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有星月羅盤的關係,他能清楚的感知到,在邴飛義體內活躍的邪氣。


    雖然象征著生命的氣息已經歸寂,可那股來自蟠旗中的詭異能量,全並未消失。


    就在光頭老者殺死崆藤轉身那一刻,含笑的麵色突然大變,神色霎時凝重向後狂退數步。


    隻聽“哢哢哢”數聲,邴飛義化繭重疊般,崩開身上已經幹焦的皮膚。


    裂痕一出現,立刻蔓延全身,緊接著,那溢著黑煙的大手,從皮膚內伸出,扒開裂口,伸出那粘著血絲,如屍可怖的血臉。


    光頭老者看到這一幕,不敢置信的大吸口氣。


    目中露出駭然的同時,根本沒有任何猶豫,猛地抬起雙手,拍在自己胸口上。


    仰頭一揚,頓時噴出一口血霧。


    這血霧一出現,一股凶悍的氣息隨之從他體內激蕩而出。


    待著血霧低落在他身上之際,一股以他為中心的磅礴勁氣,當場向四麵八方奔瀉而去。


    這勁氣之強,直接壓碎裂了方圓數十米內外的大地。


    更吹的四周塵土翻騰湧動。


    “蠻紋現...”


    一聲大喝過後,光頭老者身後當即浮現高達兩丈巨猿虛影。


    這猿渾身血紅,麵目猙獰,隨著虛影凝實,縱身一躍,舉起鐵拳,向邴飛義砸去。


    此刻渾身血肉模糊的邴飛義,感受衝向自己的狂暴氣息,瘋狂的大笑起來。


    笑聲之下,更顯的他可怖的麵色扭曲無比,攝人心魂。


    突然,他口出一段難明的咒語,一指地上蟠旗,魁梧的身子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萎縮起來,本就連著血肉的皮膚,更在這一刻僅僅貼在骨上,眨眼變成骷髏。


    接著,一股遠古凶氣,驀然間從蟠旗中溢出,衝向百米半空,凝聚成一個魔焰滔天巨大無比的手指。


    烏雲倒轉下,手指一出現,便讓引得整個大地顫抖,塵土狂揚。


    看著這如主宰一般的魔指,遠處的孟陽頓時睜大震驚的眼睛,瞳孔猛地一縮。


    身體竟在這一刻,不受控製的微微顫抖起來。


    颶風呼嘯,塵土騰揚,就在這時,令天地為之色變的手指當即一頓,恍如掉在大地的天柱,帶著傾盆而下的洶湧氣勢,瞬息而落,壓得方圓數千米內外所有花草樹木齊腰而斷。


    這氣勢之強,連趴在土坡上的孟陽身體,都壓得陷入土沙之中。


    “怎,怎麽可能,這蟠,竟是上古,亡魂蟠...”


    光頭老者想到了什麽,失聲一叫,目露絕望,盯著降臨而下的巨大手指,體內的靈力更是在亡魂蟠死亡氣息下,逆血倒流起來。


    第一次,光頭老者覺得自己是那麽的無助,距離死亡是那麽的近。


    近到意識都被這滔天氣焰的手指壓得臨近崩潰,一片空白。


    窒息感下,他心髒止不住的狂跳,後背也早已被冷汗侵濕。


    沒有任何意外,那還未接近邴飛義的血色巨猿,當場被落下的手指壓成粉碎,推開的氣浪,和震耳欲聾的炸裂聲,宛如巨人的咆哮,徹響此處天地,同時也撕碎遠處的光頭長老的身體,擊飛了邴飛義自己。


    “噗...”


    風過塵靜,魔指消散,站在深數米,半徑足有五十米的大坑前的邴飛義,再也支撐不住亡魂蟠的消耗,猛地吐出一口鮮血,跪在了地上。


    虛弱和萎靡,讓他忍不住想要閉著眼睛,就此睡去,然而心中的倔強,讓他始終緊握這雙手,任由臉上的鮮血,不斷低落在麵前的亡魂蟠大旗上。


    與此同時,那被衝擊波掀塌的土坡下,被淹沒的孟陽鑽了出來。


    不過他此刻也不好受,麵色極為蒼白,嘴角也有血絲溢出。


    剛剛的戰鬥太強,造成的聲勢更為駭然,怕是方圓十裏之外都能聽到。


    此刻若不行動,就在也沒有機會了。


    想到這裏,感應到已經死去的光頭老者,孟陽抹去嘴角的殷紅之色,眼底一寒,緊握手中唐刀,踏著軟沙,一步一步向跪在地上,嘴裏不斷留著鮮血的邴飛義走去。


    光頭老者臨死前的失聲大吼,孟陽同樣能聽到。


    不過此刻他的注意力不在亡魂蟠上,而是邴飛義身上。


    因為就算受的如此嚴重的傷勢,邴飛義體內的邪氣竟還如此活躍,這讓孟陽意外之下,更多的是對邴飛義實力和頑強生命的吃驚。


    聽著耳邊傳來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低著腦袋的邴飛義終於有了反應,緩緩的抬頭望去,當他看到孟陽頭戴鬥笠下的模樣時,嘴角浮現了一絲冷笑。看書w.ukanshom


    孟陽雖然沒有在笑,可麵色冷冽無比,直至走到邴飛義十米開外,這才複雜的開口說道:“後悔嗎?”


    邴飛義被孟陽此言問的有些微愣,不知到底是什麽意思。


    可他嘴角的冷笑,卻因為這兩個字,消失不見。


    少許後,見邴飛義隻是盯著他,孟陽將手伸進以及內,拿出係著虎牙的吊墜戴在脖子上。


    望著這在月光下泛著異色的虎牙,邴飛義身子微微一抖,腦海中浮現了兩個人。


    一個正是畢右,另一個則是孟楚。


    他記得非常清楚,當時畢右拜他為師學習邪術的時候,就如孟陽現在的模樣一般,平靜淡然,可這淡然的背後,卻藏著滔天殺機。


    他不知道當時自己為何突然點頭,收畢右為徒,又為何親自帶著畢右埋伏在,孟楚狩獵的必經路上,又是為何看重孟楚天賦,強行將邪氣注入其體內的。


    但他知道,被邪氣燃身的孟楚最多隻能堅持一個月,便會死去,除非答應成為他的弟子。


    也是在那時候,他注意過孟楚帶著的虎牙吊墜,就跟孟陽帶著的吊墜一模一樣,甚至連上麵的孟字記號都是一個位置。


    這一刻,他似乎有些明白孟陽所說的後悔,指的是什麽。


    但讓他差異不解,甚至可以說匪夷所思的念頭剛剛出現,孟陽接下來的話,讓他目光首次出現錯愕和震驚。


    “楚公在上,義子孟陽今天就為你報仇...”


    一聲鏘響,一抹白光,拔出唐刀的孟陽,以迅猛無比的速度,刺向邴飛義心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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