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黑衣人手裏的刀劍全部落地,叮當聲不絕,幾乎震動了這整片樹林,然後他們的身體就全都倒下了,已然氣絕,可還有一個人沒倒下,雖然他手裏的兵刃落下了,人還活著。楊雪立也有失手的時候?韋南英仔細看那個人,原來正是剛才說話時冒冷汗的那個人。


    這個人剛才站在倒下那群人之間,楊雪立的劍隻那麽輕輕地一揮,就殺死了其餘所有人,唯獨沒有傷到他,可見楊雪立的劍當真是出神入化。


    此刻他的腿也軟了,渾身都在顫抖,他在一夜之間連續兩次看到楊雪立,看到他殺人,看到他拔劍,看到那冰冷無情的劍光,現在他還能保持清醒,這恐怕已經很不容易了。韋南英這才明白,原來楊雪立是故意留下這個活口的。


    這個活下來的人現在連動的力氣都沒有,隻有顫抖,不停地顫抖,冷汗不停地冒,那種恐懼究竟是什麽樣的滋味?恐怕隻有他自己才知道。現在楊雪立慢慢走進他,沒走進一步,他的心就會跳得越快,恐怕楊雪立走到他麵前時,他的心都會從嘴裏跳出來。


    可是楊雪立並沒有走到他麵前,隻走進幾步,就說道:“我問你幾個問題,你最好老實回答我。”現在對這個黑衣人來說,哪有一點拒絕的力氣?楊雪立道:“這附近還有沒有你們的人?”那黑衣人顫抖著,緩緩搖頭。楊雪立看見了,又道:“你們的人……”他這句話還沒說完,就忽然停住了,因為他看見那個黑衣人忽然不再顫抖了,而且當在地上一動不動,嘴巴張得開,眼睛也睜得大,眼珠子也沒再動了,顯然已氣絕而死。


    楊雪立的表情還是那樣冷漠,看見一個人在他麵前死了,他一點心理反應都沒有,忽然說道:“出來吧。”他這話自然是對韋南英說的。韋南英聽到楊雪立這句話後,微微感到吃驚,還是走了出來。


    楊雪立冷冷道:“你過來做什麽?”韋南英道:“我與張師弟帶著柳師妹找了一處安全的地方,但不見少俠的蹤影,於是在下便出來尋找,結果,遇到了這群黑衣人,才發現這兒就是他們的鳥巢。”楊雪立道:“現在他們都死了,你們不會有危險了,你為什麽還不回去?”韋南英道:“少俠,這次下山,在下打探到一件至關重要的事,在下覺得有必要告知少俠。”楊雪立道:“是魔教的事嗎?”韋南英道:“嗯。”楊雪立道:“說吧。”


    韋南英道:“在下得知如今魔教教主馬雲逍病勢垂危,恐不久於人世,馬雲逍正準備將教主之位傳與一個稱金花使者的人。據說此人身懷絕技,而且神秘莫測,除了馬雲逍和魔教中幾個有地位的長老,其餘教眾都不知道他的來曆,更不用說我們這些正道人士了。”楊雪立淡淡道:“還有什麽?”韋南英道:“這個金花使者已經出了魔教,現在就在江湖中,不知身在何處,隻是現在少俠殺了這裏的魔教教眾,他們的人沒有與這裏聯係上,一定會來打探清楚,我想,可能金花使者也會到這兒來。”楊雪立道:“我不知道你說的什麽金花使者,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隻要是魔教的人,我都不會放過,我要將魔教上下趕盡殺絕!”他說這話時,目中似乎噴射出了怒火,握劍的手更緊了,但再緊也握不碎。


    韋南英顯然被楊雪立的這個表情給驚嚇了一下,過了許久,韋南英才道:“無論如何,少俠都得多加小心,況且魔教中人詭計多端,一切都難以預料,不如少俠與我們在一起,這樣大家互相都有個照應。”楊雪立道:“我不需要跟你們在一起,你們也不要再來找我,我們沒有半點關係了。”他說完這句話,看也不看韋南英,就直接離開了,韋南英連叫幾聲,他仿佛沒聽見。


    韋南英自己回那間破房去了,見到柳依婧仍躺在木床上,還沒醒過來,臉色還是那樣蒼白,張依鬆趴在桌子上,已經睡著了,於是就沒有打擾他們,自己也趴在桌子上,然後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張依鬆先醒了過來,過了許久,韋南英也醒了,然後把昨天遇到楊雪立和楊雪立殺死那些魔教中人的事說了。他們去看柳依婧,見她還沒醒過來,於是替她把脈,張依鬆皺眉道:“這樣不行,要是再拖下去,師姐恐怕就沒命了。”韋南英道:“趕緊把她帶去武當吧,這裏回山門還需要一天,事不宜遲,千萬不可再拖了。”張依鬆隻有點頭答應。


