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聽到小米就是那個套頭衫男子,陳鏡安是震驚的話,在聽到王靜的話時,陳鏡安的腦子直接當機了。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回過神來,從床上跳下來,問道:“金河看守所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王靜道:“人全都死光了,梁康跑了。”


    陳鏡安隻知道金河看守所發生了事故,而且想到肯定和梁康有關,但沒有想到,一整個看守所的人會死光。


    “犯人也死了?”


    “沒錯,獄警和犯人統統死光,一個不剩。隻有梁康溜走了。”


    “那和周教授有什麽關係?是他救走了梁康?”


    “目前懷疑是他救走了梁康,並且殺死了看守所裏所有的人。”


    陳鏡安的眉頭緊鎖,道:“周教授雖然也是變異人,可他應該沒有威脅,你們是知道的。”


    王靜道:“沒錯,這是我們的失誤。因為他年歲已高,加上是警察出身,所以沒有給他用抑製劑,在等更好的藥出來。沒想到他有可能異化的很厲害,卻一直沒有被發現。”


    陳鏡安問道:“看守所的人是怎麽死的?”


    “初步檢查過,都是被毒死的。”


    “毒?什麽毒?”


    “一種神經毒素,極短的時間內就能讓人斃命,暫時還不知道毒素的種類,但很像是蛇毒。”


    周瀾的變異狀況是身體的控溫係統失靈,成為了一個冷血動物。而蛇就是一種冷血動物,難道周瀾的變異和蛇有關?


    幾天前陳鏡安還去周瀾家中吃飯,他回憶了一下那天吃飯的情形,覺得周瀾的確和往常有點不一樣。


    陳鏡安是周瀾的得意弟子,兩人互相之間很了解,周瀾身上有變化他多能察覺,隻是當時陳鏡安沒多想,畢竟周瀾的確變化很大,身體變異,失去了工作能力,窩在溫暖的家中無法離開,精神狀態出現變化是很正常的。


    可事實證明,一切難以料想的重大事件,在最開始的時候都存在著微不足道的征兆,卻總被人忽略。


    “他是怎麽進入看守所的?天氣這麽冷,他的行動並不是很方便,有錄像嗎?”陳鏡安很是疑惑,周瀾究竟怎麽去的看守所,又怎麽能把這麽多人給毒死。


    王靜歎了口氣,道:“我們猜測他是幾天前,跟著我和石元強一起進的金河看守所。”


    晚上在找到孫峰後,孫峰在車上聞到了蛇腥味,那味道很淡很淡,人類的鼻子根本就聞不出來,但蒼蠅的嗅覺是非常靈敏的。


    在確定蛇腥味後,王靜想到了周瀾,立刻著人聯係他,發現家中電話無人接聽,手機關機。


    直接派人上門,家中無人,據鄰居講,已經好幾天沒有見到夫妻二人。


    找人開鎖,在家中勘察,沒有發現任何有價值的線索,之後從小區保安那裏了解到,周瀾在幾天前離開小區,之後再未回來。


    “剛剛我們已經查看了警局的監控,在我和石元強去金河看守所的那天,周瀾進過局裏。後來就再沒有見他出現過,也沒有離開局子。”王靜的話聽起來有些匪夷所思。


    但陳鏡安已經明白了:“你是說,他躲在了你們警車的後備箱裏,跟著一起去了金河看守所,然後趁你們去審問梁康,躲在了看守所的某個地方,一直到今天才行動。”


    冷血動物的優勢就在於可以很久不吃不喝,隻是柳京如此寒冷,地上還有積雪,周瀾竟能熬下來?


    王靜道:“沒錯,就是這個樣子。地下車庫的監控調出來了,他的確進了警車後備箱,他有那輛車的鑰匙。車比較老,沒有後備箱打開提示係統。”


    陳鏡安握緊了拳頭,他的心情複雜極了,周瀾於他亦師亦友,更是他推薦自己來了柳京,到頭來怎麽他卻叛變了?


    陳鏡安開始懷疑,周瀾推薦自己來柳京,究竟是出於什麽目的,推薦自己的時候他還是正常人嗎?


