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南英聽了她最後一句話,也不由自主地抬起頭望著她,他的身體顫抖得更厲害些了。隻聽柯月華柔聲道:“我在那個地方見到的所有男人當中,隻有你對我那麽好,不肯侮辱我,不肯糟蹋我的身子,對我始終以禮相待。從那晚起,我就一直對你念念不忘,不管幹什麽,滿腦子想的全是你……”她又笑了笑,道:“我想,這也許就是愛吧,我從未對哪個男人有過這種感覺。雖然我還是沒能擺脫我的使命,但我遇見了你,已經是上天對我的恩賜了。”韋南英沉思一會兒,道:“這麽說,上次我被金花使者重創,也是你出麵救的我?”柯月華點點頭。其實這個問題韋南英根本不用問,除了柯月華,魔教之中還有誰會出麵在金花使者麵前救他?


    過了一會兒,韋南英正色道:“月華姑娘,在下是武林正道人士,絕不可能跟魔教中人有任何勾結,而且,在下實在不足以令姑娘你如此仰慕,方才姑娘說的話,在下就當沒聽見過,來日若是遇見,必然以正魔的身份對待,絕不可有任何姑息。”柯月華道:“難道在你心裏,就從來沒有過我?”韋南英仍然一本正經,道:“在下是習武修道之人,莫說你是魔教妖女,即便是一位普通女子,在下也不能有任何非分之想。”柯月華道:“你……”她目中含著的淚水已經流了出來,流在了麵紗上,濕了麵紗,可是她內心的痛,又有誰能理解得到?


    過了一會兒,韋南英道:“在下言盡於此,告辭!”話一說完,轉身就走,再也不理柯月華。柯月華忽然叫道:“站住!”韋南英停下了腳步,並沒有轉過身來。


    隻聽柯月華冷冷地說道:“你想走,沒那麽容易。”韋南英道:“在下深知自己的能力,也知道魔教的護法使者有何等本事,像高護法那樣的高手,即便是有十個在下,也鬥不過他。”柯月華笑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韋南英轉過身來,目光如刀劍般銳利,盯著柯月華,道:“即便明知不敵,在下也要拚盡最後一口氣,自古邪不勝正,這是在下始終堅定的信念。”柯月華冷哼一聲,道:“是嗎?隻怕我待會兒讓你後悔你現在說的話。”韋南英微微吃驚,因為他知道魔教中人的陰險,恐怕柯月華當真會有什麽陰謀,於是他的手慢慢摸上他的劍柄。


    柯月華也看出了韋南英的心虛,道:“你放心,我還沒打算要傷害你,我隻是想告訴你,你可以不管你自己的性命,那那兩個呢?”韋南英睜大雙眼,道:“你說什麽?”柯月華道:“你的同門現在都在這危險地帶,難道你會不管他們的性命嗎?”韋南英手指著柯月華,道:“我警告你,你要敢傷害他們一根毫發,我定不饒你!”柯月華笑道:“你能傷得了我嗎?”韋南英道:“大不了我們同歸於盡。”柯月華笑了笑,忽然輕輕地拍了拍手,然後,屋子外麵走進來幾個人,幾個黑衣人帶著張依鬆走了進來,把張依鬆扔在地上,就好像扔一塊石頭一樣。


    韋南英吃了一大驚,見張依鬆的樣子,氣喘籲籲,嘴角還有一絲絲鮮血,顯然是被這些魔教人給打傷的,由於昨晚受的傷還未痊愈,今天又走了一整天的路,張依鬆能堅持到這時候實在很不容易。可韋南英又有什麽辦法?但是他現在一定要救張依鬆,他絕不會眼看著張依鬆死去。


    柯月華道:“這就是你的師弟,你是想讓他死,還是想讓他活?”韋南英握緊拳頭,冷冷道:“你想怎樣?”柯月華的表情和語氣不再那麽冷了,道:“我隻想你馬上離開,這裏離總壇近在咫尺,我真怕你會出危險。”韋南英看著她,他看得出她所表露出來的情感是真實的,為了救張依鬆,他別無他法,緩緩回答道:“好,我答應你。”柯月華麵上露出喜色,道:“很好,你是自己走出去,還是要我派人送你出去。”韋南英的表情也是那樣冷冰冰的,緩緩道:“不用你送,我自己走。”柯月華沒有說話了,雖然她戴著麵紗,但誰都可以從她的目光中看出她有多麽高興。


    就在這時,忽然屋外有一人飛身進來,隻見這人身形極快,突然間出現在屋子裏,所有人都吃了一驚,然後這人一個轉身,一道青光閃過,所有黑衣人全都慘呼出來,然後倒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韋南英和柯月華都很吃驚,再去看那人時,那人正是柳依婧。柯月華不禁脫口而出:“是你!”韋南英道:“師妹。”他立刻站到柳依婧身邊,與她並肩而立。


