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雪立和金福通不知道有沒有看見這群昆侖派的弟子,他們還是高高興興地喝著他們的酒。楊雪立雖然表情上沒有一點笑容,但隻要見過他的人都可以看出此刻的他比之前任何時候都愉快。


    隻見那十幾個昆侖弟子當中有一個站了出來,嚴肅地說道:“你們誰是楊雪立?”其實這句話他自己也知道是多問的,這群昆侖弟子隻需要看他們兩個的表情和臉色,就可以看出誰是楊雪立,況且楊雪立手裏還拿著那把劍,漆黑的劍鞘,鮮紅的劍柄,這是在武當山上時所有人都見過的,他這個人,也是在武當山上所有人都見過的,他本身就是個很容易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的人。


    那個問話的昆侖弟子很顯然是這群人當中領頭的,他問出那句話後,楊雪立沒有回答,連看都沒有看他們一眼,金福通卻開口道:“你們是什麽人?”他問出的這句話也是多餘的,他自己本來對江湖上的事就知道許多,昆侖派在江湖上頗有盛名,他一眼就看出了這群人是昆侖弟子,但還是問出了這句話。那領頭的昆侖弟子表情顯然有些傲氣,道:“我們是昆侖派的弟子,特意來此找楊雪立楊少俠!”他說後麵一句話的時候,目光十分銳利地盯著楊雪立。楊雪立此刻卻舉起酒壺喝,他的神色和舉止跟剛才這群昆侖弟子進來前沒有絲毫變化,簡直當他們不存在。


    金福通喝了一口酒,道:“原來是昆侖派的弟子,昆侖派的弟子怎麽會在武當山地界?”那昆侖弟子道:“早在半個月前,武林各大門派齊聚武當,共同抵禦魔教入侵,你在武當附近開了這麽大一家客棧,難道還不知道?”金福通道:“我開我的客棧,做我的生意,幹嘛去管武林、武當的?再說,據我所知,魔教的人馬也就在半個月前就退走了,你們怎麽還沒走?”


    那昆侖弟子瞪了金福通一眼,想說什麽,卻又收了回去,然後又說道:“我是來找人的,不是來跟你囉嗦的。”金福通冷笑一聲,道:“好大的口氣,進了我開的客棧,居然用這種態度跟我說話,我還睡頭一次遇到。”他的臉上看起來已經醉了,但實際上他並沒有醉,此刻他站了起來,道:“未經我的允許就進來了,你以為這是你們家的後花園啊?出去……出去……”他一邊叫著,一邊把這一群人給趕出去。這群昆侖弟子雖然人多,自然不怕金福通,但畢竟這是別人的地盤,何況外麵圍觀的這麽多人,他們身為武林正派弟子,當然不能在他們麵前恃強淩弱,隻好忍著胸中的怒氣,慢慢退出了客棧。


    退到了門口,那領頭的昆侖弟子道:“現在我們總不是在客棧裏了吧。”金福通哼一聲,道:“隨便你們在哪兒,恕不奉陪!”話一說完,他就要把門關上,不再理會他們。那領頭的昆侖弟子一伸手,將金福通要關上的那扇門給擋住了,道:“我的話還沒說完呢,你急什麽?”金福通道:“我聽見了,你剛才說要找人,可我這兒一個顧客也沒有,所以你一定是來錯地方了。”話一說完,他又要把門關上。那昆侖弟子又把他攔住了,道:“我要找的是楊雪立。”


    金福通現在的表情才變得認真而嚴肅起來,盯著那個昆侖弟子,一字一字道:“你找他做什麽?”那昆侖弟子道:“我要找的是他,不是你,讓他來跟我對話。”金福通道:“你要進我的客棧辦事,最好先糾正一下自己的態度,身為正派弟子,可不要忘了身份。”那昆侖弟子看了看周圍圍觀的百姓,越來越多,他自然不敢有失身份,當下咳嗽了兩聲,道:“好,我等要找楊雪立楊少俠,請閣下讓開!”雖然他說的話比剛才有禮貌了些,但語氣卻讓人聽著著實不舒服。


    金福通道:“你們找他幹什麽?”他有這麽問,那昆侖弟子實在忍不住了,大聲道:“你到底想怎麽樣?”金福通的表情還是很淡定,臉上反而帶著笑容,道:“你們要找的是誰?”那昆侖弟子道:“楊雪立。”金福通道:“這就對了。”那昆侖弟子打量了他幾眼,道:“你是楊雪立?”這句問話也是多餘的,他自然知道眼前這個人絕不是楊雪立。金福通也沒有冒充,道:“我不是楊雪立,我是楊雪立的朋友!”這句話雖然聽上去很普通,但在此刻正在裏麵舉起酒壺喝酒的楊雪立聽來,這是多麽溫暖的一句話,對他來說,這就好比是一個還未長大的嬰孩,身處在母親懷抱中,聽母親歌唱那麽溫暖。


