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老爺子看著對麵唇角微揚的韓錦卿,嫌棄地道:“光是欺負女人有什麽用,不趕緊給我生個曾孫出來,你確定你不在家的時候沒人鑽空子?”


    慕小軒昨晚被韓錦卿嚇得沒睡好,也很大的起床氣,看著姐夫威脅道:“哼,我姐昨晚說了,才不用我娶媳婦呢,她可以找一堆姐夫完成外公的任務!”


    韓錦卿:“......”


    死女人,真這麽打算的?


    韓錦卿瞬間沒了胃口。


    慕如寶去找車的時候,陸羽來了。


    “韓兄,我昨天才聽管學大人說,你考上了廩生,還是案首!”


    陸羽身上背著大包小包,進來看見韓家人一家在吃飯,先是給老爺子行了一禮。


    “外公。”


    老爺子咬了一口煎餅果子,早上他外孫媳婦給做的,好吃得緊。


    淡淡看了一眼陸羽,說道:“嗯,還算懂事,沒吃飯吧,坐下來一起。”


    陸羽看著桌子上他沒見過的大餅卷果子,連忙點頭,“羽謝過外公!”


    如寶做的東西,都好吃!


    陸羽坐下來,慕小軒懂事的去拿了碗筷過來。


    陸羽往四周看了一圈,沒見到慕如寶的身影,他小聲地問韓錦卿,“如寶呢?”


    “我姐去找車了,要將我姐夫送走,不然每天我姐都挨欺負!”


    不等韓錦卿答話,慕小軒就回答了陸羽。


    陸羽去看對麵,韓錦卿臉色沉沉,他突然想起那天白天來的時候,正好撞見兩個人在......


    而且當時慕如寶好像還推拒著,羞憤中又很抗拒地模樣。


    陸羽耳根子發紅,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要我說,韓兄你也是太操之過急了,如寶還小嘛!”


    “就是!我姐每天晚上都喊不要不要,我姐夫每次都連哄帶騙的!”


    韓錦卿:“......”


    陸羽:“......”


    老爺子:“......”


    慕小軒完全沒意識到自己暴露了多麽勁爆的事,咳了咳嗓子,學著姐夫的語氣,“如兒,乖點,否則我答應你的事,不算數了。”


    “哎呀,你討厭啦,就知道欺負我!”這句又嬌又嗔。


    韓錦卿:“......”


    陸羽:“......”


    老爺子:“......”


    這小崽子每天晚上到底聽了多少!


    韓錦卿夾起一塊肉就塞到了慕小軒的嘴裏,”食不言,再胡言亂語就將千字文默一百遍。“


    一百遍!?!?


    他最討厭寫字了!


    慕小軒不敢開口說話,哪裏看見韓錦卿泛紅的耳根,還有陸羽藏在眼底裏的失落。


    慕如寶坐著馬車回來的,“李伯,你等我一會,我去喊人!”


    慕如寶推開大門進屋子,家裏的老老少少一起看著她,那眼神都是怪怪的。


    “怎麽了?我臉上沾東西了?”


    慕如寶摸了摸臉,沒發現粘了飯粒兒!


    老爺子站起身,背著手就往外走,“我去下棋了,你們小年輕也不注意點,也不怕帶壞了孩子!”


    路過慕如寶的時候,老爺子扔下一句話,讓慕如寶莫名其妙。


    看到陸羽,慕如寶也想起了上次被陸羽撞見的事,有點尷尬,但是還是很快就笑了,“阿羽你怎麽來了,還沒問你考得怎麽樣呢。”


    陸羽此時已經吃完了一個大煎餅果子,激動地站起身,目光灼灼地盯著慕如寶,“如寶,我考了第二名!”


    陸羽想到的是考試那天慕如寶當著全村人給他的囑托。


    “那天你說我會考第二名,我就真的考了第二名!本來我一直以為隻是加試後上了榜,沒想到昨天管學大人去了我們村子裏,告訴我,我成了廩生!”


    他考了很多年都沒考上秀才,偏偏慕如寶一說他能考上,他就真的考上了。


    如今,他也能領朝廷的官糧了,再也不用擔心會被餓死!


    陸羽眼睛有點發紅,“我們村裏人也都聽說了韓兄成了案首!”


    “我妹妹說了,都是因著如寶你,韓兄的病好了,我也終於能有口飯吃,都是沾了如寶你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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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那天就是隨口一說!


    “你真考了第二名嗎?”


    “是,我考了第二名!”陸羽有點哽咽。


    慕如寶笑了笑,“真好,你努力了這麽多年,考上了確實值得慶祝!”


    陸羽淚眼汪汪。


    “那你豈不是要和韓三一起去書院念書了?太好了,要是我家韓三受欺負,你可要幫忙打架啊!”


    慕如寶正發愁這事呢,上次那個叫馮時和李進的,一看就不是好人。


    兄弟嗎,就是要被她插兩刀!


    “韓三那樣兒肯定打不過別人,要是有人欺負他,阿羽你記得幫忙擋擋!”


    陸羽:“......”


    所有的感動都被一盆無形的冷水澆滅了。


    這一刻慕如寶的眼裏,就隻有韓兄。


    淡然地坐在桌子邊的韓錦卿,為自己倒了一杯茶,他向來淡漠的唇角,是掩飾不住的笑意。


    慕如寶幫韓錦卿將行李裝上了車,陸羽也考了秀才,自然和韓錦卿一起去書院,也將自己一早帶過來的行李裝上了馬車。


    隻不過,他的行李和韓錦卿的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韓兄,你確定帶這麽多?”


    比他三倍都多了!而且全麵到還有一條鹹魚!


    韓錦卿手裏拿著書,淡淡地看了一眼遠處還在往車上搬臘肉的小女人。“她歡喜就好。”


    陸羽嘴角抽了抽,“你確定如寶是歡喜?帶這麽多東西,她是怕你缺東西回家拿吧。”


    “......”


    韓錦卿明顯動作僵了僵。


    裝好了車,車夫要趕車之前,慕如寶帶著慕小軒也爬上了馬車。


    “我帶著小軒進城買點東西,還要去包子鋪和廣福堂一趟,剛才跟外公打過招呼了。”


    慕如寶解釋了一句。


    馬車開了,韓錦卿拿著書出來看,陸羽和慕如寶嘰嘰喳喳聊個不停。


    說的都是書院複考的事。


    說馮時的爹威武將軍的勢力是多麽多麽的大,讓韓錦卿小心一點。


    還說了當今朝堂的形式。言官和武官分成兩派,丞相府和忠勇侯府的關係也很複雜。


    慕如寶聽著, 唏噓感歎。


    果然皇權製度下,官鬥都是難以避免的。


    走了一路,馬車上從最開始的嘰嘰喳喳變成了沉默發困,晃晃悠悠快到中午的時候,總算是進了城門。又走了不到三裏的路,就到了鬆竹書院。


    沒有人來書院聽學是帶娘子的,慕如寶不好意思進去,站在門口往裏麵望,“這裏麵好多樹啊!”


    韓錦卿同樣看向成林的樹木,淡淡道:“前朝的史學泰鬥淨塵大師喜愛林木,在此講學期間載種了不少品目的樹木,如今已有百年之久。”


    百年樹木,光是看樹幹都夠粗的。有的樹幹五六個人也未必能抱住。


    慕如寶想到夢裏小包子的交代,目光掃過那一片片的樹林,就很頭疼。


    她看哪一棵都不像會倒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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