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夜吹出的風,自然要比白天還要冷,何況這又是寒冬季節。韋南英的帶領下,他們走了三十多裏後,終於來到了一個小房子外,韋南英道:“這就是了。”隻見這房子在這麽空闊的平原中,唯獨這一間房子,看來多半是魔教人自己設計的,這裏是他們的地盤,什麽時候到什麽地方,到什麽地方該休息,都在他們的計算之中。


    柯月華一路上走過來,心裏一直都在著急,不知該如何阻止他們救柳依婧,更不能直接出手在韋南英麵前暴露自己,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韋南英。


    張依鬆擔心柯月華會從中作梗,當下說道:“師兄,你去救師姐,我在這兒接應你。”他雖然說是接應,真正的目的是為了看著柯月華。柯月華自然知道他的心思,但臉上沒有絲毫表現出來。隻聽韋南英道:“裏麵的魔教人有不少,何況如果真的交起手來,難說他們不會拿師妹作要挾。”張依鬆道:“那怎麽辦?”韋南英歎了口氣,暫時也想不出法子。


    張依鬆性子本來就比較急,何況現在又是救柳依婧,他一直沒想出更好的辦法,韋南英也沒想出,自己更著急,於是決定幹脆跟他們拚個你死我活。他正準備衝進去,忽聽柯月華開口道:“我想出了一個辦法。”她現在說話的聲音很溫柔。張依鬆立刻頓住身形,低聲冷冷道:“魔教妖女,給我閉嘴!”韋南英道:“師弟,不可無禮。月花姑娘,你有什麽好辦法?”


    柯月華道:“韋大哥,你可不可以去引開裏麵的那些惡人,然後我和……張大哥進去救你們的那位同門。”韋南英沉思一會兒,道:“這倒是個好主意。”張依鬆道:“不行,你這妖女,你幹嘛讓我師兄去引開他們,你一定是安排了什麽陷阱要害我師兄吧。師兄,我去引開他們,你去救師姐。”話一說完,就要開始行動。


    韋南英拉住了他,道:“師弟,我是師兄,聽我的,我一會兒在房子後麵放一把火,然後引開那群魔教妖人,你和月花姑娘趁機去救師妹。”張依鬆隻好答應了。韋南英對柯月華笑了笑,然後離開了。柯月華一直望著他離去的身影,似乎是有些癡了。


    過了一會兒,張依鬆冷冷道:“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到底有什麽陰謀了吧?”柯月華做出一副很茫然的樣子,道:“你……你在說什麽?”張依鬆倒是怔了怔,道:“你還裝什麽傻?現在師兄走了,就隻有我們兩個,你這個魔教妖女,潛伏在我們身邊,到底有什麽目的?”柯月華垂下頭,似乎有些害怕了,道:“我……我真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張依鬆忽然抓住她的手,道:“你還在裝,你不是很厲害的嗎?來啊,殺我啊,怎麽不動手啊?”他抓得很緊,而柯月華的表情看上去很痛苦,哪裏像是一個會武功的人?張依鬆見她這麽裝,心裏的怒火越來越盛,都想馬上拔出劍殺了她。


    就在這時,眼睛的餘光中瞥見房子後麵起了火光,他們兩個同時望過去,知道這是韋南英放的火。沒過多久,房子裏麵就跑出了大約十幾個黑衣人,他們都身披黑鬥篷,頭戴黑麵具,手裏也都拿著兵刃,正是魔教中人。隻聽其中一人說道:“這麽冷的天,風雪交加,絕不可能無緣無故起火的,一定是人為之。”又一人說道:“還好沒有燒進屋,否則,咱們恐怕都醒不來了。”其他人麵麵相覷,顯然都不知道是誰幹的。過了一會兒,忽見屋子裏麵又跑出來一人,道:“不好,剛才看見後麵有一人跑過,想必定是那放火之人。”領頭的一人說道:“留下兩個人,其餘的跟我追!”於是這十幾個人大多都離去了,隻有兩個走進了屋子,他們漸漸把火給滅了。


    張依鬆看了看柯月華,以為她會有什麽動作,沒想到她還是那樣無辜、茫然的樣子,當下沒有再多想,飛身而起,衝進了那間房子。


    那間房子不算小,可也不大,容下十幾個人睡覺也不是難事,兩個魔教人剛剛撲滅了火,正準備繼續睡覺,哪知道突然闖進來這麽一個人?張依鬆看到了躺在角落裏的柳依婧,剛才那麽大的動靜都沒讓她醒來,顯然受傷不輕,當下拔出劍,對付那兩個魔教人。兩個魔教人的確措手不及,張依鬆兩招之內,就刺殺了其中一個。另一個正要逃跑,哪知張依鬆早已料到他會跑,張依鬆一揮劍,劃傷了他的腳筋,令他站立不穩,倒在地上。張依鬆衝過去,一拳將那人打暈,然後準備去救柳依婧。


