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再度從黑暗中慢慢浮現出來。


    但他沒有睜開眼睛,似乎第一次蘇醒把僅存的力氣都用光了,第一次能睜開眼睛,現在第二次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被第一次消耗掉,第三次可能直接死了吧。


    這對他很不利,他反而不要蘇醒更好,醒一次僅存的力氣就被消耗一點,最後一點不剩。


    “還以為醒不來了,真是可怕啊,張開超能之牆護住了他們,卻來不及給自己也張開,完全靠肉身去硬扛死蝶飛升的威力。”不是狒狒的聲音,這個聲音帶著年紀大了說話都費勁的顫抖。


    這才是狒狒的聲音:“嗯,能全靠肉身硬扛死蝶飛升的威力,隻有他了吧,666號,果然是世上獨一無二的。”


    當然,按照期待的幻想人為創造出來的。


    翟離星記得:“同樣中級狂者防禦型,衛誌辰張開超能之牆依舊生死不明,最後用了一萬噸的天淚,能醒來就是奇跡,666號直接用肉身硬扛,這個身體本身就不是這世界該有的。”


    相當於中級狂者防禦型的超能之牆了吧。


    跟狒狒對話的確實是個老頭,聲音總自己顫抖:“叫人害怕,黑空領域真的創造出這樣的怪物來。”


    狒狒很服氣:“不愧是貝玄通,他骨子裏就是能幹出這種事的人,他本身也是一個怪胎,怪物隻有怪胎才能創造出來吧。”


    翟離星吐了自己一句:“哦,我真的神經不正常了,果然不是什麽虛擬遊戲,這裏是黑空領域的外部,我被救過來了,這麽說白夜他們幾個確實沒事。”


    否則沒人救他過來。


    狒狒服氣的同時又不服氣,拿研究室的白大褂出氣一樣:“?,這些沒用的東西,他什麽時候醒的都不知道,等我反應過來他又暈過去了,?,讓他們看看貝玄通的手下才知道什麽叫專業和差距。”


    一名白大褂覺得黑鍋不能老是讓他們背,必須發出微弱的抗議,聲音很小:“嘿嘿,那個……嘿嘿,唔,是這樣的,術業有專攻,如果換成一頭異種情況就不一樣了,它任何波動我們睡覺的時候都能知道,但人造人的話當然是方舟基地那邊的領域,跨行如跨界,如果把一頭異種扔給他們,他們也是……。”


    “?~~~~~~。”狒狒的聲音。


    這名白大褂們沒聲了,隱約能聽見他的嘀咕,聽不清。


    聲音自己顫抖的老人沒有責怪他們的意思:“五百年裏我們和黑空領域內外分工,我們外部專攻異種的研究,試圖從最純粹的生命找尋天道的根源,人造人當然不是我們的領域,這一次他被送出來是協助我們對異種進行研究,希望他醒來了能為我們述說異種的心聲吧。”


    翟離星一直在盡力,但就是沒有睜開眼睛的力氣,眼皮被502粘在眼球上一樣,除非用手,否則僅靠眼皮那點力量根本睜不開。


    聽到這句話他停一下:“果然呢,設計成萬能翻譯機的必要性,她沒有欺騙我,666號能聽懂異種的心聲確實是為了通達天道進行輔助的,外部也確實在五百年裏一直對異種進行研究,目的是天道根源。”


    可至今從異種得到的唯一信息讓翟離星迷茫:“它們說的‘母親’是誰?這個異世界嗎?這個異世界正在死去,並且快斷氣了,誰都知道,它們說的話完全毫無任何研究價值,何況,它們為了自我淨化吞食黑立方之舉會加劇世界的死亡,根本矛盾,這個‘母親’並不是世界,到底是什麽?”


    恐怕要讓外部失望,666號好不容易被創造出來並來到這裏進行協助,從異種得到的信息線索卻沒有任何用處。


    閉著眼睛的時候思維總是活躍:“五百年,五百年的時間裏外部就隻一直在做這件事嗎?對異種進行研究探尋天道根源。”


    研究工作真是枯燥乏味。


    翟離星覺得沒那麽簡單,這五百年裏一定早就有什麽發現了吧:“被下派地平線城的天從者抓住的墮落者,身上被搜出來的繭炸掉了半個地平線城,這也是外部的工作吧,收集繭之類的事也是外部的工作吧。”


    但凡跟異種有關的都算是,不用懷疑。


    地平線城發生的一切曆曆在目,烙印在他的腦海中,永遠揮之不去。


    翟離星至今戰栗:“罪業之繭,死蝶飛升,神化天罰,這都是逆天道的結果。666號,你真是一個禁忌的存在,如果你的存在被知道,對你來說是滅絕性的,因為你對天道來說也是滅絕性的。”


    “那可是核彈啊。”翟離星恐懼,那種這個異世界壓在自己身上的感覺再度出現,無法透氣,“這就是強製控製666號的原因,結果真不是他能承受的。”


    越來越覺得黑空領域五百年的所作所為讓人恐懼,深深的恐懼:“為了研究探尋天道根源收集繭,你們在解剖死亡嗎?”


    衛誌辰就因為發現那個繭的時候太晚了,所以才導致半個地平線城被炸掉。


    繭,是無法被抑製的,隻要到了破繭的時候必然升起一朵蘑菇雲。


    對隨時將一切夷為平地的繭進行研究,這不是解剖死亡是什麽,多大的膽量讓他們敢於這麽做?說不定剛剛放到顯微鏡上就轟隆一聲。


    “一群瘋子。”翟離星對他們所做的事感到恐懼。


    他現在就是被破繭炸過了的,而他可是666號。


    對這些白大褂翟離星永遠隻有一個定論:一群瘋子。


    他自己就是證據。


    翟離星越來越狐疑:“你們的瘋狂真為了拯救你們的世界?還是為了取代天道?不論是對異種的研究,uu看書 w.uukans 還是創造人造人,這都不是正常人敢幹的,你們……是一群狂徒。”


    仿佛又回到剛穿入666號第一次醒來的那個時候,那種對他們的恐懼再度油然而生:“你們跟惡魔沒有多少區別了。”


    天道,是不可逆的。


    死蝶飛升,神化天罰,仿佛是對他的一個示範,一個警告。死蝶飛升和神化天罰還隻是輕的,666號,你記住了,還隻是輕的,你知道什麽才是最重的。


    翟離星感到恐懼,對天道的恐懼:“如果666號真的逆天道而行,其後果不再是地平線城,而是整個世界,這不是666號能承擔的後果,不是這個世界能承受的後果。”


    他覺得無法呼吸,隻是恐懼:“我……接受了666號的身份,但我要逆天道而行嗎?”


    仿佛是自我回答,腦海裏浮現那朵猙獰傲慢的蘑菇雲。


    他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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