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告別的,已經告別,汪崢和齊雲永碰頭便離開了,兩人一路向西,過了豐天郡、忘川島,又經過珈藍等幾個小國。


    地麵上,人煙越來越稀少,隻剩下一些光禿禿的大山,動植物也不見了,慢慢地大山也沒了蹤跡,全是金黃色的沙子,無邊無垠,正午滾燙的風吹來,汪崢在上空甚至能感覺到炙熱撲麵。


    黃橙橙的天空飄蕩著沙土的氣息,看不到任何活物,下麵沙海如濤,波浪般起伏,發出一陣喳喳聲,汪崢甚至看到了小火苗。


    齊雲永笑看汪崢一眼,“一會兒千萬別嚇著!”


    汪崢不明所以,齊雲永話音剛落,轟的一聲,下麵沙海變成了一片火海,汪崢嚇了一跳,不由地飛高了,“這,這?”


    齊雲永哈哈一笑,“這就是這裏的奇觀,風吹沙動,摩擦生火。”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火焰才熄滅,沙海依舊通紅一片,如岩漿一樣在流動。


    兩人飛了整整一天才大概接近目的地,此時,沙海又恢複了當初的麵貌,兩人落在了一沙丘之上,汪崢腳一落地,感覺沙丘在動,飄起身子,接著整個山丘塌陷了,如同石子落入平靜的水麵一般,沙子嘩嘩嘩向四周翻滾,綿延數十裏。


    “這不毛之地有仙府?”


    汪崢早已看出這片天地法則異常,屬於一種動態法則,所以才會有一股風或者踩一下,沙子就會連鎖反應聯動起來。


    “當然。而且仙府不少,百萬年前仙魔大戰,戰敗的仙人基本會逃到這裏,你也見識過這裏的環境了,對魔物有著很大的限製。其它仙府也就罷了,這裏曾經隕落過一尊大羅仙,那可是三清天的大能。”


    金仙之上便是大羅。


    “仙界真仙、金仙很多嗎?”


    “怎麽說呢,百萬年前,如果說仙人有一百個,能夠到達真仙的最多十人,能夠成為金仙的最多一人,而達到大羅的,寥寥無幾,幾乎沒有,百萬年前仙人十萬,按照這個比例自己算吧。”


    “啊,這麽多?非常恐怖了,這簡直是真仙遍地走,金仙不如狗啊。”


    齊雲永冷笑,“你不說仙界有多大,仙界九層,仙凡界三層,天庭三層,三清天三層,除此之外,最外還有一層大羅天,人口數以億計,有多少萬年的發展了,居然才這麽點仙人,還多?你看看魔物,相對等級是我們的十倍數!”


    “哦,按照你所說,那魔物應該勝利了才對,怎麽會退走?”


    “我們占據了天時、地利,采用了消耗戰,愣是拖垮了魔物,所以戰場波及了整個仙、凡界,又以大羅仙為誘導,將一大批魔物高手引誘到了這個世界,然後封印了整個通道,還有一部分原因是,魔物內部也產生了分歧,搶掠一番走了。”


    “啊?”汪崢張大了嘴巴,這個信息太驚人,一些想不通的地方也能想通了,為什魔物能建立祭壇準確定位,半晌,汪崢深吸了一口氣,“原來如此,那你所說我們由魔物所進化而來,可是真的?”


    “這個自然。”齊雲永眼睛閃爍,“不過百萬年前,這裏也有人類,被滅了。”


    汪崢聽了打了個冷戰,不用說這裏的人類就算不被魔物所滅,也成了魔人,而他們這個世界的人徹底被仙界拋在了腦後,連炮灰都算不上,仙魔之戰之後不久,這個世界出現了部落,出現了巫,修行就是從這裏開始,也就是說,他們的傳承很大部分來自魔物,隻不過這個世界受到仙界法則影響,並不適合魔氣大麵積生成,所以逐漸發生了改變,變成了今天的修仙者,至於原來的魔物,沒有了生存的環境,隨著時間的衝刷,能活下來的寥寥可數。


    心灰意冷,汪崢對仙界的惡感一點點在滋生,看著齊雲永咬牙說:“你們還真是無能之輩!你之所以這麽積極,對付魔物不遺餘力,是不是早知道仙界會對這裏不聞不問,甚至還會將魔物推向這裏?”


    “沒錯!”齊雲永坦然地承認,卻不敢看汪崢的目光,低下頭,“如果我猜測不錯,魔物現在已經進攻仙界了!”


    他還真說對了,靜姝說過,已經征戰百年了。汪崢還是有點想不通,“魔物為什麽要入侵?功法?他們培養了那麽多人才會缺這個?靈晶,還是仙晶?”


    “都不是。”齊雲永低聲說:“是天地本源,魔物處在域外,空間無邊無際,而我們仙、凡界是獨立的世界,天地法則完善,會誕生出本源,他們要得是它,有了本源就可以演化世界,就算世界破碎,隻要本源在,天地就會在,同時本源也是大道之基,掌握了它,u看書 ww.uuksh.cm 就可達到無上境界——混元,成為元始。”


    “那本源到底是什麽?”汪崢問。


    齊雲永苦笑,“我不知道,就算大羅天的至仙也未必知道。魔物同樣不知,但有一點它們知道,隻要這個整個世界覆滅,本源就會現身,重現演化世界。所以,它們才不斷入侵仙界。”


    汪崢聽了突然道:“我有個大膽的推測!”


    “什麽?”齊雲永茫然,然後看到汪崢的神情臉色巨變,“不要說,求你別說!”汪崢冷笑,“你不讓我說,我偏要說!你們——”


    齊雲永臉色忽然蒼白如紙,噴出口血,汪崢忍不住啊了一聲,心道我還沒說,你怎麽就這樣了?


    這比真言術還厲害!不過看到齊雲永這樣,汪崢也不忍說了,“行了,我不說了,不就一句推測嗎,何苦這樣?”


    “因為你說得正是他所擔心的,是他的心病!”


    汪崢睜大了眼睛,他看到一道影子從齊雲永頭頂飄出,一張畫卷淩空徐徐展開,又合上落在了影子手上。


    齊雲永話音剛落,瞬間被流沙淹沒,汪崢控物訣將其提了出來,至於那道影子變得實體起來,手拿畫卷,不言不語。


    齊雲永出來慘笑一聲,“天師,好久不見!”而對於那道白色影子視而不見。


    “好久不見,六皇子!”汪崢內心歎息一聲,這還有什麽不明白的,白影子就是和他長打交道的‘齊雲永’,冷麵、高傲非常符合汪崢對他的印象,而眼前這個看上去淒慘的人正是六皇子。


    夜晚,沙漠空曠寂靜,冰寒入骨,三人一時之間都閉嘴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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