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曇斷法師可在?”


    那喊話之人扯著嗓子,聲音格外洪亮。


    可喊過之後,許久不見裏麵有任何回應,就回頭看了一眼自家府君。


    郡守葉楠麵色猶豫,看了一眼寺門,讓兩人進去探查。


    那兩人進去之後,沒過多久就出來了。


    “府君,裏麵空空蕩蕩的,隻有三個人,其中有兩個是女的,看著古怪,該如何處置?”


    聽著回報,葉楠當即問道:“可曾見到曇斷大師?”


    “不曾見到!”


    “這……”一時之間,葉楠的臉色陰晴不定,這般變化,他著實未曾料到,更不要說,這行走江湖的女子多數邪門!


    當然,最主要的是,剛才這滿城的人,可都親眼瞧見了,這座寺廟之中又是發光,又是震顫的,甚至城中人人都恍惚了一陣子,隱約看到了一個身影。


    而那個身影……


    在葉楠踏入門中,見到了盤坐於廟前廣場上的陳錯時,是真個心頭一顫,與那心中的身影重疊,忍不住就生敬畏。


    葉楠倒還好,畢竟是掌權之人,多年來養出了氣度,還能穩住心情,倒是隨他同來的眾人,一見著陳錯的輪廓,便有好些個本能的雙手合十,一副祈禱模樣!


    他們的念頭,當即就被寄托出去,落入陳錯心中,而後又被小葫蘆收入夢澤,直奔金蓮化身!


    這化身未得陳錯意念,並未有多少反應,卻也沒有收攏那意念。


    頓時,那一道道寄托之念便縈繞著金蓮化身。


    陳錯本身,卻沒有任何反應。


    靈崖和靈梅見著來人,正要過去交涉,卻見有人急匆匆的趕來,在葉楠耳邊低語了兩句之後,這位晉州郡守臉色大變。


    “消息為真?整個府邸都崩塌了?”


    待得了肯定回複,葉楠也顧不上其他了,匆忙交代了兩句之後,就匆匆離去。


    “這人看著是個大官,怎的這般沉不住氣。”靈梅忍不住嘀咕著。


    靈崖卻看出緣由:“該是城中什麽要緊的人出了意外,這些官吏對百姓不放心上,但對勳貴上峰可是著緊的很。”


    這邊剛說完,卻有一道劍光落下來,就地一轉,現出典雲子的身影,他看了陳錯一眼,隨即就拱手道:“見過扶搖子師兄,在下昆侖典雲子。”


    陳錯睜開眼,衝著他點了點頭。


    他之前就已知曉了這位身份,甚至還交了手,隻不過當時是用“聶崢嶸”這個身份。


    “師兄想來是方才與曇斷一戰,心有感悟,所以趁勢消化、沉澱,既然如此,我倒是不便打擾,便做個護法,防止旁人來擾亂師兄吧。”


    說完,也不等陳錯回答,便大步流星的走到了廟前,雙手抱劍,立於門前。


    這一幕,看得靈崖和靈梅又是麵麵相覷。


    “不是說這典雲子很是高傲麽?怎麽會過來主動示好?”靈梅小心傳念,目光不住朝著門外打量。


    “他昨夜可是吃了虧,或許有了什麽領悟吧。”靈崖說著話,歎息了起來,“這些天之驕子,個個都非咱們所能想象的,在咱們還想著要提升一二的時候,那長生門檻對他們而言,早已不是難題,哪怕是遇到挫折,隻要留得性命,就有收獲,當真令人羨慕……”


    說話的時候,她先是看著門外的典雲子,又忍不住瞧著盤坐著的陳錯,臉上露出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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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可不是嗎!不過這兩位都是名副其實,哪像咱們門中那個,哎呀!”靈梅正在說著,忽然臉色一變,差點原地跳起來。


    靈崖都驚了一下,隨即看了陳錯一眼,見後者並未受到影響,才低聲斥責道:“你在這裏發什麽瘋!”


    靈梅卻道:“師姐,剛才你聽到典雲子怎麽稱呼這位君子的嗎?”


    “怎麽稱呼這位公子……”靈崖被這麽一說,也回憶起來,隨即臉色一下子蒼白起來。


    “扶搖子……”


    “那不就是……”靈梅正說著,見著師姐的表情,趕緊轉為傳念,“不就是那位小師叔的兄長了?”


    靈崖深吸一口氣,眼中流露出複雜之色。


    靈梅見著,就傳念安慰道:“其實這也算正常,畢竟這位公子的手段如此驚人,難怪能獨占一品呢,但話說回來,這等人物,才該是轉世之姿,相比之下咱們那小師叔,還真是……”


    她越是說,靈崖的臉色越是複雜。


    不過不等這師姐妹再多言,外麵又傳來聲響——


    “怎的我等便不能進去?我與張老道和裏麵那位,可還有約定呢!”


    張競北的聲音徑直傳了進來。


    隨後,就是張房出言問道:“賢侄,那位可在裏麵?”


    典雲子點點頭。


    張房就又問:“那賢侄可見曇斷僧了?”


    典雲子笑而不語。


    張房點點頭,旋即朝著門內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跟著便對張競北道:“你與你典雲子師兄一同在這守護,等幾日之後,正好隨他們二人,一同前往那水府,也算有個照應。”


    張競北倒是沒有反對,隻是道:“老道,照你這麽說,這位師兄也得了一枚符篆碎片?這碎片,到底有幾枚啊?”


    張房搖搖頭,道:“這貧道就不知道了,當初那位水君將碎片分散,有些給了妖類,有些給了修士,還有的是給了常人的,隻是這些碎片固然各自影響著一段河道,卻不是人人都拿出來彰顯權威,具體有幾枚,落在幾人手上,還真不清楚。”


    “搞了半天,你也是一知半解。”張競北很是失望。


    張房也不著惱,耳朵微微一動,聽得周圍聲響,知道這城中還有不少修士過來了,他不願意牽扯裏麵,就對典雲子道:“貧道觀中還有事,裏麵那位又在入靜,就不進去打擾了。”


    他這一走,隨後果然有不少修士聚集過來。


    先前那普渡寺眾僧處處搜羅,使得晉州城裏的零星修士顯出蹤跡,好些個都已被製住,如今看著局麵變化,其中膽子比較大的,便過來要探查一二,也有不少人幹脆離去。


    不過,這些過來探查的,被冷麵典雲子一擋,一個都沒能進入寺中。


    至此,修士大多散去,隻剩下寥寥幾人,交談詢問,得了些許消息。


    而後,那神靈符篆的消息,便流傳了出去。


    時間流逝,眼看著水府宴席之期將至。


    陳錯一連坐了四日,而典雲子就守護了四日。


    門外之人大部分都已散去,重新恢複安寧。


    但午時之後,卻又來了位不速之客。


    “罕言子師兄……”典雲子看著那翩然而至的身影,露出了笑容,“見過師兄,此來為何?”


    “為你!”罕言子說完話,目光卻落到了門中,“也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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