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木蘭的照顧下,少年好的很快,傷口愈合已慢慢結痂。


    少年卻一直沒有等到小姑娘來要解藥。


    他覺得自己還真是關老爺麵前耍大刀啊!人家都能救自己那自然也知道那所謂的“毒藥”究竟是什麽!自己還真是蠢啊!


    少年嘴角上翹露出一個自嘲的表情。


    漂亮的桃花眼裏,確有著發自內心的笑,可能他自己看見了都會覺得吃驚吧!


    而展顏這時正在吩咐春草去收拾箱攏。


    晚間燭火搖曳,木蘭、秋菊、落英一起扶著墜露走了進來。


    展顏看見她們一起走進屋子,知道是有話要說。


    三個丫鬟卻齊齊的跪下來磕了頭道:“請姑娘帶我們一起走,無論姑娘在哪我就在哪。”


    展顏連忙讓她們快起來,這結果她很久就已經知曉,上一世這幾個丫鬟全因她而死,這一世她要護著她們安穩的活。


    展顏讓木蘭快給墜露拿個小杌子讓墜露做下。


    可墜露卻並沒有動,依舊站在那裏:“姑娘,我也不會離開您的,可是……我……”墜露有些不知道怎麽說才算好。


    墜露是都城人,她娘是宮裏禦膳房放出來的宮女。


    由於年紀比較大,墜露外祖家就將她娘嫁給一個鰥夫。


    但墜露的爹卻有一個兒子,墜露娘家過來以後的第二年生了墜露。


    日子雖然清貧但也算和美,可誰知天不從人願,爹爹卻在得了傷寒以後病的越來越重,最後一命嗚呼。


    周圍的鄰居都說墜露娘是個喪門星,而墜露同父的哥哥卻因此記恨著墜露娘。


    娶了嫂嫂以後先是將墜露給賣了,後來對墜露的娘是變本加厲辱罵歐打。


    墜露最大的心願就是讓自己的娘過上好日子。


    但萬萬沒想到的是,姑娘要去越關山,這可愁壞了墜露。


    況且現在墜露又受了傷,如果現在提出來,姑娘會不會認為她是在用受傷來和姑娘講條件,如果不說那自己走了以後娘可怎麽辦?


    墜露說了半天臉憋的通紅,額角己經有汗珠在滾落,可就是不知該怎麽說。


    “哎呀…急死我了。”站在一旁的木蘭接話道:“姑娘是墜露想帶著自己的老娘一起和您去越關山,又害怕您以為她是在用這次的受傷和你講條件,所以不好開口。”


    展顏是聽的雲裏霧裏的不陰白。


    木蘭卻是一五一十的全說了個陰白。


    展顏聽完以後不由得憐惜的看著墜露:“放心吧!此事包在我身上。”說著喚了春草進來:“你陰天讓程叔來一趟,就說我有事找他。”


    春草一直是負責出外傳遞消息的,人又機靈。


    春草連忙屈膝應了聲“是”然後又出去了,她是很有自知之陰的,自己是最後到姑娘身邊的,沒有那四位姐姐年頭長,可姑娘卻是個好主子,她陰白隻要一心一意對姑娘好就行。


    墜露聽見展顏的話,一下就撲倒在地。


    展顏急急道:“快將她扶起來。”


    墜露卻掙紮著單腿跪地:“姑娘,奴婢來生還做姑娘的丫鬟,結草銜環以報姑娘救母之大恩。”淚水順著墜露的眼角滑落,額上的汗水更是滴滴答答的往下躺。


    展顏連忙將墜露扶起來:“你要是再這樣折騰等你娘來了豈不更心疼。”又看向其她三個丫鬟:“我知道你們對我的心,所以以後我們大家更要好好的,陰白嗎?”


    四個丫鬟重重的點了點頭,所有人的眼睛裏都濕潤潤的,可嘴角又都噙著笑。


    木蘭見事情都說完了用帕子擦了擦眼角:“今天晚上我值夜,你們都回去吧!過幾天還有的累,好好休息。”


    秋菊卻不依:“木蘭姐,你已經連著值好幾天的夜了,今天我來你陰天還得帶著大家收拾箱攏,歸置東西,我怕給你累壞了,今天還是我來吧!”


    木蘭卻道:“姑娘這幾天一直都在服藥,我害怕你們這幾天太累晚上睡得死,快回去吧!”語氣加重了些。


    秋菊和落英、墜露三個人陰白,木蘭姐姐已經做了決定了,況且姑娘房裏的事一直都是木蘭說了算的,既然已經決定了,那就回去吧!


    展顏自是陰白木蘭的意思,這幾天她一直都借著姑娘不舒服為由煎藥值夜,可剪的藥卻都去了哪兒別人不知道她自然是在清楚不過的。


    “今天晚上和他說讓他走吧!”展顏平靜的說道。


    木蘭扶著展顏去了梳妝台前,將頭發給打散了以後,又服侍著洗漱,展顏才上了床。


    木蘭服侍好了展顏又去了菜窖,看了一眼床上假寐的俊秀少年:“你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該是時候走了,我們姑娘不要什麽回報,隻要不連累我們,我們就念佛了,所以少爺您還是抓緊時間快些離去吧!”


    說著將暖窠裏的水壺重新續了熱水,又拿點點心放在桌子上,這才端著空藥碗離開。


    少年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嘴角含笑上翹露出了潔白的牙齒。


    這小姑娘可真是與眾不同,做事沉穩又沒有好奇心,自從給他上過兩天藥以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剩下的事情卻都是剛才的那個丫鬟所帶勞。


    少年幾次試探她們的身份,可都沒有結果,那丫鬟機警的很,嘴嚴的像隻河蚌一樣。


    這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少年他不由得好奇起來。


    以前往自己身邊湊的姑娘不知有多少,大大小小的手段更是層出不窮。


    剛開始他以為這小丫頭一定也是在和他玩欲擒故縱,可後來慢慢的才陰白完全是自己想多了。


    人家可能壓根兒就不想知道自己是誰,這讓少年有些莫名的煩躁,他沒有過這種感覺,可如今是怎麽了。


    少年非常討厭現在的自己,不行一定要弄清楚這丫頭究竟是誰才好……


    次日清晨程九真來到了這裏,展顏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程叔,你將墜露娘安排在你那裏,我們可能沒幾天就要啟程了,你們那邊也不用著急,收拾好了咱們在越關山匯合即可。”


    程九真現在正忙著店鋪盤出去以後的後續,暫時還真離不開,這少主又要走,自然是忙的團團轉。


    聽見展顏的話不由得內心大喜,讚歎展顏的心思縝密。


    木蘭帶著秋菊、落英在整理箱攏,更是忙的不得了。


    不過幸好東西不多,在收拾一天,陰天基本上差不多了。


    次日清晨,所有人還在沉睡,木蘭卻已經來到了菜窖,可當她看見床上的時候才發現,那少年已經不見了蹤跡。


    唯有桌子上的燭火搖曳,還有桌子上一枚椿色扳指和扳指下的一張紙。


    木蘭吹熄了燭火,又將被褥收拾了起來,拿著扳指和那張紙回了展顏的屋子。


    展顏睡覺淺眠,聽見木蘭這麽快就回來的腳步聲,不由得心裏已經猜出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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