    那昆侖弟子聽到金福通這麽說,不由得吃了一驚,他身後的同門師兄弟們也都麵麵相覷。那昆侖弟子道:“你也是魔教中人?”金福通一怔,道:“誰說我是魔教中人?”那昆侖弟子道:“楊雪立與魔教教主曾是昔日好友,如今他重返中原,自然是要策劃一場陰謀,你既然自稱是他的朋友,那你一定也跟魔教脫不了幹係。”這話一出,那十幾個昆侖弟子都做好了戒備。金福通不由得笑了,道:“誰說楊雪立是魔教中人?”那昆侖弟子道:“難道不是嗎?他從去往魔教到現在回到中原,毫發未傷,魔教教主也平安無恙,若是他不是魔教中人,那誰才是魔教中人。”金福通伸手指著他,道:“你。”那昆侖弟子吃了一驚,道:“你說什麽?”金福通道:“你說一個跟魔教毫無關係的人是魔教中人,那你自己豈非也是魔教中人?在場的人豈非都是魔教中人?”金福通這麽說,那昆侖弟子立刻滿臉通紅,連耳根子都紅了,道:“你究竟是誰?為何這般袒護楊雪立?”金福通道:“我早已說過了,我是楊雪立的朋友。”那昆侖弟子怒氣未消,道:“好,既然你自己也承認了,那我們索性將你一舉拿下。”話一說完,在場所有昆侖弟子準備拔劍,要開始搏鬥了。


    金福通立刻伸出雙手,道:“且慢!”那昆侖弟子道:“還有什麽話說?”金福通道:“既然你口口聲聲說楊雪立是魔教中人,那你來找他幹嘛?”那昆侖弟子道:“他是魔教中人,身為正派弟子,自然要為民除害,何況……”金福通道:“何況什麽?”那昆侖弟子道:“我派的柳依婧師姐與張依鬆師弟以及武當派的韋南英師兄隨他一同去了魔教總壇,至今未歸,下落不明,我們還要他把人交出來。”金福通笑了笑,好像覺得他的話很好笑。那昆侖弟子道:“怎麽,我說的話很好笑嗎?”金福通道:“既然你說你的師兄弟去了魔教總壇,你要找他們就去魔教總壇找好了,你來我這兒幹嘛?”那昆侖弟子實在很氣,當下說道:“小子,不知好歹!”話一說完,就一腳朝金福通的腹部踢了過去。


    金福通的表情還是很淡定,他非但沒有退,也沒有擋,反而也更快地踢出一腳,踢在那昆侖弟子的腹部,將他踢飛了出去,倒在他身後的那群昆侖弟子當中。其實那昆侖弟子並沒有那麽弱,他隻是沒想到金福通也會武功,而且還練過內功,剛才那一腳他實在沒使出全力,更沒有運氣,隻是普普通通地踢出一腳,uu看書 ww.uukanshu 哪知道卻栽了這麽一個大跟頭。


    本來他們聽金福通自稱是楊雪立的朋友,就在懷疑他也是魔教中人,現在看他有這麽一身武藝,都不敢再掉以輕心,因此都拔出了劍,向金福通殺了過去。金福通先閃過了朝他攻過來的幾劍,然後整個身子都跳了出去,混在他們人群當中。那領頭的昆侖弟子站了起來,怒氣更盛,也加入了廝殺之中。


    他們打了許久,金福通倒是打倒了幾個,但他畢竟喝了許多酒,雖然神誌還清醒,但反應和出手還是遲鈍了些。不管是誰,喝了酒之後都會有所遲鈍的。於是金福通先是被他們踢中了腹部,然後又有一腳踢在了他的臉上,令他在地上翻滾了好幾圈,他想再爬起來的時候,那群昆侖弟子把劍都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雙手也被他們拿住,令他再也無法掙紮,何況他喝了那麽多酒,現在又被重重地踢了兩腳,他也沒有力氣掙紮了。


    那昆侖弟子剛才就是一腳踢在了金福通的臉上,他也算出了一口氣,此刻他仍對金福通說了句:“不知好歹!”然後又說道:“你最好老實待著,否則,就叫你做我等的劍下鬼!”他這話一說完,就轉過身去,麵對客棧,他本想正好以金福通來要挾楊雪立,正準備叫楊雪立的,可是他一轉過身,就看到楊雪立已站在客棧門口,他嚇了一大跳,其他人也因為他這一次被驚嚇,都被嚇到了,也就隻有金福通的神色還是那麽淡定,居然還因為他們被嚇著了覺得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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