    他們趕了一天的路,當日晚上在一家客棧裏歇息。白天在路上時,韋南英買了一隻信鴿,自己寫了封信,係在信鴿上,先把它送回武當。


    張依鬆看見了,問道:“師兄,你在信上寫了什麽啊?”韋南英道:“寫了關於那個金花使者的消息。”張依鬆喃喃道:“金花使者。”


    韋南英道:“我始終覺得這個金花使者是個非常危險的人物,他的出現,很可能會造成整個武林大亂起來。”張依鬆微微吃驚,道:“不會吧。”韋南英道:“雖然我沒見過這個人,但我有一種預感,此人也許可以憑一己之力,就能滅掉整個五大門派。”張依鬆道:“照你這麽說,他會比現在的魔教教主還厲害了?”韋南英道:“有可能,這便是青出於藍勝於藍,若非如此,馬雲逍又怎會選中這個人來做他的繼承人呢?”張依鬆沉思了一會兒,點頭道:“說的也是。”


    韋南英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下後,道:“所以我在信裏請求掌門,召集各大門派的掌門齊聚武當,大家共同對付這個金花使者。”張依鬆道:“你有把握那個金花使者會來?”韋南英道:“他的目的不就是要殲滅各大門派嗎?各大門派齊聚武當,勢必會聲動整個武林,那個金花使者不可能不知道,若他真的來了,就請各位掌門齊心協力,共同對付他。”張依鬆一拍桌子,道:“好主意。”


    當日夜晚,他們就在這家客棧裏休息。可就在他們熟睡之際,忽然客棧裏發出了慘呼聲,而且不止是一個人,慘呼聲也越來越靠近。韋南英和張依鬆立馬就驚醒了,打開門一看,看見樓下有不少黑衣人闖入,他們身披黑鬥篷,戴著黑麵具,手裏持刀持劍的,不僅殺死了外麵的掌櫃的夥計,還要殺每個房間裏的人。張依鬆立刻叫了出來:“是魔教的人!”


    韋南英見魔教的人來的有很多,幾乎站滿了整個客棧,覺得他們很可能鬥不過這些人,於是他對張依鬆道:“師弟,你帶師妹先走,我來斷後。”他不等張依鬆回答,直接拔出了劍,飛身下樓,衝入黑衣人之中。張依鬆想叫也叫不住,何況還有個受傷的柳依婧,他也沒辦法,隻好帶著柳依婧,從窗戶下飛出去,騎著馬飛奔武當而去。


    韋南英在客棧中,獨自一人麵對眾多魔教中人,在與他們交手的過程中,他使出了名副其實的武當劍法。


    武當劍法在武林中被譽為是“武林第一劍法”,韋南英也曾多次用這套劍法對付魔教中人,這次以寡敵眾,韋南英再次使了出來,威力驚人,隻見他運用內功,將手中長劍懸在空中,劍尖對準諸多魔教人,待魔教人一齊向他殺過去時,u看書 .uanshu她忽然大吼一聲,雙手齊出,長劍朝他們刺過去。這一劍並沒有直接針對某個人,而是韋南英將一股極大的內力凝聚在了劍上,然後突然擊出,擊倒了所有攻過來的魔教人,有些人已經死在了韋南英的這一擊上。


    韋南英大喝一聲:“收!”長劍竟飛回了他手中,就像一隻聽話的鳥雀一樣。


    這時,幸存的魔教人站了起來,都麵麵相覷,然後其中一人叫道:“撤!”話一說完,他們同時發出幾十支飛鏢,朝韋南英的身子的各個部位打去。他們這一擊並不是想殺死韋南英,隻是想幹擾他,然後他們好趁機離開。韋南英雖然能料到他們的意圖,但畢竟這幾十支飛鏢打過來,他不可能硬著頭皮上去挨吧,自然要閃避或者抵擋,但對他來說,閃避或者抵擋這些飛鏢並不算難事,但等他安定以後,已看見那群魔教人出了客棧,他哪裏肯放過,跟著追了出去。


    那些魔教中人都是身披黑鬥篷,頭戴黑麵具,奔跑的時候披風向後招展,在黑夜裏看來簡直就像鬼魅一樣,隻怕哪個普通百姓看到會立刻被嚇倒。


    韋南英施展輕功追逐,一時半會兒還追不上,但他們想甩脫韋南英也沒那麽容易,但見他們跑進了樹林,韋南英窮追不舍,沒有絲毫放棄的意思。


    又跑了許久,忽見那群魔教人停下了,一動不動,就好像被人施了定身法一樣。韋南英為防有詐,也慢慢停下了,但他站的地方絕對避不開那些魔教人的視線。過了許久,韋南英見他們還是一動不動,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於是慢慢靠近他們,想去看看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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