回歸人間的關鍵之所在!”


    這般想著,他將心念抽離出來,不至於被權柄迷惑,沉溺其中,而後遙遙感應。


    頓時,幾座河君廟宇的景象一時便清晰起來,連帶著幾座廟中的情景,都浮上心頭。


    很快,他就在其中一座廟中,捕捉到了幾個熟悉身影。


    “小師姐和八師兄居然來了,還和張房道人碰到了一起,還有小豬、小龜、劉難,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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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陳錯神色一變,眉頭皺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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