    就在這時,柯月華飛身進來,攔在了張依鬆麵前。張依鬆冷笑道:“終於露出本來麵目了吧!”柯月華看了看還在昏迷中的柳依婧,冷笑道:“這女人的確是有幾分姿色,難怪你們師兄弟都對她這麽關心,這麽愛慕。”張依鬆對柳依婧從來沒有愛慕之心,隻有姐弟和同門的情誼,聽了柯月華這麽說,當下怒火起來,道:“讓你胡說!”舉起劍,朝她攻了過去。


    二人交手二十多招,張依鬆手中的劍忽然被打落,接著,他毫無還手之力,竟被柯月華接連打了三掌,身子飛走,撞在門上,然後重重落下,滿口噴血,再也站不起來。柯月華不再理會張依鬆,轉身拽起柳依婧,離開了。張依鬆現在身受重傷,站都站不起來,哪裏還能追?


    也不知過了多久,韋南英回到這裏,他看見這屋子裏亂成一片,兩個黑衣人倒在地上,一動不動,而且流了不少鮮血,多半是死了,然後又看見張依鬆躺在地上,吃了一大驚,連忙扶起了張依鬆,道:“師弟,師弟……”連續叫了幾聲,都沒能叫醒張依鬆。韋南英立刻點了張依鬆胸前幾個穴道,然後從懷裏拿出一個小瓶子,倒出一粒藥丸,給張依鬆服下。


    沒過多久,張依鬆醒了過來。韋南英道:“師弟,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張依鬆現在還有些迷迷糊糊的,嘴裏還是在說道:“快……快去救師姐……”韋南英道:“月華姑娘呢?她在哪兒?”張依鬆道:“她……她是魔教的人,是她打傷了我,還……還把師姐……帶走了。”韋南英睜大雙眼,喃喃道:“這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他雖然不相信柯月華真是魔教中人,但眼下柯月華不知去向,張依鬆身受重傷,他也很難不相信。過了一會兒,韋南英道:“師弟,你是不是看錯了,你現在神誌還有些模糊,你再好好想想,月花姑娘怎麽會是魔教妖人呢?”張依鬆看著旁邊的一個黑衣人,道:“如果你還不信,就去問他吧。”


    韋南英看著趴在地上的那個黑衣人,他一動不動,u看書 .uuknshu 腳筋還在流血,聽張依鬆那麽說,看來他還沒死,於是過去叫了幾聲,卻沒有叫醒。韋南英又試探了那人的脈搏和呼吸,都還正常,於是在屋裏找了找,正好找到一個小罐子,裏麵竟然裝滿了水,這應該是那些魔教人為自己準備的,這下韋南英就把這一罐水倒在了那魔教人的頭上,那魔教人立刻驚醒了過來。


    韋南英立刻抓住那人的衣襟,道:“說,你們把我師妹帶到哪兒去了?”那人顯然也有些迷迷糊糊的,道:“什麽……什麽人……”韋南英喝道:“快點告訴我!”那人被他這一喝給嚇了一跳,道:“他……他們好像走了。”張依鬆慢慢爬了過來,道:“你們是不是安插了一個女子在我們身邊?”那人道:“女子……女子……”韋南英見他還不怎麽清醒,於是重重地打了他一巴掌,令他完全清醒。張依鬆又道:“你們是不是派了一個女子跟在我們身邊,那女子武功很高。”那人比剛才更清醒了,但他感覺腳筋十分疼痛,滿臉都是痛苦之色,麵對他們這樣的審問,隻好回答道:“是……是,那是我們的月華使者!”


    這話說出來,韋南英再無懷疑,他此刻滿臉都是驚訝之色,想起曾經在群香居與柯月華相遇,那時還隻當她是一個可憐的女子,之後他們的幾次相遇,都是在非常巧合的情況下,但韋南英隻當她是一個可憐的女子,從未想過她是什麽有身份的人,更沒想過她是魔教中人。張依鬆也感到吃驚,那女子竟是魔教的一位使者,在魔教中,除了教主之外,就是護法、使者的地位最高,難怪柯月華的武功會那麽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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