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方沒有想到,華章同樣沒有想到,不過他的反應極快,一看到劉一仁臉上露出笑容,就想都不想地立刻向後倒退。


    他的反應不可謂不快,隻是劉一仁以有心算無心,哪裏又會讓他輕易躲開,隻見下一刻,拳頭就結結實實轟在華章的胸口。


    砰!


    一聲悶響後,華章就如同風中的落葉一樣,向後遠遠地倒飛了出去,他人還在半空,口中就噴出一股觸目驚心的血霧。


    “你……”


    一連倒飛了七八丈後,華章才重重摔落在地,他不由又驚又怒,開口剛要說些什麽,胸口卻立刻傳來一股股錐心的疼痛,再低頭一看,才發現肋骨已經斷了五六根。


    “哈哈哈,華章,你做夢都沒有想到,今天死的人會是你吧?哼,既然知道你們華家流星奪命指的厲害,我又怎麽可能沒有準備?”


    一擊得手的劉一仁,緩緩站起身來,從懷中掏出一塊癟了的護心鏡,洋洋得意地說道。


    原來,他用護心鏡化解了華章剛才那招“一劍定天下”的大部分力道,卻裝出一副身受重傷的模樣,趁著華章放鬆警惕的時候再偷襲,最終重創了對方。


    “你!卑鄙無恥!”


    一看到護心鏡,華章就什麽都明白了,他不由又氣又急,憤怒地咆哮道,不過他剛一動彈就牽動了傷口,當即又噴了幾口鮮血。


    “卑鄙無恥?哼,如果我不卑鄙無恥,又怎麽殺你這種豪門世家的弟子?又怎麽成為仙人?華章,你放心地去吧,等我成為仙人後,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家族,保證讓他們很快就能和你在地下團聚!”


    劉一仁一邊獰笑,一邊向華章走去,說話之間已經來到華章的身前。


    誰也沒有想到,身負重傷的華章居然毫無懼色,反而冷笑了兩聲,道:“哈哈哈,劉一仁,你連自己的命都保不住,還妄想滅我秦州華家?”


    話音剛落,他突然一展手中的折扇,隻聽到一陣“嗖嗖嗖”的破空聲響起,上百支細如牛毛的寒針從中激射而出,幾乎在刹那間就編織出一張密不透風的大網,將劉一仁死死籠罩在其中。


    “什麽?”


    劉一仁麵色陡變,沒有想到華章竟然還有後招,不過不等他有所反應,寒針已經飛到身前,盡數紮進他的體內,一股詭異的翠綠色立刻從傷口處四下蔓延開,速度極快,幾個呼吸之間就遍布了劉一仁的全身。


    很顯然,寒針上喂有劇毒。


    “你……不……得……好死!”


    劉一仁立刻感到一陣頭暈目眩,口中湧出大股大股的白沫,勉強說完這幾個字後,就“噗通”一聲栽倒在地,劇烈抽搐了兩下,就氣息全無。


    他怒目圓睜,瞳孔裏卻沒有任何色彩,顯然這一次死得不能再死了。


    華章艱難地站起身來,看到劉一仁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樣時,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道:“劉一仁,就算你機關算盡又怎麽樣,最後還不是死在本公子的手上?哈哈哈哈哈!”


    “就是現在!”


    就在這時,周方突然長身暴起,凝聚起全身的罡氣,整個人立刻化為一道快如閃電的黑影,揮出一掌打向華章的後背。


    趁火打劫!


    沒錯,當聽到他們搶奪的東西,能夠讓人一步登天,成為至高無上的仙人時,周方就決定趁火打劫!


    成敗在此一舉!


    嘭!


    華章哪裏會想到,山穀裏竟然還有第三個人,他還沉浸在殺死劉一仁的狂喜之中時,周方這一掌重重打中他的背心,隻聽得一聲低沉的悶響後,華章立刻一頭栽倒在地,俊俏的臉重重撞在地上,摔得他眼前一黑,幾乎當場就昏了過去。


    與此同時,他懷中的玉盒也跌了出來,正好落在身前不遠的地方。


    華章心中不由一驚,渾然顧不上身上的傷勢,伸出手就想抓住玉盒,就在這時,一隻腳重重落下,正好踩在他的手背上。


    “啊啊啊!你是誰?竟敢搶本公子的東西?”華章忍不住發出一聲慘叫,厲聲質問道。


    周方撿起玉盒,在手裏掂量了兩下,沉聲問道:“這是什麽?”


    一聽到這話,華章立刻冷靜了下來,臉色變幻了片刻,突然笑了笑,道:“這位朋友,既然你什麽都看見了,還用本公子說玉盒裏有什麽嗎?不過,本公子警告你,不要妄想將玉盒占為己有,否則你的下場就會和那個家夥一樣!”


    周方聞言,不由冷笑了兩聲,道:“是嗎?”


    華章一聽到冷笑聲,立刻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妙,當即眉頭一皺,又說道:“這位朋友,隻要你將玉盒還給我,本公子不僅既往不咎,還會給你一大筆錢作為酬勞!在我的懷裏,就有五千兩的銀票!不夠的話,我再給你一萬兩!”


