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風高,月色朦朧。


    屋中,嘴角沾血的孟陽,在角落魅岐狐不安的靈動眼眸中,猛地睜開雙眼。


    圍繞他周身擴散越來越濃厚的九重初始氣息,如雲煙綢,瞬間倒轉而回,鑽入體內。


    接著,兩道悶重的響聲,如炸裂的皮球,吹的孟陽衣襟鼓了起來。


    大地輕栗下,房間中所有擺放的物品,似乎都在這一刻有了生命而發抖。


    紮在孟陽腦後的墨發,更是在這一刻,被強大的勁氣崩開,狂舞起來。


    引得籠中魅岐狐,害怕的不斷低聲“呀吱吱”的叫。


    “這便是初始九重的境界麽...”


    感受到體內那不斷壯大的靈力,孟陽忽然站起身來,左腳一踏,整個身體竟憑空而起,躍上三寸半空。然而那溢出體外的勁力,僅僅讓他在此狀態下保持了數息,便因巨大的消耗,不得不下落在地上。


    可就算是如此,孟陽依舊掩飾不住心中的激動,興奮的望著緊握雙手。


    不過這興奮,瞬間便被滔天寒意代替,以至那放在桌上的唐刀,似乎都感覺到孟陽內心中強烈殺意,而輕鳴起來。


    “邴飛義...”


    孟陽重重念叨邴飛義三字,隨即深吸口氣,待目中重見清明,隔空取物一般,五指成爪,猛地一抓,那輕鳴的唐刀,“鏘”的一聲,被孟陽一握,行如流水般收進鞘中。


    接著,他將掛在椅子上的黑色錦衣穿在身上,戴上鬥笠,推開了房門。


    月光下,那如錦衣衛一般的背影,就這麽落在角落魅岐狐媚眼中,隨後消失。


    此刻,凶魔部落族民早入睡,街上冷冷清清,除了巡邏的守衛外,在無其他身影。


    隱匿氣息的他,一路謹慎的穿過西街,在到達西門時,莫入一處陰影角落。


    如青葉一般的身影,就這麽飄蕩而起,沒有驚覺任何人,翻過圍牆,鑽入密林中。


    潛行千米,在一處三石佇立的幹湖邊,孟陽目中便出現通體三米,趴伏休息的凶獸身形。


    這凶獸,是白曰簡山遵孟陽之命,放在這裏的。


    畢竟邴飛義位置,距離凶魔部落還有些路程,若是用雙腳趕行,恐怕白天都不一定到。


    就在孟陽接近的時候,這隻凶獸似乎也聽到了一些動靜,搖了搖肥壯的腦袋,便站起神來,向孟陽走來的方向望去,不一會的時間,孟陽便從林中鑽出。


    接著一塊巴掌大的肉塊,隨著孟陽拋出,空中劃弧掉落在凶獸麵前。


    凶獸不安的眼眸,頓時被美味代替,嗅了嗅後,便吃了起來。


    孟陽滿意點了點頭,隨即行至凶獸身邊,拍了拍它那肥壯的身子,拔出拴木,跨騎而上,待凶獸嚼完口中肉塊,四肢便瘋狂的奔走起來,消失在這片幹湖叢林中。


    此刻的夜,越來越暗,月亮也被桑雲遮掩,應的大地一片沉靜。


    三炷香時間後,孟陽的腦袋從一道土坡上伸出。


    目光凝視下,能看到在數百米外,那似火堆一般,巨木搭建的草帽帳篷。


    在這帳篷周圍,全是枯死的花草樹木,甚至還有一些露骨的鳥獸。


    寒風吹來,還有絲絲邪氣蘊含其中。也正是這股邪氣,導致邴飛義不得不生活在一處廖無人煙的地方。因為每當他修煉,方圓百米之內,一切生靈恐怕都會遭殃。


    這看似強大的邪術背後付出的,卻讓人感歎和無奈。


    也難怪邴飛義神色,始終都是麻木,冰冷,毫無感情。


    就在孟陽起身,準備悄悄接近時,遠處忽的閃出一道耀光,驚得他立刻縮回身體。


    那耀光,自孟陽左手邊三百米出疾馳而出,期內夾雜的紫光,似騰雲一般,一路上將四周照的斑斕,向巨木帳篷撞去。


    霎時,一道衝天而起的爆裂煙塵翻騰起來,震耳欲聾轟鳴和遲來的衝擊波,震得四周大地不斷搖晃,沙土狂推。


    緊接著,孟陽目中出現數十位手握兵器的魁梧壯漢,向火光四溢的巨木帳篷衝去,期間四周還傳來一聲巨大吼聲:“甘朋少主有令,誰先殺了祭祀邴飛義,誰就是神堂護堂長老,享受無上尊權,榮華富貴。”


    孟陽猛地睜大眼睛,身子立刻向後退了數步。


    目光閃爍下,臉上突然露出一絲寒笑:“這甘朋當真有些手段,前天應事,今天便來處決邴飛義,果然一朝帝一朝臣。”


    話音一落,孟陽壓低身子,趴在砂石坡上,繼續看去。


    他根本不相信,已經踏入宮武境的邴飛義會這麽簡單的死去,u看書.ukanshu就算遭受白骨鎖反噬,也不是一時半刻能夠能拿下的。


    原本他還在思索,他與邴飛義這一戰,恐怕是極為凶險,一個不慎,便是身死道消的下場,現在倒好,莫名其妙成為漁翁,又要被迫看了一場好戲。


    既然有人幫他試探消耗邴飛義的靈力,何樂而不為呢。


    就在這時,孟陽突然心頭一驚,抬頭望去,但見一道虛幻的大手,從烈火梵燒的巨木帳篷中伸出,直奔衝來的眾多甘朋屬下。


    其上帶著的強大罡氣,瞬間拍死來不及閃躲的兩人。


    靈力衝撞下,那如爆開水花的虛幻大手,刹那間將周圍其他人衝擊的向後倒飛而去。


    令人窒息的氣息擴散下,巨木帳篷,在一聲巨響下,出現一個大洞。


    全身猶被實化般黑色邪氣包裹的邴飛義,一步一步的從大洞中踏出。


    微紅的雙眼,在黑夜下,就如兩道星耀,攝人心魂,破人膽裂。


    “我,部落衷心,為何,殺...我。”


    邴飛義那如痛剛學會說話一般生硬,不含任何感情的聲音一落,就見一位部落壯漢冷喝一聲,運轉所有靈力,舉拳向他砸去。


    這一拳之強,就連這位部落壯漢雙腳下的大地,都似乎承受不住這份恐怖的壓力,而龜裂起來。


    然而,這一拳還未擊中,邴飛義身上邪氣當即一凝,同樣也出現一個巨大的拳頭,應了上去。


    “嘭”的一聲,兩拳撞擊,轟鳴作響下,部落壯漢整個手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寸寸斷裂,扭曲的臉色還未發出慘叫,便口吐鮮血當場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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