    王靜見陳鏡安陷入沉默,明白他的心思,道:“周瀾的事和你無關,你不用擔心,組織選擇你,也不僅僅是因為周瀾推薦,更多還是考量了其他原因。”


    陳鏡安想,難道就是那個“永遠無法成為變異人”的原因嗎?現在,陳鏡安甚至懷疑這個理由到底是真是假,他不敢肯定上麵是不是在說謊,甚至連王靜都蒙騙過去。


    “對了,聽說你在路上追尾了,到底是怎麽回事?”


    “哦,我可能在下水道裏吸入了一些不明氣體,導致身體有些疲弱,本來以為睡一覺就好了,沒想到在車上突然失神,就撞上去了。”


    陳鏡安鎮定地回道,他沒有說出實情。


    “要不要檢查一下?”


    “嗯,如果可以的話,應該查一下,要是腦子毒壞就糟糕了。”


    王靜盯著陳鏡安看了看,他臉色如常,沒有看出任何端倪。


    此時,柳京的夜已經很深了,寒風在呼呼的吹,這一年就要結束了。


    而新的一年,馬上就要到來。


    ……………………


    第二天,一切事務在有條不紊的進行中,陳鏡安的膝傷沒有大礙,他自然也沒有中毒,出院的他立刻開始工作,對被捕的“小米”李可欣進行審訊。


    另一麵,王靜投入到對周瀾的調查和圍捕中,昨夜幾百名警察、武警對紫龍山展開大規模拉網式搜索,結果一無所獲。


    不過,前往追蹤的燕別故一直沒有回來,淩晨他打了一通電話,說他已經過了紫龍山南麓,尋找到了逃犯的蹤跡,他們可能往西南方向逃跑了,他正在追蹤。


    出警的警察和武警們白費了一晚上的功夫,但對他們來說這或許是個好消息。


    公安局長趙海生的工作則剛剛開始,如此重大的事件不可能瞞過媒體的耳朵,第二天市局召開了大型媒體發布會,向記者通報金河看守所的情況,給出的解釋是在看守所地下挖出戰爭時期的毒氣彈,彈體破裂毒氣泄漏,導致看守所人員大批死亡。


    這已經是能夠給出的最為合理的解釋,真正的原因趙海生自己也不知道,因為自從那個形態佝僂的老頭帶著人進駐金河看守所,其他警察再也沒法進入。


    善後工作怕是要好幾個月,乃是幾年才能完成。


    石元強上午則是來到了幸福園蒲柳巷76號的大樓,他來繼續調查小米的情況。


    大樓管理處隻保留了近三個月的監控錄像,而且很多探頭都是壞的,石元強讓遲亮在這邊看監控,他自己則到大樓裏,想尋訪一下樓裏的住戶,看看能不能得到一些有價值的線索。


    敲了六樓幾戶人家的門,有幾戶沒人開門,有的開門問了兩句,直說搬進來晚什麽都不知道,就嘭的一聲把門關上了。


    石元強搖搖頭,他又想到612的那個大媽,她人很熱情,上次也是提供了一些線索,這次詳細詢問一下,說不定能提供更多有用信息。


    於是,石元強敲了敲612的門,過了一會兒,門開了,出來的卻不是那個大媽,而是一個年輕的男子。


    應該是大媽的兒子,石元強道:“你好,我是警察,有些事需要詢問一下。”


    年輕男子揉了揉眼睛,打量了一下石元強,打了個哈欠:“哦,您有什麽就問吧。”


    石元強道:“呃,請問您母親在嗎?”


    年輕男子道:“我媽?我媽在老家,有什麽問我吧。”


    “你媽在老家?她最近沒有來過?”


    “我來打工的,她來幹什麽,有什麽你快問,我還睡覺呢。”


    “不是,uu看書 ww.uukashu.cm 昨天晚上…你家,有鍾點工嗎?”


    “我靠,我這樣的給人去做鍾點工還差不多,還請鍾點工?神經,你是不是警察,別是個騙子啊。”


    石元強沒有說話,他朝屋子裏望了望,裝飾,布置和昨晚一模一樣,再看看門牌,就是612沒錯。


    昨晚上這家的主人,明明是一個大媽,他還進來喝了杯水。


    “喂,你不問就算了,我回去睡覺了。”年輕男子見石元強不說話,“嘭”的一聲把門給關上了。


    石元強愣在那裏,他腦子一下有點亂。


    這時,他感覺自己的左手有點癢,抬手一看,在虎口部位有一道淺淺的印子。


    是昨晚被那個大媽咬的牙痕。


    竟然到今天,都沒有消褪。


    (淫·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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