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加油!”安琪握了握拳頭說。


    “嗯,加油!”


    “先生,加油!”


    汪崢向著圓月點點頭,拿起書稿還有一盒他做的白泥粉筆走出了門外,外麵兩人正抬著一塊被塗了漆的木板,木板下方有固定的架子。這其實是汪崢拜托兩人弄出來的黑板。


    汪崢在前,身後兩人抬著黑板跟著,急速向議事大殿走去。一路上遇到不少學生,這些學生中有調皮的,看到他大喊:“令郎,加油!”惹得一陣陣笑聲。


    汪崢本來略微緊張的心情莫名一鬆,對著學生笑罵:“再叫我‘令郎’,仔細你們的皮,看我不告你!”


    話音一落,又惹得一陣哄笑。他們是不敢打趣教習和教授的,但對文化老師就少了很多敬畏,特別是汪崢,年齡又小,對學生都很隨意,不拿身份壓他們,有人也敢和他開玩笑。


    走到議事大殿台階下,眾人安靜下來,沒人再說笑,汪崢看到眼前黑壓壓一片,居然這麽多人,少說有三百多人,似乎學院大部分學生都來了。


    看著汪崢吃驚,身邊的周子玉小聲說:“你可是名人,大家都是來聽課的。當初我們考核,隻有負責考核的老師,哪有什麽學生。”


    “是啊,你看,院裏的院長、訓導、教習還有內事院、外事院的人都來了,陣仗好大!”萬東毒舌地感歎說,“就算死,你也死得很漂亮!”


    汪崢心道,幸虧不是隨便講講,不然怎麽對得起這些聽眾。


    門吱呀一聲,力士緩緩打開了大門。人群魚貫而入。


    院長在台上第二層就坐,第一層是留給今天要講課的先生,訓導就坐,教授、講習都就坐,學生在台下空地坐下,台上最高處的地方空著,符文燈照在玉石上發出清冷的光輝,那是汪崢的位置,今天,他是主角!


    等待眾人坐好,汪崢抖了抖衣服,拿著手稿拾階而上,身後跟著抬著黑板的周子玉和萬東。


    大家很好奇,他們手裏拿著什麽,但沒人出聲。


    汪崢上到最高處玉石台上,指揮兩人將黑板放在他蒲團身後,兩人放好下去了,汪崢將講稿放在蒲團前的書案上,神情肅穆地向下麵的人群行了一個修士禮,然後在蒲團上盤坐下來。


    環視一周,汪崢開口了,聲音低沉有力,傳遍了整個大殿,“今日是鄙人的考核日,感謝諸位道友前來,有講得不妥之處,還望指正。”


    汪崢指著身後的漆黑木板說:“這是黑板,寫字用的,它的作用一會兒大家會親眼看見。”停頓了一下,汪崢拿起戒尺在書案上輕輕敲了三下,望著下麵的人群開始正式講了起來。


    “當我還是一個小孩子的時候,我問我母親,我是怎麽來的,我母親說是生下來的,我又問她怎麽生下來的,從哪裏,從那個部位?”


    下麵的學生嘴角開始翹起,想到汪崢和女學生探討生孩子的傳言,這時候想笑,憋住了,氣氛依舊嚴肅。另外,這樣的疑惑他們小時候也有過,也有人問過。他們一下來了興趣,想聽聽汪崢怎麽講,興致勃勃地望著汪崢。


    汪崢的聲音繼續傳來,“我母親支支吾吾答不出,被我問急了,她尖著聲音氣急敗壞地大吼:從石頭裏蹦出來的!”


    汪崢話音剛落,氣氛蕩然無存,學生哄堂大笑。一些教習也忍不住莞爾,還有一些教授皺起了眉頭,覺得不夠嚴肅,他們認為講課是一件嚴肅的事情,哪像現在的汪崢,不過,他們也不是沒城府,繼續聽著。


    “這樣的情境我想大家有人經曆過,就在前不久,我有那麽一個女學生,她單純如白紙,什麽也不懂,特別男女之事更是一竅不通,我就介紹她去看春圖,讓她知道男女是怎麽回事,孩子又是如何生出來的。沒錯,那個人就是我。”


    學生又一次哄笑。


    胡月琴在台下皺起眉頭,想製止汪崢,最後還是忍了下去。


    汪崢繼續說:“我們作為老師,承載著授業、解惑的責任,認清自己也更要熟悉自己的身體,作為先生,我不能模糊過去,讓她知道生命的誕生和蛻變,讓她自己內心意識到,她長大了,不是那個還懵懂的孩子,該懂得的東西必須懂的。這並不可恥。”


    汪崢停頓了一下,環顧一周,“所以,我知道了我是我娘生的,我娘是我姥姥生的,那我姥姥是誰生的,再往前推,我姥姥的姥姥又是誰生的,誰在最初生了誰?”


    話題逐漸嚴肅,眾人在思考。胡月琴鬆了口氣。


    “今天之所以有我在這裏,不是我母親生了我,而是最初的最初那個人的存在,才有了我母親和我。那個人,我們回望時間長河大概能推到千萬年前。也就是說,我是千萬年前那些人的後代,那麽他們是誰,過去生活在哪裏,過著怎樣的生活,你們知道嗎?”


    眾人驚呆了,他們最多談論兩三代之內的事情,十八代隻能在族譜上看到一個名字而已,最多追溯個上百年、上千年已經極限了,uu看書 w.ukash.co 更具體的基本沒有。


    同時也來了興趣,想知道汪崢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現在他們都還聽不出汪崢要講什麽。


    汪崢抽出一根粉筆站起身,眾人呆呆地望著他不知道他要幹什麽,隻見汪崢拿著粉筆在黑板上方中央位置寫下了一行字:修仙史?時間簡史。然後畫了一條帶箭頭的長線,在線上某個位置上畫了一個圈兒。


    汪崢並沒有坐下,而是指著哪一行字說:“這就是我今天要講的題目,修仙的時間簡史。我想,我的祖祖輩輩他們一定經曆過那些年代,在這裏,我畫的線表示時間長河,箭頭的位置,正是我們現在,線上圓圈的部位是一萬多年前,這個以花仙子出生那一天為花元元年,到我們現在,正好是九千九百九十七年,也就是說現在是花元元年9997年。”


    汪崢此話一出,下麵嘩然,他們用的年號大多數是世俗皇帝年號來表達時間,汪崢徹底以一而貫之,這是他借鑒了前世公元的說法。


    人群亂哄哄,汪崢等待了一陣,拿起桌上的戒尺拍了拍書案,聲音才逐漸不可聞,不過眾人的臉上非常精彩,這是他們從未有過的想法。


    “花仙子開創了新的修行紀元,又因為她本身是天選之人,以她出生為紀年很正常的事情,有何不可!這個紀年在修行曆史上有人也提到過,並不是我強加上去的。另外,我們是修行者,不應該以世俗的紀年來做我們的紀年。我甚至希望有一天全天下,用這樣的紀年法來紀年,不用管皇帝輪流到誰家。”


    汪崢的話讓眾人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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