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崢要當院長的消息像風一樣傳了出去,眾多師生反應不一,孫四海見機不妙想帶著齊雲路逃跑,卻被姬鷹客氣地攔了下來,讓他們出席院長典禮儀式,兩人不得不留下,再沒了高高在上的姿態,小心翼翼呆在房中靜等著典禮,門外還有風紀隊的人守著,名義上時防止外人打擾他們,實際上是監視。


    兩人麵色難看,商議對策。


    三天後,議事大殿鍾聲響起,大門緩緩打開,一縷陽光照進了大殿,師生陸續進入,此次被邀請的人還有仙人鎮四大家族的族長,紛紛帶著晚輩前來觀禮。


    眾人分賓主而坐,賓主最上首位置的是孫四海、白衣山和齊雲路,代表了道宮與朝廷,接下來是四大家族的族長,至於他們的晚輩,都在他們身後坐著。


    祭祀主持典禮,穿著古舊的衣袍,頌揚了一段修士美德,然後報告了今天院長要傳位的消息,下麵人群一陣議論紛紛。四大家族的族長看向上首的秦風,發現他老態盡顯,咋舌不已,狐疑起來,似乎這個傳位過程有點不太平。


    出征歸來的武者訓導韓山鼎突然出言反對,“汪崢何德何能,能勝任院長一天職?”一些人跟著附和,內事院的主持典禮祭祀一下顯得手足無措起來,姬鷹站了出來,朗聲道:“汪崢不能勝任,還能有誰?是誰寫出了《時間簡史》,是誰發明了淨化符讓學院名聞天下,是誰為學院開啟了護山大陣,又是誰在昆侖派封印了魔物?和兩昆侖關係密切,能為學院帶來曙光的,你們能選出一個嗎?”


    眾人鴉雀無聲,韓山鼎正要說話,秦風院長顫巍巍地站了出來,雙目通紅,聲音沙啞,“我確實累了,交給汪崢我很放心,就像姬鷹剛剛說的那樣,汪崢確實是唯一人選。”


    院長一錘定音,再無雜音,祭祀舉行了祭拜天地的儀式,讓秦風和汪崢上來,兩人一老一少站在最耀眼的高處。


    一意氣風發,一風濁殘年。


    秦風手拿院長的令牌交給汪崢,汪崢謙虛拒絕,如此再三,顯得有點滑稽,汪崢險些笑場出醜,終於一把抓住令牌,忽然發現秦院長死死抓著不放,抬頭看向院長,院長看向汪崢,兩人忽然同時鬆手,令牌跌落下去,兩人大吃一驚,如果掉下去,不光不吉利,更讓外人看了笑話。


    兩人同時掐訣,竟然汪崢反應快了一線,拿在了手中,台下眾人驚呆了,弄不清楚狀況,院長秦風也呆了呆,他沒想到汪崢會鬆開令牌,關鍵時候,又是他拿到了手中,天意!忽然想到當初天璣真人說過的話:善待汪崢,必能讓你如願。


    就連北海二字也是因為汪崢才刻上去的,往事一點點浮現,秦風淚光閃閃,伸手拍了拍汪崢的肩膀,“孩子,學院交給你了。”


    汪崢躬身行禮,“必不負所托,院長!”


    “嗯,我相信!”院長笑了笑,就算不甘也成定局,如今反而釋然了,走了下去,坐在了秦方身邊。


    祭祀早已準備好了院長的衣服,一件紫袍,上麵繡著日月星辰,披在了汪崢身上,幫他係好,紫袍實際上是一種罩衫,類似大氅。


    此時,汪崢一下光亮了起來,在姬婆子眼中,他淡然而不懶散,靈動卻不輕佻,沉穩卻不死板,年輕又不張揚,飄飄若仙。


    “見過院長!”


    眾長老起身向汪崢行禮。


    “見過院長!”


    教授、教習和眾學生向汪崢行禮,聲浪排山倒海。


    汪崢回禮,請眾人入座,手拿院長令牌,望著台下眾人,神情肅穆地說道:“大家看到了,令牌剛剛差點落地,這不僅僅是個令牌,而是一種責任和義務,太過沉重,我有點失態。”


    汪崢直接將這件事情說開,不想讓眾人胡思亂想。


    “我聽聞‘欲戴王冠,必承其重’。這也是我的諾言,學院一切照舊,內事院管內事,外事院管外事,另外任命秦風院長為學院長老。諸位老師同學,諸位來賓,我作為院長,同樣奉行無為而治,海納百川,與善為鄰,不惹事,但也不怕事,學院是教授學生的地方,我們不會隨便參與任何勢力的紛爭,我們也樂於天下太平,安靜修行,除魔衛道,也是我學院的職責,我們不會退卻,但也不會聽任何人的命令,昆侖派例外!”