    柳依婧蒼白的臉色,冷漠的表情,銳利的目光麵對著柯月華,冷哼道:“你真以為你們能拿得住我?”柯月華沉思一會兒,道:“原來你是故意受製於我們,你是要潛伏在我們身邊,伺機而動。”柳依婧冷冷道:“你能潛伏在我師兄身邊,我自然也能潛伏在你的身邊。”柯月華非但不憤怒,反而笑了,拍手道:“好,很好。”話一說完,忽然一揮手,隻見一團白色的粉末朝柳依婧和韋南英撒了過去。


    他二人唯恐這些粉末是什麽厲害的毒藥暗器,所以離開轉過身,蒙著眼睛,等粉末漸漸散去,再去看柯月華時,已不見她的影子。他們二人絲毫不再怠慢,立刻取出門中的治傷靈藥,給張依鬆服下。


    安頓好張依鬆後,韋南英和柳依婧走到屋子外麵去。韋南英道:“師妹,你沒受傷吧?你到底遇到了什麽?”柳依婧的表情還是冷冷的,但語氣卻不冷,道:“那天我與張師弟分開尋找師兄,之後我被魔教中人偷襲,中了他們的詭計,不過,他們自以為已將我徹底製服住了,殊不知,我還是能夠行動自如。我一直以為師兄和師弟也都被他們抓去了,所以就一直假裝昏迷,想通過這種方式,進入他們的巢穴,可是始終沒有探聽到有關你們的消息。直到剛才,我被幾個魔教人帶走,聽到他們說起月華使者在這裏等著兩個人,不知是有什麽目的,我想很可能是師兄和師弟,於是我立刻出手,殺死了那幾個魔教人,然後趕回了這裏。”


    韋南英道:“這麽說,剛才你就待在這裏?”柳依婧點點頭,道:“師兄是不是想問那個神秘少俠的去向。”韋南英忙點頭,道:“對對對。”柳依婧道:“剛才高濟確實將他帶來了這裏,不過,他早已知道你和師弟在暗中一直跟著他們,所以就命他們馬上離開。他帶著那個人往另一條路走了,而我被那幾個黑衣人帶去了另一個地方,至於月華使者,她剛才就在這裏等你。”韋南英點點頭,緩緩道:“這麽說來,那個少俠已經跟著高濟去魔教總壇了,明日申時,便是他與金花使者約定的最後期限。隻可惜,我們現在不知道該如何去,如何查到金花使者和那位神秘少俠的來曆。”柳依婧道:“我當時假裝昏迷,已經看清楚了他們往哪條路去的,我們可以從那條路過去。”韋南英喜道:“當真?那太好了!”柳依婧道:“隻是月華使者現在已知道我逃了出來,她肯定也知道我們會過去,所以她很可能在路上設下了埋伏,等著我們自投羅網。”韋南英道:“不管怎麽樣,都得去闖一闖,既然走到了這一步,就不能前功盡棄。”柳依婧點點頭,道:“好,等天亮了,師弟也醒了,我們再去吧。”韋南英答應了。


    過了許久,柳依婧一直凝注著韋南英,雖然她的表情和目光都很冷,但卻充滿了疑問,忽然說道:“師兄,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但又不知該問不該問。uu看書 .”韋南英微笑道:“什麽該問不該問,有什麽你就說吧。”雖然他這麽說了,但柳依婧還是一直都在凝注著他,遲遲沒有開口。


    韋南英見柳依婧一直沒說話,而且一直盯著自己看,不免覺得有些奇怪,當下說道:“師妹,你要跟我說什麽?”


    柳依婧的表情還是冷冷的,道:“想必不用我開口,師兄也應該知道我要問什麽了。”韋南英沒有回答,看他那樣子,似乎也並不否認。遲疑一會兒,柳依婧又道:“師兄跟那個魔教的月華使者究竟是什麽關係?”


    事到如今,韋南英也不再隱瞞了,當下將第一次隨楊雪立下山後,認識柯月華的事情都說了。但他說起進了群香居,麵對老鴇和一大群圍在他身邊的那些姑娘時,柳依婧都在暗暗好笑,畢竟一個正派弟子去那種地方,還是像韋南英這樣的正人君子,實在是好笑。韋南英隨後又說道:“不過我跟那些人沒有半點關係,至於柯月華,起初我根本不知道她的身份,直到剛剛,我才……我才……”他要說柯月華這個魔教使者對他情深意重,一片真心,他卻不好意思說出口。


    柳依婧也看出了韋南英有些為難,說道:“我也沒有在責怪或是審問師兄的意思,師兄身為武林第一門派的大弟子,應該怎麽做,自然比我更清楚,我也隻是提醒一下師兄,莫要被魔教妖人蠱惑了心智,更不可跟魔教中人產生任何情感。”韋南英點頭道:“謝謝師妹,我會注意的,這次去魔教總壇,如果我還會遇到她的話,我會跟她徹底了斷清楚。”柳依婧道:“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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