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恩思卻停住了腳步。


    “怎麽了,穆公子,你是不舒服了嗎?”


    “不,我大病初愈,腳步沉重,上樓多有不便。”


    穆恩思看著三層之高的藏書閣,麵露難色。


    慕如寶連忙道:“那你在這裏等我,我找了我相公就出來。”


    “我會一直等你。”


    本就是傾城之姿的穆恩思,笑起來仿若陽春三雪。他的目光裏透著一股堅定,慕如寶甚至覺得滿含深情。


    “好,那我走了。”


    慕如寶愣了愣,然後連忙轉身走了。


    深情個屁深情,穆恩思就是典型的小哥哥.日常勾引係列。


    其實她家韓三長得也不賴,不比穆恩思差呢。隻不過日常冷臉,氣場強大到一米九而已。


    鬆竹書院的藏書樓,曆史可以追溯到一百年前。


    據說是前朝的前朝,書院第一個狀元當了財政大臣之後,為了報答家鄉撥了款項建造的,總之曆史很是悠久。


    慕如寶走進來才發現,這個古代的藏書閣,麵積之大,比得上現代的市圖書館。


    她沿著一排排書架往裏走,卻是沒見到韓錦卿的影子。


    密室裏。


    韓錦卿站在一副畫像前,靜默地看著上麵的女子。


    他的背後,是一身純白色衣裙的女子,窈窕婀娜,亭亭玉立。


    他來到書院就去見了老師,談了將近一個時辰,才過來藏書閣,江婉柔竟然還沒走,倒是讓他意外。


    “我知道這麽多年,你始終對伯母的死耿耿於懷,你又重病不起,我也隻能在這裏替你安放伯母的畫像,方便時常祭奠。”


    也方便思念你。


    江婉柔欲言又止,看著站在她身前的男子,眼睛裏是深深的崇拜和化不開的深情。


    曾幾何時,她的目光就放在韓錦卿的身上,再也移不開。


    而她一直都知道,他不是什麽普通人,而是當朝永寧侯府的世子,當年叱吒整個大焰的神威軍的主帥。


    “這畫像,是我求父親畫給我的,我父親常常對我說起五公主年輕時的風姿和才華,督促我上進,他盼我能學之一二,也就欣慰了。”


    “老師有心了。”


    韓錦卿親自為母親上了一柱香。


    江海當年在京城做到正三品,追隨母親多年,他是知道的。


    畫像上的女子,還是二十歲的模樣,穿著她最喜歡的白色衣裙,仿佛那些塵世裏的俗事,都不能沾染其分毫。


    正是他的母親,五公主龍阮君。


    韓錦卿靜默了許久,才收回視線,轉身看向江婉柔,“不知今日你找我過來,所謂何事?”


    他像是看不出她的意圖的,聲色淡定如常,清冷著問道。


    江婉柔回過神,想到下午收到的消息,心裏哀怨不已,卻控製著情緒,小心地問道:“錦兄,你今天去找她了,是嗎?”


    “是。”


    江婉柔心裏鬆了一口氣,他並沒有瞞著她的意思。


    但是,“錦兄,你為什麽要去見她,還要說出那樣的話?”


    江婉柔想到下午聽到韓錦卿維護慕如寶的所作所為,心裏就急的要命。


    但她又不能直說,隻是道:“你是連你的前途都不要了嗎,伯母若是知道你如此,一定會傷心的。”


    她知道的,他最在乎的人便是他的母親,慕如寶在韓錦卿心裏的地位,一定不會超過那個老女人。


    江婉柔的臉上,是擔憂和焦急,“錦兄,伯母當年含恨而死,還有那些死去將士的血海深仇,難道你都忘記了嗎”


    韓錦卿幾乎在江婉柔話落,就已經冷下了眸色。連帶著看向江婉柔的視線,也變得陰鶩冷厲。


    江婉柔被韓錦卿的目光嚇到,原本想要說的話,也再也說不下去。


    她心裏慌亂不已,“錦兄,我......我......”


    怎麽辦,她惹怒他了。


    但是不把話說狠一點,體會不到剜心的疼痛,就無法勸說他放棄慕如寶。


    那她,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江婉柔頂著壓力,咬牙道:“錦兄就算是生氣,我也要將話言明,我是為了錦兄好。”


    說完,她就直接抬頭,對視上韓錦卿的目光。


    她要賭一次。


    韓錦卿也看著江婉柔,目光清冷寒涼,沒有因她的話,有一點情緒上的波動。


    而外人能看到什麽,也要看他想給她看到什麽。


    韓錦卿眸色深深,不露聲色,江婉柔心裏就突然有點後悔。


    好像自己的心思,已經被看透了一般。


    她正想解釋,卻聽到對麵的男人說道:“有些事,不必時常宣之於口,做遠比說,更有意義。”


    “是,我,我......”


    江婉柔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然後盡量誠懇地道:“是婉柔失言了,以後再也不會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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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她忘了,在強悍的王者麵前,是最不能用逼迫的。娘說過,一定要將姿態放低,又要有擔當,才能得到男人的另眼相看。


    剛剛是她太心急了。


    江婉柔暗自懊惱時,卻聽到韓錦卿說道:“你的心思,我清楚。”


    她猛地抬頭,卻發現那個身姿卓絕的男人已經轉過身,目光再次凝聚在畫像之上。


    “不過,她是我母親親自挑選的人,我也不可能棄之不顧,你和老師,大可放心。”


    江婉柔提到嗓子眼的心,在這一刻才算是放了下來。


    她連忙道:“是,父親他很擔心你,今日聽聞了你的事,連晚飯都沒吃,錦兄,還請你千萬保重自己,別因為女色而耽誤了正事。”


    打著父親的名義更好,總好過他以為她吃醋。


    江婉柔定了心,再次勸道。


    “她的事,我有分寸。”韓錦卿甚至沒回頭,看也沒再看江婉柔一眼。


    他的目光,隻落在畫像之上,看著畫像上的女子的神韻,惟妙惟肖。


    最後,他擰眉,抬手將其摘了下來。


    “錦兄,你怎麽摘下來了?”江婉柔錯愕地看著男人的舉動。


    “書院畢竟是學子們深造學習的地方,並不適合放祭奠之物,我會將其帶回去,妥善安放。”


    韓錦卿將畫卷收好,拿在手中,頎長的身姿掠過江婉柔,向門口的方向走去。


    江婉柔怔愣地道:“好。”


    她忍不住往前追了幾步,在石門打開之時,她不放心地再次追問:“錦兄,你對慕如寶,隻是因為她是夫人挑選的人,因為責任,並無情意,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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