    汪崢開明宗義,闡述了自己和學院的立場,不含糊,不避諱,讓眾人明白了,至於他們怎麽考慮的,汪崢不在乎。


    汪崢對著眾人行了一禮,祭祀念了幾句吉祥的話,宣布典禮完畢,汪崢第一個走下了台階,眾人微微側著身子行禮,汪崢一路點頭走了出去,大門打開,一道陽光照了進來,汪崢不由地眯起了眼睛。


    眾人跟著走了出來,隻覺得不可思議,仿佛做夢。


    汪崢對姬鷹和胡月琴耳語幾句,回到了屬於院長的靜室,如今屬於他,院長早已將東西搬走了,靜室有兩間,一間是接待賓客比較大的靜室,一間是自己修行打坐的靜室,房間很多,汪崢也懶得看,坐在接待賓客的靜室靜等眾人。


    很快姬鷹帶著四大家族的族長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白雨劍幾個長老,想幫汪崢壓場子,見過禮坐下。


    汪崢開門見山地說道,“四位族長,關於學院和仙人鎮的關係依舊不變,不過仙人鎮有義務聽命於學院,四位族長覺得呢?”


    “這是自然!”四人含糊地說。


    汪崢點頭,“那好,我沒問題了,今日事忙,就不留四位了。”


    對於汪崢的快節奏四人顯然不適應,不過都沒說什麽出去了。汪崢說道:“將齊雲路和孫四海叫來,我和他們好好談一談。”


    汪崢和幾位長老低聲談論一陣,兩人有點忐忑不安地進來,汪崢笑著說:“齊王,孫道友請坐。”


    看汪崢態度似乎不錯,兩人心略微安定,世事變化太快,真怕汪崢一下將他們滅了,坐下,齊雲路有點撐不住氣,“汪——院長,不知什麽事?”


    汪崢笑道:“我打算和兩位做一個交易。情況是這樣的,我們師生想要跟著你們走的,我不會阻攔,條件是將臨仙縣納入我學院的地盤,東至東海,西至山麓腳下,縱橫南北五百裏、東西萬裏都是我們的地盤,剛好以易水河為界。”


    汪崢話音剛落,齊雲路變色,“不可能!”隨即口氣弱了下來,“你們學院要這麽大的地盤幹什麽?何況以易水河為界齊碼有七百多裏。”


    “自然是為了學院,我們是修仙學院,爭霸天下,我毫無興趣。”


    汪崢這樣說,齊雲路反而非常相信。


    “另外,我北海已經存在了數百年,比你們皇權都要早,這片土地一向無主之地,就像仙人鎮,本來就是學院的。我這樣做,要的是你心安,我心安,大家不必猜忌,也算是對你的一種尊重,而你順水推舟的事情,反而能得到大量師生,你不虧,至於道宮,更不會有任何損失。”


    齊雲路狐疑不定,汪崢所說確實是事實,但他不想失去一點地盤。


    汪崢給他加了一把火,“你不答應無所謂,因為對於學院來說這不是重點,我大可直接去找皇帝,就算我和他要整個北海郡,相信他會毫不猶豫地給我,我隻要一個形式,並不需要你的承認,現在皇帝還不是你,是你大哥,當然,我學院師生,我不會讓你帶走一人。”


    齊雲路不淡定了,“好,本王答應了!”


    汪崢淡淡點點頭,“三日後,我們協商簽約,能帶走多少師生到時候看你本事了。現在,我想和孫道友談談。”


    齊雲路眼中疑惑一閃而逝,轉身出去了,孫四海狐疑地問:“汪院長想說什麽,這不關我們道宮的事。”


    汪崢哈哈一笑,“道宮向來是我修士在俗世的代表,為人排患釋難,解紛亂而無所取,宣揚修士美德,消除世俗隔閡,這些,道宮有著不可磨滅的貢獻。我與孫道友有點誤會,但我對道宮卻非常尊重,這是一點心意,希望能消除我們之間的誤會,請笑納。”


    汪崢拿出兩張水療符遞給孫四海,孫四海很冷靜,但看著那上麵青翠欲滴的水滴移不開目光了,uu看書.uukanhu.om 真韻十足,這可是好東西,相當於兩條命。


    汪崢再三誠懇地想化解誤會,孫四海才勉強收了,“汪院長有氣魄,我也不小氣,到時候我會見證你們的簽約。”


    “如此多謝!”


    親自將孫四海和齊雲路兩人送出山門,汪崢歎了口氣,院長真不是人幹的,明明想糊兩人一臉,現在卻隻能想一想。


    回到靜室,胡月琴問:“院長,我們為什麽要讓朝廷承認?”


    “名不正言不順,這樣我們就有了底氣,不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到時候一團亂麻。”


    “既然這樣,為什麽不直接找皇帝,卻還把師生送給他。”


    “縣官不如現管,我不想和齊雲路將來扯皮。有了這塊地皮,就相當於一首大船,無論外麵多麽波濤洶湧,我們都不會受到影響,而且我們出手有了理由,光學院這麽點地方,太小了,經不起風浪,也施展不開拳腳。至於將師生送給他,想走的,你留不住,不如用他們換一塊地盤。”


    “人口呢,北地人口少,光有地盤也不行啊?”


    汪崢笑了,“天下戰亂,難民無數,隻要我們經營好它,何愁人口不來。我們師生也有了用武之地。”


    “齊雲路可知道院長的打算?”


    “知道那又如何,我用的是陽謀,他對人才比對地盤更迫切。”


    眾人再無疑惑,汪崢和眾人商量三日後的簽約一事。


    當然,他當院長一事,需要向昆侖派報備,名義上隻有昆侖派同意他才能當,汪崢一點不擔心,將一隻飛鳥符放飛,找他師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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