    說罷,他就要抬頭看看周方的模樣,不料又一隻腳落了下來,將他的頭死死踩在地麵上。


    麵對華章的利誘,周方絲毫不為所動,手掌一縮,就將玉盒收入懷中,道:“嘿嘿,你的錢雖好,不過我擔心沒命花。華公子,如果我今天放了你,你事後會不會報複我呢?”


    華章一聽有戲,當即不假思索地說道,“這好辦,我華章以秦州華氏的名義發誓,如果我要秋後算賬的話,不不不,隻要我有任何報仇的念頭,就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周方陰森森地一笑,道:“華公子,看來你還真夠狠的啊!”


    說罷,他一腳重重踩在華章的手臂上,隻聽得“哢嚓”一聲脆響,華章的手臂直接斷成兩截。


    “啊!啊!啊!你……竟敢斷我手臂?為什麽?為什麽?”


    頓時,一股錐心刺骨的疼痛從手臂上傳來,疼得華章慘叫連連,隻見他在地麵拚命掙紮,想要站起身來,但是頭被周方死死踩在腳下,根本就動彈不得。


    周方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將一塊從劉一仁身上搜出的太清令丟到華章麵前,又問道:“說,這塊太清令該怎麽用?”


    華章的眼珠滴溜溜一轉,又生出一計,道:“你也想參加仙門大選?那好辦,隻要你拿著太清令,兩個月後去萬朝城的皇城,自然就有人帶你進去。不過,仙門大選上臥虎藏龍,高手如雲,憑你的身手很難有所作為。不如我們做個交易,你放了我,我給你流星奪命指的獨門絕技,隻要你修煉有成,就一定能成為仙門弟子,怎麽樣?”


    周方沉默不語,華章心中不由一喜,還以為對方動了心,就在他準備再說些什麽時,突然又一隻腳重重落下,將他的另一隻手臂也踩個粉碎。


    “啊!啊!啊!你這個畜生,你這個賤種,你竟然敢廢我雙手!你等著全家被滅門吧!我要抓住你的所有家人,先挖出他們的眼睛,再割下他們的舌頭,然後將他們身上的肉一片片地割下,慢慢炮製九九八十一天,直到他們流幹最後一滴血,最後才砍下腦袋,掛在城門上曝曬七七四十九天!”華章終於明白對方一直都在戲弄自己,而且絕對不可能放過他,不由氣得暴跳如雷,憤怒地吼叫道。


    周方搖了搖頭,道:“華公子,我既然敢趁火打劫,還會怕你的報複不成?再說,這裏是荒郊野嶺,一個人影都看不到,就算你們秦州華氏能找到這裏,到時候你早已經被野狗分屍,變成一具誰也認不出來的白骨了!”


    “你說什麽?不會的!不會的!本公子是天縱之才,十八歲就修煉到煉體六層,注定要成為仙門弟子,又怎麽可能拋屍野外?你這個畜生,你這個賤種,你這個想吃天鵝肉的癩蛤蟆,一定是在騙我!”


    聽到周方的話後,華章先是全身一震,眼中露出極度害怕的神色,隨後他的神色變得異常猙獰,uu看書 wwuukanshu.om 歇斯底裏地咆哮起來。


    周方歎了一口氣,正準備送他上路時,華章突然快速地抽搐了兩下,雙眼向上一翻,腦袋就重重地耷拉了下來。


    原來,他先前被劉一仁暗算,已經身負重傷,後來被周方打了一掌,傷勢更是雪上加霜,現在被周方刺激得氣急攻心,不等對方動手就直接氣絕身亡了。


    華章死後,周方從他身上搜出三瓶丹藥,一塊太清令,還有數十張大額的銀票。


    “這兩個人都是煉體六層,修為遠遠高過我,如果不是他們鬥得兩敗俱傷,也輪不到我撿這個便宜。看來,想要成為仙門弟子,我還要不斷提升自己的修為。”


    周方在地上挖了兩個坑,將兩人掩埋後,暗暗想道。


    一想到提升修為,他不由想起懷中的玉盒,兩名煉體六層為了它不惜以死相搏,可以想象裏麵的東西肯定非同一般。


    不過周方也很清楚,現在不是研究玉盒的時候,華章和劉一仁兩人背後都有一股不小的勢力,難保他們不會找到這裏,所以周方的當務之急,就是將這裏清理幹淨,抹去一切的痕跡。


    一炷香的時間後,山穀就恢複成一副人跡罕至的模樣,所有打鬥的痕跡都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任誰都不會想到,兩名煉體六層曾經在這裏展開過一場驚心動魄的廝殺,並且雙雙葬身在這裏。


    周方滿意地點了點頭,略一沉思之後,就向西北方向奔去。


    他不走官道,也不回長安城,更不直接去萬朝城,而是選擇繼續在荒山野嶺中穿梭,就是要徹底隱藏自己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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